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無家可歸
今天要辦的事情太多,關鍵部位又一大早就漲得生痛讓他無法入睡,楊科起得特別早。起來後先給他所有的債主打電話,約他們上午派人到他公司結賬取支票。睡得好好的被電話鈴聲吵醒,每個債主剛接通電話的時候都沒什麼好脾氣,等听清是楊科主動找他們還錢,心情馬上好了,虛情假意地詢問楊科回家過年的情況,和他寒暄起來,還說這兩天找個時間請楊科吃飯為他接風洗塵;有的則心口不一地跟他客氣幾句,說如果手頭不是太寬裕的話,可以再緩上一段日子。聯系完債主,又找起那些給他打了好幾年長工或者短工的技術工人,通知他們過段時間有個大工程要做,不要到處亂跑在家等消息。打完了這些電話,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就去敲徐清風的門。
敲了好幾通沒听到里面有什麼動靜,心想徐清風昨天晚上喝得太多,可能到現在還沒睡醒,讓他再睡一會吧!正打算自己先下樓吃飯,門里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誰啊?有事嗎?」听到這聲音,楊科愣了一下︰「怎麼是個女的?走錯門了?」抬頭看看房間號沒錯,這才想起昨天晚上他走的時候司雲飛還留在這里,難道這丫頭一直沒走?心想不管回答他的是不是司雲飛,自己都不方便進去,只好說道︰「是我,你楊科楊哥!等清風起來了你跟他說一聲,讓他到我房間找我!」
楊科交待得很清楚,但徐清風醒來後發生的事情太多,司雲飛氣都氣不過來,就把這事給忘了,直到出門之前都沒想起。
臨出門的時候,徐清風突然把走在他前面的司雲飛拉住說道︰「你先等會!我出去看看,外面沒人了你再走!」皺起眉頭一副發愁的樣子嘀咕道︰「要是被認識我的人看到你一大早從我房間里出去,我就沒臉見人了!」
听到這話,司雲飛又恨不得踹他一腳,心想怕沒臉見人的應該是自己吧!她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家大清早從男人的房間里出來,身上的衣服還是潮乎乎的,沒人會相信他們昨天晚上什麼都沒做,搞不好有不少曾章格安排的眼線就在外面盯著呢!就算她已非完璧在徐清風眼里已經不值錢,但終究是個正經女孩子,而不是出來賣的小姐,怎麼都得考慮名聲問題吧!何況她認識徐清風到現在為止還不足十個小時。
讓司雲飛在門後藏好,徐清風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條縫,從門縫里探出腦袋瞥了一眼。沒看到有人在門口附近,徐清風拉著門把手飛快地閃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咳嗽一聲定了定神,站在門口觀察一番,確信走廊上沒有別人,便迅速把門推開跑了回去,急聲說道︰「趁現在沒人你趕緊走!」
現在讓人誤會要比澄清事實對她更有利,司雲飛是抱著看戲的心情陪徐清風玩這一出的,所以徐清風的催促對她沒有任何觸動,點點頭「嗯」了一聲,慢吞吞地往外邁著小步說道︰「你在房間里等我一會,我換身衣服就回來陪你下去吃早飯!」儼然成了徐清風的身邊人。
「你別回來!」徐清風著急地說道,「我馬上要去找登科,不會留在這里的!」
「登科?登科是誰?」司雲飛停下了腳步,突然想起來說道︰「哦——,是楊科楊哥吧!他小名叫登科?是哪個字,電燈的燈還是登高的登?嗯——,電燈的燈不像是人的名字,應該是登高的登,‘登科及第’,這名字不錯啊!剛才忘告訴你了,他今天早晨敲過門,讓我轉告你起來後去找他。」徐清風越是著急,她偏偏越是說個沒完。
看司雲飛好像存心要鬧得天下皆知,磨蹭了老半天就是不走,再听說楊科早晨已經來過,司雲飛還跟他說過話,徐清風急壞了,悶哼一聲說道︰「你到底走不走?好——,你不走我走!」把司雲飛撥到一邊,氣呼呼地沖了出去。
徐清風推開楊科的房門的時候,楊科剛接完一個電話,看到他急急忙忙的樣子,收起電話笑眯眯地問道︰「昨天晚上睡好了嗎?」
「你剛才找我了?」徐清風沒有直接回答,臉色不太自然地說道︰「你別瞎想,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什麼都沒干!」看到楊科眼中滿是調侃之意,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話,徐清風不滿地瞪了楊科一眼說道︰「咱這人愛干淨,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再說我不喜歡這樣的!」
