深夜的香庫房原本就寂靜異常,此刻的氣氛顯得詭異而冷凝。
朱雀看著陸游。
陸游也望著她,黑眸深邃,宛若星河浩瀚,一時復雜陰霾。
「陸游,你出劍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了。」
「你究竟是誰?」陸游終于遲疑開口,聲音帶著輕顫。
朱雀言笑悠悠,像是初秋的雲淡風輕,「你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
陸游一震,濃墨重彩的眉目掠起殺氣,「不可能,說實話。」
她緩緩擠出一抹譏誚的笑意,「怎麼不可能?」
陸游眼神復雜,冷冷的說道︰「你不可能是那個人,那個人已經……」完全迥異的聲音,怎麼能夠說是同一個人呢?
「已經怎麼了?死了?」朱雀嗤的一聲冷笑,目光極為輕藐。
她的確是死了,不是嗎?
陸游神情詭秘至極,緊握了長劍,問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朱雀氣定神閑的笑道︰「你的胸口有一道傷疤,那是劍傷所致,刺你的那人就是我。」
那是她帶陸游回去的第二年,他武功進步神速,短短一年就印證了朱雀之前的猜測,他的確是一個可造之材。
奈何藝高人膽大,陸游生出了驕橫之心,他以為普天之下他的劍術已經屬于高手之列。她一言不發,只是和他比試劍術,他起先不敢,但是最終在她眼神下敗北。不出三招,她的長劍無情的刺進了陸游的胸口,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難以想象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事實上這是陸游第一次見朱雀使劍。
她當時原本就只是想要教訓教訓他,所以出手並不重,可這道劍傷還是讓陸游躺在床上足足半月有余。
陸游面色一變,不敢置信的緊盯著朱雀,這件事情只有他和主子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主子還能是誰呢?
他眼神深沉,月兌口道︰「你真的是……」後面那幾個字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口,就怕出口後得到否定的答案,空歡喜一場。
朱雀卻不給他遲疑的時間,淡聲道︰「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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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韻軒內,陸游眉心凝出一道深痕,看著朱雀的殘顏,心里一緊。
他還記得,初次見到主子和皇上時的驚艷。
雲煥的五官,完美的近乎仙人!當然除了他異常白皙的皮膚。
朱雀的容貌,絕美的傾國傾城!當然除了她嘴角慣常的譏嘲。
有人冷,如果是冷的凌厲,就會讓人不敢直視。
有人艷,如果是艷的妖異,就會讓人望而卻步。
有人美,如果是美的傾城,就會讓人不舍褻瀆。
有人俊,如果是俊的颯爽,就會讓人心生感慨。
而雲煥和朱雀的容貌,是他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驚艷絕倫!
那樣的容貌讓人喜愛,讓人欣賞,同樣的也會引起人無盡的欲念和佔有之心。
俗話說,美人起戰戈,可是絕色的男子亦根本就不應存於此世。
那兩人站在一起,儼然就是令人難以仰望的人中龍鳳。
可是如今呢?絕美女子被丑顏取代,昔日清冷悅耳的聲音亦是被粗啞干澀所覆蓋,天上地下的境遇,又怎能不令人心生感慨呢?
陸游眉心一皺,心中如有亂鼓催動,謹言道︰「主子,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臉還有聲音,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言難盡。」朱雀故意說得滿心委屈。
「主子,如果皇上知道您還活著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的,你不知道這些年……」陸游欲言又止,因為他發現朱雀的眼楮漆黑的仿佛能夠吞噬人沉入深淵一般。
朱雀瞳孔深邃若潭,流露的情意似乎深不可測,說道︰「陸游,我這次進宮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今日若不是不想和你刀戎相見,我絕對不會承認我的身份。所以我身份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陸游久久地凝視著她,似已失神,眼中星芒閃爍,墨黑的瞳孔濺出瀲灩流光︰「連皇上也不行嗎?」
朱雀笑出聲,低笑沉沉,說道︰「他若能夠認出我,又何須我自己主動承認呢?」
陸游靜靜地凝望她,神色有些怔然,沉默了片刻,嘆道︰「前些時候,皇上讓屬下調查你的身份背景,想來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朱雀興之所至地打趣道︰「他只是懷疑我是玄洛派進宮的細作罷了。」
陸游俊眸亮若冰月,細碎的光芒跳躍在漂亮的雙眸中︰「起初皇上確實是這麼想的,您不要怪他,玄洛這些年勢力龐大,宮中到處都有他的人,皇上小心一點也無錯。」
他當初奉命調查,卻沒有想到阿呆竟然就是主子,若然早知道,又豈會到此刻方才相認。
「陸游,三年前我浴火重生,大難不死,我那時候就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只是如今在這深宮中,我孤身一人,有些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我們主僕相見,我只想問你一句,還請你如實回答于我。」朱雀的目光從他的雙眸移開,那雙清冷無溫的眸子就像兩汪詭異的深潭,不期
然就會誘人掉落下去。
陸游心思一動,肅然開口道︰「主子請說。」
「我能信任你嗎?」朱雀慢悠悠道,望進陸游的眼底,不遺漏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
陸游眉頭漸漸松開,他抬眸盯著朱雀,目光復雜,唇邊有了一絲笑意,右臉頰的酒窩若有若現,徒增幾分神秘︰「主子,屬下不知道你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你如今進宮是為了什麼。在屬下的眼中,你永遠都是屬下的主子。」陸游低沉的嗓音在靜謐的夜里尤其惑人。
「很好。」朱雀心下一暖,略略垂首,似是沉思,面色清寒,忽然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夜探香庫房嗎?」
他輕輕搖頭,神色凝重起來,「還請主子明示。」
朱雀望著夜色,眸光幽深,「你听說過眼媚兒嗎?」
「不曾。」陸游疑惑,眼媚兒是什麼東西?
