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的意思是,北國士兵如今,是刀槍不入之軀?那,可就麻煩了。」任文的表情越發嚴肅。
承林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看了白芷一眼,卻見她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方顧之不知不覺,已經站到了白芷身後,看著那簡單的發飾,竟不知為何,有種惆悵的感覺涌上心頭,小芷她,為了離王,面對一次又一次險惡的事情,為什麼異族總是如此糾纏不休?
離王,到底是生是死?當他听到離王失蹤的消息,立刻明白了白芷身上的變化從何而來,一直以為他無法給白芷簡單的幸福,離王可以,可是沒想到離王身上也有那麼多的懸疑。
看來他,不適合小芷。否則,也就不會讓小芷這麼累。
白芷的目光在承林和任文之間來回,「是不是藥力所為?」
一旁的艼茗和艼若听得呆了,看他們的對話,好像北國士兵是因為吃了藥才會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那這樣,豈不是北國士兵就要天下無敵了?可是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藥。
任文的眼神似有意般瞟向白芷身後的方顧之,心中似乎明了,對著白芷微微一笑,「少夫人放心,萬物相生相克,這種藥能讓人短時間激發潛力,但是藥效一久,就會反噬人體,這些北國士兵想必吃了這種逆天的藥許久,以後反噬的效果會更加激烈,恐怕,會在某一個時刻筋脈盡斷。」
艼若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副恐怖的畫面。
「這北國王子,實在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連自己的子民和士兵都如此心狠!」艼茗听不下去了,北國王子簡直是拿自己的軍隊開玩笑。
「那麼,我們只要拖延時間,等北國士兵的藥效反噬,豈不是不戰而勝?」承恩倒是抓住了重點。
一旁的承林卻搖了搖頭,那國師有備而來,肯定暗地里做了什麼其他的動作,若是異族那麼容易被打敗,那多年以前,他們也不至于損失了那麼多族人。
承林深深的看了那儒雅的任文一眼,「異族多年前,也在某支軍隊上用了這種藥,只是那時候他們似乎沒有把藥方配好,那支軍隊上戰場前就已經爆體而亡,沒想到這次,那北國國師又拿出這種藥來害人,真真可惡!」
突然,那任文臉上閃過欣喜,「前輩,您可還有當年對付這種藥的藥方?」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那白發蒼蒼的老人身上。
承林想了想,點了下頭,「只是,照現在的情況,那北國國師定是異族中的長老人物,他改了藥方,所以老夫不知道,我族保存的那副藥方,還有沒有用。」
任文听完,拍了下手,「只要我們抓住其中一個北國士兵,我自有辦法!」
白芷心上一計,「那麼,今晚動手!」
……
入夜。
一小隊人馬穿梭在林間,朝著望城邊上的河流前進。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兩大桶木桶,「快,快!等著做飯呢!」旁邊有名魁梧的士兵催促道。
沒有人注意到,黑夜之中,草叢里有幾個蠢蠢欲動的身影。
「你說,那北國王子喝了這些被污染的水,就這麼死掉,不就好了!」一個細小的聲音從草叢中發出。
「去,你當那北國王子吃素的?我今天听鳳主說了,那北國王子有自己的專用水,人家的吃穿用度都是從北國皇宮里調出來的。」
「這麼奢侈?!那就讓這些打仗的士兵喝這水?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最後一句爆發,引來了那魁梧士兵的注意,可是,仔細一听,又好像是夜間昆蟲的聲音。
「噓!叫你小聲點,可被打草驚蛇!鳳主說,那北國王子定是知道這條河流被污染了,可是軍隊也要用水,以他的品行,定不管士兵死活的。」
「得了瘟疫怎麼打仗!」
「不是還有那北國國師嗎!他手頭上的那些藥,足以吊著這些士兵的命了!你管他們,個個病死了最好,省的我們出手!別出聲,來了!」
竊竊私語的幾人立刻埋下頭來,細听著那支隊伍快速打水的聲音。
其中一名北國士兵在河邊坐了下來,自己舀了口水喝。「我呸!這水怎麼有股怪味!」
其余的士兵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就听那領隊的士兵不耐地說了句,「興許被什麼山林野獸尿了,算你倒霉!」
暗處的幾人不由得幸災樂禍地笑了笑,不止那人倒霉,你們整個軍隊的人都要倒霉!
