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亞,沃屠海港附近,廣袤的熱帶雨林,將小小的港口包裹在中心,環抱它的是一條緩緩流動的河流。
看上去毫無危險的河流,實則是個巨大的陷阱,表面看上去平靜的河流,深處是急湍的暗流,靜水深流這句話,正是在形容它。
唯一的好處就是,這條河,沒有鱷魚,因為,河流內部說不準在什麼方向,就會出現漩渦,其中不乏隨時移動的。
溫南看著眼前這條攔路虎,斜斜地瞟了眼林子心,指指岸對面正一臉悠閑的北辰昱,「林子心,你丫的不是號稱無敵飛駕嗎?連地形都判斷不準,這下好了,準備游過去吧。」
林子心訕笑一下,「失誤,失誤,再說了,誰沒個眼拙的時候。」
耿月直接忽視兩個人地爭吵,淡定地從背包內掏出皮劃艇,默默地開始充氣。
十分鐘後,另外兩人還在爭吵不休,她的皮劃艇已然完工,拍拍手,「繼續吵,老娘要過去了,另外,不好意思,是單人皮劃艇。」
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兩人,耿月瀟灑地渡了過去,平穩、安全。
撇撇嘴,溫南果斷地返回機艙內,取出背包,翻翻,「該死。」
她竟然沒備皮劃艇。
重新回到河邊,做個深呼吸,取出一套潛水服,對愁眉不展的林子心說道,「你包里也有一套,去換吧。」
林子心不可思議地睜大眼,「你準備游過去?」
溫南挑挑眉稍,「不然呢?」
橫渡河流,並不是多大的困難。
岸對面,北辰昱的目光隨著溫南的動作,漸漸凝固,「女人,等著,我過去接你。」
利用擴音器,向一只腳已經探進水中的女人說道。
溫南只是微微頓了頓腳步,接著置若罔聞地繼續下潛。
「該死!」
暗咒一句,連衣服也不換了,直接朝溫南的方向游去。
本來在岸上猶豫不決的林子心,一看溫南已經出去了大半,急了,連忙下水。
「溫南,你丫等等我!我游泳很爛的!」
溫南在水中,猶如一條靈活的美人魚,對付小小的亞熱帶河流,顯得游刃有余。
而林子心,就遠沒有那麼輕松了。
跌跌撞撞地向前游去,幾次都差點直接被突然涌起的浪卷走。
溫南有意放慢速度,可是遲遲,都不見她跟上。
一時間,有些慌神,「林子心,你在哪兒!」
「這兒……我在這兒。」被水沖的起伏不定的林子心,此時只能勉強露出半個腦袋。
「你撐住,四肢放松,不要掙扎!」
溫南趕忙掉頭向她游去,林子心痛苦地在水中撲騰,如同溺水的貓一般,眸中透著絕望的神色。
一個半人高的浪,猛的涌來,將好不容易露出半個脖子的林子心,直接排進水中。
「啊!」
尖叫聲,只持續了一半,就被淹沒。
溫南沉下眸,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水中,奮力朝不斷向下墜落的林子心游去。
撐住,一定要撐住。
此刻,她的內心,也有了幾分慌亂。
向下游了3、4米,水溫已經下降了不少,可是,林子心和她的距離卻在不斷加大。
透過厚重的水層,溫南清晰的看見,林子心的臉,已經變得煞白。
不行,如果這樣下去,子心必死無疑。
心一橫,將月復中存數不多的氧氣向外吐去,隨著這個動作,溫南的身體急速在水中下墜,盡管大腦由于缺氧一陣陣的發著暈眩,在經過林子心的瞬間,她還是用盡所有殘存的理智,抓住了她的肩膀。
拼盡全力,向上游了兩米,此時此刻,溫南的眼前,早已是一片黑白,僅存的意識,就是——她一定要救子心。
下意識地,用力向上一拋,溫南與林子心的位置瞬間對調,由于慣性,林子心浮出了水面,而溫南,則快速向下墜去。
朦朧中,溫南似乎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一點點月兌離軀體。
她,是要死了嗎?
一張熟悉的臉龐,忽然在眼前放大,溫南的腰,被一股強悍的力道鉗住,盡管水溫接近零度,那個人的懷抱,卻有著奇特的溫暖。
忽然來到的氧氣,順著溫南已被冷水浸的慘白的唇流去。
水中,北辰昱將溫南護在懷中,毫不吝惜的將維系生命的氧氣,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她。
修長、有力的腿,劃過優美的弧度,載著兩人向上游去。
就在即將月兌離水面的片刻,不期而至的激流,帶著幾塊兒長達3米的枯樹根,朝兩人的方向,急進。
躲,已經來不及了。
北辰昱靈活地轉身,牢牢將溫南護在身下,生生用背部,承受了流水和木根的雙重力道。
這一擊,著實不輕,暗黑的血水,隨著浮木的流過,接連不斷的向外涌出。
盤根錯節的樹根,在沙石的打磨下,變得尖利異常,剛剛一擊,如同匕首一般,深深刺入背部。
忍著背部劇烈的疼痛,向岸邊游去。
岸上,將林子心撈上來後,耿月焦急地向河中看去,幾次下水,卻都找不到另外兩人,一絲一毫的蹤跡。
直到,看到濃重的血色,從水底向外翻涌,耿月當即明白,有人受傷,趕忙入水。
循著血色的來源,很快便找到了兩人,在耿月的幫助下,很快,三人便都著了陸。
到了岸上,耿月立即拿來醫藥箱,「你背上的傷口很深,如果不及時處理,不出半個小時,你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亡。」
北辰昱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從溫南身上移開半點,緊握住她的手,「先替她輸氧,我沒關系。」
耿月狠狠剜了他一眼,指指地面,「胡鬧!你看看你都失了多少血了,就這麼一分鐘,整個地面都被染紅了!」
說著,不由分說地直接動手,在沙場打拼這麼多年,判斷傷勢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溫南盡管暈厥,但就算不輸氧,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而眼前這個執著的,非要替溫南先治療的男人,至少已經流了1000cc的血,若是常人,恐怕早都已經意識不清,昏迷不醒了,而他,盡管帶著傷,優雅、尊貴的氣息,依舊顯露無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