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年。
7月。
恐怖的大王從天而降。
烈日當空,太陽發出比以往更熱更亮的能量,腳下的地面變得滾燙,炎夏把整個岢嵐拖入白熱,地面也下陷了幾分,山頂上的石頭幾乎要發紅。
火星在西面隱沒,魔王出現了,牠有著藍色的頭發和胡須,在空中翻滾,令所有看見他的人顫栗,他身披半透明的紗衣,左手一個太陽,右手一個月亮,火焰在空中燃燒。
「一切你們都要听,一切你們都要信。」牠的聲音仿佛深海里的海嘯,「你是一個罪犯!」牠審判似得指著太陽說,陽光暗淡。
牠在空中飛翔轉折,身邊圍繞著**的黑天使。「上帝?!」人群中有人發出慘痛的驚叫。
「他不是!」屈妒絮坐在寶座上,俯瞰重臣,「耶和華的頭發是白色的,猶如最純的羊毛,手和腳如光明的銅。你們看到的是魔王!」
「我自海中來,我自岩中來。」魔王說道,他仿佛是在水中游動,衣袂嫖姚。是誰?把奧秘泄露給了人間?西斯廷教堂大門打開了,光華映照著天頂,哀碧低聲對米開朗基羅說︰「你畫的是個惡魔。」
月震來了,天星發抖,地母狂怒。地月間的磁閃著青白的光,安哥魯摩阿在泥土中掙扎著,艱難的扭動,一股濃烈的腥味,夾雜著硫磺的味道,他站起來了。牠手里提著從泥土中挖出的一盞舊燈,大地震中,牠復活了。
恐懼,驚栗,萬眾匍匐,萬軍無語,一切智者再次變得謙虛。眾人看到邪魔在天上狂歡,痛飲生命的美酒。所有的邪教頭子五體投地跪拜,頭都不敢抬起,額上滲出了血跡。大王一步步走著,額頭寫著邪惡的數字,每一步都如同沉重的鐵,夯擊著產中的大地,全身都在流著黑色的柏油一樣的血液,禪天隱形,兜率上鎖,天後關門。
有著英俊的男人的臉,卻留著女人的長發的黑天使,頭上戴著金飾,用六條腿在地上行進,牙齒閃著紅光。「我要使民攻打民,國攻打國。」大王口說經法,火紅的飛精四處噴射,濺了屈夫人一臉,山頂上的綠寶石溶化成汁,汁液翻滾呈現出昆蟲的形狀--綠寶石活了,它有了生命,「魔鬼的生命,死亡的生命!孩子們,歡呼吧,頌揚吧!這是一個諸魔狂歡的時刻,我們等了一千年才等來的時刻,這是一個百無禁忌的時刻。這一天,我最大,這一切,我是唯一。」恐怖的大王狂笑,喝足了人血釀成的美酒,「把身上皮都扒了吧,把衣服扔在火里燒光吧!可憐的人們,讓刑具來的更猛烈些吧!」天上出現了三座懸崖,一白一紅一黑,深不見底,代表了貪嗔痴三毒,魔王坐在最高的崖巔「掉下去就是無邊的地獄,下面就是永恆!地獄就是永恆!下一甲我是上帝!」祭壇上的烈火吐出半米長的火焰,魔鬼崇拜者把赤果的少女架在架子上燒烤,「這也是一個啟示,這也是一場審判,所有的犯罪跟我走吧,我也一樣赦免了你們的一切罪惡,我也會,解放在我,我必報應,我必詛咒。你們要追尋我的足跡,來吧,步入我的黑天堂。」安哥魯摩阿巨大的身軀一步步走向天頂,身後有毒的尾巴鉤子一樣掃過眾人,牠申吟著,忍著巨痛。
「斗法!」中國人憤怒了,他們祭起了法印,腳踩七星步,手里一把桃木寶劍,丹爐燃燒著熊熊烈火,手拿拂塵,道袍上的八卦擊向魔王,火光炸裂,這是傳說中的屠龍之技,那是中國,有幾千條龍的國度,也是殺了幾千條龍的國度,道士們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透明的符,長劍指向天宇。一條粗壯的鐵鏈死死地系住了魔王的腳踝,那是阿曼的鐵鏈,阿曼緊拉住鐵鏈,用盡全身力氣,腳踏進了土里。
道士手中以太出現了,這是傳說中的以太,太極在空中,旋轉閃爍,它是純無色的,猶如水晶,比最好的玻璃都要純淨,它比陽光更透明,更純,而毫無溫度,鐘智紅跪倒在地上,自從16歲起她就從來沒有哭泣過,她把長矛深深地定住魔王的腳背,何瑜像章魚一樣,把她所有的神通,所有的法力都聚焦在這一處,當大王把她踢到一邊時,她依舊死啃著牠的血肉,她咬著牠的筋頭,抽出了將近半米,她在緊咬的牙關中緩緩死去,象動物一樣死不撒嘴,她咬著一邊撲下白色懸崖,她要把牠們拖入地獄;遠方的斷臂維納斯提著裙子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留下了一個血淋淋的血腳印。
「你們這太低級,」魔王對道士說,「我在鎮江象棋比賽中獲得過第三名,你們根本不行,要打游戲機嗎?我奉陪到底。你們的以太,太極圖,簡直就是卡通,最好的卡通。好了,我快走了,下面是馬爾斯吧?你們就繼續打吧。」「不要再吃了,」安哥魯摩阿一手抓住七星,「你這討厭的豬。令人生厭。」「不要殺他,我也要七個教會,我也要給教會寫信,我認字。」大王說道,牠把他甩到一邊,牠手里的七星變成了七個。
「紫衣消滅了嗎?」牠們問道。
「沒有。」蝶病趁著這魔鬼的雲煙飄向了半空,「我要做你的肋侍,我要把我奉獻給你。」她說,強忍著牠們燻天的臭氣,她迎了上去,「讓我當姨娘就行,當通房大丫頭就行,當襲人就行,你是魔呀!除了上帝誰還大似你?讓我我要做魔王眷屬,我要做提婆子孫,我要給你生一幫孩子。」
眾人看著這天空中的歡喜佛,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殺殺殺!」冷紅胭閉著雙眼,瘋了似得揮舞著大刀,她不顧身上的傷口,瘋狂的砍著,阿曼竭盡全力撕啃著魔王的坐騎,咬著能咬到的黑天使,哪怕是一片肉,她牙齒如鋼如刀,動物似得咬著,手足深深地陷入大地。
望著天庭的寶石蟲子,那活了的寶石吃的是什麼?珊瑚?祖母綠?它代謝的是什麼?鑽石?瓷?白寶石?
