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凌宇在學校吃中午飯時,一位同學唉聲嘆氣地湊了過來,凌宇打趣道:「肉食動物,怎麼這幾天不見得你吃肉哇,吃起這沒味的菜?!」
那人無奈道:「我不也正為此發愁嗎?啊呀,現在肉呀都絕跡了!」
凌宇笑道:「開什麼玩笑,那麼大的鮮肉市場,怎的會沒肉?」
那人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凌宇,怨道︰「你說張記鮮肉超市啊,听說買的肉都是變質的,誰敢買呀!」
凌宇听後大怒,拍案而起,手死死地握在掌心,恨恨而道︰「老狐狸終于出手了!」凌宇回家後把這消息給乾母他們一說,各自黯然,大驚失措。張乾死活懇求父親說出具體情況,乾父執拗不過,只好把事情原委一一敘了一通,凌宇听後,掩面哭泣,悲嘆不已。
張乾死活央求凌宇,教其補救之法,凌宇聳了聳肩,跌腳嘆道︰「伯父,若上次听了凌宇的,焉有此敗,今後我也無能為力了。」
張乾听後,旋即大驚道︰「你是說超市一定會倒閉了!」
凌宇伸出兩只手,無奈嘆息道︰「不消三天,超市全部虧損!」
乾父作出毫不在意之姿,便道︰「也罷,天生不是經營的料,這幾天算是我報答大家,不必在經營了,這些肉都統統處理掉!」說的倒也干脆、利落,一副坦然的氣概。
忽然又仰天大笑,叫喊到︰「我苦心經營了大半輩子,今日就斷送了!老天爺,我心不甘吶!」窗外狂風大作,雷公露出猙獰的面目,漆黑之夜下起了大暴雨••••••
說完,張鑫大叫一聲,吐血斗余,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心實在不甘哪!一家人急忙送往醫院,進入急救室,一家人只好在門外呆呆地守望著,乾母不時往門縫里窺望••••••不一會兒,醫生從急救室里走了出來,解下口罩,便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吧,病人的心髒病有些時日了,又沒有得到科學的治療,加上近日又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身心勞累過度,所以才會昏迷不醒。不過現在已沒有什麼大礙了,但是還得好好調理一個月。另外,切忌暴喜暴憂啊!」
乾母听後,不由地傷心痛哭,便道︰「謝謝你,醫生!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護士把病人送到了病房,乾父此時方醒過來。護士道︰「病人需要好好靜養,千萬別打擾!」
乾母強忍住淚水,諾諾連聲,凌宇走進去,小心地說道︰「伯母,別傷心了。當心身體呀!伯父一定會好起來的。」想到張乾一家的處境,忽然又大怒道︰「都怪那只老狐狸,臭狐狸。」
「不用發牢騷了,老夫不就來了嗎!」只見殷先生從門腳邊走了出來,奸笑著道︰「嘶嗚••••••張兄,老夫也對不住了,我也是沒辦法呀!」
乾母淒聲嘆道︰「殷先生何必自責,怪只怪乾兒他爸命不好,苦心經營,卻落得如此下場!」
凌宇瞧著這善良的一家子,心下憤懣不已,目光灼灼地盯著殷先生,喝道︰「伯母,事到如今,您還不明白嗎?上次這老狐狸勸伯父到圩湖鎮做買賣,就是想讓伯父血本無歸,伯父險些著了他的當。後來又合作搞投資,自己不掏錢買貨,卻讓伯父出錢干這差事。你們說他是不是圖謀不軌?」
張乾不解地道︰「凌宇,听我爸說他投資還挺大的,怎地會害我們呢?」
