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卓峰和尚兩人趕到位于上海市郊趙淵暫時逗留的山莊時,已經到了凌晨時刻,上海體育館里的演唱會此刻已經接近尾聲,花蝴蝶侯芯淋以及奚戈站在舞台的中央為歌迷謝幕,貴賓區的蔣小媛看著侯芯淋是滿心歡喜,剛才花蝴蝶走過來對她說一會結束後一起吃點宵夜,讓蔣小媛心里小激動了一把,想著是不是到讓侯芯淋簽個名在一起拍張照什麼的,有點劉姥姥剛進大觀園的味道,不過並不是為了將來炫耀,只是為了滿足心里那一點點小到可憐的幸福感罷了。
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因為偶然遇到卓峰,這三個月的生活過的讓她自己回想起來都如墜夢里,先是治好了眼楮,接著听自己喜歡的歌手的演唱會,還有機會一起共進晚餐,讓蔣小媛產生一種幻覺,她感覺這一切來的太快太不真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消失,如鏡花水月一般成為泡影。
蔣小媛看著已經準備慢慢散去的人群,突然想起卓峰這個時候估計還沒有吃飯,就給卓峰發信息說你現在在哪里,一會回去我給你帶點宵夜吧。
當卓峰收到蔣小媛的短信時,霍驚駕包青天小布也都趕到了卓峰事先約定的地點,令卓峰意外的是七月在告知卓峰趙淵的地址之後,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看著給卓峰等著一起吃早餐吧。
卓峰一笑說哥幾個能不能吃到明天的早餐還是個問題。
「用不用幫忙。」七月在電話那邊說道,讓卓峰大感意外。
「這個當然是求之不得。」卓峰不再矯情的說道。
七月笑了笑說那行,我在山莊外面等你們。
掛了電話的卓峰心里一陣狐疑,剛開始讓七月幫個忙她還是勉為其難的樣子,現在竟然提出願意幫忙,卓峰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準備以後有機會再問,可以的話就趁熱打鐵把七月收為己用。
而七月之所答應幫忙是因為一個電話,打電話的是太子爺李天戾,電話里李天戾也沒多說什麼,問七月現在是不是還在上海,七月回答說是,然後李天戾說我給金三角那邊的大佬已經說過了,你不用回去了。
七月在電話里默不作聲。
「天歌跟著我這麼長時間,為我做了不少事,最後也是因為我而死,你和他的關系我就不多說了,這不是幫你,也不是有什麼其他的企圖,你現在是自由身,不用覺得欠我什麼。」
「卓峰他們不錯,你要是暫時沒有去處,我覺得到時候去鄭州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建議。」說完楚天歌就掛了電話,而這邊七月當時看著趙淵進了山莊,把地址也告訴了卓峰,準備離開。
李天戾說的是實情,這次自己之所以離開緬甸來到這里一是為了楚天歌報仇,而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從小把自己豢養大的老板想賣個人情給重慶-紅袍大哥,既然楚天歌的死跟紅袍大哥月兌不了關系,七月上次去重慶就是為了此事,雖然沒有報仇,但是並不代表放棄,而卓峰這邊跟紅袍大哥有解不開的疙瘩……七月站在黑暗中思量了一下,僅憑自己一人之力暗殺紅袍大哥難度是大了些,如果在加上卓峰的話,那麼勝算就會再增加幾分。
把情況給其他一說,卓峰帶著幾人正準備向幾百米外的山莊走去的時候,收到了蔣小媛的短信。
想起蔣小媛,卓峰笑了一下,認識她這麼長時間,她就像一個小妹妹一樣,不諧世事,卻總是為別人著想,卓峰想了一下,回來一句信息說我們現在在外面,你吃完就早點回去休息。
蔣小媛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嗯,你們也早點回來,別忘了你說明天送我去學校呢。
回了一句記得呢,卓峰想了一下又在後面加了一句保重。
說完卓峰正要關手機,看到一個空白的信息,陌生的號碼。
是誰這個時候用陌生號碼發信息?
卓峰本想置之不理,可是想了一下,還是撥了過去。
「喂,你好。」卓峰走在前面拿著手機,包青天和尚霍驚駕小布四人跟在後面,在前面兩百米處就是趙淵現在的住所。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呼吸聲,可是沒有人說話。
卓峰又喂了一聲,這次听的真切,那邊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丫丫病了,哭的厲害。」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溫和,還有一些……熟悉。
本來正在前進的卓峰听到聲音後心里一顫,然後身子變的僵硬起來,這是他夢里經常纏繞的聲音,在他的面前浮現出一張精致畫著淡妝的臉。
「你在哪。」卓峰平復了心里的萬般情愫,停下腳步,仰頭看了一些夜色說道,同一片天空下,或許在某個房子呢,喬小攸正在焦急的等著什麼。
包青天等人看到卓峰停了下來,也就打住腳步,看著卓峰的神情,有些苦澀,但是臉上卻寫滿了驚喜。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和尚,和尚拉過想上前問情況的包青天,然後幾個人一起後退了幾步,給卓峰一個不小的空間。
「我現在在上海,丫丫怎麼了?」卓峰輕聲問道,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喬小攸已經懷孕的事,更不知道喬小攸嘴里說的丫丫是誰。
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大到如果想躲一個人,哪怕把全世界顛倒也找不到他,這三年,喬小攸杳無音訊,卓峰的足跡遍及全國二十三個省,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從某種意義上說,卓峰這個男友很不稱職,但是,反過來,能像卓峰這樣對一個女人三年不離不棄尋找的又有多少?
