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刺陵從韓煙的宿舍離開。門口的宿管大媽看著李刺陵遠去的背影,不禁搖頭嘆氣,現在的年輕人啊,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很明顯,宿管大媽想歪了,認為李刺陵的身體某些方面不行。如果讓李刺陵知道宿管大媽的想法,就算他脾性修養再好,也會變成怒目金剛。士可殺不可辱,身為男人,怎麼能讓別人認為那方面不行呢?從鳳陽舞蹈學院出來,李刺陵坐上掛著政府牌照的奧迪,開車的是他的司機保鏢兼秘書生活秘書,李銘。李銘是李家老管家的孫子,由于從小就和李刺陵生活在一起,被李家老太爺安排走了仕途。李家的老管家曾經是李老太爺的警衛員,戎馬一生,和李老太爺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解放後,依舊追隨在李老太爺身邊,不離不棄,甘願做一默默無聞的警衛員。在李家,沒人敢對這位老管家不敬,甚至可以這麼說,老管家就相當于李家的二把手。能讓掛著中將軍餃的老人做管家,李家的實力可見一斑。當然,這一切都是李老太爺的能量,如若不然,那位老管家又怎麼會屈尊做個僕人。
本來李銘在東北那邊做一個鎮長,做的好好的,只不過一听李刺陵要去鳳陽做副市長,便主動請調。起初無論是李刺陵還是李家老太爺都不願意讓他降級去當個秘書,但李銘太過執拗。無可奈何之下,才答應了他的請求,李刺陵知道,這個如兄如父般的男人,是要保護自己。不然一個再過兩年就可以進入省委的男人,怎麼會這麼傻的來給自己當秘書?李家除了李刺陵和李老太爺還有那位老管家之外,都認為李銘瘋了。唯有李銘自己認為他做的很正確,李刺陵,對他來說,不止是主子朋友,更是兄弟。無可代替。守護他,是李銘人生的唯一信條,為了李刺陵,就算是闖進中南海,李銘都不會皺皺眉頭。這個信仰佛教,卻以殺入佛,慈悲如菩薩,狠辣如惡魔,手腕強硬大智若妖的男人,可以為了李刺陵,不顧生死。這倒不是李銘性取向有問題,而是他視李刺陵為親人,在李家,除了李刺陵,他人無法獲得這份殊榮。
「銘哥,問出什麼了嗎?」李刺陵沉默良久,方才發問。
李銘微微搖頭,說「沒有,那人在回去途中就服毒自盡了。」
「這樣啊,看來他們不是沖著韓家來的,而是沖著我李家來的。」李刺陵笑了笑,雲淡風輕道。
李銘不置可否「誰都知道李敦追求韓煙,韓煙一直看不上他,因愛生恨,確實是個挺毒的離間計。」
「計是好計,但他們派出的執行者實在是太菜了,而且他們也低估了韓青衣。」李刺陵眉頭微蹙,說道。
听到韓青衣三個字,李銘哈哈大笑「韓家第三代里,也就韓青衣是個人物,如果她是個男人,她會比你更優秀。」
李刺陵並沒有因為李銘夸贊韓青衣貶低自己而動怒,聳聳肩,說「可惜她不是男人。」
「是啊,她要是個男人,韓家的風頭將勢不可擋。」李銘有些慶幸道。
李刺陵很有同感的點頭說道「還好她不是男人,不然我的京城第一公子的名頭就要讓給她了。」
「刺陵,你真的很在乎那些個虛名嗎?」李銘微微一笑,話有深意。
李刺陵看著車窗外的夜世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喜歡被人仰視,喜歡被崇拜被畏懼的感覺。」
停頓了一下,李刺陵用極其堅定的語氣說「我要做第二個唐重。」
唐重,二十年前神一般的存在,無論是殺手界還是京津圈子里,都是讓人仰望的霸主。
李銘笑了,等了十年,他終于等到了李刺陵的這句話。
人嘛,還是有個目標好,不然人生變得迷茫,活著也就無趣了。
李刺陵似乎想到了什麼,出聲問道「銘哥,你知道唐哲軒這個人嗎?」
听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李銘思索了一陣,說「你說的是沐家那個女婿?」
「是的,他不僅僅是沐家的女婿,還是納蘭老爺子指定的納蘭詩韻的男人。」李刺陵平淡的說道。
李銘心中驚起了驚濤駭浪,納蘭詩韻的男人?而且還是被納蘭老爺子欽定的,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優秀?
