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晚成看見陳寸默手吊繃帶，手臂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一副狼狽相，心里不覺暗暗而笑。他故意問道，「領導，你是如何受的傷？」
「說來運氣不好，那天汽車壞了，借了朋友電瓶車，沒料到跟汽車撞了。」陳寸默苦笑地說。
「噢，你以後是該當心。不過，領導大人大福，撞不死的。」張晚成知道陳寸默現在還處在觀察階段，化驗出來，腎髒內出血正一加，估計有一根水管砸在腰部了。
陳寸默恨恨地瞪了張晚成一眼，知道他是不善說話的主，心里雖然有氣，但在病房里，也不好大呼小叫的，只好忍住了。
「這些隻果是買給你吃的，質量差了一點，但吃了對人有益。另外，有人捎給你一封信。」張晚成畢恭畢敬地把信封遞給陳寸默，信封上打印著陳寸默收。
陳寸默疑慮地把信封打了開來，信封里有一張紙，也是用打印機打印的。
陳寸默展開來一看，臉色立即一變，嚴厲地責問道，「你這是從哪里來的？」
「在我工具箱的門縫里插著。我不敢拆，就給你送來了。」張晚成小心地陪笑道，「有什麼不對？」
「媽－的，你跟寫信的人有什麼關系？」陳寸默盯著張晚成。
「什麼寫信的人？我不認識？我哪敢跟你撒謊？」張晚成裝作膽怯的樣子，回避了陳寸默的眼楮。
陳寸默揮了揮手，厭煩地把張晚成趕了出來。
原來張晚成在復印店打印的內容有三個，一是警告陳寸默，敢在背後打張晚成的小報告，致使工作沒有調成，要他想法挽回。
二是包剛的賭債必須要免掉一半，如果同意，立即支付。
三是償還門衛老伯的一條人命。
否則後果……。
最後署名大頭女圭女圭。
張晚成離開觀察室後，陳寸默反復地念著大頭女圭女圭的名字，他一看到這個令他頭痛的名字，頭皮就發麻。
胖子三人組合和他都吃過大頭女圭女圭的苦頭，這大頭女圭女圭就象幽靈一樣，附在他的身上，所以此時一想到大頭女圭女圭，他就冒出冷汗，以至于他不敢進入這些賣面罩的店鋪。
大頭女圭女圭究竟是誰？二次信都是張晚成送來的，肯定跟這小子有關。
胖子，光頭，平板也來了，陳寸默讓他們吃隻果，光頭從塑料袋里取出了隻果，「媽－的，是爛的。」
胖子也湊上來，張開塑料袋，伸手一模，又模出幾個來，「都他－媽的爛的。」
「張晚成，是這個傻比買的，他敢欺到老大的頭上來，明天就把他扁了。」光頭狠狠地說。
「扔了，扔了。」陳寸默煩躁地揮著手。
「我看這個張晚成有問題。他－媽的，他一定是借著那個大頭女圭女圭的勢頭來壓我們。」胖子猜測著。
「干脆把他騙來，做了。」平板說話漏風，裝了一個殺的手勢。
陳寸默卻擺了擺手，「不可，你看這信。」他把信遞給了胖子。
胖子接過來一瞧，嚇得吐了吐舌頭，「居然知道這事也是你干的，除了汪主任，老板知道這事，張晚成一定有後台，否則應副總也不可能會接收他。」
「這後台會是誰呢？」
「先不去管他後台。光頭，先委屈你，調到一金工做車工，我們都忍一忍。第二件事，包剛的賭債，我想干脆做個順水人情，不用他還了？」
「什麼？」胖子和光頭都驚訝地看著陳寸默。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從這信的內容來看，必定是有人幫包剛出錢了，所以包剛背後的人有深厚的經濟實力，我們何不將計就計，……」陳寸默讓他們的耳朵靠過來，胖子和光頭把耳朵貼了過去，只見陳寸默輕輕地說著，臉上露出陰險的表情。
「啊，老大，高見！太高了！」胖子和光頭的耳朵離開了陳寸默的嘴，興奮地奉承道。
「當然，我們要弄清楚，這個大頭女圭女圭是什麼來歷？最後如果真的對付不了的話，只好讓于老大親自出馬，兄弟的仇一定要報。」陳寸默眼露凶光。
在他的眼里，于老大是他的上司，至于想見最大的老板郭先生，他這輩子沒想過。
…………
陳寸默沒來上班，中午食堂就餐的時候，吳莉莉的身邊就坐著張晚成。
「張晚成，據說你能搞到山寨隻果？」吳莉莉意外地主動開口說話。
張晚成吃了一驚，知道一定是王華僑這張大嘴在賣弄，傳到了吳莉莉的耳朵里。
「怎麼，莉莉你也想要？」張晚成高興起來，如果她想要，送給她也願意。
「噢，不，是我的一個姐妹。有的話，要二只。」
「要二只？」張晚成暗暗吃驚，心說，「你們真的把這當作了山寨了，我可虧死了。」
于是說道，「這個，莉莉，說實話吧，你要的話，我就送你一只，你那些姐妹要的話，是沒底的，這很讓我朋友為難。他們冒著風險從海上帶進來的。不賺錢，也別讓虧了。」
「晚成說的對，莉莉，就加點錢吧。」王華僑見因為自己的多嘴，造成張晚成的尷尬。
「不幫忙就算了。」吳莉莉生氣地站了起來，端著飯碗，拔腿就想另找位置。
「等等！」張晚成看著吳莉莉婀娜多姿的身材，沒轍了，立即同意道，「好吧，就二只，下不為例。」
「這才是同學友誼呢。」吳莉莉笑靨成千，重新坐回來了。
王華僑暗暗跺了跺腳。
下午張晚成正在車削工件的時候，公司辦有人下來找他，讓他去辦公室，汪主任有事找他。
張晚成關了車床，也不洗手，來到了辦公大樓，在上樓的路上，竟有好幾個人向他要買山寨版隻果手機，張晚成一一回絕了。
他暗罵王華僑這個嘴巴不牢靠。
在公司辦，汪主任見張晚成來了，便熱情地笑道，「小張啊，請坐，好消息，明天你就去銷售部報到吧。」
「真的？」張晚成知道自己的信起到了作用，故作高興地說，「謝謝，汪主任了。」
「這個不用謝，是我說服了老板，我說你是個人才，誠懇的人其實更適合做銷售工作，因為做銷售的不一定靠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是不是？我跟應總也通了電話，他明天就能回來，說讓你可以馬上上崗。你空出來的位置，就由光頭頂，這光頭在你進廠之前，就是你那個工位的，我花了半天時間才說服了他。這下可好了。小張，你寬心了。」
「是的，汪主任。」張晚成應付地笑了一下，心里直罵他祖宗十八代。
汪主任客氣地給張晚成端了一杯水，「小張，听說你能買到水貨隻果，質量跟真品……」
張晚成立即知道了汪主任的意思，打斷了他的話，「汪主任，這不是水貨，是山寨機，不配你的身份。」
「知道，我看了，這批貨跟真品差不多。」
「對不起，這手機我朋友已經買完了。」
張晚成沒料到八桿子都打不上的汪主任，居然為了手機，跟他套近乎，還把別人的功勞全部攬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張晚成心里面那種厭惡的程度可想而知。
一听張晚成毫無情面地回絕了他，汪主任的神色一下子黑了，「張晚成，你小子，怎麼知恩不圖報？」
張晚成也賴得跟汪主任糾纏，拿起桌子上的調令單，就大步走出了辦公室，把汪主任氣得牙齒恨得癢癢的，「媽－的，我早晚要把你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