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磬磬的身子本來就虛弱,再加上滑胎,已經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其實她走兩步還是可以的,不過青蜓硬是不讓她動彈,生怕她哪里再出點什麼毛病,她也無奈,只好就這麼听著青蜓的。
自從夜煞知道白磬磬滑胎之後,開始每次來都帶上好吃的給她吃,對孩子的事只字不提。
日子過得也算悠閑舒適,在床上調養了幾天身子,也算緩過來了。每天下人們看見青蜓帶著大小姐在院子里遛彎,已不是奇事。
有些孩子的事,做爹娘的還是不要參與的好。白嵐就深知這一點,從不向她提半句關于安連亞,或者是滑胎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事兒就算這麼過去了。
慕容華還是沒有消息,不過是在藍竹手中,倒也沒有什麼可以太擔心,只要她照著藍竹的話去做,那麼慕容華就不會損失半根頭發。
「大小姐。」一日,青蜓正在梳妝鏡前為白磬磬梳頭發,白府里的丫鬟走了過來。
「怎麼了?」白磬磬回過頭去。
「老爺讓您打扮好了之後,去大堂一趟。」
「去大堂?有什麼事啊?」青蜓有些好奇,不禁問。
「奴婢也不知道。」丫鬟搖了搖頭。
「知道了,你下去吧。」白磬磬微微地擺了擺手,丫鬟隨即退了下去。
換上一襲碎花百褶裙,頭戴一根寶藍玉簪,也算是梳妝的差不多了,白磬磬便去了大堂,青蜓則跟在其身後。
「爹,什麼事啊?」白磬磬進了大堂,先給白嵐行了個禮,隨後問道。
「白大小姐。」
听見一聲男音,白磬磬轉過頭去,只見白嵐一側的座位上,洪岩正含笑看著她。
「哦,原來是洪少爺,」白磬磬微微一笑,「失敬失敬。」
洪家二少爺不在府里養病,跑到她們這里做什麼?她可不曾記得她爹跟洪家有過來往。
「不知洪家少爺今日前來……有何要事?」白磬磬上下打量著他,還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樣,看起來柔弱不已,甚至比大病初愈的她還要顯得嬌貴。
「說起來,是很重要的事啊。」洪岩一直注視著她,目光從未在她身上離開半步,「我听聞,白小姐已經……換句話說,就是,恢復自由之身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斟酌,畢竟這話不怎麼好說,就算說出來也不好听,盡量婉轉一點,總是好的。
白磬磬眯了眯眼,怕是猜出了十有**。
「洪少爺但說無妨。」
「既然白小姐這麼說,那麼我也不再拐彎抹角了,」洪岩站起身來,「今日拜訪貴府,是關于……終身大事。」
白磬磬皺了皺眉頭,退後一步,沖著白嵐使了個眼色。
「我從以前就……對白小姐頗有好感,但心里清楚白小姐是有夫之婦,不敢胡來。最近听聞白小姐……所以特地上門提親。」洪岩索性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並朝門口瞧了瞧,「來人,把聘禮抬上來!」
「不必了洪少爺,」眼看聘禮就要進屋,白磬磬眼疾手快擋在洪岩面前,「實在是對不起,若是洪少爺前來是要說談婚論嫁之事,那麼,請洪少爺另尋他人吧。我們白府,擔當不起這些貴重的聘禮。」
「是啊是啊,」白嵐在一旁順著白磬磬的意思道,「小女已是嫁過之人,但洪少爺卻從未娶過,如此一來,小女實在是不能夠與少爺配對啊。還請少爺包含。」
洪岩听後,臉上明顯有了憂郁之色,他望著白磬磬,
「我從不怕別人說什麼閑話,只要白小姐肯嫁給我,我什麼都不在乎。」
白磬磬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你誤會了洪少爺,這不是閑話的問題。」
「那這是什麼問題?」沒想到洪岩竟然不肯退讓一步,直逼著白磬磬。
「哎呀!」一旁的青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拉過白磬磬藏在自己身後,「我們小姐不想傷你的,難道你非要逼我們小姐說出來她不喜歡你才甘心嗎?」
洪岩沉默了,他低下頭咳嗽了兩聲,隨後他看向她,
「那……我以後常來看看你,可以嗎?」
「洪少爺,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還是免了吧。」白磬磬當機立斷的拒絕了他,「我已決心從此不再嫁人,所以少爺還是請回吧。」
她跟洪立元的兒子,絕對不可能。
「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即使是不想嫁給我,也不能說出從此再不嫁人啊。」洪岩急壞了,他伸手想要擒住白磬磬的肩膀,卻被青蜓擋開,
「洪少爺,請自重!」
洪岩看起來有些傷心,他無力地沉下手去,轉頭對著下人道了一聲,
「我們走。」
「慢走不送!」青蜓瞪了他一眼,粗魯的說道。
洪岩對著白磬磬淒涼的笑了笑,隨後離開了白府。
白磬磬這才松了一口氣,
「爹,以後再有這種事兒,您就直接幫我回絕了,可千萬別再叫我出來了。」
「誰知道他是說這種事啊,」白嵐嘆了一口氣,「他一來就問你,爹就只好把你叫出來了。」
「真是讓我吃了一驚啊!」青蜓興奮地瞧著白磬磬,「沒想到洪立元的兒子會看上你啊!」
白磬磬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洪家二少爺向白家大小姐提親的事,沒過多久就傳的沸沸揚揚、因此洪立元知道了,氣的差點暈過去,關了洪岩好幾天禁閉。什麼女人不好喜歡,偏偏喜歡上那個姓白的!真是不爭氣的兒子!
「連亞,你听說了沒?」安子冰不知道從哪里听來了這件事,在見到安連亞之後,有些幸災樂禍的道,「你那個曾經的王妃還挺迷人啊,洪立元的兒子竟然向她去提親!怎麼,你們兩個是不是徹底沒戲了?」
安連亞抬了抬眸,沒有理會他。隨後又低下頭,忙活著手頭的事情。
「我說你最近怎麼喜歡上畫畫了?听你府里的丫鬟說,你每天都在書房里畫到深夜?」說著,安子冰俯身拿起地上空空如也的酒瓶,「還喝酒?」
安連亞依舊沒有理他。安子冰聳了聳肩,也不願意自討無趣,只在一旁靜靜地把玩著桌上的酒杯。
他畫畫的模樣,極其認真,縴長卷翹的睫毛時不時的微微一顫,光潔如玉的面龐平靜似水,專注地眼神,好似天地之間只有他和畫,別無其他。
緩緩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微笑,風華絕代,迷人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