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唐酒酒和簡玲瓏還沒有回府,簡曦辭隱隱的有些擔憂。
「下次有空我們再出來……」老遠,就可以听見唐酒酒和簡玲瓏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二人興高采烈,興致勃勃的樣子,看起來今天玩得很好的樣子,簡曦辭輕輕的勾起了嘴角,身影隱沒在夜色里。
「睡個好覺,晚安!」
唐酒酒打了個哈欠,微笑著踫踫簡玲瓏的臉頰,簡玲瓏咯咯的笑出聲來,一片和靜。
***
唐酒酒趴在床上,翻來覆去,看著月光滴進窗欞,腦子里全是老道的那句話,玄機重重,揮之不去。
「哎呀哎呀煩煩煩煩!!!!!!!」
唐酒酒索性用枕頭蓋在自己的頭上,整個人縮在被子里,滾來滾去,猶如一顆碩大的荷包蛋。
等等……!!!
床板下面……是什麼聲音?
唐酒酒動作停住,一點點的湊近床板,將耳朵附在上面,果然……果然里面傳來了響動吶!!!!!
只听見里面傳來生如細蚊的咳聲,唐酒酒眯縫起眼楮,全神貫注的听著,只听得里面居然隱隱約約的,還有人走動的聲音。
突然「當」的一聲,傳來一聲悶響,這次可是清清楚楚的听見了,唐酒酒大驚,趕忙坐起。
好驚悚好嚇人……
難道,侯府有什麼冤案?無頭女尸什麼的……?
想到這里,只覺得黑暗處全是細密的眼楮在盯著自己,唐酒酒驚叫一聲,「蹭」的從床上一躍而起,下地沖了出去。
「小小小小……白蓮……小黑裙……你家侯府鬧鬼啦!!!」
唐酒酒在院子里鬼哭狼嚎,很快驚醒了耳房里的小白蓮和小黑裙,二人草草披衣出來,感到唐酒酒的身邊查看情況。
「姑娘怎麼了?」
小黑裙提著燈籠,困頓的揉著眼楮。
唐酒酒雙眸瞪得老大,哆哆嗦嗦的指向屋內。
「屋里……鬧鬼!真的,我沒騙你們,你們隨我進來听听看!」
小白蓮一臉的疑惑,「姑娘,尋芳小築我們住了這麼久……怎麼沒听說鬧鬼?」
唐酒酒悲憤的說︰「誰知道你們侯爺啥的干沒干什麼虧心事,總之你要隨我進去看看,不然……不然今晚我就去和你睡!」
小白蓮無奈︰「好好好……」
小黑裙將信將疑的提著燈籠,走進了唐酒酒的屋內,指尖床上一片狼藉,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的明明就是一切正常!
小黑裙哀怨的看了唐酒酒一眼︰「姑娘……我們還要睡覺……你明天還要早起……別玩了成嗎……」
唐酒酒拼命搖頭︰「我沒有和你說笑,你自己貼到床板上去听听看,真的有聲音!好恐怖!」
小白蓮將小黑裙手中的燈籠接了過來,小黑裙俯身湊上去,將被褥扒拉開,二人湊上。
撕拉撕拉的聲音仿佛就劃在耳畔,那麼逼近,小黑裙疑心是自己听錯了,直起身掏掏耳朵,接著听,可是那聲音仍舊真真切切的存在,並不是錯覺。
「還真是……」小黑裙錯諤的抬頭,看向唐酒酒和小白蓮。
小白蓮驚的話都說不出來,肥肉震顫!
「難道侯府進賊了?」
小黑裙敲敲床板,听聲音,里面應該不是空的,但是為什麼會傳出這樣的聲音?她決定打開床板一探究竟。
唐酒酒走上前去,與小黑裙一起準備打開,但是很奇怪的是,這個居然是封死的。
靜默流淌在三人之間,詭異又神秘。
「或許……或許是我們多想了……」
小白蓮囁嚅了半天,才想出這樣一句話來安慰唐酒酒和小黑裙,雖然她知道可能無濟于事,因為此時,就連她自己提著燈籠的手,都在夜色的掩蓋下微微的發抖。
侯府一向沒有什麼**瀾,更沒有什麼斗爭,有小吵小鬧,但大多相安無事,更沒听說過尋芳小築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白蓮冷靜下來之後,更加覺得此事玄妙。
說不定那玄機——就在地下!
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能在侯府這麼大周章的動手腳的人,除了侯爺,就是世子。
這件事不要再插手下去!更不要多問!
小白蓮主意已定,話鋒一轉︰「姑娘,不要多想了,我和小黑在這里陪著你。」
收拾收拾,簡單的在地上打了個地鋪,褥子鋪的雖然有些薄,好歹也可以將就一夜,明天唐姑娘就入宮了,她和小黑裙怎樣都好說。
***
在香積宮院中,一面石桌的遮掩下,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被兩個小太監沉默的移動石凳,蓋在上面,完好如初。
衛昭從地道中模索著前行,手中一根樹枝抵在頭上方的「地面」,以保證確定方向。隨著步伐,樹枝劃在上面發出干燥的摩擦聲,左手捧著玉如意燭台,衛昭無聲的前行。
香積宮是距離侯府最近的一處宮落,所以從一開始,衛昭就是精心準備,將瓊姬安置在香積宮,在香積宮下面打通一條通往侯府的地道,最危險也最安全。
而就在昨天,這條地道才算是正式挖通,衛昭獨自一人走進這無聲的黑暗,陪伴他的只有一只蠟燭。
衛昭的眉眼在燭光的映照下尤為英挺,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他大步行進,侯府還遠得很,他必須要快。
畢竟夜還很長。
安樂侯府,書房。
「花了些功夫,我爹多麼固執你又不是不知道。」簡曦辭舉著茶盞,指尖輕輕摩挲在其上,衛昭目光定在上面,沉聲說︰「唐酒酒如何?」
簡曦辭勾起嘴角,垂下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