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瑧王府,白磬磬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想起自己從早上到現在還都沒有吃東西,不覺自嘲一笑,自己都不能照顧好自己,怎麼還能有資格去奢求堅強?
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白磬磬停下腳步四處瞧望,決定在街上隨便找個館子吃點什麼。淮王府那邊,她還是暫時不回去了,現在正是新郎官敬酒的時間,她可不想看到安連亞穿著一身紅衣的樣子,就算再怎麼騙自己,她也知道,她看到了心里會不好受,畢竟那紅衣,是為了別的女人才穿的。所以,與其到了那里會失態,不如先在這繁華的街上逗留一會兒,找個地方歇歇腳,填飽肚子。也不至于會亂了手腳。
目光鎖定在一家樸素的飯館上,陳舊的顏色襯出了這棟房子的年歲,卻意外的讓人感到舒心。
「‘吃客笑’」白磬磬念了念這家店的名字,又伸手模了模自己的錢袋,帶的銀兩雖不多,但吃些家常便飯總該夠。
想著,她邁腿進入了這家飯館。瞧了瞧里面,白磬磬滿意的笑了笑。倒是和她想的不一樣,這里打掃的很干淨,幾乎是看不到一絲灰塵。老木桌擺了沒幾張,便已經把空間變得很小。
這飯館里的客人總共加起來還不到五個,即使是狹窄的空間里擠滿了桌子,也是閑的冷冷清清,毫無生氣。根本沒有那些平常的酒樓熱鬧。幾乎連結伴同坐的吃客們的說笑聲也都是听不見。
「客官里邊請,請問您幾位?」見到客人光顧,小二上前迎接,滿臉微笑,很是熱情,似乎盼了很久,才盼來了上門的客人。
「就我一個。」白磬磬上前走了兩步,一邊四處張望著這里的環境,一邊回應著小二。
「好咧!來,您坐這兒!」說著,小二把白磬磬領到中間的一張木桌上,拿起肩上的抹布干練的擦了擦桌子,便請她坐下。
接著,小二給白磬磬拿來了一個瓷碗,顏色很深,略顯破舊,卻意外的很干淨。
「你這兒都有些什麼招牌菜?」白磬磬落座後,隨手從竹筒里抽出一雙木筷放在小碗上。之後她抬起臉,笑著問那伙計。
「哈哈,」小二一听,樂了起來,「您這可是問對了,我們這兒別的不行,就這招牌菜讓客人贊不絕口。不是我自夸,凡事來吃飯的客人,沒有說我們這兒的招牌菜不美味的。」
「都有什麼?」听著小二的話,白磬磬笑出了聲,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有珍珠餅,竹米菜。」白磬磬這一笑,倒讓小二意識到自己話太多,趕緊住了口,回答道。
「既然是招牌菜,那我就都嘗嘗吧。」白磬磬稍微考慮了下,反正在外邊吃飯的時候不多,嘗嘗招牌菜是應該的。
「這珍珠餅是另塊兒的,您是要幾塊兒?」小二微微鍋著腰,規矩的問。
「你們這兒一塊多大?」
小二用手一邊比劃一邊回答,
「巴掌這麼大。」
「那來兩塊吧。」白磬磬覺得挺餓,不覺得兩塊巴掌大的餅有什麼。
「好咧!」小二隨後便大聲喊上了,「兩塊兒珍珠餅,一盤兒竹米菜!」
白磬磬沒有要酒,因為她酒量不好,也不是會喝酒的人,那辛辣的味道她是受不了。除了上菜的那次,小二中間只給她添了一壺茶和一個小茶碗。
等菜的時間,白磬磬上下打量著這間館子,雖然店面不大,有些老舊,但整體的那種溫馨的味道,讓她的心里很是平靜。在這里吃飯,真的是比那些吵鬧的酒樓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她向來不太喜歡吵嚷,尤其是在大熱天,會莫名的覺得煩躁。
這里賬房先生的算盤聲,竟帶著一種奇妙的旋律,使白磬磬很愉快。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珍珠餅和竹米菜就上來了。
白磬磬心情大好,拿起一塊餅,這餅有些厚,表面已是亮眼的金黃色,真是忍不住讓她食指大動,剛從中間掰開那塊餅,喲,里面濃郁的餡汁兒便流了出來,流到了她的碗里。白磬磬拿起碗仔細一瞧,怪不得叫做珍珠餅,那伴著汁兒的餡兒被揉成一個個圓球,活像一顆顆珍珠。
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外焦里女敕,酥軟香滑,陷汁甘甜,入口即化,口感極好,回味無窮。白磬磬滿意一笑,味道真的挺好,不愧是招牌。
接著她放下珍珠餅,拿起筷子夾起竹米菜嘗了嘗,比起珍珠餅的甘香,竹米菜更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在里面。與前者的味道交輝相應,更是有說不出的美味在里面。
「如此絕妙的味道,怎麼會沒人來吃呢?」白磬磬放下碗筷,看著周圍淒清一面的景象,心里竟生出幾分惋惜。這種味道,她敢說絕對是上等特色,怕是知道做法,也做不出這樣的原汁原味。比著葫蘆畫瓢誰都會,關鍵的就在于精湛的手藝。他這家店,拼的就是手藝。但可能是宣傳不到位,沒有幾個人知道。也有可能是店的外表看起來太樸素,讓那些吃慣了酒樓的人感到嫌棄。那小二沒有自夸,這樣的菜,皇上吃了也會贊不絕口。
「小二,」白磬磬招呼道。
「客官有什麼吩咐?」小二听到聲音,趕忙跑了過去,問。
「你們這兒的招牌菜的確不錯,敢問做這些菜的大師尊姓大名?」她表現出尊敬的樣子。因為她也有一手好廚藝,只是趕不上這樣爐火純青的地步,心生佩服,敬由心生。
小二听了,卻連連搖頭,
「真對不起,客官,我們這兒的廚子來這兒的時候就說要幫他保密,不能暴露他的身份。我……也實在不能說。」
見小二為難的樣子,白磬磬便也不再問下去,只道,
「那就算了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