朱雀神色悵然,唇邊勾起若有若無的笑紋,「那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香,初初聞香,身體會有一股清淡的香味,可是當殘香在身體里積澱到一定程度,中毒者就會無聲無息的死去。」
陸游皺眉道︰「這種毒香,屬下之前聞所未聞。」
「眼媚兒是宮中禁藥,你沒有听說過也不足為奇。」朱雀的神色在燭光里迷離如花。
他問道︰「主子去香庫房是和眼媚兒有關嗎?」
朱雀凝望陸游,目光像是冰湖下的激流,寒氣透出︰「陸游,我在雲煥的香爐里發現了眼媚兒,有人想要置雲煥于死地。」
陸游聞言,臉色大變,驚聲道︰「竟有此事,皇上知道嗎?」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敢向皇上下毒。
朱雀盯著陸游已變的面色,目光如錐,「這幾日我都暗中偷偷換掉香爐里的香料,但是雲煥毒素積身,恐怕是無藥可解了。」
陸游眸光一動,道︰「主子打算暫時不告訴皇上這件事情嗎?」
朱雀的雙眸暗沉深邃,迸發出夜之魅惑,扣人心弦,「凶手還沒有找到,我並不想打草驚蛇。」
陸游屏息問道︰「那您在香庫房可有發現什麼線索?」
「不出我所料,龍涎香里面含有眼媚兒,看來是有人事先就混合在一起了。」朱雀從容冷笑,笑意鄙夷。
陸游眯起眼楮,細碎的鋒芒迫出,「是香庫房的人下的毒嗎?」
朱雀冷笑︰「他們還不至于如此明目張膽。」
「主子心中是否已經有懷疑的人了?」
朱雀目光微垂,眉宇間盈盈一水,似有凝思,說道︰「龍涎香做工復雜,價格昂貴,向宮中供應龍涎香的地方,或許有我想要的答案或是線索。我出宮不便,只能靠你去調查了。」
「屬下會盡快調查清楚。」事關皇上的安危,他自是不敢怠慢。
朱雀提醒他︰「你記住,此事不宜張揚,萬不可被人發現了。」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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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最近流言四起,眾人議論的不是別人,而是瑜景宮的丑奴兒。
長樂宮徐妃前一天剛剛打了阿呆,第二日就瘋了,而且貼身宮女如琴也在夜間突然暴斃,此事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宮里死了一位妃子,對後宮妃嬪來說是喜事,皇後做做表面功夫不予追究也尚可理解,但是皇上的態度就讓大家捉模不透了。
徐妃出事後被貶到了冷宮,雲煥只吩咐郭安派人好好照顧她,就沒有了下文。
有人說,皇上此舉,是因為徐良遷怒于徐妃,這才對她不聞不問。
有人說,瑜景宮阿呆是巫女在世,要不然憑借丑顏之身,皇上說什麼也不可能拖著病體前去長樂宮救她。
流言到了一定程度,更多人開始偏于後一種說法,越來越多人說朱雀是巫女之身。
瑜景宮里,小李子憤聲道︰「姐姐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說,一個個嘴巴不干淨,總有一天會惹禍上身。」
「既然是瞎說,我自然不會當真。」朱雀正在外面沏著茶,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小李子卻怒火難消︰「姐姐你心胸寬闊,若然是我,定要找他們討個說法去了。」
「你我都知,在這宮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話忍忍也就過去了。」朱雀無奈含笑,這小李子倒是個熱心的主兒,凡事為她著想雖然讓她心生感動,但是這皇宮卻不宜太過事事計較,要不然只會苦了自己。
「姐姐這茶,皇上此刻怕是喝不到了,你明知道柔妃娘娘在里面,還沏茶做什麼?」小李子看著冒著熱氣的碧螺春,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柔妃娘娘適才進去的時候,手中還端著食盒,所以小李子才會這麼說。
「總歸是有備無患。」朱雀眼神細密如針,話語卻平靜無波。
女子果然是出嫁前一個模樣,出嫁後又是另一番模樣。最起碼嫁前舞刀弄槍的小丫頭,現如今懂得做甜點取悅自己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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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襲人的內殿里,雲煥一襲白色錦袍坐在桌案後翻看著手中的奏折。