徐清風果然與他想象中的一樣非常挑剔,楊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過了半天才試探著說道︰「那你準備怎麼處理小司的事?剛才是徐總來的電話,說他早晨已經跟財務和人事打過招呼,小司隨時可以去辦離職手續。還安排了個人上午去你們白雲觀那邊看房子,房子找好後讓我負責裝修,等裝修完了,就讓小司搬進去住,產權證上寫你的名字。另外徐總讓我跟你說一聲,他打算上午就帶兒子過來向你拜師,想問你拜師儀式需要準備哪些東西。」
「真要拜師啊!」徐清風看上去很苦惱,皺著眉頭猶豫起來,想了一會無奈地說道︰「他想拜就拜吧,反正也就是掛個名!儀式什麼的都不用,也用不著叩頭,讓他家那小不點叫我聲‘師父’就行了。不過小不點的病剛好,這兩天最好別抱出來,免得見了風,所以拜師的事不用著急,到時候再說吧,反正我還要在這住好幾天的。不能讓司雲飛跟著我!你告訴老徐不要買房子,趕緊給她辦完辭職手續讓她回家去。既然老徐放話了,我想曾經理不會不听吧!應該不會背著老徐去欺負司雲飛。」
「小司她好像沒地方去!」楊科滿臉同情地說道,「小司的父母早就離婚分別成家了,小司判給了她媽。她爸本來就不太喜歡她,後媽又很凶,法院判的贍養費一分錢都沒給過,所以小司跟她爸一直都沒來往。听說她後爸開始的時候對她還可以,到後來——大概是小司上大學之後——不知因為什麼事情鬧翻了,小司就搬到她外婆那里住,但她外婆去年夏天去世了。哎——,要是她像別的孩子那樣家里有父母長輩護著的話,早就自己跑回家去了,何必留在這里一天到晚擔驚受怕的?和別的老板比起來,徐總算是仁義的,對手底下的員工不錯,就是對小姐也很少采取強迫的手段,可惜曾章格那人太壞了。」
「是這樣啊!確實挺可憐的!」徐清風說道,「但也不能讓她跟著我啊!要不登科你想辦法給她重新安排個工作?不過現在外面像曾經理那樣的太多,讓她到別的地方上班說實話我不怎麼放心,你公司缺人不?我看她這人的綜合素質還算過得去,到你公司當個秘書助理什麼的應該可以吧!」
楊科心說︰「如果也分等級的話,曾章格騎上千里馬都追不上你這個妖道,你反倒編排起人家的不是來了!」他自己那公司是個標準的皮包公司,從里到外只有他一個人,哪請得起秘書助理?再說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天天在眼前晃來晃去,不動受不了這個刺激,如果動了,讓劉冬雪知道的話後果會很嚴重,所以趕緊找了許多理由出來否決了徐清風這個提議。有心好人做到底,向徐清風建議說過幾天他回家的時候把司雲飛領回去,看看能不能安排在叔公那里工作,徐清風卻堅決不干,心想司雲飛身材模樣都還不錯,搞不好正符了合老太太心目中「好生養」的標準,要是把她給弄回家去,不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以後更是甩都甩不掉了。兩個人商量半天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只好先放一放,等把各自手頭的幾件急事處理完後再說。
鐵定主意要把徐清風死死跟住,免得被嫉恨若狂的曾章格找到機會向她報復,回去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連早飯都沒吃,司雲飛就來找徐清風了。對外則假借著徐剛的名義,說是受命給徐清風當向導,協助他在市內辦事。對這樣一個像牛皮糖一樣粘著自己的人,徐清風趕也趕不走,罵又不會罵,更不能打,只能放棄任何努力由著她像條小尾巴一樣吊在自己身後跑了一整天。
曾章格可能是不想受更多的刺激,起個大早隨便找個借口去了洪州的州治洪城出差,以圖眼不見心不煩。曾章格不在,司雲飛少了很多顧慮,但不知她心里打的什麼主意,在同伴們羨慕的目光里,還是把徐清風綴得緊緊的,讓他有苦難言。
五樓高級會員區有三個領班,司雲飛是最後來的,當時曾章格為了給他的下一步行動提供方便,沒讓司雲飛和另外兩個領班住在一起,單獨安排了個宿舍。五樓的領班和服務員借工作機會釣到金龜婿是常有的事,因為她自己一個人住,除了楊科之外沒人發現她曾經夜不歸宿,趙靚穎不是個喜歡到處搬弄是非的人,那幾個知情的小姐和服務員迫于曾章格的婬威誰也沒敢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出去,不知內情的其他人都想當然地把司雲飛的事歸到了那一類,司雲飛最希望而徐清風最擔心的結果始終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