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女性世界大戰 第四卷 第三章 油脂和油脂的保存辦法

作者 ︰ 哀碧公子

壇子只剩下最後的兩個了,這也正是她慶祝她140歲生日的時候。皇太後米莉破例的點燃了所有的燭火,昏暗的墓穴第一次變得雪亮,當然地面上的人是看不見的,也沒有必要,她不需要任何膜拜,跪倒和歡呼,她沒有這種愛好。巨大的陵墓按照她的命令被緩緩封閉了。只留下了一個通向小河的暗道,那是為了運輸食品和水果準備的,當然也只有她自己才能駕馭。木米油的出現雖然犧牲了無數人的性命,不過她的手還是很干淨,她此生的確沒有直接殺過人。上帝可以證明,養雞養鴨換不好養呢,何況又是不死藥這種艱難的飼養。這不,越來越熟練了嗎?尤其是青春期那一塊,那叫難養呀,說起來就要下淚,差點沒把她急死。好在,這一切都終于過去了,上帝保佑,現在終于到了服用藥品的時候了。

琥珀色的油脂漂浮在壇中,映著星星點點的燭光閃著比一切珍寶,比一切世界更珍貴的光芒。兩個紅發人的頭發已變得雪白,長久的不動使他們的骨骼僵化好像變成了石頭,只有脖子還能轉幾轉,全身動也不能動一下了。他們更多的時候是在沉睡,無聊而漫長的歲月只有靠睡眠來打發這長長地時光和不盡的刑期了。

米莉用銀盞很小心的收攏滲出的油脂,一抹就是一片一片溫熱的東西,味道聞起來有些發酸,混合了壇子里多年未清理的惡臭真是令人難以下咽。配方上沒有說明可不可以洗澡,為了慎重起見,髒點就髒點吧。她看著銀盞,凝視了好久,她真的不知道這種東西到底能不能吃。雖然秘方是從太太祖母那里傳過來的,據說是經過檢驗的無毒的,然而她心底實在沒底。這種東西真能讓人長生不死?她幾乎要放棄了,心中不但沒有一絲歡樂,反而有一種刻骨的悲哀,那是種發自靈魂發自內心的東西,是她從10歲一直到140歲的歲月中隨著紅發小孩一天天一點點積蓄的東西。好久好久,她才發現燭光快熄滅了,她竟愣了整整三個小時。時間?時間過的這麼快?面對著這木米油她一直看著,一直沉默。

拷問拷問自己的靈魂吧,生命真的有那麼值得讓人留戀嗎?為什麼要求不死?不死就是快樂和永恆嗎?在一個充滿眼淚,負罪,良心上烙著鮮血和刑殺的的生命活一萬年就是一萬年的折磨和審判,她的內心深處要承擔的將是怎樣的幾乎沒有期限和赦免的一切。這就是不死嗎?也許這本身就是給予的懲罰,這就是紅發小鬼的報復,永遠不會有結束的折磨。米莉終于端起了杯子,面對一杯毒藥似得,她緊皺著眉,她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木米油,也許這真是一場鬧劇,一場惡作劇,喝了等于喝白水,一個長達120年的玩笑;也許是一杯毒藥,生與死本事嚴密的一體,喝下去是五髒俱焚,七竅流血,誰能保證這些東西沒有毒?燈火搖曳,她閉上眼一口氣灌了下去。

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宛如昨日,她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是不是一個傻子?天下第一大傻子?居然會相信世上真的有長生不死藥的配方?而且用了一輩子的時間認認真真的去煉?或許自己真的是瘋了,大約只有瘋子和白痴才會相信有這樣奇怪的東西。也許只不過之一種精神寄托,為了它她連王國,太子,丈夫都不要了,事實上也是迫不得已,沒有王國她又那來的昂貴的富可敵國的木米油?

她打開深灰色的裙擺,走向冰冷的棺材,里面鋪著手繡的鳳尾竹的毯子,這是她親手編繡的,深紅的芳香的裹尸布。她現在總算解月兌了,多少人時不時的拜訪她,問候她,看她到底死了沒有?看著100多歲的皇太後在干什麼?這幫改死的人渣,窺探狂!好,我死了,讓他們滿意為止。她越來越討厭名垂千古了。她躺了下來,覺得頭發都濕了,她看見血點子一滴一滴從頭上滲出,她的頭發變得血紅,然而卻絲毫不感到疼痛。腳像石頭越來越重,膝蓋象鐵做的一樣已經打不了彎了,她僵尸似得,模了模心口,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脈搏也沉寂了,呼吸消失,全身的熱量被一絲絲抽走,越來越冷,越來越冷的像冰她舉起手來,手臂變成了泥土

這是真正的解月兌嗎?「上帝呀,請你原諒我。我懺悔了,我懺悔了!」米莉發自內心絕望的呼喊,催人淚下的哭著。好在,她還有眼淚,她還沒有死,她吃力的一步步站立起來,象母親打開了一把折扇,「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將永不再踫這冰冷的河流,琥珀的油脂,永不踫觸這悔恨的果實。」她掙扎著站起,手臂漸漸呈現粉紅的顏色,「我是蹦蹦,我是跳跳」她不再步入輪回。她圍上絲質的綢緞慢慢合上了疲憊衰老的眼楮,100多年來她第一次進入了真正放下心的沒有憂慮的睡眠。

皇太後用了最保守的辦法來保存木米,雖然也有水晶瓶什麼的,可長時間的密封會不會變質?夏天的陵墓是潮濕又悶熱的,長滿了苔蘚,冬天又過于寒冷,木米變成冰成分會不會起變化?萬一有一點什麼意外?比如瓶子碎了怎麼辦?一瓶夠嗎?說是一勺就能長生不死,可萬一出了問題誰負責?是不是需要定期補充?這東西沒了就沒了,再也找不到紅頭發的種族了。假如到最需要補償的時候卻沒有了,那誰知道這種東西有沒有有效期?太太太祖母就犯了這個錯誤,僅僅煉了一點點,吃了就沒了,也沒法留給誰,這次一定要避免。她關上了石門,整天對著這兩張老臉她已經煩透了,她也需要好好享受了,多喝兩杯葡萄酒也不算為過。想來想去她還是沒有把他們放出來,呆在壇子里是最好不過的儲藏方法了,那他們還是得繼續禁食,為了木米油的生產還是只能請他們吃水果。她不再打算把他們放出來了,儲藏室里裝滿了進口水果和大量的棗子,以保證木米油的永不變質和源源不斷,保證了它充足的供應和絕對的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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