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就算她死,蕭冷風也不會改變和別的女人結婚的事實。
很好,很強大!
再掃一眼漠涼,她不但沒有動怒,嘴角似乎還含著一縷笑意。
小小依稀記得她說過蕭冷風會結婚的人,只有她,為什麼她看到蕭冷風和別人結婚竟沒有動怒呢?
難道因為王欣宜家族勢力太大,所以她不動王家的關系!
沒有想太多,她已經被人拉下車,在後門進入。
由于戴著口罩,沒人認出她來,漠涼走得很快,似乎在刻意不讓人覺察她們的到來。
酒店到處喜氣洋洋,無數的花柱,花廓,粉的氣球,心形的鮮花,擺成高高的金字塔形狀的香賓酒,還有十來層的蛋糕……
真是很氣派!
也許是直覺,小小在人群中一眼掃到了蕭冷風。
他今天穿著一件黑色閃暗光的晚禮服,一件銀色夾著黑色暗花的極有特色的搶眼合身的背心,黑色絲質的小企領襯衫配同色有暗銀花的領帶,看起來干淨的不染凡塵,又有極之魅惑的感覺……
頭發由中間向兩邊很有氣勢的分翻,他的表情是那樣的淡然,俊眸閃著嚴肅的光,不是太冷也不太容易親近,這不是一個新郎該有的表情,沒有喜悅,只有淡定和冷漠!
也許是他感覺到了什麼,也回過頭來看,漠涼盯了她一眼,快速地把她拉到一個暗門里。
蕭冷風回頭,什麼也沒看到,但為何,竟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注視過自己?
但很快,他就被一眾上流社會的人擁了起來,客氣地寒喧……
小小被帶到了二樓一個房間里,房間的門是和牆一體的,漠涼一按遙控,門開來了,兩人進去。
房間里有一張桌子,還有兩把椅子,居然還有監控錄像的電腦……
漠涼打開電腦,調了下頻道,畫面抖動起來,然後,切換出酒店里所有房間的畫面……
有正在化妝的準新娘王欣宜的畫面,有休息室的畫面,最大的一個還是酒店中央的畫面……
有耳機,漠涼示意她戴上。
小小戴上耳機,立刻可以听到畫面上的聲音。
來參加婚禮的女賓們圍在一起聊天。
其中一個戴著沉重寶石鏈子的中年婦女說道︰「唉,王欣宜算是有個好身世,要不然,她哪里追得上滑不留手的蕭少。」
「對啊,有一段時間說蕭少養了一個小情人,听說又年輕又听話,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可惜呀,蕭少還不是和王家聯姻了。」
小小的臉一白。
接著有人說︰「現在啊,年輕漂亮有什麼用!沒有家世背景,沒有錢,也只能當人的寵物玩玩。」
「哎,給蕭少當寵物,也不算是一件苦差事。」一群女人都笑了。
寵物,原來自己在別人眼中不過如此!
又有女人伸過頭來極小聲道︰「要說也奇怪,蕭家和王家連訂婚都沒舉行,直接舉行婚禮,但是新郎新娘又沒有去注冊登記。先讓我們吃吃喝喝,真不知道是搞什麼。」
「他們不需要那個,那些東西沒有實際的綁定作用。听說他們兩家秘密簽訂一份價值上億元的合同。」
「是啊,愛情哪里能綁定男人,因為利益的結合的婚姻才是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婚姻。」
眾婦女點頭,一致舉手舉腳高票通過!
世間最甜的情話,都抵不過現實冰冷的利益。
女人對男人來說或許只是生活的點綴,無聊時的玩物;而事業和金錢對他來說,才是永恆的情人!
女人倘若不明白這個道理,必定會吃上許多的苦,而生活,也會以慘痛的教訓讓她們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說她心中曾還殘存一絲最後的留戀,也被這些話擊得粉碎。
那種背叛的痛……那種從身體上活生生往下扯肉拉筋的殘,讓她覺得呼吸都困難!
