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殤盡雪色傾 番外 賀蘭漠塵 游戲

作者 ︰ 飄靈天際

「殿下,這是所有參與殿試學子的考卷,請殿下閱覽過目。~~超速首發~~www.neiyu.com」打從吏部過來的小官員戰戰兢兢地將手中的一疊紙平放在桌案上,始終不敢抬頭。

如果想在朝中安安穩穩混口飯吃,那麼,切記,千萬不要引起太子殿下的興趣,請一定,低調。

如果想迅速在朝中扎穩腳跟往上爬,那麼,就多在太子殿下跟前露臉吧,他高興了,你就有戲,可要是他不高興,也許,你的下場就不會太好了,會死也說不定,而且,你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鄒平之雖是甫從崇州調回京城,可打從他第一天踏進仰光閣開始,就被前輩同僚們告知了無數次所謂的,保命要訣。

生殺予奪,翻雲覆雨,皆入其手。

容顏絕美,魅如罌粟,談笑間,碧落黃泉兩相候。

或上碧落,或入黃泉,全在他,一念之間。

想到這兒,鄒平之的身子不禁微微發顫。

紙頁翻動的窸窣聲飄進他的耳朵里,顯得極為漫不經心,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偷偷抬眼,用視線余光瞄向那名傳聞中可怕至極只手可蔽天的尊貴男子。

他的坐姿很隨意,歪歪斜斜地靠在太師椅里,兩只腳大刺刺地擱在桌上,雙腿交疊。紙張從他蔥白如瑩玉的指間滑落,他根本沒有認真在看,而是一張接著一張地把那些儒生學子們費盡心力寫出來的文章拋到空中,然後,意態慵懶地看著它們輕飄飄地散落一地。

「真是無聊。」他听見男子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那嗓音,很輕,很柔,很媚,就像羽毛掠過肌膚,觸動滲進心底的顫栗。

他的長發沒有束起,也沒有戴冠,綴著血玉的銀絲鏈沒入烏黑的發鬢,橢圓形的血玉垂在光潔的額前,白皙映著妖紅,煞是好看。精致的鳳眸里,似有萬千桃花綻放,艷麗荼靡,勾魂攝魄。

鄒平之垂首,心頭不禁為之一悸。

那雙眼楮,天下間,怕是沒有人,能夠在那樣一雙眼楮的注視下,不沉淪的吧?

鄒平之正出神地想著,門豁然敞開,一名年輕男子既無禮又大膽地直闖了進來。

「殿下,臣有話要說。」他道,聲音里,充滿了無畏的銳氣。

啊,這不是新晉的禮部尚書,蘇朗麼?鄒平之立馬認出了來人。

紋有白鶴的絳紫錦袍,玄色玉帶,標準二品官員的穿著,跟蘇尚書年輕俊秀的容貌顯得格外的不搭調。

蘇朗是由太子殿下親自委任的尚書,听說,他曾是太子殿下的陪讀,受到器重也不奇怪,可是,看蘇尚書的表情,鄒平之不認為他和太子殿下之間的關系如外間傳聞的那麼融洽。

「呵,這不是蘇朗蘇尚書麼?」賀蘭漠塵挑眉笑道,「寶華公主即將遠嫁庫爾克,按理說,為了和親婚儀的事情,禮部應該很忙才對啊。不知蘇尚書所為何來?」

蘇朗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深吸一口氣,他道,「蕭雪色是臣未過門的妻子,雖然未過門,可臣今生只認她為妻,希望殿下允許臣將妻子的靈位迎回府,入宗祠。」一想到雪色,他的心總是無法抑制地疼痛起來。

聞言,賀蘭漠塵臉上的笑容益發擴大,桃花鳳眸彎如新月。

那樣燦爛得讓陽光都失去顏色的笑容,讓鄒平之不禁打了個激靈,從心底深處竄起一股涼意。

蕭雪色?就是那個已故的右相千金蕭雪色?那個死後被太子殿下追封為正妃的蕭雪色?鄒平之覺得自己的思維開始混亂了。

這個名叫蕭雪色的女人一定不會想到,她會在死後,被推到天下至尊的風口浪尖上,成為了傳奇。

喜乎?悲乎?一言難盡吶,鄒平之心想。

「哈,本太子沒听錯吧?蘇尚書。」賀蘭漠塵不緊不慢道,「上個月十五,她的牌位已經放進太廟了,以太子妃的身份。」提到太子妃三個字的時候,他的神情晦澀難辨,卻是異樣溫柔。

