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弟你教我家九金習武也有四年多了,以你眼光看我這孩兒還可否?」一個秋收後的寧靜午後,孟啟安一邊給楚鵬飛斟了一角酒,一邊狀似閑聊的問道。
孟凡辰今年也就八歲了,據那青羊道人測算的十二未知命也沒幾年時間了,孟啟安怎麼能不擔心。在他想來準備在孟凡辰十一歲的時候就把他送到軍營,借助軍營的人氣、殺氣、勇氣渡過那未知命的年歲。若是熬個幾年沒事,就讓他自己選擇自己的人生吧,當兵還是回來掂勺子隨他去吧。
「孟三哥你可生了個好兒子啊!九金這孩子天資聰慧,毅力驚人,我向他這般年紀時還是個槍棒都拿不穩的頑童。」楚鵬飛爽朗一笑止酒回道。
「你就別騙我了吧,最近我看你教我家九金習武時總時不時的別過頭去嘆氣,肯定是我家那小子不听話了吧?」
「說來也是奇怪,我家小蘭才三四歲便有氣感了,你家九金不該如此啊。而今煉體五層的他早就該凝氣成勁了,但他現在有的卻只是自身蠻勁。煉體就是在不斷的淬煉軀體,身體每一塊筋骨都好似被扔到油鍋里炸了一遍又一遍。你家九金居然能達到煉體五層,絕對的大毅力。據說只有上古時代的蠻人才有大毅力能煉體到十二層,他們那個時候沒有運氣凝氣的方法才會那般痛苦的煉體。而今各種神通秘法匪夷所思,更有甚者一些仙家道門的天才們才煉體二層便開始凝氣出竅了。」楚鵬飛緩緩而談,看似稱贊孟凡辰的堅韌,其實是想轉移孟啟安的注意力。此外自己心中也有點不甘︰這麼一個優秀的孩子,都煉體七層了還沒氣感,實在讓人難以相信。這樣下去恐怕他連當武人的資格都沒有了,送到軍隊里也只能當個伙夫。
「楚老弟你就直接說吧,兒孫自有兒孫福,太過擔心焦慮也沒用。再說我還真不想看到我家小子那麼吃苦的習武。若是真成了那大神通,壽命成百歲,我早就成了一堆黃土,讓他一人孤苦在世,還不擔心的從棺材里跳出來。」孟啟安投來一個無所謂的眼神,示意楚鵬飛有話直接說罷。
「既然孟三哥如此這般豁達,我也就直說了吧。就九金目前的慧根來看,很難有所成就了……或許是我眼拙,正好今日你我二人無事,不如把九金那孩子叫上,一起去問問青羊老神仙吧。」
「嗯,我這就去備禮。」孟啟安連忙起身,楚鵬飛也緊隨其上。
其實這二人心中都不肯承認孟凡辰只能當一個凡夫俗子了︰一個是親生父親,他十分希望自己的孩兒能平安健康,卻不想樸命只有十二歲平淡光景,未來盡是未知命。听說仙家大能是可以隨意隱瞞天機造化弄命,這才讓他孩子這般刻苦的習武,就是為了將來能進仙家道門打好基礎。另一個是視如己出名義上的教頭,卻實屬師徒,甚至兩家人還訂了女圭女圭親,怎能不擔心。
一座突兀的孤峰上有座矮矮的道觀。這座道觀沒有名號,也未敬任何神靈,但在劉家村和十里八鄉的相親們心中這道觀里住的人就是個神仙。這座道觀就是劉家村的鄉親們很久以前自發為青羊道人建的。
「你們就沒想過那運法訣不適合九金那小子麼?」其實青羊道人內心中很希望孟凡辰這個很討自己喜歡的小家伙就這樣平淡凡夫俗子的過一輩子。隨著這幾年的修為增加,他也逐漸理清了當年的卦象︰孟凡辰十二歲以後的未知命多半是凶險之途。但孟啟安、楚鵬飛二人殷殷之情他又不忍回絕,想了個理由打算敷衍過去。
「老神仙我早就讓犬子在門外等候,這就讓他過來,請老神仙指點一二。」孟啟安心中認定了自己孩兒只有修得仙家大道才能改變命運,所以並不死心。
「青羊爺爺,你看我真的不能修行麼……我還想飛起來呢……」孟凡辰也早就知道自己這兩年武修到了瓶頸,卻毫無氣感,遲遲到不了那修行築基的凝氣境,心中很是不甘,嘟著嘴有些委屈的看著青羊道人。
孟凡辰剛習武的時候便從楚鵬飛的口中得知,不論是軀體力量強橫的武人,還是神通廣大的修士,這煉體、凝氣、歸元、築基是一切的根本。沒有這些扎實的基礎,一切武功秘籍、神通道法都是廢紙一張!自己這些年的刻苦修行也就白費了。
「呵呵,原來你這小子修行只想飛上天啊。這有何難,老道我今日就滿足你這願望!」說完也不管孟啟安楚鵬飛二人,一把抱住孟凡辰,腳尖一點直上雲霄!
孟啟安楚鵬飛二人驚訝之余不由得十分羨慕,青羊道人行事本來就是隨心所欲,他們現在也只有羨慕這種腳尖一點便升空不見蹤影的大神通,這般本事在他們眼中已算神人了。這種攜凡人飛空可是要消耗大量真氣,因為飛的太高那凡人就會被九天罡風吹散魂魄,要分很多真氣給他加以保護。一般修士肯本不會去做,但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天大的機緣。
凝氣境俗稱為煉氣士,顧名思義也就是呼吸吐納天地間的靈氣,凝練加持歸于自身氣海。之所以有些煉氣士一輩子會停留在這個境界也就是眼界太窄了,他們簡直不敢想象靈魂出竅那般詭異的景象,靈魂出竅後,若不回來,那人還不成行尸走肉了!而今青羊道人卻不惜浪費真氣帶孟凡辰這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毫無氣感的山村少年飛天,直接就是送他一場造化。即使孟凡辰以後修行無所寸進,但眼界卻比其他人高了不少。
「青羊爺爺我們飛的有多高呀,我連馬嶺山脈都看不到啦。」孟凡辰小手緊握著青羊道人,緊張又十分興奮的問道。
「這有一千多里高吧,馬嶺山脈那些低矮群峰自然看不見了。不過神州大地最高的山峰卻有萬萬里之高,直聳雲霄,仿若天梯!那般奪天地造化的山脈就是我看上一眼也心生愧疚,自然之力當真是鬼斧神工啊。」青羊道人用真氣把孟凡辰包裹的嚴嚴實實,自己卻任由風吹衣角咧咧作響,頗為豪爽的笑道。
「啊,都這麼高啦!我從小到大走的路加在一起最多也就幾百里地,沒想到盞茶功夫你就帶我飛了一千里!」孟凡辰看著四周那觸手可得悠悠白雲,心中不由得向往起這般神通大能,自己以前飛起來捉漂亮飛鳥的想法委實兒戲了點。
「小家伙老道我費勁帶你飛這麼高可不是讓你看風景,你頗得老道我喜歡,今日便送你一場大造化吧!」青羊道人一改往日那嬉笑之色,很是嚴肅的對孟凡辰說著。
八歲的孟凡辰此時也只有兩眼瞪直,睜如牛目,不知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