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師妹要跟人家做兩口子了?我怎麼不知道?女乃女乃的這彈弓子是什麼人,師妹那麼難伺候的人他都敢招惹?」說完回憶起十年前師妹的調皮和混鬧,不禁莞爾,這句話便月兌口而出。
易心雅卻大為驚訝︰「什麼?師妹?你是縹緲峰的人?那你怎麼從這邊來?」
「哼,縹緲峰是什麼東西,我才不是那的人呢,我師父就是那個奔雷聖者,你可不要亂說。」
「啊?那你是大智慧神宮的人?怪不得你的水系法則這麼厲害。」易心雅又開始亂猜。
十三郎實在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一來他不願意讓小姑娘知道他是萬壽山上下來的,二是他實在不知道為什麼一說自己師父就又跟縹緲峰和大智慧神宮扯上關系;當下也不言語了,心中所想自然是十年不見,這師妹現在可長成什麼樣子了?有沒有九惜弱好看?有沒有這個易心雅乖巧?心中種種猜測,直恨不得肋生雙翼飛上縹緲峰去。
第二天一早,十三郎剛剛起身,易心雅正在練功,十三郎連聲催促上路,易心雅騎了白熊,順從的跟著他,十三郎這次打定主意,一路上不再管閑事,只想著上縹緲峰去。
二人走的匆忙,卻也走了三個月,才到南海金灣城來,此時天近傍晚,太陽西去還未落之際,可卻比白天還要熱,路上行人不多,該是躲避這毒辣的日頭,看遠遠看去前面就有一群人圍做一團,彼此爭論不休;易心雅早瞧見了,她為人乖巧自是先問十三郎︰「四哥,那邊一群好像要打架,咱們過去看看麼?」
「看什麼看,打架有什麼好看的,這離那縹緲峰還有多遠?我都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再不吃東西,怕是不行了,這只蠢貨也嚷嚷著要喝酒,咱們快去投店。」十三郎望了望阿酒,這廝一路上大爺當的好舒坦,不單喝光了葫蘆里的酒,連干糧也有一大半進了他的肚子,還好是到了一座大城,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易心雅听了只是笑笑,自從見識了這小貓似的妖獸變成吞天獸的模樣滅殺了獅王,她這一路上對阿酒倒收起了當初覺得他可愛的念頭,只覺得這廝又懶又饞又愛酒,變出原型來凶狠無比,實在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好,當下對十三郎說︰「四哥,那邊有個店,我們去誒呀,我听到周師哥的聲音了,那群人是我們大雪山的人,咱們快去看看。」
阿酒剛听他們要住店,心想這也太美了,正要大開懷抱,美酒美酒快來吧。一听禁不住就要罵街,但是說出來十三郎肯定是一個爆栗瞧在頭上,所以也舉目望過去,可不是麼,正是那個失了胡子的周師兄,如今三個月過後胡子又長出一半來,看來這惹是生非的本事也恢復了一半了。
二人騎著坐騎走近,只听那周師兄說道︰「哼,我們都是大雪山來的,你們就是這樣招待我們的麼?好像審問犯人一樣,我偷你們東西了麼?」
那對面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子馬上惡言相向︰「呸,大雪山的人怎麼?大雪山的人就敢無法無天?再說咱們這都看著呢,你可拿出來那金字請帖了麼?你說上縹緲峰就上縹緲峰麼?沒準你們是哪路的賊人,騙我們說是大雪山的,其實就要上山偷東西。」
周師兄立刻還擊︰「啊呀我呸,你呸?我呸你十次,呸、呸、呸…」這邊周師兄還要繼續呸,易心雅卻走到跟前,對老周說︰「師兄,別呸了,怎麼了啊?」
這大雪山的人正不可開交呢,一看主心骨來了,立馬生氣壯了,這個說「好哇,讓你們嘗嘗厲害。」那個說「管天管地你還管我們說什麼,這次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邊那個斗嘴的女子一看易心雅面目姣好,眉眼和善,也不開口,哼了一聲把頭轉到一邊。那大胡子周這下來電了,嘴里嘰里哇啦的一頓說,把易心雅搞的莫名其妙,旁邊那個師姐過來一講,這才明了。
原來那日他們大雪山諸人一看對頭太強,急忙上路,在無雙城落腳再打探易心雅的消息,沒想到沒探到,竟得了七彩霓虹草和吞天獸出現的消息,城里已是滿城風雨沸沸揚揚的,這幾人听了大眾沒來由的言語,正是三人成虎,這傳言竟變成那七彩霓虹草被冥海那人吃了,吞天獸瞬間不是對手被打成了一塊魂石雲雲;他們幾個那里知道內情,等到了這金灣城遇到幾個看樣子像靈修的人,周胡子不免就要吹噓自己了,如何在無雙城看吞天獸大戰黑衣人,黑衣人如何用七彩霓虹草反敗為勝,最後說的神乎其神,那群靈修一听七彩霓虹草竟是十分傾心,連聲追問大胡子後來怎樣,周胡子是什麼人,最愛生事的茬子,一听別人相問,賣起關子來,沒想到惹了這群人,互相報號後才知道這些人縹緲峰的人,再說自己是大雪山的人,那群人卻也開始難為他了,非要拿出金字請帖來,這一來二去就吵的更厲害了。