「恕臣直言,殿下所為,是在奪佔人妻。」蘇朗沖口回道。

天吶,蘇尚書不要命了麼?敢頂撞太子殿下。鄒平之抬手擦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唉,他好想逃走。

「鄒侍郎。」

「在在在,臣、臣在。」鄒平之身體僵硬,結結巴巴地回應。

賀蘭漠塵沒有看他,只是隨便從紙堆里抽出三張來,扔在桌邊,「回去告訴薄大人,今年科考的狀元、榜眼、探花,本太子已經挑出來了,至于具體的排名,你們吏部自己斟酌著辦吧。」

啊?鄒平之傻眼,「臣……領旨。」太子殿下的心思,不是他這麼個微不足道的小官能夠猜度。

他將有幸被賀蘭漠塵抽中的三張文卷拿在手里,恭敬地退步至門邊,跨過門檻,退了出去。

「那又如何?蘇朗,她不是你要得起的女子。」眼角,掠過太子殿下邪佞的微笑,「她,只能是我的。」格外認真的語氣,不帶半分戲謔。

這是鄒平之離開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話,他不禁對這名死去的女子產生了好奇。

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得到這邪魅男子,如此對待?

這種好奇很快消失,他一個小小官員,知道這些要干嘛?

還是安安分分做他的事吧。

……

「殿下,嗯……嗯,啊……殿下……」清秀的少年雙頰酡紅似醉,汗水浸濕了發絲,身子弓起,臀部搖動,神情間,歡愉與疼痛交織。

胯下的昂藏在少年臀縫間的幽地里抽動馳騁,他的眸底,卻是一片譏誚漠然,不染一絲**。

灼熱的液體在少年的體內釋放,在得到滿足的瞬間,他腦海里,浮現起一張微笑淡渺的臉來。

「雪色……」他低喃,唇角輕勾,似譏諷,似自嘲。

他一動不動地躺著,任由少年替他擦身,拭汗,更衣。

「殿下。」少年痴迷的目光追逐著他俊美的臉孔。

「你退下吧。」他說,語氣里,幾分邪肆冰冷。

「……是。」少年咬了咬下唇,滿臉不舍地離開。

愛他,也怕他,難以自拔。一個卑微侍童的愛情,永遠只能在不見天日的角落里,無法,開花結果。

他不喜歡女人,從很小的時候開始。

皇宮里有數不清的女人,細腰如柳,艷麗妖華,嬌媚嬋娟,她們的存在,只為了那個身材肥胖日益衰老的帝王,他最最親愛的父皇。

他的父皇是個無可救藥的蠢才,缺乏雄圖壯志,缺乏文韜武略,卻又猜忌心重,兼剛愎自用,連當個守成的帝王也不夠格。

龍騰王朝,正在迅速的,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而他,會微笑著,欣賞它的滅亡。

他喜歡毀滅,亦懶得拯救,毀滅,是場極具魅力的游戲,他一定會玩得盡興。

只有在那些阿諛諂媚只想討要封賞的女人那里,他親愛的父皇才能找回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她們努力地討好他,地在他面前賣弄自己花一樣的容顏和身體,卻又同時,在背後取笑這個衰弱肥胖的老頭。

從他十歲那年開始,開始有女人半夜爬上他的床,那時的他還小,被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強暴了不止一回。

哈,她們在指望些什麼呢?無法懷上龍胎的她們,在老皇帝死後,只能被送去鳳鳴山上的皇家庵堂里,青燈古佛了殘生。可如果,她們能夠抓住尚且年幼的太子的心呢?年紀小小的男孩子,怎麼抵擋得住成熟女人的誘惑?也許,他能夠成為保住她們榮華富貴的關鍵,哈,何不試試呢?

所以,他被強暴了,呵呵。

他由得她們,不反抗,也不告狀,對他而言,這是個好玩的游戲。

雖然,這些女人丑陋的嘴臉讓他很倒胃口。

時間一日日流逝。

某一天,李美人突然一夜間容顏盡毀,受不了刺激之下,瘋了。

某一天,章婕妤無端端從二層樓閣上跌下,脊椎摔斷,成了廢人,最後,全身潰爛地死在她曾經和老皇帝翻滾過無數次的軟枕溫床上。

某一天,柳賢妃與侍衛私通讓老皇帝抓奸在床,被關入暴室,飽受折磨,最後,被幾個暴室獄卒**至死。

某一天……

呵,很好玩,不是嗎?

