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向這邊瞥了一眼,並未在意,繼續吃喝,易心雅有些擔心,但是看阿酒未動,也放下心來。
十三郎偷眼向盈兒望去,發現師妹還是一著急就沒了主意,向她母親望著,心里嘿嘿的壞笑,心想我先捉弄你們一番,這十年沒使這本事了,在地上滾了兩滾哼哼唧唧道︰「誒呀,我的心肺要燒斷了,快給我叫大夫,我要掛了,你們還在吃,都不管我。」
易心雅有心過去,阿酒卻晃了晃頭,示意別去,也只好繼續坐在那望著。
玲瓏一時還回不過神來,天下竟有這麼不扛打的人,一下就倒地不起,說要掛了?莫非連個尋常百姓也不如麼?怪哉,怪哉。
盈兒卻真急了,看母親並未動,忙央著同來的師姐去請大夫來,過來扶起十三郎,她可不知道這賊廝鳥就是自己的十三哥,扶他坐在椅子上,還倒了一碗酒給他,口中說道︰「別急,別急,你先喝了酒舒活下血脈,大夫一會就到了。你現在怎麼樣?」
十三郎這廝卻好像坐不住椅子一樣,滑了下來,這邊盈兒忙一把抱住他,只听十三郎說道︰「誒呀,我胸口要炸開了,你幫我揉一揉,我要死了,我死了之後再也沒人知道七彩霓虹的消息了。」說完還咳了幾下,這下把盈兒嚇的夠嗆,忙伸小手在他胸口一陣撫弄,真怕他背過氣去。這一下十三郎更是受用,心中和身上是一樣的舒泰,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發散起來,仿佛要帶著自己飛上天去。
玲瓏卻大怒︰「盈兒,你住手,你抱著他成什麼樣子,你馬上就要大婚了,這被師門的長輩看見算什麼?這賊廝鳥若死了就死了,咱們再去打听消息就是了。」盈兒最是听母親的話,連忙放手,哪知道一放手,十三郎 當就掉在地上,十三郎又開始耍賴︰「誒呀,頭也撞破了,我不行了,你們還沒拿來十萬金幣,我怎麼能瞑目啊,我恨死你們了。」又開始打滾。
盈兒關心則亂,又要過來相扶,玲瓏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便不敢過來。十三郎正要想辦法再討點便宜。偏在這時進來一人,這人長的眉目清秀,一臉英氣,身穿五色的錦袍,一進門就喊︰「盈兒,怎麼了?我听師姐去找師門的大夫,是誰受傷了?」
盈兒一听這聲音如聞仙樂,馬上回頭過去︰「二哥,你來了?你快來看看,這人好像要死了,他可死不得,他知道七彩霓虹草的消息。」十三郎在地上一听盈兒這語氣甚喜,心中先三分不快,他女乃女乃的臭小子,這二哥當的還挺緊俏麼,可不知比我這十三哥可差的遠去了。他哪里知道這位就是盈兒的未婚夫金仲靈。
這金仲靈卻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十三郎,卻向大雪山的諸人行禮,說道︰「諸位遠道而來,十分辛苦,金二實不知諸位駕到,失禮之處,還請恕罪。」眾人忙起身還禮︰「誒呀,得二公子此言,何以克當,二公子家學淵源,還這般平易近人,實屬我輩楷模。」之後亂七八糟的套話說的十三郎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也忘了打滾了。
那金仲靈與眾人寒暄了一番才問起地上之人,「不知這位戴面具的仁兄可是跟眾位一起來的麼?」易心雅一听剛要說是,那知道周胡子先說道︰「回稟二公子,這本是一個一個賊人,被我小師妹捉了來,並不是我大雪山一脈的。」他本來要說冥海的妖人,但是不敢得罪易心雅,趕緊說成她捉來的賊人。
這金二听了這話,這才啊了一聲,「原來如此,那這人出了狀況也不算是大雪山的了,這下好辦的很,師叔,我看這人倒真像是蒙人誑人的賊人,不如我們把他結果了性命,然後隨便丟給那個靈獸吃了也就是了。」心雅一听剛要說「你敢」,十三郎卻從地上跳了起來,「他女乃女乃的,小爺我躺地上個把個鐘頭等大夫,就等來你這天殺的賊坯?來,來,我只問你們最後一句話,十萬金幣有沒有?沒有爺爺要去睡了。」
