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人 第一部 嫁衣 第二十八章 姐姐真羞

作者 ︰ 永遠的流浪者

第二十八章姐姐真羞

正月二十是黃道吉日,天氣晴朗,萬事皆宜,事先得到徐清風首肯,徐剛抱著兒子來和平飯店拜師。

要是按照徐剛自己的想法,恨不得辦一個比白雲聖母生辰慶典還隆重的拜師儀式,把全城人都請來觀禮,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兒子拜了清風道長為師,是清風道長的開山大弟子。只是徐清風非要一切從簡,盡管徐剛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也不敢拂了他的意思,免得把他惹火改變主意。而且為了更遂徐清風的心願,干脆一個別的客人都不請,只把有牽針引線之功的楊科請來作見證人兼觀禮嘉賓。

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徐虎在父母的指揮下懵頭懵腦地給徐清風叩完頭喊完「師父」,一心想找徐清風麻煩的趙靚穎不懷好意地朝徐清風笑著說道︰「道長,咱們小虎頭也叩了,師父也喊了,以後就是你徒弟了,你這當師父的不送他個見面禮嗎?」

「見面禮啊!」徐清風根本就沒想到收徒弟還得送見面禮,事先一點準備也沒有,被趙靚穎這麼一問,不由愣住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剛從家里回來什麼都沒帶,要不以後再找個時間補吧!」

「這怎麼行?」趙靚穎故意夸張地喊道,「拜師的見面禮哪有以後再補的?如果道長你沒準備的話,隨便拿個貼身的東西出來給小虎就行,什麼戒指、項鏈、玉佩之類的都可以,主要是得有這個心意,不在于東西值不值錢。當然,如果是個稍微貴重點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顯得你對咱們小虎重視嘛!」

徐清風是個道士,理當崇尚自然不帶任何飾物,趙靚穎說的那些東西他身邊一樣都沒有,想了想從口袋里模出他那個自己用香樟木雕刻的煙盒說道︰「這個行不行?這是我隨身攜帶的,算是個貼身的東西。」

「這是什麼?看上去倒挺漂亮的,有點那個意思。」從徐清風手中接過煙盒,拿到眼前愛不釋手地把玩著,一不小心觸動煙盒上的一個機關,煙盒「啪」地打了開來,從里面彈出一根煙打在趙靚穎的臉上。發現這是個煙盒,趙靚穎嗔怪地斜了徐清風一眼說道︰「是個煙盒?你這當師父的怎麼能送徒弟這種東西,不是教小虎學壞嗎?這個不行,換一樣,再換一樣!不過這個煙盒給我送人倒不錯,沒收了!」說著就將煙盒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

好不容易找出樣自己覺得不錯的東西,誰知卻被趙靚穎給趁火打劫了。因為自覺理虧,徐清風有苦難言不好意思向她要回,訥訥地說不出話來。發現旁邊站著的幾個服務員都掩著嘴偷笑,司雲飛更是一副見他出丑很開心的樣子,一發狠說道︰「趙姐你等一下,我照你說的拿樣貴重的東西去!」說著轉身去了臥室。

過不一會,徐清風手里拎著個一尺多長、用黃緞子包著的長條狀的東西從臥室出來,一臉舍不得的樣子對趙靚穎說道︰「趙姐你看這個行不行?這是我為洪城的河神廟設計的河神像小樣,別的工作都已經全部完成,就差給她上層漆了。哎——,這神像用整塊黃楊木雕成,從設計到最後完工,前前後後花了我一年多的時間。」

洪州由穿數城而過、流域面積達數萬平方公里的洪河而得名,洪河是洪州人的母親河,幾乎每個沿河的城鎮鄉村都有個大小不等的河神廟,雲城也不例外,其中以州治洪城的河神廟規模最大。洪城的河神誕辰廟會,是洪州地面上最熱鬧的廟會,每年開春的河神出巡及涉水儀式,是洪州最為隆重的宗教活動。洪城河神廟大殿里的河神像是重達數噸的泥胎造像,而且和底座連在一起不能活動,每年出巡和涉水儀式抬的都是供奉在河神廟內堂的黃楊木雕小像,有人說這黃楊木小像才是洪州十三城所有廟里的河神的真身,而大殿里那個泥塑的,只是其中一個化身。徐剛早就听說前年河神廟失火燒壞了河神真身,廟里委托一個洪州籍的國家工藝美術大師為河神重塑真身,但不知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新神像遲遲沒有完工,所以去年舉行河神出巡和涉水儀式時,抬著神像的那頂轎子始終沒有打開,免得虔誠的信徒們看到舊神像焦黑干裂的模樣傷心。但徐剛怎麼都沒有想到,負責河神真身重塑工作的竟然會是徐清風,難道他就是那個工藝美術大師,這也太年輕了吧!于是再一次感慨自己當初的決策是多麼地英明,給兒子找了個這麼了不得的師父!

