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季如烈一時有些楞,按照卓步凡之前的反應,應該是會死等任昕開門的那一刻的,怎麼這會兒又突然想起有什麼急事……
「糟了。」
「怎麼了?」
季如烈臉色大變,莫然以為她自身有什麼問題,不由也跟著一下子緊張起來。
「他該不會去找伊藤健一了吧?」
季如烈的話剛一出口,就越發的在心里肯定這個結論,和莫然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和自己是同樣的想法。
任昕就急急忙忙準備往門外走,但因為體力不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任昕?你找什麼急啊,」季如烈扶住對方,回過頭看著莫然,「他什麼時候走的?」
「起碼兩個小時以前了吧,」莫然抬頭看了看鐘,看著季如烈一副焦急的樣子不免有些不滿,「小烈,你干嘛這麼著急?卓步凡不會有事的。」
「不是這個問題,嘖,」季如烈看看懷里搖搖欲墜的任昕,一時半會兒跟莫然也解釋不清楚,「這個卓步凡也實在是太沖動了。」
「要是你出了事,我保證會比他還沖動的,」莫然走過去摟過季如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任昕,「好了,任小姐,麻煩你帶路吧。」
「帶路?」
「去找卓步凡啊。」季如烈回過身去拉了拉還在原地發呆的任昕,「他應該是去找伊藤健一了,而我們都不知道他在哪兒……」季如烈一邊說一邊看著她的臉色,「你還好麼?」
「我沒事,走吧。」
季如烈看著任昕瘦弱的身影,多少有點擔心,她這個狀態,究竟行不行?
莫然拉過還在原地發呆的季如烈,「走吧,既然你要管這樁閑事,那就奉陪到底吧。」
莫然坐在駕駛席上,不時回過頭觀察身後季如烈和任昕的狀況,季如烈倒是沒什麼,只是擔心任昕會不會因為故地重游而一下子情緒失控。
季如烈其實並不太相信任昕的說辭,听卓步凡的口氣,伊藤健一對她應該是志在必得,怎麼可能會在明明已經得手的了情況下還把她放走。
更何況,任昕述說的時候明顯的有些語無倫次,就算是心情沒有平復,記憶紊亂,也不至于會連時間點都搞錯。更何況她說的時候眼神游移,很明顯是不想和自己對視,怕被自己看出破綻來。
季如烈不點破只是擔心她的精神狀況,但現在越是這麼想,季如烈越是覺得任昕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卓步凡此刻怕是已經找到了伊藤健一,如果兩人當面對質,不管伊藤健一有沒有,對卓步凡應該都會說已經發生了,那後果……
季如烈嘆了一口氣,看著前方越來越荒涼的路,「還要多久?」
「快到了。她沒事吧?」
「我很好。」
任昕的聲音很輕,但看起來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季如烈只顧著照顧任昕,只覺得莫然一下子一個急剎車,這才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怎麼回事?」
「看樣子,卓步凡這次的火氣很大嘛。」
莫然率先下車看了一眼地上東倒西歪的人,回過頭看著季如烈,對方的反應多少有些平淡,不由讓他稍稍詫異了一下。
任昕也不像之前那麼驚慌失措,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人也只是皺了下眉頭,跨過他們直接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季如烈和莫然對視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安靜,太過安靜了。
任昕一踏進房門就覺得氣氛詭異,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有半個人走出來,心里原本的那一點擔心漸漸擴散開,根本就沒等季如烈走近,已經一腳踢開了之前伊藤健一囚禁自己的房間。
地上到處都是四分五裂的桌椅和一地的碎玻璃,卓步凡一定來過!
任昕根本就不管地上的殘片,大步的走進房間,她只是無目的的在房間里探找,想要找到卓步凡去向的痕跡。
「步凡?」
任昕走到一半看著白色地毯上的血跡一下子怔住了,只覺得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掏空了,像是被隔絕在整個空間之外,看什麼都是朦朦朧朧的沒有實感。
她不敢猜測,害怕知道結果,擔心這麼大灘的血跡會是卓步凡留下的,即便不是,打傷或者打死了伊藤健一,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事情。
莫然這個時候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這座湖邊別墅隨意的逛著,要不是季如烈一臉急切的瞪著他,興許他還會好心情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也要在這里購置一套房產。
「卓步凡?是你麼?」
任昕不敢走近,直覺告訴自己那張大床上躺著的人是卓步凡,但萬一是伊藤健一呢?
更何況這個房間,這張床留給自己的印象實在是不怎麼美好,她還沒怎麼靠近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開始小幅度的顫抖。
床上的人听到聲音動了一下,任昕剛往前跨出的腳有硬生生收了回來。
「你受傷了麼?」
任昕總算是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床沿,伸出手指輕輕戳著對方的大腿,小心翼翼像是會觸電一般。
「嗯……」床上的人申吟了一下,緩緩撐起上半身,任昕慌張的四下尋找能夠防身的工具,可這次和上一次一樣仍舊是沒有任何改變,她兩手空空的,眼楮死死盯著大床上的人形,只要對方一有動作她也好及時逃月兌。
耳邊突然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任昕堪堪回頭就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本能的伸出手肘去阻隔,只听一陣悶哼,自己就被對方壓在了身下。
耳邊的碎裂聲不斷的傳來,鼻尖充斥的是濃郁的血腥味,現在即便是不看對方的長相她也已經知道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自己周全的人,是卓步凡。
房間外的季如烈和莫然反應稍快一些,但也只來得及閃躲進一邊的空房間里,季如烈埋在莫然的胸口,感覺得到對方急促的呼吸。
「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