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著日子,你那個也快來了,這邊不是府里,可能條件沒那麼好,所以就去藥房給你抓了點藥,趁熱喝了吧。「
行雲這麼一說,陳頂剛剛還氣鼓鼓的樣子顯然已經沒有了氣勢,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自己的身子還得別人幫忙擔心,是自己錯怪了。
陳頂聞了聞拿碗藥,竟沒有原先喝得那種濃濃的藥味,疑惑的看著行雲,行雲驀然的一笑,陳頂就一口氣喝光了。
「不難喝。」這是陳頂的結論,溫溫的,也沒有藥的苦味,喝進去就感覺肚子里暖暖的,很舒服。
行雲收拾好藥碗將碗筷擺好,說道︰「今日我去東郊的時候看見昨日的那家茶樓已經關門了,門上貼著店內裝修,暫不營業。門外倒是聚了不少準備來听書的人,也難為他們大雪天來了。」
「不難為,想始皇焚書坑儒不過七八十年而已,言論向來是蠱惑人心的最好方法,這樣他們也好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算是給他們敲敲警鐘。」陳頂說完喝了一點清湯潤了一下口。
「可是小姐不也喜歡听那求道記嗎?」
陳頂略一思考狀,然後看向行雲,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原因嗎,你可以猜一下。」
行雲是知道原因的,可是有些話他不能說,所以在心里打好草稿,哪些該說,哪些該裝傻。
「小姐怕麻煩,如果繼續說書長公主定然會有所耳聞而調查,若是調查到小姐身上就不好了,而且還會連累到其他的產業。」
陳頂滿意地點了下頭,道︰「只其一,我是怕麻煩,況且我也只是听著新奇,沒得听也沒什麼關系,如果因此連累到了其他的產業就是得不償失了。其二,你看我這些個店選的都不差,可是生意卻不好,原本那茶樓生意也不好,只是突然間生意好了起來,你不覺得奇怪嗎,我猜是哥哥故意放的水,想看看我怎麼處理這件事而已。再者,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自己不守規矩倒是無所謂,可是我不喜歡我手下的人不守規矩,因為這樣管理起來很麻煩,二哥說,當斷則斷,不能有婦人之仁,原本這些話我也並不清楚什麼意思,可是我想若是我二哥踫到這件事,他就帶兵把那茶館給封了,抓起听書的人關個把個月,再罰點錢,還要打幾頓,而我卻只是讓他們不要說了,這就是婦人之仁。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二哥就知道我並沒有失蹤,也許就不會有人再找我們了,那樣我的計劃可能可信度低一點,只是爹爹信了就好,騙爹爹,不難。」
陳頂吃完了晚飯又在屋里走來走去,而行雲則是專心的鼓搗著那些藥材,白日里睡得時間長,這會倒不怎麼瞌睡了,屋里門窗緊閉,火爐暖烘烘地燒著,總會讓人對這光景產生少許的憧憬之情。
是不是一輩子都可以這樣安靜的坐著,你讀書寫字,我紅袖添香呢。陳頂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又迅速搖了搖頭,罵道,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陳頂你是許了人家的人,而且那不是普通的人家,是太子,你就是將來的國母,可以光耀門楣,行雲再怎麼好也不過是個下人而已,怎可自降身份去和這麼一個人白頭到老呢。
可是嘴上再嚴厲批評自己,陳頂半夜覺得困的時候卻不是往床上爬去,而是自個爬到了行雲的腿邊,靠著他的腿上睡著了。
好像越來越依賴了,行雲抱著陳頂睡到床上,相擁而眠了。
等到雪停了之後陳頂復又起身和著行雲往念老頭的小院回去,念老頭也十分歡悅,說是擔心了幾天,之前也出去找過。
在院子里住了幾天的時間葵水來了,這次因為前幾天的進補,反倒不是很痛了,不過不通並不代表陳頂能自由活動,每日都是躺在床上度日,等過了那些日子讓念老頭去打听,得知太子已經回了長安,不在館陶縣做客了,陳頂心花怒放,開始盤算著要怎麼回去能讓阿爹激起巨大的舐犢之情,能從大哥二哥手中將原本被他們敲詐了去的東西要回來,可是夜里卻發生了一件事。
幾日沒見念奴嬌,熄了燈之後陳頂像往日躺在床上,看著行雲忙東忙西的收拾,連日來一直在自己心中的那個壞念頭又不合時宜的跑了出來。
窗外突然閃現一道白光,有一股凜冽的寒氣破門而入。
「誰?」行雲迅速的拿起裝飾台的一把劍,卻見一個黑衣蒙面人已經進入了房間,行雲拿著劍擋在陳頂面前。
黑衣人道︰「要你命的人。」旋即拿著劍往陳頂那飛奔過來。
深閨中的大小姐,花巷倒是去的不少,可是這種場景卻是第一次見,刺殺嗎?不負眾望的陳頂叫了出來,受驚後的她也不管身份規矩之類的,還好衣服也沒月兌,打開了窗戶逃了出去,而行雲則是拿著劍,劍法並不嫻熟,和那個黑衣人對抗著,身上受了好幾劍,在白色的衣服下,紅色的血很明顯。
見陳頂從窗戶爬出,黑衣人也不懈怠,不想和行雲多戰,而是轉身卻追陳頂,卻又被行雲拉住。
念老頭听見陳頂的叫聲,連衣服也沒穿好就出來了,硬生生的看見了這一幕,行雲和黑衣人糾纏著打了出來,黑衣人一身黑色倒是沒什麼不妥之處,只是那行雲白色的衣服都快被紅色的血讓人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眼看行雲就快撐不下去,那個黑衣人劍鋒一轉向著陳頂刺去,那念老頭七十多的高齡也不是哪來的勇氣拿了掃把擋在陳頂的面前。
「唔——」念老頭吃痛一聲,黑衣人的劍正好刺穿了心髒。
「爺爺,爺爺」在里屋剛剛穿好衣服出來的念奴嬌驚叫道。
黑衣人抽回劍,那念老頭沒了支撐倒了下來,念奴嬌接住了他,黑衣人回眸,看見行雲依然拿著劍,並沒有倒下,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黑衣人往屋頂上看一眼,說道︰「陳頂,這次算你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