沒有辦法,有時侯記憶力好的人真是痛苦,人家只是受一次的傷害,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就淡忘了……而她,卻是一次又一次地受傷害……午夜夢回,驚醒多少次,數,怕也數不清了。
她生活在謎團之中,周圍人的角色變來變去,不知道誰是愛她,誰想傷害她?她只能茫然地隨波逐流。
這些人,蕭冷風也好,莫季兒也好,王欣宜或者漠涼也好,這些人,都那麼堅強,那麼有信心……
他們不理解常人的無助與軟弱,不知道在一次又一次對她打擊中,她已經漸漸崩潰……
好痛好痛……蕭冷風,愛你真的好痛好痛!
而愛上你,則是她唐小小這一輩子最錯的事情!
漠涼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情,詭異地說︰「相信我,接下來,你看到的會超出你的想象,會精彩一萬倍!」
小小麻木地看著她揚眉走了出去,不出聲。
畫面突然切換了一下,是化妝間,漠涼走了進去。
王欣宜站起身,倨傲地問你是誰?
這時化妝師突然一個手刀,將她打暈,小小驚了一下,急忙擦了擦眼晴。
沒錯,漠涼從容地坐下,慢慢地化妝,並將新娘的禮服套上,猶如中世紀的貴族一般,高貴優雅。
難道她,竟想在這麼人面前代替王欣宜嫁給蕭冷風?
她知道她狠,但小小沒料到她竟如此大膽!
接著漠涼微一示意,有人出去,好像叫人去了。
很快,進來一個人,居然是蕭冷風!
小小的呼吸加重,目不轉楮地看著畫面。
突然,聲音消失了,她怎麼弄也調不出聲音,只能看著畫面猜測。
不知道漠涼說了什麼,蕭冷風臉上出現了憤怒了表情,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要動手打漠涼。
但是很快,他臉上便有了驚慌之色。
那是小小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
一個電話接了進來,蕭冷風急切地叫著什麼,到最後,臉色漸漸陰沉。
掛了電話,一個男子被推了進來,好像是王欣宜的父親。
地產大享,家產上億,卻被人反綁了雙手,一臉驚惶之色。
而他的女兒頸上,正架著一柄鋒利的刀。
局勢完全反轉,漠涼端正地坐著,分明是甜美的新娘妝,卻渾身散發著殺氣。
她一字一句地說著什麼,王欣宜的父親低下頭連連點頭,而蕭冷風,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似乎在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
最後,他終于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漠涼露出一個溫柔的笑臉,命人將王家父女帶下去,上前,吻了吻蕭冷風的臉龐。
蕭冷風似乎忍耐著,但是,沒有反抗。
畫面突然又自動切換,這時候,司儀開始說一些開場的話,然後結婚進行曲響起,聲音突然又恢復了。
在彩炮和音樂聲中,一對新人手挽著挽緩緩地駛入紅色地毯鋪成了道路……
但當所有人看清新娘的模樣時,一時間都驚愕地靜了下來。
新娘居然換人了!
而司儀卻似乎早有準備,大聲說︰「讓我們大家歡迎這一對新人入場!」
砰砰的禮炮聲掩蓋了所有人的竊竊私語。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讓新娘臨時換人,在各種猜測和議論下,新郎冷著臉一言不發,新娘卻掛著淺淺的,溫婉的笑意,緩緩地步上台階……
這,真的是一個大驚喜!
小小舌忝了舌忝唇,這才發現自己的心砰砰地跳著,一身冷汗!
漠涼,真的太可怕了!
但是,比漠涼更可怕的是,蕭冷風的負心。
從他和別的女人結婚那一刻起,就宣告他們的關系正式死亡,結束!