正想得入神,突然發現趙靚穎興致勃勃地伸出左手想接神像,嚇得他趕緊搶上前去,把趙靚穎扯到一邊急聲說道︰「這是河神啊!小趙你可不能亂來!」小心翼翼地從徐清風手中捧過神像舉過頭頂,走到茶幾跟前跪下去擺在中間,虎著臉對趙靚穎說道︰「河神得用雙手請,絕對不允許一只手去踫!小劉、小張,你們兩個快去準備香爐油燭和供品!」歡快地應了一聲,那兩個被徐剛點到名的服務員趕緊跑了出去。

被徐剛使勁一扯差點摔倒在地,又听他說得這麼嚴肅,趙靚穎心里很不痛快,指著徐清風不服氣地說道︰「必須兩只手嗎?他怎麼只用一只手?」

「他?這神像沒有最後完工,對他來說還只是一件普通的藝術品,跟我們能一樣嗎?」徐剛瞪了趙靚穎一眼,朝徐清風笑了笑,遲疑著問道︰「他師父,你是……國家工藝美術大師?」

「我不是!」徐清風搖搖頭說道,「廟里委托的是我老師,但我老師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手也抖得厲害拿不住刻刀,再說他並不擅長做仕女像,怕做不好,就把這個任務轉托給我了。」

听完徐剛剛才的解釋,趙靚穎很想辯解說既然神像還沒有最後完工,憑什麼徐清風可以搞特殊化一只去手拿而別人就不行?不過她很清楚徐剛肯定會有一番別的說道,只好氣鼓鼓地閉上了嘴。現在听到徐清風的話,眼楮不由一亮,「啊」了一聲問道︰「你老師是國家工藝美術大師……,你的身價……應該不低吧!你打算向他們要多少錢?」

「不要錢!」徐清風向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不過呢,听說洪州大學藝術系的老師出去干活的薪酬標準是每天一千塊錢,我的標準應該不比他們低,所以這東西還是值點錢的,趙姐你說咱用這東西當見面禮行不?」

徐清風的話還沒說完,趙靚穎就迫不及待地算起賬來︰「一天一千塊錢,你做這東西花了一年多時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光工錢就得三四十萬,你一分錢也不要,太大方了吧!」

這兩人口口聲聲「東西」、「東西」地叫著,听在徐剛耳朵里,讓他心中很不得勁,覺得這是在褻瀆神靈,因此很不高興地瞪了趙靚穎一眼說道︰「什麼錢不錢的,你掉錢眼里去了?」然後很誠懇地對徐清風說道︰「他師父,你別听小趙胡說,見面禮不見面禮的別放在心上,沒人規定過非要給個見面禮的。這太貴重了,咱們小虎千萬千萬不能要,都說新神像落成後搶在第一個祭拜的人得到的賜福最多,等香爐油燭送來,我今天沾個光趕在別人前面先拜一拜,拜完後你就收起來吧。眼看著就要開春,耽誤了河神出巡涉水大典,我們吃罪不起啊!」

司雲飛和時下的絕大多數年輕人一樣,不信天不信命,不事鬼神,沒有任何宗教信仰,見徐清風拿不出別的東西用個神像作見面禮,看上去還心不甘情不願的,對他的反感不由又增加了幾分,心中直罵「妖道」,說他就會裝神弄鬼。但隨著事情的發展,她臉上的表情就由當初的輕蔑變成疑惑,然後是吃驚了,望向徐清風的目光,漸漸復雜起來。深深地看了徐清風幾眼,突然月兌下手上戴著的一個指環遞給他說道︰「這指環是我外婆留給我的,應該值幾個錢,你要沒帶別的東西,把這送給小虎好了!」

「要你多管閑事!」徐清風生氣地說道。要是司雲飛不湊這個熱鬧,徐清風說不定真的會把神像收回去,但司雲飛這一攪和,他的臉上就掛不住了,不耐煩地對徐剛說道︰「沒听我說這是小樣嗎?廟里原來的那個有三尺多高,這個才多大點?我是先做個小樣出來給他們看,他們覺得可以了,我再給他們做正式的。做小樣首先要搜集許多素材,然後設計打草稿,主要功夫其實都花在這些準備工作上面,最後的雕刻我只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要是小樣通過了,最多一個半月我就可以把活趕出來,不會耽誤出巡涉水儀式的。不就一個小樣嗎,老徐你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干什麼?你不打開我打開!」說著沖過去扯起神像上包著的黃緞來。

黃緞一被扯開,徐剛和楊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眼楮直勾勾地盯著神像,再也不願移開。司雲飛等幾個女的全都「啊」了一聲,臉變得通紅轉過身去不敢再看。嚴琪懷里抱著的徐虎則女乃聲女乃氣地說道︰「媽媽、媽媽,這姐姐沒穿衣服,真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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