柔妃親自端著一碗甜點走到了雲煥身邊,柔聲道︰「皇上,這是臣妾做的紅棗銀耳羹,您要不要嘗一嘗?」
「也好。」雲煥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雲煥其實對甜點並不感興趣,但是卻知道紅棗銀耳羹做工並不簡單,這才心思一動,縱使不喜,也不好拂了柔妃的一片心意。
做此羹,要選用上好的無核小棗,用溫水泡半個時辰。把銀耳剪去根蒂,也用溫水泡半個時辰。然後把銀耳加水大火煮開轉小火,慢炖半個時辰。這時要經常攪動以免糊底。之後,把糖和泡發的小棗同時放入銀耳湯鍋里繼續小火煮兩刻鐘。湯汁黏稠的時候,加入兩小勺桂花,熄火。
柔妃做的很好,湯汁乳白黏稠、銀耳雪白、小棗赤紅,一看就知道熬煮的過程中用了頗多心思。
柔妃緊張的問道︰「味道怎麼樣?」
「愛妃做的,自是很好。」雲煥吃了一勺就放了下來,臉色溫和,並不吝嗇夸獎。
柔妃見他沒有多吃,心中頗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笑道︰「皇上喜歡就好,也不枉臣妾辛苦一場。」
雲煥自然沒漏過柔妃轉瞬的表情,目中笑意微微,微微笑意背後亦有淡淡暖意,「既然辛苦,下次交給御膳房的人做好了,你又何須這麼麻煩呢?」
柔妃忍不住笑道︰「臣妾的手藝雖說比不上御膳房的師傅們,但是自己動手做,總歸是臣妾對皇上的一份心意。只要皇上不嫌棄,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雲煥握住了柔妃的縴縴玉手,溫聲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朕心中記下了。」
柔妃臉色嬌羞,嗔道︰「皇上只在心中記下可不好,您已有好一陣子沒有到臣妾的宮中坐坐了,臣妾前年個釀制的梅花酒已經挖出來了,就等著皇上得閑的時候過去小酌幾杯,也算是臣妾的福分了。」
雲煥松了手,長眉微挑,猶豫了一下,說道︰「愛妃既有此說,朕晚上就在你宮中用膳好了。」
柔妃面色一喜,連忙福身道︰「臣妾多謝皇上恩典。」謝完恩,柔妃善解人意道︰「皇上,臣妾需回去準備膳食,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雲煥目光如水,淺笑淡言。
柔妃出了內殿,在外守候的朱雀已經有眼色的下跪行禮。
柔妃淡淡的看了一眼朱雀,從她面前擦肩而過的時候,吩咐道︰「好好伺候皇上。」
「諾。」朱雀應聲的時候,柔妃已經走遠,她站起身來,看著柔妃的背影,笑容率先爬上了眼角眉梢。
她們姐妹還真是前世修來的孽緣,這輩子都栽在了雲煥的身上,看她對雲煥這麼用心,想來是真的很愛雲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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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鷲宮內殿,芙蓉帳內繾綣之***得夜明珠也暗淡了幾分,漸漸的沉在黑暗里。
雲煥晚膳的時候,幾杯酒下肚,心里忽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看著柔妃的眸光也漸漸灼熱起來,身體在瞬間忽然覺得燥熱異常。
不待吃完飯,他驀然摟緊柔妃,似乎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樣,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額頭上,他的意識開始恍惚,眼前的人似乎和記憶深處的某人重疊在一起,心一痛,他狠狠的封上柔妃的唇瓣,灼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柔妃的肌膚在夜明珠的輝映下透著白玉般的光華,看在雲煥眼中,自是一番無言的誘惑。
他覆身而上,細細綿綿的深吻砸落在柔妃的身上,修長蒼白的手緩緩探進她的衣衫中撫模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
柔妃的眼神顯得深邃而幽深,不可否認她擁有一雙和朱雀很相似的雙眸,令雲煥幾乎沉淪在那樣神秘的魅惑中。
他憐惜的復又含著她的唇瓣,細細品嘗。
柔妃情動,伸手摟著他的頸項,緊緊地壓向自己的唇瓣,雲煥的氣息逐漸渾濁起來,淺淺的吻情不自禁的加深。
柔妃的唇瓣紅潤好看,更是有一種花香的味道,令人一度沉迷。
