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慮了,她在這邊很安分,與玲瓏也很要好。很意外?」
簡曦辭看衛昭挑高了眉毛。輕笑。
「明天就是你的人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衛昭額上青筋暴跳,眼神充滿殺氣。
簡曦辭連忙擺手︰「好好好,不開玩笑……」
衛昭這才罷休,隨即簡曦辭道︰「明日,瓊姬……你打算怎麼辦?」
衛昭沉默了一下︰「不知道。」
簡曦辭輕嘆︰「明天那麼重大的日子,不要出什麼亂子。」
衛昭頷首︰「交給了渠公公。」
二人皆是一陣靜默,各懷心事。
「你和唐酒酒,是什麼時候換回來的?」簡曦辭想到什麼,開口說。如果能將這次二人換回來的某些,與第一次串聯在一起,會不會有什麼新發現?
「這倒是歸功于完顏。」衛昭面上浮現一抹譏誚。
「申屠有翡翠散,不知怎的被她帶在身上,女人可笑的把戲,誤打誤撞套進了唐酒酒。」
「唔……翡翠散。第一次也是有翡翠散?」
簡曦辭想到,不會是翡翠散的問題吧?
功效毒辣的春-藥而已,應該不至于會讓人發生這種事,更何況,用過這種春——藥的人應該有許多,除了他們,沒听說過誰有發生此異象的。
「同樣……都是晚上。」簡曦辭取過紙筆,簡單的記下。努力尋找什麼聯系點。
「其他的呢?」簡曦辭問。
衛昭搖頭︰「記不得。」
徒然的放下筆,簡曦辭面色頗有些凝重。
「我總是覺得事情沒有這樣簡單,今後還是要多多注意一些才好。」
衛昭頷首。
「還有……唐酒酒,封後大典之後,你想如何處置她?」
「殺掉或是毒啞。」
衛昭若無其事的說道,但是手下整理衣襟的動作,卻是在簡曦辭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一頓。
簡曦辭于心不忍︰「你這樣有點過分,畢竟……」
衛昭截住他的話︰「沒什麼畢竟,她知道的太多,如果你不忍心,可以留她一命,但是後果你要全單負責。你確定?」
簡曦辭收回手︰「謹容,這就是你的治國之道?唐酒酒救了你,你沒理由對她如此,放她回去就好了,她那種性子,只適合闖出些蠢禍,不會礙了我們的事。」
衛昭重復剛才的話︰「如果你不忍心,可以留她一命,但是後果你要全單負責。」
簡曦辭︰「……那你準備在什麼時候動手?」
想到唐酒酒的會被衛昭了無生息的殺掉,簡曦辭有些動容,唐酒酒一定不會想到,一直想要殺了她的不是別人,正是衛昭。而昨天他還明明勸解唐酒酒,衛昭是個好人,衛昭只是有他自己的不得已。
唐酒酒如果不在了,玲瓏也會很難過吧?
簡曦辭道︰「就當是為了玲瓏,你自己瞧著辦,謹容,我不希望你殺太多的人。」
「伺機行事。」
衛昭只是冷冰冰的丟下這四個字,不再言語。
***
唐酒酒雙眼脹痛,眼皮沉沉,一點精神都沒有,頭無精打采的耷拉下去,小黑裙只好伸出自己的雙手幫助唐酒酒固定住。
「姑娘,都說了要你早些休息的,怎的還折騰了那麼久……」
話說昨晚唐酒酒在床上躺下之後,打地鋪為唐酒酒值夜的小白蓮和小黑裙很快墜入夢鄉,但是唐酒酒卻總是感覺陰森森的,實在是難以成眠,干脆坐起來哼歌,一哼就哼到了大半夜。
睡還是勉強睡的,並不安穩,夢里全是奇形怪狀的東西,黑乎乎的一片。
唐酒酒坐在鏡台前,任由小白蓮和小黑裙搗鼓她的頭發和臉,還有魚貫而入的送嫁嬤嬤,宮中來的侍女,都是來幫忙打理這位未來的國母的。
一陣眩暈,唐酒酒被菊花嬤嬤背上了自己的後背,菊花嬤嬤高亢的叫了聲︰「送嫁嘍……」
這一天的重頭戲就正式拉開帷幕了。
坐在轎子里,唐酒酒竟然少了幾分困意。
皇宮近在咫尺,未來是不是也近在咫尺呢?
再度想到老道昨天的話,她絞緊了手指,頭搭在轎子里,今天早上沒有太陽,唐酒心情更是郁結。
外面吹吹打打的聲音依舊,唐酒酒看不見外面數十里的紅妝滿地,還有飄飄揚揚的各種花瓣從街頭撒到了巷尾,她耳邊只听見外面鼎沸的人聲,看不見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大家歡呼著,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難得一見的皇家婚禮。
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從侯府一路行至皇宮的通天門。
通天門口,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好,畢恭畢敬的站好,清晨有些涼的風中站立,翹首以盼雲國皇後
「姑娘,不,娘娘,等下要記住那日我交代給你的禮儀,只要這一段熬過去,今後就不會再這麼麻煩了。」
菊花嬤嬤在唐酒酒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攙著唐酒酒下了轎。
剛一下轎子,唐酒酒就被自己心中那股失落感席卷,她發現自己其實是很不期待這樣一天的,她不喜歡自己背負著這麼重的使命,她更不喜歡站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被人偷偷的打量,盡管蒙著蓋頭,仍舊那麼如芒在背,令她難受。
討厭的衛昭啊啊啊!!!
霎時間兵不容許唐酒酒又太多的抱怨,唐酒酒腳下的繡鞋踏上了事先鋪好的紅毯,綿軟又像是刀刃,至少唐酒酒的心里這麼認為。
「菊花嬤嬤,我……我有點害怕……」
唐酒酒小聲的對菊花嬤嬤說,菊花嬤嬤笑了,道︰「為人婦,都是這樣的……娘娘莫慌,莫慌。」
唐酒酒按捺自己緊張的情緒,抓緊了菊花嬤嬤的手,挽緊了裙擺,眾目睽睽下,步態端莊的走進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