匍匐在地上的幾名男子,在腰間模索了一把,終于,找到了承林給的藥瓶,立刻,捂住口鼻,將藥瓶打開,使勁丟進了那支忙著打水的士兵中間。
「什麼人!有動靜!」刷刷刷,一時間,那群北國士兵听見動靜,立刻拔出了腰間的佩刀,領隊的士兵點燃了一個火舌子,四周頓時照亮。
然而,草地上冒起屢屢青煙,一股異樣的味道剎那間彌漫在空氣之中。
「什麼味道,這麼臭!」剛有人抱怨了一聲,突然,幾個人腳下不穩,仰面倒了下去。
「好暈。」幾聲悶哼,北國士兵一個接一個昏厥,那拿著火舌子的士兵意識到不妙,剛要邁開步伐逃跑,也覺得腳下發軟,視線模糊,腦袋如灌鉛了一般,在倒下的一瞬間,看見了那隊隱藏在黑暗中的小隊,沒有思考的空隙,便栽倒下去。
幾名男子遠遠地看著那些已經倒地的北國士兵,卻遲遲沒有動靜。
過了許久。
「嗯,味道差不多散了,走!」幾名男子立刻上前,為首的男子挑了地上的兩名最魁梧的北國士兵,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銀光一閃,幾名男子利索地切斷了其余的北國士兵脖頸上的大動脈,這一動作,讓他們想起以前在村子里捕獲到野獸時,也是這麼一刀結果了它們。「走!」
「這兩只山豬,太重了!」
「哈哈哈,回去宰了吃!」
然而,他們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那個平靜的小山谷,也只能這麼開著玩笑,來回憶過去快樂的生活。
兩名魁梧的士兵被鐵鏈捆綁在木架之上,白芷在兩人身前轉悠著,其余的人疑惑地看著她的手指在那昏迷的北國男子身上輕點著。
手中堅硬的觸感讓白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效果,可不是現代的那種只能激發人精神的藥可以比擬的,這皮膚,這肌肉,簡直就和牛皮一樣。
艼若好奇地看著白芷的動作,鳳女這是在做什麼?而艼茗則時不時阻攔住艼若的視線,堂堂一國公主,怎麼能出入監牢這種地方。
只听嘩啦一聲,白芷一手,便剝下了其中一名士兵的上衣。
「啊!——」艼若嚇得立馬捂住了臉,而艼茗則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怎麼說,鳳女也是一女孩子,那士兵現在袒露著上身,實在是對鳳女不敬。只是他沒有想過,這是白芷自己動的手。
任文和承林走上前去,一人一手瓷碗。
「嗯——」就在這時,另一個木架上的北國士兵已經幽幽轉醒。
明亮的燭光,手腕上傳來鐵鏈的嘩嘩聲,讓他瞬時清醒。「你們,你們是誰!」然而,當他的目光瞥向自己的同伴時,瞳孔立刻放大,因為他看見,那兩個人正在放著自己同伴的血,裝在他們手中的瓷碗里。
紫紅色的血從那士兵的手腕處慢慢滑落,而那男子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任人宰割。
北國士兵瞪大了眼楮,「要殺要剮悉听尊便!」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理他。
當那被放血的男子傷口慢慢凝固,任文和承林端著碗退到了白芷身後,艼若已經嚇得不敢再睜開眼楮,艼茗則對那麟國將軍使了個眼色,將她帶了出去。
「鳳主,給我們一日時間。」
白芷輕輕點了點頭。
鳳主?這兩個字刺進那北國士兵的耳中,「鳳女?」眼神集中在白芷那張臉上,卻好似在做夢一般。昏黃的燭光將那唯美的五官照射得熠熠生輝,只是那美麗的雙眼中卻透露出一股冰冷。眼前的女子渾身散發著不容反抗的氣勢,僅僅是那麼盯著自己,就讓他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有永遠也無法赦免的罪孽。
不由得吞了下口水,低下頭去不敢再看白芷一眼。
鳳女在北國,是被眾人虔誠膜拜的神女,自古便流傳著天女下凡拯救蒼生的傳說。自從星雲老人預言之後,北國百姓自然而然將鳳女當成了傳說中的天女。
還以為鳳女這次,是要來給自己懲罰的,沒想到,白芷只是淡淡的看了那士兵一眼,便轉身走了出去。
一日,不知道北國國師會不會耍什麼花樣,這一次,她要親自帶領小隊,去會會那北**隊。
眾人隨著白芷走了出去,他們知道,這一日,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情。
牢中只剩下艼茗一人。