木然地坐著,像人偶一般觀看著這荒唐的婚禮。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人把她帶出去。
小小被帶回去後就發起了高燒,這一場病來勢洶猛且毫無預兆。
全身的骨頭像被擊碎了一般,又酸又痛,渾身出著虛汗,仿佛體內有一把絕望火焰在猛烈地焚燒,將她所有堅強的一直徹底燒成灰燼。
她驟然發燒到將近40度,嘴唇蒼白干裂,皮膚滾燙火熱,她的眼楮緊緊地閉著,面容異常的潮紅,就像正深深地陷入一場噩夢,不時囈語掙扎。她的身體不停地不停地顫抖著,像孩子般虛弱恐懼地顫抖著。
腦袋在枕頭上不安地搖動,她的神情是那樣痛苦,好象那噩夢是無比的可怕,她想要醒過來,努力地想要醒過來……
漠涼看著這樣的小小,微微擰眉,這個女孩子,也許愛蕭冷風並不比她少。
但是,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對不起,唐小小。
「來人,把她帶出去!」
「小姐,帶到哪去?」司機問道。
漠涼淡淡地說︰「隨便哪,只要不在這個城市出現就好……」
她答應過她看完戲就讓她離開,她不是醫生,不負責治病。
而且,辰修,她沒辦法弄過來,因為他低估了蕭冷風對孩子有多重視。
昏迷中的人兒被抬上車,外面暴雨傾盆……
走到高速公路旁邊,司機停了下來,這里有一個加油站暫時可以避雨,他好心地把小小放在地上,然後默默地掏出一些錢,放在她口袋里,這才離開!
好渴,好燥!
小小無意識地掙扎夢囈著,眉心不安地緊皺在一起,黑漆漆的睫毛緊緊顫抖在蒼白的面容上,顴骨卻一樣潮紅,仿佛有痛苦的烈焰要將她焚燒成灰燼!
大雨中,一輛黑色的賓利駛了進來,看到路邊的女孩子,突然停了下來。
兩個身穿黑衣,眼珠碧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下來,將她抱上了車。
車內的主人戴著墨鏡,當他看到小小時,不自覺地取下了墨鏡,他的眉毛濃密,眼神銳利,那雙碧藍的眸子,浸了冰水一樣,冷到人心。
他氣質高貴,神情冷漠,一派從容鎮定。就是那種威嚴驕傲中的從容不迫、高貴優雅中的冷若冰霜,正大光明非常非常地man的主控性格,強烈的個人存在感,讓人不容忽視他的氣場。
然後,他掏出一張照片,仔細比對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輕聲說︰「原來是她。看來黑貓是想讓她死,不過,我覺得她活著更有價值!」
車子閃電般地開走,濺起陣陣水花。
男人並沒有立刻送小小去醫院,而是命人啟動了他的私人飛機,帶著昏迷不醒的人兒飛往意大利。
行程雖然不算短,但有私人醫生跟隨,所以在飛機上,也可以進行治療。
小小手腕上扎著輸液的軟管,從清晨到夜晚,高燒昏迷中的她囈語顫抖著,蒼白的面容,漆黑的睫毛,她如孩子般無助地顫抖掙扎著,仿佛再也沒有絲毫力氣醒過來。
高貴優雅的男子用意大利語問醫生︰「她為什麼還不醒?」
醫生回答︰「這位小姐的病不止是生理上的還有心里上的……」
意思是如果她自己不願意求生,高燒就沒辦法退掉。
呃,從前的記憶,讓她這麼痛苦嗎?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愛另一個人愛得這麼熱烈,這讓一向冷血的男人微微動容,有一點,想要試著品嘗愛情的滋味了。
呵呵,如果把她當成一個全新的玩具,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他想要的東西,絕對要完美的,毫無暇此的。
想了想,男人問道︰「能不能把她痛苦的記憶刪除?」
醫生怔了一下,才小心地回答︰「按醫生的道德操守,是不允許的……」
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醫生就立刻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男人的為人,他很清楚。
違抗他的命令,往往只有死路一條。
何況,他本就是強盜,怎麼會有道德?
醫生看了看那個可憐的女孩子,默默地說了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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