凌宇道︰「他投資買店面什麼的,對他今後發展超市都有用的;而伯父訂購的鮮肉變質賣不出去,就會血本無歸呀!」殷先生在一旁像是閑人,悠然地听著凌宇的怨恨,不會兒拍手喝彩,便道︰「若他有你一樣的聰明,豈然會敗到這個樣子。沒錯,我之所以不打自己的招牌,就是要讓烏唐鎮的人都知道這超市是張先生經營的。出了丑事,壞了名聲,也是損壞了他的名譽。況且這老字號是很有影響力的,他都失去了信譽,別人豈會再相信本地的其他肉店,而我就是要讓它虧了,我又可以東山再起了,在烏唐鎮我才能真正站穩腳跟。」
乾母听後,咬牙切齒,怨道︰「好狠毒的計策,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凌宇堅定地道︰「目的只有一個︰這老狐狸精要獨佔市場,霸佔超市。畢竟,烏唐鎮的消費太大了,他簽合同也正是為了這個。」
張乾激動的哭倒在父親的病床前,只見道︰「爸,你怎麼會蒙在鼓里呀!」
凌宇近乎咆哮道︰「你走!我不想看見你這只老狐狸,伯父也不想,走!」
顧先生奸笑不止,拂袖而去,忽又停住腳步,張乾在其身後便道︰「殷先生,你知道你為金錢毀了我幸福的家啊!」
殷先生笑道︰「你也真幼稚!沒有錢哪有家呀,沒有錢我又怎麼養活我一家子!你說我要不要為錢瘋狂呀,為錢動腦子呀!」說完拂袖而去,頭也不回,笑聲滌蕩不息。
乾母止住了泣聲,淒聲道︰「乾兒、凌宇和楊文你們都別把事情原委告訴他爸,他已經很疲憊了,已經輸的一無所有,他現在再也輸不起了,你們都別在他的心上再添一道傷!」
他們含淚而點頭應諾,看著乾父那憔悴的面孔,不由不讓他們心寒呀!不一會兒張鑫也漸漸有了知覺,蘇醒過來,便道︰「哭啥,我不沒事兒嗎?那些錢,我不在乎,我有的是力氣,這個家我還能維持。」誰都知道,乾父已經很勉強地說這樣話;誰都知道,他是多麼的心酸、心寒;誰都知道,他是多麼地不甘心,是在哄他們,哄他自己。但誰都不願揭發他,張乾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慘涌動,渙散出一股不可抵御的力量。沖出房門,沖出了醫院,他瘋狂地奔跑,他目空一切,他只做前面是空敞的大路,一刻未息地跑著,時不時他又發出了晴天霹靂,不停地叫喚著「不……為什麼……」天色也不喜起來,漸漸地昏暗下來;浮雲不再漂浮,因為它也沒有了尋日的雅興。
張乾不知怎的跑到一塊空地上,他忽然停止了腳步,厲聲罵天,產生了從來一種沒有過的想法,喝道︰「老天,你睜開眼看看!錢已經成了你我的主宰,它毀了我的家庭,它竟然可以取替我的家庭,為什麼它會緊緊地包圍著我們?為什麼會讓有些人喘不過氣來,為什麼?」
楊文總放心不下,早已跟了出去,見他目光狠狠的樣子,望見突然變得一片狼藉的天空,勸慰道︰「阿乾,你快回去吧,不讓大家會著急的!」見張乾毫無反應,悲痛地道︰「阿乾,你知道我爸我媽為了維持這個家,很小我就寄宿在姥姥家,我自幼就失去了父愛母愛,是金錢霸佔了我幸福的一切,但我不會懷恨,因為事實的確如此!」張乾含著淚水回過頭來感知著肺腑之言。
話音剛落,摻扶著張乾,艱難的回去了,可是回家以後,阿乾的腦子再也停息不起來,每天夜晚與星空交談,討論的不是文學,而是他厭惡的東西。
張鑫的身體漸漸的康復了,一家人很是欣慰,出院不久,便尋求了一份差事,忙維持生計了。當他得知殷先生獨自經營起來超市,心底並不惱他,反倒覺得那人比自己做生意堅強執著,可那一向和睦善良的一家子,並沒有打碎那幼稚的想法,自此家里一日不好一日,不似以前那樣溫馨了,張乾的父母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工作,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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