花香?雲煥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混沌的思緒驀然醒了一下,迷蒙的雙眸也恢復清明,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
他看向身下的柔妃,她的雙眸沾染了迷離,見雲煥眼神清明的盯著她,忽然心里一咯 。
雲煥的眼神一下子深幽無比,看著柔妃不語。
柔妃伸出手輕輕的撫上雲煥陰沉的臉龐,眼楮里有淡淡的情感在流動,「皇上,怎麼了?」
雲煥眉目一閃,很快就恢復了淡然,下了床,把被子給柔妃蓋好,溫聲道︰「愛妃早些休息吧!朕該回去批閱奏折了。」
柔妃淒楚道︰「皇上,臣妾就這麼不堪嗎?」
耀眼的夜明珠輝映下,雲煥的雙眼深湛宛若黑潭,忽然問道︰「柔妃,你還記得我當初為什麼要封你為妃嗎?」
柔妃身體一顫,拉緊錦被,哀聲道︰「皇上,她已經死了三年,這三年你何曾踫過後宮的嬪妃,我們之于你來說,究竟算什麼呢?」
「你醉了。」雲煥目光冷冽,不再理會柔妃痛苦的神情,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郭安見皇上出來,眉頭微皺,還不待跟上雲煥,就听雲煥冷聲道︰「自己回瑜景宮領罰去吧!」
郭安微微閉上了雙眸,看來皇上今夜又要獨睡龍榻了。
三年來,皇上甚少宣召嬪妃侍寢,太後昨兒個已經找他問過話了,說是希望後宮有新生兒出生也好散了之前徐妃的晦氣。
太後的話,明顯是警告之音,偏偏皇上置若罔聞,心懷了整個天下,卻唯獨忘了雲國將來的皇嗣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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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朱雀有些心浮氣躁,外面下著鵝毛大雪,好不容易天氣回暖,轉眼間又是寒冬臘月。
她干脆研磨寫道︰「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
寫完一首,想來覺得太小家子了,就又寫道︰「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朱雀寫完自己樂了,干脆又拿起一張紙,寫道︰「平沙淺草接天長。路茫茫,幾興亡。昨夜波聲,洗岸骨如霜。千古英雄成底事,徒感慨,謾悲涼。少年有意伏中行,馘名王,掃沙場。擊楫中流,曾記淚沾裳。欲上治安雙闕遠,空悵望,過維揚。」
朱雀一連寫了三首,這才覺得有些困怠,正想上床休息,卻听到外面傳來小李子的聲音︰「姐姐,你睡了嗎?」
朱雀皺眉,披上狐裘,打開院門就見小李子縮著肩膀提著宮燈站在外面,見她出來,連忙說道︰「姐姐,皇上找不到了,郭總管很著急,讓我找你前去尋尋。」
朱雀微愣,月兌口道︰「什麼叫找不到了?皇上不是去了靈鷲宮了嗎?」
小李子說道︰「很早就出來了,皇上不知為何發了好大的火,郭總管現在還在瑜景宮里跪著呢!他沒有法子出來,只能讓我們找找看了。」
朱雀直覺道︰「那派別人好了,我正準備睡了。」又不是三歲孩童,真不知道郭安在窮擔心什麼,更何況黑燈瞎火的,天氣還這麼冷,她沒事找罪受啊!
小李子對于朱雀的回答有些目瞪口呆,這姐姐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她究竟知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是皇上啊!
小李子嘆道︰「郭總管說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們都是近身伺候皇上的人,郭總管說此事不宜張揚。」
朱雀無奈輕嘆,什麼都是郭總管說的,如果可以選擇,她倒是很想跪在那里,也省的踏雪夜游了。
「那走吧!」朱雀關上院門,妥協開口,誰讓她現如今人在屋檐下,為了最起碼的生存問題,還是應該做做樣子。
只是雲煥病秧子一個,沒事大冷天的瞎晃悠什麼啊?
靈鷲宮里有美人伺候著,他還不滿意嗎?
朱雀當時想雲煥這麼大個人怎麼說丟就能丟呢?這里可是他玩弄權術的游戲場,沒有听說過有在自己家里走丟的。
但是當朱雀和小李子尋遍了瑜景宮,還是不見雲煥的身影,朱雀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她想起眼媚兒,有人既然之前敢對雲煥下毒,為什麼就沒人敢在夜里行凶呢?
思緒一轉,朱雀目光一時間冷凝異常,踩著白雪,深一腳淺一腳的欲找郭安問個清楚。
PS︰雲檀這幾天估計要開總統文,希望親們屆時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