易心雅听了趕緊從褡褳里取了請帖出來,跟縹緲峰的諸人解釋這帖子一直在她身上,這事也怪不得周師兄,縹緲峰諸人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當下都客氣起來,唯獨與老周斗嘴的女子悶悶不樂,非要老周把故事講完,老周哪能自承吹牛的糗事,這七彩霓虹和吞天獸的事都是謠傳听來的,讓他講完那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誤會既去,諸人邀請大雪山的人今天就要上山,安排大家食宿,款待遠來賀喜的貴賓,易心雅卻想沒得十三郎吩咐,不便答應,推說先在山下店中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一起拜山,方顯真誠之類的套話,縹緲峰的人沒辦法,送他們來到富隆客棧這才道別而去。
老周一進店先對十三郎說道︰「你這賊人還沒跑?怎麼以後當我小師妹的跟班了?」
十三郎還未發話,心雅趕緊說道︰「周師兄,你別亂說,這位公子大有來頭,不要賊人賊人的亂叫,咱們先點菜吃飯。」說完喚來小二,先給十三郎點他愛吃的,還給阿酒點了幾壇老酒,十三郎一看這小丫頭真是伶俐,心想那一塊大號的魂石是不是要送給她,這丫頭也真對脾氣,伺候人倒有一手。
老周一看小師妹對這賊人竟這般客氣,暗自懷疑這一路上二人怕不是有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丑事?馬上閉口不提,只悶頭吃飯,當然不免要胡吹一番,說那些縹緲峰的人聲厲色荏,紙老虎如何如何,大家隨口附和,卻不像他說的那麼直白。
眼見吃得溝滿壕平,大家正要吩咐小二打水,梳洗了好歇著,哪知道外面卻來了三人,一進門就大喊︰「大雪山的那個半截胡子在那?」
眾人看去見是三個女子,其中一個正是跟老周斗嘴的那個,而另外兩個模樣相似,不知道是姐妹還是母女,十三郎也順眾人眼光看去,「誒呀,這小娘皮長的好像師妹,那個女的莫非是她娘,不會錯的,這酒窩我記得最牢,我何不戲耍戲耍她?」馬上抹淨了油嘴,把面具戴上了,阿酒和心雅一看就知道這廝又冒壞水。
那女子進來看了一圈,指著老周對母女二人說道︰「師叔,師妹,就是他,他說的七彩霓虹草被什麼人得了去,我問他他還不告訴我。」
盈兒此時已經長大成人,比小時候的靈動更增了九分的嫵媚和艷麗,說話也彬彬有禮,只見她對老周盈盈一福︰「這位師兄請了,我師姐心直口快,你不要見怪,但請你相告那七彩霓虹的下落,我們合家上下同感大德。」
老周乍見美女,愣了一愣,剛要接口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知道十三郎站起身來,對盈兒說道︰「這個灑家倒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你拿什麼彩頭來換這消息呢?」說完眼里射出一股狡詐的光彩來。
這盈兒一看這戴面具的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看衣服卻不是跟他們一路的,但也行禮道︰「這位大俠請了,還請你相告,若消息確鑿,任你要多少金銀,我們都想辦法給你送去。」
十三郎一听來了興致,哈哈一笑,「你們都別站著,來,先坐,坐下來說嘛,這位是?」說完一指後面那女子,盈兒後頭先扶她坐下,自己才坐下說道︰「這是家母,這位大哥可知那七彩霓虹草現在在哪里?」
十三郎心想先嚇你們一下,說道︰「這草麼,在哪區區倒還真的知道,可不知你們有多少錢給我?沒有十萬金幣你們就別提了。」
盈兒的母親叫玲瓏,脾氣火爆異常,當下听了大怒,從座上站起喝道︰「你不要在這信口開河,十萬買一個消息?還不知道是真是假,老娘今天先打你個滿臉花,再慢慢的炮制你,看你還跟藏著掖著的,吃飯都戴個面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說完抬手就是一道黑色的火焰刀劈下來,盈兒大急︰「娘,你別傷了他,他萬一知道,傷了可就麻煩了。」
其實玲瓏雖然成就不高,多年來一直只是一個大真靈,不比自己青梅竹馬的師兄古歷來,但是這勁力卻拿捏得很有分寸,意在讓這賊子吃點苦頭,那知道這黑光剛劈到十三郎身上,十三郎馬上用手點指︰「好家伙,你可打死我了。」說完翻身栽倒。
這母女二人大吃一驚,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