不待他驚訝完,李刺陵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他還是唐重的兒子,我小姑姑的親生兒子。」
李銘徹底震驚了,這的確是個重磅炸彈,威力不低于核彈爆炸。
靜姑姑的兒子嗎?李銘短暫的失神,然後轉過頭,看向李刺陵,說道「你確定?」
「確定,而且唐老爺子現在就在鳳陽,唉,而且我來這里的頭一天,就跟唐哲軒接觸過。」李刺陵沒有隱瞞和盤托出。
李銘听完後,有些恨恨道「李敦這個不爭氣的家伙。」
李刺陵笑了笑說「銘哥,你說,我是該打倒我那個表弟,還是和他交好呢?」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問我?不過刺陵,有件事我要通知你一下,前幾天唐重出現了。」李銘說道。
李刺陵身心劇震,十分失態的問道「在哪?」
「李家。」李銘也是昨天才從自己爺爺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
李刺陵哦了一聲,追問道「我小姑姑呢?」
「靜姑姑……死了。」李銘也很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然而卻不得不接受,因為這是唐重自己說的。
「死了?」李刺陵愣了一下,有些失魂的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語著什麼。
李銘沒打擾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點燃根煙,他同樣很傷心。
在李家,李靜和他們差不多大,一直像是個大姐姐一樣照顧他們,除了李刺陵之外,就屬李靜與李銘的關系最好。
李刺陵的心智不可謂不強大,短暫的失神過後,便恢復了正常,只是那聲音冷的讓人心悸「是誰害死的?」
「不知道,唐重沒有說,只是讓李家配合他。」李銘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刺陵,這次的事情,不簡單。」
「哦?」李刺陵那是相當相信李銘敏銳的直覺,問道「銘哥,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李銘點點頭,拋給李刺陵一根煙,然後再次點燃一根,抽了兩口,說「林家突然出現,京津圈子會亂套。」
「林家?哪個林家?」李刺陵把煙點燃,問道。
李銘臉上波瀾不驚,緩緩說道「二十年前的京城第一家族,被唐重和李家聯合打壓隱遁起來的那個林家。」
李刺陵聞言一驚,心中豁然開朗,說「那派人來刺殺韓煙的,也是那個林家了?」
「是也不是,死無對證,根本無從查證,李家風頭正茂,想至李家與死地的大有人在。」李銘冷靜地分析道。
李刺陵笑了,李家安逸了太多年,京城平靜了太多年,他也沉寂了太多年。
現在亂的正是時機,他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往自己的目標前進。
李銘似乎看出他的心事,說「刺陵,現在還不是你出頭的時候,等過一陣,老爺子那邊應該會有安排。」
「銘哥,我知道,我不會強出頭的,要麼一飛沖天,要麼墜落。」李刺陵表面很平靜,心中卻燃起了熊熊烈火。
李銘滿意的點點頭,他就知道,李刺陵不會頭腦一熱便做事。
「唐哲軒那邊,你盡量和他交好,現在的唐哲軒對咱們來說,是一張決定勝負的底牌。」李銘笑著說道。
看著李銘臉上的笑容,李刺陵嘴角微翹,說「銘哥,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是個老狐狸了。」
李銘一笑了之,並未說什麼,在他的眼中,只有勝者王侯敗者寇,關鍵時刻,可以不擇手段。
然而,李家和唐家的人,到底是誰算計了誰,誰踩著誰上了位,一切還都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