想和他玩把戲的人,最好是考慮清楚,自己是否玩得起吶。

最初,她也不過,就是他閑來無事挑中的玩具罷了。

呵,摧毀掉那淡定超然的表情,一定很有趣,他這樣對自己說。

可她,總是不讓他如願。

淡然的笑,飄渺的淚,深埋的傷,她就像個掘之不盡的寶藏,越是靠近,越是難舍。

游戲,不知從何時開始,變質。

他不喜歡這樣的轉變,他的心神,無人能夠撼動半分,即便是她,也不可以。

他要的,是處于頂端,掌控所有。

「殿下,微臣盧廣旭參見殿下。」

真是難听的聲音,他略略皺眉,側首一瞥,廊間,一名獐頭鼠目的瘦高個男子正向他拱手作揖。

他挑起眉毛,邪魅一笑。

那男子見他露出笑容,不由大喜,繼續諂媚道,「蒙殿下慧眼識才,微臣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努力成為國之棟梁,無負殿下美意。」

慧眼識才?國之棟梁?美意?賀蘭漠塵努力回想自己在哪兒見過這個垃圾,啊,想起來了,盧廣旭,那日他隨便從殿試答卷里挑出來的其中一張,好像後來被定為了探花吧?

呵,想借著拍他的馬屁飛黃騰達麼?可惜啊,他挑玩具的眼光很高,看不上這樣的垃圾啊。

「探花郎有這份心意,本太子很高興。」他揚起牲畜無害的笑容,隨即攀下從游廊旁邊伸進來的一截已經枯萎的樹枝,折斷,「本太子送你樣東西吧,希望你好好體會本太子的一番苦心啊。」說著,他將手中折斷的枯枝遞到盧廣旭眼前,盧廣旭受寵若驚地接過。

直到他走出好遠,盧廣旭還兀自沉浸在喜悅之中。

呵,知道這截枯枝代表什麼含義麼?他的唇邊逸出稀薄的冷笑,枯枝敗葉,只有被剪除的份,再不可能長出綠芽,同理,垃圾哪有繼續存在的道理呢?

如今,朝中上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啊,還真是無趣。

「雪色……」他輕聲念叨,心頭涌上不可名狀的情緒。

他無法掌控她,卻又在潛移默化間,為她所制,她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撥動他的情緒。

之于他,她的存在,已然變得極其危險。

所以,她必須死。

要她無法再影響他,動搖他,卻又無法忍受她嫁給別的男人,屬于別的男人。

唯一的方法只有……殺了她。

于是,他分外張揚地將秘藏的神物水琉璃送給了她,同時通過黑市散布消息,目的只有一個——

引出江湖傳聞中那個神秘可怕的盜匪組織,冥火。

由冥火出手,蕭府上下,勢必滅門,這是冥火的慣常做法。

如此,他便可以超然事外,同時,將蕭梓風的殘存勢力徹底拔除干淨。

如今,他的目的都達到了。

朝中同他作對的勢力完全崩潰,他想怎樣便怎樣,再無人礙眼。

而她,也死了。

他不後悔,也絲毫沒有傷心的感覺,只是,莫名地煩躁。

朝廷派人去收斂尸體時,並沒有找到她,很奇怪,他心底,冒出一個非常荒謬的念頭。

也許,她並沒有死?

他曾暗暗和自己打了個賭,如果,她僥幸不死,那麼,他就要讓她成為他的。

于是,他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

他將她的靈位迎入了太廟,放在了太子妃才能有的位置上。

容海山的不滿,蘇朗的抗爭,京城貴族、朝野間的私語議論,他統統都不在乎。

這個世間,所有的一切,人也好,物也罷,感情,地位,財富,權勢,于他,都不過是用來游戲的籌碼。

只有她,唯有她,是不同的。

雪色,如果你真的還活在這個世上,那麼,你便是我的。

終有一日,我會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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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的心思真的很難把握的說,這章番外碼得我要吐血-_-||||

漠塵不是個會輕易動感情的人,他極力排斥所謂感情的存在,所以才想殺了色色,經由這麼一來,他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等他們未來重逢的時候,他就不會再放開她了,嗯,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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