玲瓏一看他蹦起來了,又怒了︰「好哇,賊小子都是裝的。」盈兒卻是滿臉通紅,想到剛才真是急了,沒顧著自己的身份就去踫陌生的男子,實在難為情,但听他一口一個小爺,十三哥也總這麼說呢,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過的可還好麼?知道我大婚的消息能來看我麼?她在一邊出神,金仲靈卻抱拳說道︰「這位朋友,體內靈氣充盈,根本就不像受傷的樣子,我師叔和我師妹關心則亂,所以在下言語相激,失禮之處莫怪。」
十三郎看著這什麼鳥二哥就來氣,又重復一遍︰「十萬金幣有木有?」
金二哈哈大笑︰「朋友,你且說出來,我們若是按你的消息尋去,不單說得了那寶貝,就是見到了,知道你所言非虛,十萬灑花金雙手奉上,絕無虛言。」
十三郎也學著他的嗓音哈哈大笑︰「我若說出來,你們若是按我的消息尋去,不單說見了那寶貝,就是得了,知道我所言非虛,十萬灑花金卻還給你娘個腿,這過河拆橋、過橋抽板的把戲可絕無虛言。」
金二見他識了自己的計謀,臉色微變,繼續說道︰「那朋友你如何肯說,在下不才願聞其詳。」
十三郎沖著盈兒打量了半晌,發現師妹也真急了,心想別逗她了,直接說︰「那草現在就在我身上,你們若能拿出我想要的物件來,我馬上給了你們,你看如何?」
在場諸人當時就炸了鍋了,這七彩霓虹草乃是天下奇物,得了就注定自己要有一個九階的靈獸,這誰人不眼紅,唯獨易心雅安靜的很,三個月前就見過了,其實那些魂石全給白熊吸取,怕是也很接近九階了。金二卻那里肯信,這小子雖然挺奇怪的,但是明顯還不是靈尊,竟口出狂言,這草要真是在他身上,他哪里還能活到今日,嘿然不語。
盈兒和他娘卻眼楮一亮,「此話當真?」
十三郎又看到小時候師妹眼里流露出那種久違的神色,喜悅而滿懷期待的樣子,放佛要說這幾包糖都是給我吃的麼?心中一暖,竟月兌口而出︰「哎,小妹,你若是想要,便是天上的星星哥哥也給你摘了來。」那知道這話一出,卻在眾人耳中滿是輕薄戲弄之意,尤其是金二馬上大怒︰「好賊子,今天有你沒我,動手吧。」他這一喊,十三郎馬上驚醒了,剛才那句月兌口而出的話他覺得沒什麼,可在金仲靈耳中卻是調戲自己的未婚妻的言語,怎能不怒?
十三郎並未理會金仲靈,看看小師妹又看看玲瓏,伸手掏出金盒來,將盒蓋一掀,頓時霞光四射,盒中靜臥一草,呈七色,葉脈相間霓虹之狀,正是天下聞名的七彩霓虹草。
滿屋子的人都站了起來,伸直了脖子向這草看去,這草天下聞名,親眼見到可還是第一次,一個個的眼楮都紅了,玲瓏這時卻冷靜了下來,對十三郎說道︰「這草在你這?好,十萬金幣我買了。」
那知十三郎卻又把金盒收了起來,嘿嘿一笑︰「十萬?哼,這草是別人托我一定要弄到的,我怎麼能輕易賣給你,再說十萬是看看,今天我免費讓你們見識見識這天下的奇寶,你們還得先謝謝我不是?」
盈兒馬上說︰「謝謝這位大哥讓我們一觀,不知道大哥可否通融,先把這草讓給我們,以後再給你那位朋友尋一個就是。」金二卻失了耐性,過來就要動手搶,十三郎一看出言譏諷︰「怎麼滴?騙不來就改搶了是不?我可告訴你,小爺不跟你一般見識,可不是小爺怕了你。」又轉回頭對盈兒說道︰「你先叫三聲好哥哥,我听的舒服了,沒準一高興真把這寶貝給了你呢。」
玲瓏和金仲靈立刻大怒,跳到跟前就動手,十三郎一邊躲避一邊哈哈大笑︰「就憑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來搶?你快叫好哥哥,叫完了還有商量,你若是不叫,我現在就給那人送寶貝去了。」
玲瓏一上來發現這賊小子渾身靈力護罩,溜滑的緊,金二此時也去了輕視之心,無奈他們三人來的匆忙都沒帶靈獸,不能施展最厲害的招數,十三郎滿地轉了一會,心想這是師母大人,千萬不能得罪,這個臭小子八成又是那個勞什子彈弓子,好麼,就差了我師父一家人到齊了。緊退三步跳出圈外,沖著桌子這邊喊道︰「死胖子,你的前腿不想要了是麼?」
這十年間,十三郎跟阿酒獨處,只要他變成人,十三郎必說要砍他前腿,若是變成了熊貓又說砍胳膊,所以阿酒一听這前腿的話,知道是讓他化形成人,馬上把碗中的酒一口了賬,身形變化,金絲繚繞化成胖大的猥瑣漢子,沖十三郎一抱拳︰「主人有何吩咐,可是要結果了這群鳥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