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死一般的寂靜,那個孩子早已經嚇的不敢出聲,死死的捂住嘴,生怕自己一哭出聲,那刀真的一下子抹在他脖子上,然後便死了。
那嬤嬤說完以後,更是嚇得不敢吭聲,,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太皇太後滿臉的烏青,她沒有想到,她一直以為這些事情都將從未秘密,永永遠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以為那些知道的人都被她滅口了,除了那嬤嬤,因為她是她從娘家帶來的,這麼多年忠心耿耿,有什麼事情她都讓那嬤嬤去做,卻不想到最後揭穿她的,卻是她最信任的人。
太皇太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大門外走去。
「來人,送太皇太後回宮!」流觴坐在椅子上,淡淡不帶一絲感情,似乎這個人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一般。
太皇太後聞言,僵直了身子,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天很藍,似乎像二十多年輕一樣,她正直青春年少,風華正茂,對皇宮,對皇帝都滿懷著憧憬,以為憑借她的美貌,她的才情,皇上勢必會寵愛她。
可是當她進宮以後才發現,皇上的心根本就是琢磨不透的,他對誰都寵愛有加,卻對誰都無情,只有一個妃子,她看似不得寵,卻生有一子,那孩子甚的皇上喜愛,雖然只是偶爾到那妃子宮中,可皇上卻借著那皇子的手,把宮中最好的都給了那個女子。
她費盡心機,和那女子姐妹相稱。
最終卻在那女子臨盆時,送了她一程,她霸佔了她的兒子,霸佔了她的寵愛,可皇上不愛她,不愛。
漸漸的,那孩子發現了她的陰謀,想要揭發她,她一狠心,把那孩子也送走了。
一直以為她可以就這樣安然的度過晚年,卻冒出一個玉無瑕,連給她準備的機會都沒有,就毀了玉府,讓她措手不及。
她以為這些年,和君流觴多少有些感情的,卻不知道,大家都在演戲,都是在演戲。
太皇太後轉身,看著君流觴,「觴兒,你準備怎麼辦?」
君流觴站起身,「一杯毒酒,一條白綾,張家滿門抄斬,誅九族!」
太皇太後聞言跌坐在地,「呵呵,呵呵,觴兒就是觴兒,夠狠!」
的確,她犯下的孽,滿門抄斬,誅九族都不為過,只是苦了那些無辜的人。
無辜嗎?
張家有幾個是無辜的。
「觴兒,如果,哀家是說如果,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你會不會心甘情願喊我一聲娘?」太皇太後干澀著眼楮,原本想哭,才發現年輕的時候哭的太多,太多,淚水早已經流盡。
「很多事情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你自己種下什麼種子,就收獲什麼果子!」君流觴說完,冷冷的擺擺手,「送太皇太後回宮!」
太皇太後被架走了。
君辰羽一步一步走到君流觴身邊,「六哥!」
「我沒事,叫下人們擺飯,我去門口等無瑕和墨涵!」君流觴說完,滿身的蕭條,一步一步的朝大門外走去。
君辰羽看著,頓時心疼不已……隋緣……
玉墨涵一邊跑,一邊哭,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跑開,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哭,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瓜,很多事情明明已經擺在了面前,他卻被自己的無理取鬧給麻痹了。
跑著跑著,玉墨涵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墨涵!」
玉無瑕站在玉墨涵身後,低低的喚了一聲,見玉墨涵沒有回頭,玉無瑕走到玉墨涵身邊,挨著他坐下。
伸出手把玉墨涵攬進懷中,「在想什麼呢?」
玉墨涵靠在玉無瑕懷中,一直哭,一直哭,眼淚一直停不下來。好半響後,才抬起哭的紅腫的眼眸,「娘親,墨涵是壞人對不對??」
「傻瓜,為什麼這樣子想!」玉無瑕輕輕的揉揉玉墨涵的頭。
「娘親,我以前一直處處刁難他,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玉墨涵哭著,緊緊的抱住玉無瑕的腰。
「墨涵,不要有這麼疑問,你現在只要記住,他的你爹爹,你盼望了五年的爹爹,難道你不應該撲上去和他好好抱一抱,而是一個人跑出來,躲在這哭嗎?」
「娘親,他會不會怪我,我沒臉見他!」玉墨涵說著,再次哭起來。‘
他弄不懂君流觴,為什麼要把解藥給他,此時此刻,他真希望他身上的毒未解,而不是他把解藥留下來給他。
「墨涵,他愛你,所以把解藥留下來,墨涵,你也知道,那是唯一的解藥,而他隨時都有可能毒發,難道你真的不守在他身邊,在他毒發時,伸出你的手,緊緊的握住他,或者給他一個擁抱嗎?」
玉無瑕柔聲的說道。「墨涵,不要自責,跟娘親回去吧,他還在等著我們吃飯呢!」
「我不回去,娘親,我不回去!」玉墨涵一個勁的搖著頭。他沒臉見爹爹,他不要回去。
「那好,既然墨涵不願意回去,娘親在這陪你吧!」玉無瑕說完,抱著玉墨涵,不言一語,只留下一聲深深的嘆息。
這孩子聰明,卻也固執。
他糾結,君流觴為什麼把解藥給了他,可他或許不知道,這顆藥在君流觴還不知道他存在的時候,只因為那心口的一疼,便把解藥留了下來。
或許這就是父子之間的那種心靈相通。剛好那天玉墨涵要泡藥浴,他會疼。
直到天慢慢黑下來,玉無瑕都沒有說一句話,玉墨涵好幾次想開口,都說不出口,直到玉無瑕一個勁的打著噴嚏。
玉墨涵心疼不已,緊緊的握住玉無瑕的手,「娘親,我們回去吧,爹爹一定等急了!」
玉無瑕聞言,頓時松了口氣。
要這樣下去,她真的要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