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東到最後也沒有給白小米捏肩,開玩笑,憐花大公子給一個女人捏肩?打死也不干!
為此,白小米呲牙咧嘴地威脅了他半天,最後只好無奈地說以前老實巴交的木頭變了,現在敢不听話了雲雲。方少東做老僧入定狀,任白小米在一邊嘮嘮叨叨地埋怨。
其實方少東心里還是覺得很別扭,畢竟說起來,他和這兩姐妹都是第一天才認識。可白家姐妹卻真正把他當作多年不見的發小、好友,還是非常親密的那種,這就造成了她們倆對方少東百般親近和熱情,而方少東卻總無所適從。
白小飯回來後就乖乖上床睡覺了,方少東听白小米說,白小飯每天必須早睡,不然對她的心髒有損害。白小飯患有先天性心力衰竭,不能做劇烈運動,不能有太大情感起伏,且每天必須保證十個小時以上的充足睡眠。不然,隨時都有可能發病,情況很危險。
方少東這才知道小蘿莉的身體狀況,不由為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惋惜不已。正值大好青春,卻不能和同齡人一樣盡情玩耍、恣意歡樂,甚至不能太過悲傷沉重,每天如垂暮老人般早早便得入睡,這對于還未成年的白小飯來說,是一種多麼巨大的折磨?
可是小蘿莉卻偏偏很樂觀,若不知道她的身世和狀況,認識她的人一定以為她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公主。不然,怎會表現得如此天真無邪,無憂無慮?
方少東想起白小飯在機場大廳踩著自己的影子跳來跳去,心里一時有些沉重。他有些茫然了,這些,與自己有關嗎?可為什麼自己的心情會為此再蒙一層陰霾?
屋子里很靜,為了不打擾白小飯的休息,白小米也早早就上床睡覺去了。方少東自然在客廳打了地鋪,,他看著屋子中間隔著的那道布簾,卻久久不能入睡。房間里淡淡的沐浴乳清香,正是兩姐妹身上散發出來的。方少東的听覺很靈敏,布簾那端傳來兩段呼吸,一段悠長而均勻,看來白小飯已經睡著了。而另一段卻時而急促,時而紊亂,卻始終壓抑著盡量不發出聲響。白小米還沒睡著,她在干什麼?
方少東一時好奇,不由悄悄將感知力覆蓋過去,但那血脈賁張的香艷畫面立刻讓他尷尬地將感知力收縮回來。心中連稱罪過。這個白小米,多大的人了,居然還果睡!
第二天,白家姐妹倆起得很早,而方少東在布簾里剛發出動靜時,便一骨碌爬起來連續做了十余個怪異的動作,身體一陣「 啪啪」的響動。但他很快就皺著眉頭停了下來,心中暗嘆︰「看來在身體上傷勢沒有完全愈合之前,自己還不能夠恢復正常的鍛煉。」
白小飯從布簾里探出蓬松的小腦袋,揉著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道︰「木頭,你 里啪啦的在做神馬?」
方少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白小飯一大片白花花的肩膀露在外面,粉女敕的唇、烏亮的發相映成趣,再加上初醒時臉頰上兩團醉人的酡紅,無一不撩撥著方少東清晨萌動的心跳。
有些不自在地模了模下巴,方少東道︰「活動活動身體,吵著你了吧?我這就出去。」
白小飯打著哈欠道︰「你活動身體,我好像覺得有一只僵尸要醒過來哎!」
「……」
方少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模了模下巴,道︰「我出去洗臉。」
還沒走出門,便听到里面傳來白小飯「咯咯」的笑聲,方少東不禁搖頭苦笑,自己真成原來的那個「木頭」啦?不然為什麼總被這個小蘿莉調戲?