那少年慢慢走到北國士兵身前,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你是誰!」北國士兵動了動雙手,可是鐵鏈束縛了他的動作,眼前的少年眼中居然劃過一絲痛惜。
「你們北國王子如此不仁,為何你們還要效忠于他?!」終于,艼茗痛心地開口,「他完全不把你們士兵當人看,難道你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那北國士兵不屑地瞥開頭,「臭小子,老子還不需要你來說教。」
「你們王子濫殺百姓,難道你們也要助紂為虐?」艼茗不敢置信地搖搖頭,這士兵簡直就是頑固不化。
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些百姓絕望而憤怒的臉,北國士兵閉上眼楮,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是你的家人被自己的王子屠殺,你會怎麼樣?!」艼茗不肯放棄,他要將多日來深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不論這個人接受不接受。
那男子咬著牙,都說北國男兒鐵血,可是他們對于自己的家人,依舊有一份柔情。「軍令難違,他們窩藏敵軍,罪無可赦。」
「窩藏?你怎麼不說,是你們王子生性多疑,冷血無情?」艼茗憤憤地一揮衣袖,「你可知道,你們最後的下場是什麼嗎?」
北國士兵疑惑地抬起眼來,只見眼前的少年目光灼灼。
「你們所吃的藥,到最後,會要了你們的命!」艼茗抬起頭,他說的都是實話,「我絕不會讓我的士兵去送死,也不會屠殺我的百姓,如果你們北國要稱霸天下,就從我們麟國身上踏過去!」
麟國?
看著那士兵疑惑的目光,艼茗挺起了胸膛,「是我麟國皇子,我以我們皇族的驕傲,告訴你,在鳳女的帶領下,你們北國,絕對不會得逞!」
北國士兵的眼中動了動,「鳳女帶領?」那麼說,鳳女已經站在麟國那一方了?
艼茗深吸了口氣,「你以為,你們北國王子做出這麼天理不容的事情,還能得到鳳女的庇護?」
緊握的拳頭,顫抖的胸脯,艼茗注意到那北國男子異樣的反應,心知自己的話已經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接下來,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那北國男子此刻,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那些無辜百姓的眼神,明明是自己的國人,卻要昧著良心,親手把刀槍送入他們的身體。他的心里,早已經埋下了愧疚的種子。如今,听了這麟國皇子的話,那種自責顫抖的感覺,越發強烈。
在艼茗轉身之際。
「慢著!」
那少年的表情緊繃著,就听那北國士兵咬著牙,蹦出了幾個字,「軍營里,有一個營帳是用來放強力藥的。我們的三王子,在你們手上?」
艼茗正了正臉色,「是,我們沒有虧待他,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
那士兵好像沒有听見般,閉上了眼楮。
牢外,一名女子靜靜地站著,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無聲地離開了那個地方。
……
「鳳主!鳳主!」艼茗一路小跑去白芷所住的屋子,可是里面空無一人。
「皇兄?」艼若從另一個地方走來,疑惑地看著那焦急的少年,「鳳主已經帶兵去阻截北**隊了。」
什麼?!艼茗一跺腳,立馬朝著城外追去。如果可以,毀了那個放強力藥的營帳,不僅可以削弱北國的作戰力,也能將國師和那北國王子的陰謀破壞掉。
「殿下,你去哪?!」麟國的將軍在城門口攔住了他。
「鳳主呢?」
麟國將軍指著遠處,「方才鳳主已經率領小隊出去了,還有,鳳主說,殿下做的很好,希望殿下還能繼續從那北國士兵嘴里撈出一點別的信息。」
艼茗不由得一愣,難道說自己方才與那北國男子的對話,鳳主已經知道了?臉噌的一下就紅了,麟國將領看著奇怪,「殿下,您怎麼了?」
「沒,沒……」一想到自己方才的義正言辭都讓鳳女听見了,艼茗只想找個洞鑽進去,他也是第一次和別人說那麼嚴肅大義的話,這次來邊境,讓他收獲不少,那些話,也正是他心里的話。
感覺自己的想法都被人看穿了,可是沒有實力,居然還說那麼冠冕堂皇的話,不知道鳳女會不會笑話他?
