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長街,空無一人,斬釘截念誦咒語,把上師的驚堂鐵拍向地面,他熄滅了所有的路燈。
隱藏在最後一盞路燈後面的巡巡笑著,看來女王的陰謀要實現了。
在紅石的槐樹巷口驚心動撲進了角樓。廢棄的教堂,孤獨的黑衣人。青筋暴倒掛在樹上,指甲上的蔻丹在黑暗中鮮紅,他已經吊了大半個時辰了,像一只懶懶的樹獺,他從七八歲就和石群在一起,他祆教的外衣一片火紅。
哪里有一個衛兵,他們交換了一下眼色,動手!斬釘截的鐵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打中了護衛,在他回身的一剎那,夜郎猴子一樣的猱身而上,隨著皮筋的伸縮,他飛了過去,一口咬住他的咽喉,死不松口,新鮮的血液灌入了他的口中,仿佛傳說中漂亮年輕的吸血鬼---電影中的吸血鬼總是很漂亮嗯,很痴情哦——咬斷了他的脖子。
「公主非要手刃敵人才甘心,可是他手里的秘密圖紙是假的。」斬釘截說,「我們的任務是佔領軍火庫,砍血隊24死士將在今晚偷襲,其實我們已經贏了,已經控制住了。抓住了彈藥庫就等于勝利了三分之一。」「我願意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參加進來,婦人要哀哭了。然後」
「然後,我將被活活燒死。」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他們吃驚的回過頭來,一身白衣的屈妒絮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的身後,「我要付出我的一切,生命,軀體,我為了信仰,幾督在天堂會恢復我的美貌,他會為我涂上沒藥的藥膏,涂上胭脂,再還我美麗的容顏。我是公主的放火者。」
「好吧,不是一直想看看名震江湖的拜花娜妮公主嗎?來吧,」她打開了大門。
在簡陋的教堂里,他們看見了朝思暮想的公主,一個頭發花白目光酸澀的老嫗。
離宮20年的公主終于回來了,可以容納幾百人的大廳浸沒在黑暗中,只有一點燭火在閃爍。石塊雕刻的有一張女人臉的雕像栩栩如生,手里的短劍閃閃發光。
「尊敬的公主,我們來了。終于找到你了,我們破譯了《大密注》中的密碼。我們要向你行最貴重的禮。」
「小胡子們,你們終于找到我了。看來你們是《大密注》最理想的讀者了。找我的人成千上萬。」她斜倚著石柱,「世上已沒有公主了。自從我離開我的中東踏上復仇之路那一刻我就已經是一個死人。我是魔鬼,我是易僕莉斯。我早已不是人了。」她的呼吸中帶有火的味道,長發凌亂,臉上一道餓紋橫貫。
「成敗在此一舉,內應已經安排好了。通道入口也已經有了,離政變不到一個時辰了。」西方皇宮燈火通明。
她本能的認為是桃花殺了父王,這個推理應該是對的,但苦于沒有任何證據。最重要的是哈里發沒有作案時間,在那個血腥之夜她幾乎就沒有離開座位一步,距離花園沒有十分鐘是根本來不及來回的。拜花娜妮推測一定在中宮和寢宮之間有一條秘密通道,直通殺人現場,但她的通道在哪里呢?
「地圖是假的,是哈里發故意放出去的。」遍體鱗一身濕漉漉的來到了教堂,「公主,我以夫人的名義起誓,千萬不能步入宮廷。這是一個陷阱。」
「那麼就讓我們把計劃小小的修改一下吧。」屈妒絮的笑容里充滿了得意,「讓變化更完美些。公主可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善良,我們已經準備了20年了,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桃花哈里發的圈套在復仇大綱的36題,啊,我該讀一下,如果哈里發做好了迎敵的準備那麼這麼簡單的陰謀都考慮不到我也算白活了。這是政變!政變!你以為你們四個就可以排山倒海了嗎?可愛的小家伙們。」
「我手里的地圖不下一百份。」公主說,「我已準備了好幾套方案,你們知道這叫什麼嗎?」
「這叫將計就計。」江雪說。
「啊,多麼聰明。是這樣,她有什麼?無非是幾支秘密勁旅,抓住核心,只要我們的敢死隊能進入王宮我就贏了一半。她的計劃是開一條通路讓我們進去,再關門打狗。她忘了他的大部隊在海岸線上已經被說謊夫人拖得一動不能動了。我們的精銳分別進入軍火庫,包圍皇宮……」「然後我們的小部隊假意安排在偏殿,」屈妒絮說,「我將步入花園點燃大火。我將在火場上喪生,這是我的光榮。這是我政治的**!。」屈夫人驕傲的說道,「我將以此為自豪!」