「我想回家。」電話那邊喬小攸抱起丫丫,看著外面正在飄落的小雪說道,她記得那一年,她和他,他騎著自行車走在雪地里,有風,他的背影說不上挺拔,可是溫暖。
三年前,這個世上的幾個至親先後離去,他和她最後分開,她在逃避什麼,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當她得知自己懷孕的那一刻,她哭了,隨後又笑了,就這樣哭哭笑笑,想想念念。
「我去找你,然後帶你回家。」卓峰感覺鼻子有些發酸。
「要多長時間?」
「明天。」
「那我在合肥等你。」
掛了電話的卓峰蹲在了地上,低著頭,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煙,打了幾次火沒有打著,最後干脆夾在手里。
過了片刻,卓峰抬起頭,起身,然後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三年未曾撥打的電話。
「阿凱?」
「峰哥?」
「嗯。」
「你現在在那,我去找你。」
「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先去合肥,小攸在那里,一會我這邊還有點事,要是回不來,你嫂子就交給你照顧了。」
「我現在起身去合肥。」常凱說完接著對著電話說峰哥照顧好自己,我的心事已經了了,這輩子沒啥大遺憾了,你別讓我後悔。
「放心吧,哥我一定會回來的。」卓峰說著扭頭看了看包青天等人,或許是風冷的緣故,卓峰的眼角有些濕潤。
「那就好,峰哥你先忙,我現在就準備一下前往合肥,你把嫂子的電話給我發過來。」接著又說了兩句,常凱就掛了電話。
一切結束,卓峰把手機放到貼心的口袋里,口袋里還有一張喬小攸的照片,可是卓峰沒有拿出來看,笑著搖了搖頭,卓峰回頭招手。
「哥幾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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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鄭州,不夜皇城。
凌晨時分的不夜皇城正是生意爆棚的時刻,來來往往穿著花花綠綠的年輕人左擁右抱,把酒言歡,白景浩在地下賭場巡視了一周後來到一樓的,他一會準備挨個去各個樓層看一下,這是白景浩這三年空閑時候必做的功課,白景浩這樣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安心,而這樣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白景浩可以清楚的喊出在不夜皇城上班的每個員工的名字。
李兵一直在不夜皇城一樓附近轉悠,這三年他一直擔任不夜皇城的保安隊長職務,和那些內保又不相同,雖然卓峰不在不夜皇城了,可是當初卓峰承諾給李兵的東西並沒有少,這也是李兵願意繼續帶下來為白景浩賣命的原因。
看到白景浩從樓上上來,本來正拿著電話的李兵一邊向白景浩跑,一邊對著電話說著什麼。
白景浩看著來到自己跟前的李兵,李兵比劃了幾個動作,看樣子是有什麼話要對白景浩說。
「浩哥,出事了,秦皇島現在有人鬧事,而且人數還不少,小五打電話叫過去幫忙。」掛了電話的李兵趕緊說了出來。
「知道是誰鬧事麼?」白景浩眉頭一皺問道,有人敢在北環鬧事,好大的膽子。
「是……」李兵說著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白景浩的神情,「天哥現在不在鄭州,是刃哥的人。」
包青天白天的時候去了上海,這個消息連白景浩都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傳到了白颯刃的耳朵里,
「你帶著兄弟們去吧。」白景浩稍一猶豫就有了結果。
「嗯。」李兵點頭應道,正準備離去,看到一個人從大廳門口走了過來,楞了一下,然後回頭看向白景浩。
來人正是白景浩的哥哥白颯刃。
「兵哥,你去幫小五他們,這邊不用管。」白景浩在後面輕聲說,然後看著白颯刃。
「給哥一個面子,聊會怎麼樣?」白颯刃看著白景浩說道。
「你去秦皇島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听說大難不死的卓峰快回來了,本來安靜的鄭州看來又要起亂子了,我只是開個頭罷了。」
白景浩別過頭,沒再說話,白颯刃說的是實話,到時候卓峰回來後,他三年前失去的,他一定會要回來的。
一山不容二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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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火車站依舊是人來人往,拖家帶口背井離鄉的人有的在候車廳排隊買票,有的坐在在站外的廣場上焦急的等候著消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打牌、聊天,說些家長里短的往事,眉宇間說不上多麼的開心,但是從一些笑容中還是依稀的能分辨出一些幸福,只是大多數的衣著顯得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說不上破爛但也稱不上光鮮的衣服仿佛拉開了他們與這個城市的差距。
他們只是這個城市的過客,馬上就到了中國人最注重的春節,在外辛苦忙碌了一年的他們有理由回去,與父母子女團圓,隨著這個日新月異的社會改變的還有他們額頭的皺紋。
滄桑這東西,有時候不見得必須經歷挫折經歷苦難才能看到,但是,時間卻可以。
在西出站口的紅蜻蜓大酒店門口,此刻站在一個衣著破爛的青年,他的衣服雖破,但是並不會給別人一種骯髒的感覺,一看就是才洗過,青年看著來去匆匆的人群呵呵笑著,頭發很長,很蓬松,已經遮住了半邊臉,這樣一個人站在寸土寸金的火車站旁,本來很微不足道,每天都有這樣的乞討者、流浪者、街頭藝人在此逗留、離開,但是在紅珊瑚這樣的四星級飯店門前站著這樣一個人,還沒有人來驅趕,就有點令人捉模不透了。
在青年的一旁,隔著五步左右的位置,站著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帶著墨鏡,其中一個剛和大堂經理交涉過,本來大堂經理想把青年趕走,可是墨鏡青年幾句話後大堂經理就對一旁的服務員和保安招待了幾句,讓他們不要打攪那個青年,引得那幾個身材不錯穿著水靈妹妹的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