殿下這是怎麼了?那麟國將軍不由得好奇,殿下到底和那北國士兵說什麼了。
……
「你應該留在城里。」白芷皺著眉頭,看著身旁那俊朗的男子,哪知道方顧之微微一笑,坦然地看著那冷淡的小臉,「我不放心你。」
簡單的幾個字,讓不遠處的承恩听見,頓時莫名的怒意涌上心頭,這個熠國將軍,對白姑娘別有用心!「駕!」腳下一蹬,馬匹便朝著白芷的方向移動。
「白姑娘,一會我帶小隊去偷襲,你在林中等我。」承恩的目光不自覺地瞄向白芷另一旁的明月將軍,那感覺,並不怎麼友善。
方顧之一見那年輕男子的表現,立刻明白,小芷身旁,又出現了新的護花使者,不由得微微一笑,多一個人護著她,也是好的。
白芷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眼神互動,小隊在山路上前行了一會,白芷突然翻身下馬,俯身在地面上听著什麼,一個手勢,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下馬!步行!」
立刻,所有人翻身下馬,背上白芷命人特制的登山專用包,從里面拿出了隨身配備,立刻跟隨著白芷小心的在山路上前進著。
繞過一條彎路,月色漸暗,山谷中燃著點點星光,那是北**駐扎的地方。
篝火照亮了整個軍營,白芷一行人一身的黑色緊身衣,隱在山頭毫不醒目。有個人在自己的登山專用包里搜索著什麼,鬧出了動靜讓白芷听見了,「你在干嘛?」疑惑地回頭,卻見那士兵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手榴彈,「嘿嘿,鳳主,我想試試這個!」
白芷的額頭有些黑線,「現在不能用,待會讓你用個夠!」這玩意要是砸地上,敵人還沒死,自己人先被炸死了。
確實,每個士兵此刻的心情都是興奮不已,鳳主設計的這個武器,沒有人用過,好想見見它的威力。
無奈地笑了笑,白芷匍匐在地上,往前爬行。一行人緊跟在後,遠遠看去,竟然像密密麻麻的昆蟲一般,爬滿了整個山頭。
「那麼多個營帳,哪個才是放那什麼強力藥的?」承恩伸長了脖子,看著那點點星火,卻是沒找出那個藏藥之處。
一名黑衣男子從一個營帳中走了出來,白芷一眼便認出,這是那個殺千刀的北國國師,頓時眼中殺氣迸現,一想起那堆白色的血衣,白芷努力平息著怒火,咬牙道,「再讓你多活些時日!」
方顧之感覺到了身旁那憤怒的女子,何時開始,小芷也會出現這種眼神,看來離王的失蹤,對她的打擊很大,這樣的變化,卻是他不想看見的。他希望,小芷能一輩子快樂的活下去。
等這次打敗了北國,他就要帶著小芷,隱居山林,再也不管這世俗的事情。
「白姑娘,還不進攻嗎?」承恩見天色已完,可是白芷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軍營里的動靜,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
白芷的目光在那些營帳里轉悠著,突然,她注意到,所有的營帳都亮著燈,只有一個營帳的燈是暗著的。
這說明,這個營帳里面,是沒有住人的!
