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病的足尖在簾子後面停留了許久,她望著這些酒醉的人們,心中卻沒有任何激動,也沒有什麼歡樂。她是一種冷漠的存在,七星匍匐在她的腳下,像一只死狗,他依舊在瘋狂的吃著,他的形體正在腐爛,宴席上的美酒佳肴到他們這里都化作了蛋糕,也許還有些餅干,橙汁。
月桂干枯,明月如血。
江雪迷蒙的望著窗外,宴席已經結束,他渴望留下來,但他對他只回報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仿佛從光點中能辨認出有什麼在晃動,他不能確定那是什麼。杜國城念著長長的咒語,陰暗的言辭,益唐的魔力正在發揮,北國斯密拉的法力在空中傳遞,他按住手印,那是魔王失傳千年的最黑最密的手印,這一刻他莊嚴的像個佛陀,而在這堅毅的外表下面卻是穆罕默德標準式的狡黠舌吻微笑。
「現在還來得及,」蝶病听到地藏的分身在耳邊低語,「為什麼不用你的神通做一些善事?為什麼不?」
「我告訴你怎麼砍。」有一個聲音響起,魔王在她耳邊低聲說,「我告訴你怎麼抽筋。」
刺殺雷有終得計劃得到了通過,屈妒絮,狼去,趙延順,王均他們做出最後的決議,還是由亂七帶領砍血隊的人員潛入軍帳,「汝」的戰火已經燃燒到了中原。拜花娜妮公主的行蹤已經確定,她現在已經到了中東,屈妒絮將帶領亂七他們用整連的秘密特種兵全力支持她的政變,兩個夫人已經和她通過兩次絕密信件了,公主將用她的絕世武功復仇,她的父王就是死在桃花哈里發的手下的,為這她已忍耐了十年。
說謊夫人依然在埃及掌握著紅海戰場,她那神奇的笑聲仿佛依然在空中回蕩,她正在埃及做一件她所能做的最偉大的一件事,修建幾督教堂。宗教改革不是她一個人所能力及的,十字架的每一步推行都無比艱難,獅子根本不承認她的上帝,在埃及推行教義痛苦無比,夫人知道她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凝望幾督悲憫的容顏,她淚流如雨。
屈妒絮想起她和夫人相約的時候,那是她們都很窮,穿的也很破,然而她們是哪麼開心,那美好的青春年華!雖然夫人那時只是一個廉價的妓女,她也不過是擺地攤賣臭豆腐為生的小販。杜笑貧牧師接納了她們,沒有鄙夷沒有嘲諷,只有深深的嘆息。她們加入了托缽休會,也就是在那一天夫人徹底告別了她的賣春生涯。
她想起黑色的地下室里,那畫這魔鬼和天使的房間里,天魔出現了!他鮮紅的翅膀,嘴邊流著鮮血,他鷹的翅膀被拔去,口吃內餃著三根肋骨,「起來多吃肉」有人說,「把獸扔到火中焚燒」上帝衣服潔白如雪,頭發如潔淨的羊毛。
如純淨的羊毛的白發飄拂,披散到了腰間,江雪沒有入睡,在庭院中散步,他已失眠好久了,月明星稀,烏鵲南飛。他圍繞著,卻沒有一點快樂,只有青春期特有的哀傷,淡綠的憂愁。他是在愛嗎?無捍的容顏在眼前出現,額上的傷口變得淡紅。
他最近放棄了禪定,在這種心情下還能參禪嗎?蝶病從他身邊走過,她現在已經不需要衣服了,她呼嘯一聲穿過軍營,穿過部隊的所有大兵,這是極罕見的罪行,在地獄善惡簿上記載,這叫「女鬼拔營」。
「完了,她徹底完了。」道觀中道姑嘆了一口氣,她是一位有道行的修行者,她有神通,她可以洞觀塵世。她是許多無名大德中密切注視蝶病的眼楮中的一雙,她的元神已經到了禪天,她所能做的只是盡量保護那些善良的人們,一些善良的魂靈,想起來她也覺得蝶病可憐,一個青春期女孩的故事,一個掙扎在生死邊緣的女孩的悲情故事,艷其心跡。「也許馬郎還能挽救她,它還差一步就要無間地獄了,那樣誰都救不了她了。」她沉吟著,「也許愛情能溫暖她冰塊的心靈。」
事實上,所有都在挽救她這只向地獄的蝴蝶,每一位垂淚的大德都在為她哀哭,她還是個孩子呀!她活著的時候連**都不會,都沒有過。道姑眩入了深深的思考,要不是她有所防範,剛才她差一點就劈了江雪,江雪根本不知道他在樹邊吟詩的時候鬼魂就在他身邊,蝶病對男色又愛又鄙視,她固執的以為男人是給他預備的,大約女人總是有這樣的心理,蝶病流血的爪子懸在他的頭頂,準備拍下去,「一巴掌殘了你。」然而就在這一刻她有點心軟了,何必呢?東邊出了一輪明月。
「為什麼不讓馬郎來?」是誰在耳邊低于語?「那是你的初戀呀!你就看他愛村里,過著貧窮的日子?連個鴨蛋都吃不上。」「讓他來城里吧,收收破爛呀什麼的。」
「就這點志氣?當兵怎麼樣?」
「好呀,是誰在和我說話?」
一個中年婦女出現了,普普通通,「大家都在防著你,都在整你。你不懂嗎?你這叫幸福嗎?看你吃的任性的女孩。」
「我知道了,你是你是地藏。」
道姑在認真的思考,戰爭不管她的事,怎麼插手都不好,怎麼插手都會死人。而戒律是嚴禁殺生的。她把燈前的小蟲子放到窗外,她也只能如此了。她死去多年的師傅的畫像就在牆壁上,那是當年名動江湖的一代女俠高傳紅的畫像。她的故事將繼續流芳。
高傳紅的魂魄在河邊尋找到了一具死尸死尸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走了幾步,黑的色的衣服污漬斑斑,她搖搖晃晃的走著,終于她站穩了,她習慣了重力,她復活了。
「要衣服,要大衣,要鞋。」高傳紅的傳音入密送到了道姑的耳邊,「還要錢,再拿一壺熱茶,一壺參湯。你到河邊來,一眼就能認出我。」
該洗個熱水澡了,高傳紅心想,她望了一眼長空,已經7月了,傳說中的魔王就要來了。「一切都用不著,」她說,「借尸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