早餐是白小米做的烙餅,配兩碟爽口小菜,再加上清爽的小米粥。對于久居聯邦的方少東來說,這樣的早餐搭配很是新奇,自然是胃口大開。吃飯時,白小米接到張恆電話,說是人已經到了樓下,來接方少東。方少東立刻想起昨天張恆答應自己要帶自己去見一個人,看來,張恆對自己的工作問題很是上心。
白小米今天本來不用上班,但她看出方少東在這里住得不太習慣,所以決定今天就去市區里找一套房子租下來,正好蹭張恆的車一起走。白小飯還沒開學,也正好沒什麼事情,自然要跟姐姐一塊。
白小米一邊催促著大家快吃,一邊再次向方少東嘮叨︰「木頭啊,你既然學了什麼古武術,那做自己的專長工作也算不錯了。面試的時候多給人考官笑笑,別再板著你這張木頭臉,要給人留下好印象,听到了嗎?」
看到方少東點頭,白小米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嘮叨︰「面試完立刻給我打電話,那邊萬一不行,你就來我們公司,怎麼說你也有個留學生的身份,在我們財務部找份差事,應該不是什麼問題。還有,你回來沒帶行李箱?一件換洗衣服也沒有?」
看到方少東再次點頭,白小米頓時叫了起來︰「哎呀這怎麼行?面試是要穿正裝的,你這身休閑運動服,怎麼可以?不行不行,待會兒讓張恆先去服裝市場一趟,我給你挑兩身衣服。」
一直到汽車駛入市區,白小米仍在方少東耳邊叮囑著面試時的注意事項,為了讓方少東放松,白小米甚至還講了幾個笑話。結果方少東和張恆兩人如兩段木頭般毫無反應,倒是小蘿莉白小飯捂著肚皮哈哈笑個不停,這讓白小米一陣郁悶︰「喂,怎麼搞的嘛?真是缺乏幽默細胞!木頭,我告訴你,你是去面試的,不是去見殺父仇人的,要微笑,微笑懂嗎?還有張恆,這不是去服裝市場的路啊?」
張恆一邊開著車,一邊解釋道︰「米姐,木頭應聘的是古武術導師,一會兒去了肯定要印證拳腳,穿正裝的話反而施展不開,所以,這身衣服就可以了。」
白小米听張恆如此說,這才放棄了要替木頭買衣服的想法。但仍對方少東叮囑道︰「一會兒見了面試官要好好表現,你要是不會笑,就用你的能力去打動他!木頭,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方少東想不通為什麼白小米對這份工作表現得比自己還熱心,其實他自己倒是無所謂,表面上的工作只不過是一種掩飾而已,想要賺錢,還是要看陳至誠那邊給自己送來的資料。不過盛情難卻,方少東只得一一答應下來。
在一片住宅樓區,張恆靠邊停車將白小米姐妹放下。白小米在臨走前還趴在車窗上對方少東再次叮囑一番,這才離去。汽車再次發動後,方少東搖頭笑道︰「米姐太熱心了。」
張恆笑道︰「那也是只對你,小時候在孤兒院,誰不知道米姐的兩件寶?一個是小飯,另一個就是你。米姐一直拿你當親弟弟看待,怎麼能不熱心?」
方少東心中一震,頓時沉默下來。老貓給自己的資料上並沒有顯示這一點,不過看昨天一天白家姐妹對自己的態度,他知道張恆說的都是真的。一時他心中竟有些復雜,姐姐?自己無緣無故,竟又多了一個嘮嘮叨叨關心自己的姐姐!
張恆接著笑道︰「咱們孤兒院的這一撥人,如今還聯系的不多了。昨天有些該來的人沒有到,你心里有些失望吧?」
方少東回過神來,搖搖頭道︰「這倒沒有。」
張恆若有深意地道︰「沒有就好,畢竟你從上高中就離開了我們,後來又出國,八年時間,很多事情都可以改變。」
方少東再次听出張恆話中有話,不禁皺了皺眉頭。
張恆從後視鏡里看到他的表情,笑了笑,裝作隨意問道︰「你和夏青還有聯系嗎?」
夏青,又是夏青!
方少東隱隱覺得這幫老朋友似乎昨天一天都在回避這個名字,一定是有什麼問題。如今張恆主動提起,是要告訴自己什麼嗎?
方少東不動聲色地道︰「很少有聯系。」
張恆一直在觀察著方少東的表情,見他沒有太大波動,隱隱放下心來。笑道︰「她這些年變化很大,我們都認不出來她了!」
方少東心中一跳,他知道張恆所說認不出來的不是相貌,而是性格。看來,自己「苦戀」的初戀女友果然變心了,或者說,人家從來就沒有把過去那段「木頭」放在心里過。
方少東淡淡地道︰「人總是會變的,這並不奇怪。」
張恆對方少東的表現很滿意,笑容燦爛了許多︰「看來你小子看得很開嘛!那就好,說起來,變化最大的就是你。木頭,我都有些看不透你了。」
方少東笑了笑,沒有說話。
張恆毫不在意地聳聳肩,繼續道︰「昨天看陳至誠的樣子,他似乎很怕你?」
方少東知道張恆遲早要問自己,所以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我比他強,他覺得我強,所以他怕我,但也需要我。」
這句話很拗口,乍一听似乎什麼都沒說,但張恆卻听出了其中的意味,面色不禁嚴肅下來。他沉吟片刻道︰「陳至誠是燕大教導處主任,這沒什麼了不起,重要的是,他是萬家的人。而我是尚家的人,萬尚兩家向來不睦。」
方少東知道張恆這是向他坦誠一些事情,告誡自己不要和陳至誠走得太近,同時也闡明了他自己的立場。雖然他還不知道萬家、尚家都代表著什麼,但可以看出如果自己和陳至誠走得太近,張恆會很難做。沉默片刻,方少東笑道︰「陳至誠這個人,我還看不上。」
張恆立刻就笑了︰「你放心,在燕大雖然尚家的影響力比不得萬家,不過你若是被顏教授看中,他們也拿你沒辦法。所以,待會兒好好表現吧!」
此時汽車已經駛入了燕京大學校區,汽車拐進一個郁郁蔥蔥的紅院牆內。方少東望著在樹林深處若隱若現的一道流水,隨意問道︰「這個顏教授,他很厲害嗎?」
張恆一腳剎車踩住,指著車窗外道︰「喏,她就是顏若寒教授,燕京大學古武系首席教授,古武師巔峰級別!」張恆回頭對方少東笑道︰「她也是燕大最美的女人,五朵金花之首。」
方少東順著張恆的指尖望去,瞳孔頓時不自覺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