冷冷一笑,呼嘯的寒風吹拂著眾人的身子,突然,身子被一片溫暖覆蓋住,白芷抬頭,便看見那明若星辰的眼楮。心中無奈的嘆口氣,好像,他還沒有放下。
方顧之將自己的外衫月兌了下來給白芷披上,而後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北**營上。
承恩看見這一幕,頓時鼓起了腮幫子,剛想去月兌自己的衣服,卻發現,月兌了之後實在不雅,便只能氣餒地作罷。
當軍營外巡邏的士兵漸漸稀少,白芷抬頭看看天色,時機已到。
站起身來,「給我炸!」
那一聲嘹亮的女聲,傳進了營帳中古純的耳里。那陰暗的男子幽幽一笑,「果然來了!」
頃刻間,北**營一片明亮,所有的士兵整裝涌出,連休息中的北國士兵也立馬爬了起來,朝著營帳外沖出去。
可是,前方的道路上空蕩蕩一片,哪有敵軍的影子。
「國師?」北冥晨批了件衣衫從營帳中出來,他與古純早就料到,夜晚是偷襲的最佳時機,可是現在,人呢?
古純陰霾著臉,他們若不從地面攻擊,難道是?!立刻,古純抬起頭來,果真,一隊人馬立于半山腰上,女子一抬手,「炸!」
無數的黑色星點落下。
「那是什麼東西?!」有的士兵疑惑地抬手指著那些從天而降的石頭,只听砰!轟!砰!轟!
一片又一片的爆炸在他們周圍響起。
北**營頓時一陣混亂,北冥晨心中大驚,那是什麼東西?小小的一顆居然有如此的破壞力,爆炸之後還帶著一片火光,被砸中的軍營居然燃起火來。
「殿下,護駕!護駕!」北國將領立刻撲到北冥晨身旁,用身子將他護住。
古純一邊躲閃著,指著高處那挺立的女子,「抓住她!」
一時間,一批北國士兵朝著白芷他們所在的山頭追去。
「白姑娘,你先走!」承恩一邊丟著手榴彈,一邊靠近白芷,而方顧之著張開了弓箭,目標直指那黑衣男子。
咻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空而去,古純轉了個身,輕松躲開了那隱蔽在夜色中飛來的利箭。
「無知小兒還想偷襲我?」古純臉上滿是不屑,突然朝著空中拍去一掌,白芷眼疾手快,抓住方顧之的肩膀往後退了一大步。
踫的一聲,他們原本站的地方居然炸開了一個窟窿。沒想到古純的內力,居然能踫及那麼高的地方。
士兵們不斷地將手榴彈從包里掏出來,瞄準了人多的地方砸去,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讓他們越發興奮,承恩眼中閃過一道金光,一個手榴彈便砸在了馬廄之中。
踫!「吁——」兩匹戰馬被炸飛,其余的戰馬大受驚嚇,瘋了一般沖出了馬廄,四下亂竄起來,踏傷了不少北國士兵。
這到底是什麼武器?古純從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武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硫磺的味道,不少人聞久了,已經出現了眩暈嘔吐的感覺。
爆炸聲接連不斷,山上傳來興奮的吶喊,地面上一陣哀嚎。那隊北國士兵快速靠近,幾名士兵立刻把手中的手榴彈對準他們的方向,還未靠近,就被炸的人仰馬翻。
一道金光乍現,白芷的手中出現了一張弓,她攔住了方顧之瞄準古純的第二支箭,「我來。」簡單的兩個字,蘊藏了壓抑的怒火。
古純自然注意到了白芷手中的弓箭,一眼,他便知道,那不是一般的武器,那日白芷的一箭,讓他很是好奇,這一次,他倒要看看,這武器,能有多大能耐。
一支金色長箭出現在手中,穩穩地來開弓箭,瞄準了混亂中的那名黑色男子。
見他居然擺出一副要空手接箭的樣子,白芷眼神一暗,北國國師,你就如此自信?那麼,就看你如何接下我這一箭。
咻的一聲,金色長箭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熒光,古純立刻運起渾身內力,集中于雙掌,那破空之聲傳來。
「國師小心!」有名士兵發現了這邊的異樣,居然挺身而出,朝著那利箭撲去,然而,利箭穿心,卻絲毫沒有減弱它的速度。
「喝!」古純大吼一聲,火光電石只見,雙掌準確地夾住了那飛來的利箭,腳下立刻往後挪開了幾米,留下一道冒著青煙的痕跡。
手中傳來的炙熱溫度,讓古純的雙眼頓時放大,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燒掉了一層皮,狠狠咬牙,用內力將那利箭撥開,沒想到那支金色長箭沒入了土中,生生鑽出了一個孔子,就那麼消失不見了。
雙掌的皮肉早已翻開,不住地往外躺著血。
神器!古純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這個詞。
鳳女,神女,連她的武器,都是神器。古純眼中的痛苦一下子便被狂喜替代,沒錯,她就是鳳女,這次不會有錯了!他的理想,就要達到了!