「然後我們的隊伍到來,他們是一隊假消防隊員。背的不是泡沫,而是火藥和兵器。一百個身著紅衣的男子進入宮廷。哈里發只有一個選擇,短兵相接。公主將親自出手,把匕首刺入她的懷中。」
「你們好好看看圖紙,有三個出入口可以做我們的退路。如果刺殺失敗公豬有四條辦法全身而退。」
「真是完美的計劃,完美無缺。」驚心動說。
「這才是真正的完美,」江雪說,「公主,我把桃花哈里發的病歷本偷出來了。」
公主的眼神發亮了,「快拿來給我看看。真的,小江雪,小雪,你真偉大,我要抱你,我要親你。」她迫不及待的翻閱病歷,「這真是太及時了。」她的眼楮直冒光,「太重要了」
片刻沉寂過後,公主抬起了頭,長吁一口氣,「和我的研究一樣,結果一致。真是天地保佑。我找到了她的阿是穴了,這一回她在劫難逃。」
「我要出發了。」屈妒絮望向明月,短短的頭發令她顯得更為干練清楚,「這一回輪到我贖罪了,.」
月光照著她俗艷的臉,顯得有些可怕。
「我要在假消防隊員來臨之前及時步入側宮,我們有四個放火者。」她說,「我有邀請信和口令,也有買通了的門衛。但最好不要踫上鐵血公主。我曾在火堡見過她一面,她認識我。」
「如果她倆一踫面,嘿嘿,那就有熱鬧可看了。」謀宰說道,「據我調查,公主和桃花哈里發表面看似形同姐妹,但在友好的閨蜜氛圍下隱隱有深深地矛盾,哈里發有點怕她,防著她。今晚的桃花陷阱估計公主只知道一半,她有時是哈里發的右臂,有時有時掣肘……」
「如果很不巧遇到公主,在我們的復仇大綱中設計了這樣一個計策,屈夫人要借公主的私人祭壇進行**禱告。要知道夫人在國外名義上是祆教的,和公主的信仰相同。我們在3年前就放出這條消息了,為此我們還去了一次潘多基利多,參加了火神的光明儀式,夫人大出風頭喲。我們也曾考慮過面紗,不過面紗太不可靠了。公主哈里發她們都有這個愛好,動不動就打人,經常在不高興的時候打人的嘴巴,說不了兩句大巴掌就上去了,大臣宮女挨揍是家常便飯。」「我不怕挨打,打我就受著。」屈妒絮說,「面紗真的不牢靠,掉下來怎麼辦?」
「公主對**祈禱一定會欣然同意。她太想看夫人的**了。她對各種秘密儀式都不會放過。早在三年前我們就把風放出去了,江湖上風傳夫人是人妖,是陰陽人。她會興致勃勃,要大飽眼福。真是吃飽了撐的。」「其實這是不準確的。」很多人都對屈夫人的**深感興趣,「我只不過是做了女性割陰禮罷了。」屈夫人說。
「所以夫人身上不能攜帶任何武器。」謀宰說道,「我們只帶一個小小的袖珍祭壇。這里面的香料一旦燃燒好日子就來了。不過考慮到她們會禁止點火,這條對策在附件里,那我們就進行無火祈禱。現在夫人身上還剩些什麼呢?首飾!」
夫人拔下了頭上的鍍金鋼環,是倆枚柳葉的形狀,她望著它,象望著自己的兒子,「這就是我的火柴,這就是天堂!」
她把兩只釵用力互相擊打,幾下之後迸發出了火星,點燃了花邊的桌布,誰也沒有動,大家靜靜的看著這深紅的火焰在桌上燃燒,火光映紅了他們的臉。
繡絨才吐,半簾香霧。
「當然我還有戒指。」屈妒絮說,「戒指里裝滿了磷,我可以巧妙地把它們灑在不為人注意的角落。當然,如果能同時進行這兩種方法就再好不過了……」
「考慮到有暫扣首飾的可能,」謀宰說,「因為有時會踫到執行任務特別認真特別負責的女官,她會讓夫人沐浴更衣,留下首飾。我們會說出我們的來意,我們已經計劃好了,我們像女王奉獻端午銷眉膏,這是四川唐門的新型毒藥,要知道屈夫人和唐門的三少女乃女乃還有親戚關系呢。作為回報我們要20顆琥珀,這才是重點。」
「我還有頭發。」夫人說,眼楮中閃著驕傲的光芒,她修長,消瘦,臉並不漂亮,甚至是難看,但充滿了自信,閃著神聖的光輝,她是一個女宗教狂。「如果是長發更好,不過短發更快些,更有火候。你們總知道摩擦起電吧,物理課本上都有。我將用頭發摩擦琥珀,琥珀生電,爆出火光,于是」她看了一下大家,笑了,「于是,計劃完成,萬事大吉。」
「這只是我們四個放火隊員中的一個,」謀宰說,「我們考慮的很周全,如果沒有琥珀怎麼辦?這樣豪華的皇宮里還會沒有琥珀嗎?到處都是,一揀一大把。」「四年來我們不計血本的大量的進貢各種琥珀和各種精美的琥珀藝術品,我們恨不得全宮都裝滿這種東西。花了多少億。盡力而為。」「最好的是國王花園里的琥珀,它足有一茶幾大。」屈妒絮說。
「再喝點黑葡萄酒吧,也許這是我在人間左後一次喝酒了。再完美的計劃也會有意外,如果失敗我將在火中**。絕不能讓她們看到我真實的臉。別忘了我是王無捍的幕僚。決不能連累到大蜀政權。」
「上帝啊,保佑我!。」屈妒絮臉上泛著紅光,「讓我穿紅的去見你。在天堂懲罰我的一切。我將以一個縱火犯的身份步入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