「尸起,尸起」西藏上師對這一具死尸喃喃念著咒語,」南無喝怛那多羅」就在綠寶石活了的時候,就在綠寶石獲得生命的時候,趁機,地面上的死尸仿佛听到了什麼似得搖搖晃晃的,臉上的表情在變,眼楮還睜不開,他搖搖擺擺的站起,在生死分界線的一剎那,他重復著上師的咒語,「尸起,尸起」
拖鞋蘭和父親踩著死尸一步步沖向天庭,流胡根本毫無畏懼,他懷著必死之心打向魔鬼,他的匕首嵌入骨縫拔不出來了,他用牙,用顎,樸夫人放下了咒語,把一把斧子遞了過去,哀碧公子揮舞著刀砍向大王,卡里諾的紫色和青色的電光映綠了人們的眼楮,酴醾女王和草莓女王的電池迸發出一道道閃電,酴醾從沒有像今天這麼理性。炸雷中流胡死在了魔王的刀下,即使是在這個時候,垂死的他還是死死咬著牠們的腳,下了死嘴,不肯松開,口里留著魔王的肉絲。他死了,後世將永遠傳送他的偉大。
「不要那麼傻,不要那麼死拼。」杜薇女王說,「不能力敵,就以智取。」她解開衣服,露出乳方,突然開口唱起歌來,充滿了憂傷與愁苦,唱出一手最美的歌,仿佛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歌,是鬼魂的歌謠,那麼淒迷,那麼婉轉,听的人不禁流下淚來,「虎虎婆」她唱道,象在萬古玄冰中哆嗦的聲音,發抖的那聲音,在痛苦中求救,申吟,「疼啊疼」她唱道。
斯密拉的馬蹄鐵用力打了出去,這是上帝的鐵---天呀,鐵塊擊中了魔王的眉心,印出了一點血紅,「這算什麼?」魔王把鐵扔到山下。夫人出現了,她從座中踩著發光的雲朵,一步步從容的迎向空中,身上的衣衫碎裂,變成一塊塊破布,她長發飄飄,呈現出成熟的**,這個時候性也是不可多得的武器,充滿威力,不是性嗎?撕下臉皮就是英雄,夫人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她半飛了上去,緊緊抱住魔王,張開了芳香的紅唇與他接吻,她堵住了牠噴著硫磺的臭嘴。魔王把蝶病撥到一邊,四只手臂擁抱著夫人,尾巴纏繞到了她的腰際。
道士們趁機發動修煉多年的神通,桃花木的劍銷斷了牠的尾巴尖,痛苦中魔王叫了起來,「夫人就是夫人@!」屈妒絮掩飾不住心中的崇拜和佩服,「換了誰誰也做不到!」
在淒迷的杜薇的歌聲中,魔王不禁想起了他在地獄中的痛苦又寂寞的日子,那暗無天日,沒有任何希望的所在,沒有任何同情,沒有任何理解,只有不盡的哀傷,夫人的吻更深了,抱著他的腰的手摟得更緊了,牠無法騰出手來,就在這一剎,亂七的長劍射入祂的眉心,夫人死死抱住牠,讓牠進入更深的性玉,江雪的兩只老虎呼嘯著,向空中張開了血盆大口,江雪的劍刺了進去,杜國城的驚堂鐵發著看不見的磁線捆綁住了他們,朝西雙掌印了上來,「把肉打入頭顱!」上師在耳邊呼道,夜郎抻著皮筋猱身而上,抓向牠的幾只眼楮
「我看是不行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中國的代表說,「光憑人間的肉身是不可能戰勝它的。還是先走。」「這不是畏懼,這是辦法。第三十七計-再回去!」
「還是我們倆在一起吧。」蝶病對七星說,他已經完全變成了豬了,「只有你對我好,世界上都是壞人,除了你。我和你走,丑惡的人類!邪惡的人類!誰也不可信,只有你是愛我的"她擦去眼淚,不在回首,不看天空,她趕著豬步入了滾滾紅塵
魔王和安格魯摩阿把江雪,夫人掃到一邊,「好了,我們要走了,一切都結束了。這是一場有趣的演出,不是嗎?你們真不是對手,好了,看火星紅了。」
「前後將由馬爾斯借幸福之名統治四方!」
空中又一次響起預言,雷聲滾滾。
懸崖消失,魔王墜落,天空恢復了以往那明亮的色澤,戰神在天中閃著紅色的光夢,魔鬼走了,一切安然無恙,山巒依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風煙俱靜,晴空萬里,白雲飄過,天空一碧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