「哈哈哈哈——」心中被狂喜溢滿,古純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那詭異的笑聲傳遍山谷,竟讓不少人渾身冒出寒氣。
「這北國國師莫不是瘋了?」有的士兵疑惑地自語道。
而北冥晨則心中了然,國師定是有什麼意外的發現。
方顧之心中警鈴大作,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小芷,快走!」拉起白芷的手腕就朝著林中奔去。
就在這時,古純突然從軍營中一躍而起,直直地朝著承恩他們的方向運用輕功飛來。
「炸!」承恩一咬牙,將手榴彈朝著古純的方向砸去,然而,那敏捷的身手卻隨手一撥,就將手榴彈砸向了地面,立刻在北**營中爆炸開來。
「撤退!」白芷一聲令下,小隊分批撤退。
方顧之護著她,兩匹駿馬飛快的在林中飛奔。「你走那邊!」白芷指著另一條道路,她知道,古純這次是瞄準自己而來,只要離開了她,其他的人都會安全。
然而,方顧之卻緊緊地跟著白芷,一步也不肯離開。
「國師!」北冥晨一聲大喊,讓古純不耐地轉過頭去,就在這時,他發現,不遠處有一只軍隊,正快速地靠近。
很快,那批人馬便沖進了混亂的北**營中。
廝殺聲震耳欲聾,古純的視線注意到其中的一名男子,立刻瞳孔放大。「那群飯桶!」恨恨喝道,望著那漸漸遠去的兩匹駿馬,「該死!」錯過了好機會!
月色之下,神秘的黑色人馬勢如破竹,很快便將那些北國士兵殺個措手不及。
他們的武器,居然能輕易穿透北國士兵的身體,古純大驚,難道他的藥效已過?然而,月色之下那俊美的容顏邪魅一笑,「我夜宮的兵器,可不是你們那些破鐵可以比的。」夜宮所有的武器,都是用百年玄鐵打造,削鐵如泥,何況是區區肉身。
夜瀾的笑容在古純眼中,格外刺眼。這個小子,不是應該被關進異族的地牢嗎,為何讓他逃了出來,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里,那群飯桶到底做了什麼!
夜宮的殺手迅速朝著那被眾人保護的北冥晨攻去。
「護駕!」北冥晨大驚,立刻在人群中搜索著古純的影子。「國師,保護本殿!」
然而,古純居然毫不理會他的話,直直的朝著夜瀾攻去。
一道銀光閃過,夜瀾抽出腰間的軟劍,生生擋下了古純的攻擊,鏘鏘鏘,兵器與指甲相撞擊的聲音,格外刺耳。
殺手已經來到北冥晨身前,不少士兵一招未出,就噴血倒地。
「國師,本殿命令你!」北冥晨恨得大喊,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比他的命還重要嗎。
古純不滿地望了那貪生怕死的男子一眼,終于往後退了一步,「哼,小子,你的命,本國師還會再來取的!」
夜瀾微微一笑,「恭候大駕!」
刷刷刷,國師一下便擊倒了幾名夜宮殺手,然而,山腰上的小兵們居然還留下了幾名,將包中最後的幾顆手榴彈一股腦地全部拋了下去。
砰砰砰!阻攔了北國士兵追趕那群殺手的去路。
「媽的,爽!」山腰上的那些士兵一聲大喊,便一哄而散,留下那一張張鐵青著臉的北國士兵。
北冥晨望著一地的狼藉,還有無數的尸體,仰天長吼,「熠王,我北國和你勢不兩立!」
……
白芷疑惑的朝著後方望去,她好像听見了奇怪的聲音。
突然,前方的山路沖下來一匹駿馬,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吁——」方顧之立刻拽進了韁繩,「什麼人?!」抽出腰間的長劍直至來人。
那俊朗的面龐帶著一絲驚訝,「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