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的,怎麼就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呢?」
亦影淡淡的說著,挨著火鳳便往下坐。
火鳳低著頭囁嚅了一句,「禽獸!」,然後,揚起一臉璀璨,「夜塵哥哥,坐這里!」
起身,稍微一錯身,便輕巧地坐在了亦影的對面,夜塵抖抖身子,模模鼻子,只得轉身坐在亦影的旁邊。
老大,這不是我的錯,誰讓你霸王硬上弓來著,作孽呀,這麼好的一花骨朵就這麼生生給毀了,那一聲甜得溺死人的「夜塵哥哥」就可以看出被摧殘的程度!
試問,這丫頭什麼時候叫過他哥哥,不過他夜塵也就是個悲情角色,大凡別人受刺激了,都拿他發瘋!
連落今天看他家老大也不順眼,多年一副清冷君子模樣,卻不曾想骨子里竟是一禽獸,莫非這就是唱本里寫的衣冠禽獸?可這也太「衣冠」了吧?
亦影看這氣氛一點都不和諧,而且還貌似處處針對他,他做什麼了?——莫非是鳳氏的「挑撥離間」?
他看向火鳳,只見火鳳幽幽黑眸里燃了團怒火,直勾勾地盯著他,他不禁感嘆道,記仇薄,這個稱號對火鳳真是形象地不得了!但如今再加一挑撥離間的罪名,記仇薄就未免顯得太單薄了,改天再為她尋個好名字吧!
亦影在自己心里如是計劃著。
「簡瀾也餓了,若不嫌棄,簡瀾也一起坐吧!」曼妙的聲音傳來的瞬間,一個淺色綠影已經落座了,亦影的旁邊。也只有那里還有一空座。
反客為主,這詞在她身上可是運用到人神共憤的極致程度了!連落扁扁嘴,又想著,反正自己旁邊這個孩子和某人也已經是熟飯了,幻界一夫一妻制,試問她還能興起什麼風浪?這麼一想,她也不打緊去刺簡瀾了,只打緊照顧自己的五髒廟了,今天御劍飛了這麼遠,她也餓了。
火鳳抬頭一瞄,也無意與她寒暄,況且,在座的諸位大齡青年們,一言都不發,她就更有理由不說話了。
夜塵看見她,掃了一眼飯桌上的幾人,覺得還是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比較妙!
夜塵小悲憤了一下,強烈要求以後的悲情角色都要照他這程度來演!
「亦影哥哥,多吃點!」簡瀾笑嘻嘻地幫亦影夾菜,亦影面具底下的眉毛皺了皺,也沒說什麼,只是不動聲色地不再去吃碗里的。
火鳳淡淡瞥了一眼,看起來沒什麼情緒波動。
連落卻看得一臉厭惡,頗有種看奸夫婬婦的味道,鄙視地看著火鳳,你的「采花賊」就要別人搶走了,好歹給個反應行不?做個縮頭烏龜算是怎麼回事?
可火鳳的眼楮里依舊只有菜,並且拒絕接收連落的信號……
連落淚了,真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莫非是失了貞潔,心死了?
想到這里,連落在心底狠狠地把自己從頭發尖到腳趾尖鄙視了一通,識人真是越來越不清了,看火鳳的樣子是像貞潔列婦嗎?最起碼樣子就不像!因為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孩子……
簡瀾一看,亦影沒有怎麼反對,便越發囂張了,只一會兒功夫,亦影的碗里就鼓起個「小菜丘」。
火鳳的火氣在連落的鄙視下慢慢地上來了,這個披著人皮的禽獸,怎麼就在美女面前一副儒雅樣子,在她面前就是一個胡攪蠻纏的混蛋呢?跟她搶地方,使勁折騰她!
她就想不通了,她哪點不比這個虛偽的女子好了?讓他可以這樣容忍簡瀾?對她就極盡苛刻?
是可忍孰不可忍,袖子一翻,把手中的筷子狠命地放在飯桌上,火氣剛要爆發,可那只銀色的紙鶴偏就這時候華麗麗地出場了。
振翅,繞著火鳳轉了一圈,便緩緩向外飛去。
火鳳的怒火就被徹徹底底地澆滅了,抬腳向外追去。
簡瀾的笑靨就那樣愣在臉上了,她,她到底是什麼級別?怎麼會有銀色的紙鶴?
連落嘆了口氣,還以為火鳳可以拿出點亦影閣人的魄力來,教訓某個小三,要演一出精彩的正劇,沒想到,自己卻弄出個紙鶴來,就這麼找了個台階走了……真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夜塵也沒了吃飯的興致,話說他好想看別人的戲的說……
火鳳只跟著那紙鶴,便來到了寺廟的較偏僻的一個院子里中。
黃昏的太陽,不似正午那般灼人,柔柔的橙色光芒打在紙鶴的銀色翅膀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縴美。
她一直仰著頭,保持目光隨著飛在高處的紙鶴,那紙鶴卻在她的不遠處慢慢飛低了,她低頭,剛要走上前去接著紙鶴,但一個精致的背影就這麼晃進了她的眼中。
白袍,未束起的黑發只在發梢用帶子系了個結,真真是慵懶卻俊逸的背影。紙鶴停在他伸在半空中的手心上,昏黃的陽光在他的周身瓖了圈金邊,整個人朦朧得不真實,但火鳳心里升起的莫名親近之感,讓她立刻就知道了這人是誰。
「紫依,又見面了」他回頭,上揚的嘴角勾勒了一個簡單的笑容,卻分外真誠。
火鳳有那麼一瞬間,腦袋里是亦影那張臉,她想如果亦影能笑笑的話,估計會把這太陽都給比下去的吧!
接著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下,自己果真欠虐,美男當前,想那個禽獸作甚!!!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城門失火,難免殃及池魚,可憐見兒的,這美男便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