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到房間門口,忽然想到,伊蓮和妮娜現在正在自己房間里住著……
停住腳步,咬咬牙,朝北辰昱的房間走去,門也不敲,直接推門而入,好在,他並不在房間內。
舒了口氣,快速將房間的門反鎖上,掏出手機,按下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
半晌,電話那頭接通,傳來了溫城那熟悉而略顯疲憊的聲音,「喂。」
溫南沉了沉聲,故作輕松的說,「爸,是我。」
听到溫南的聲音,對方先是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呵呵的笑出聲,「小南啊,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起給爸爸打電話了。」
溫南揚揚嘴角,飛快地將伊蓮的話和辦公桌上的資料串在一起,語氣卻平靜的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沒什麼,就是想你了唄,你怎麼也不來看看我和媽媽。」
「哦,爸爸這不是忙嗎。」
是忙?還是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原因。
眸中,迸射出銳利的光線,臉上的笑容分毫不減,「爸,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什麼事,說吧。」
溫南頓了頓,干脆地說出了心中的疑慮,「009,是你嗎?」
听到這個熟悉的編號,‘溫城’握住電話的手,倏地一震,眸中盡是不可思議,「你……你怎麼會知道。」
這樣的回答,無疑是肯定了她的問話。
難怪,記憶力那個父親,會突然有如此大的變化,如果之前可以用母親的突然離世來勉強搪塞的話,現在——她就全明白了。
她真正的父親,怕是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記憶,回到她7歲那年。
那天,距離她生日還有3天,一家人開車出去吃飯,那天晚上的風,她到現在回想起來,似乎還能感受到一絲溫熱。
可是那份平靜,在午夜被打破,一向安全措施極好的家里,忽然起了一場大火,朦朧中,她似乎看見父親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刀,緊接著,她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一切都已經歸于平靜,她躺在醫院里,旁邊是陪伴著她的母親和父親。
一切,都似乎沒有改變,而她在朦朧中看見的,她誰也沒有告訴,因為她自己都不確定,那究竟是現實,還是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兩行清淚,不經意地從臉上滑過,哽咽的開口,「我的——親生父親,是不是已經……」
即使再佯裝堅強,她也沒法將那句話說出口,因為她害怕,害怕那是個事實。
009的神色,黯然下來,嘆口氣,幽幽地開口,「沒錯,其實你7歲那年的大火,你父親就已經離世了,你母親害怕你年紀太小受不了刺激,所以才讓我假扮成你的父親。」
「夠了!不要再說了。」
溫南驀地出聲打斷他的話,冷冷地開口,「我怎麼說也喊了你十幾年的父親,看在你陪伴我走過了這些年的份上,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欺騙了我,我只想知道一個真相,當年影門那場變故,到底是因為什麼。」
009的眼神有絲掙扎,他清楚自己這個「女兒」的脾氣,如果不告訴她,以後他就是再想見她一面,怕是不可能了,可告訴了她,血姬那邊……
感受到了他的猶豫,溫南冷哼一聲,不帶絲毫感情地出言,「好,你不告訴我也可以,接下來我說著你听著,如果我說得不對你就掛掉電話,如果我說的對,你就保持沉默就好。」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沉寂,半晌,才傳來了極其輕微的一聲,「好。」
「我母親,其實是安德魯伊蓮的徒弟,對嗎?」
電話沒有被掛斷,而是如同浸入暗夜一般,安靜的過分。
「當年影門的變故,不是我母親口中因為我父親所結下的仇怨,而是有人想要讓庫斯復活,而要殺了她,對嗎?」
听到這里,009不禁有些吃驚,錯愕道,「這些……這些你怎麼會知道,你是听誰說的。」
溫南的目光頓了頓,往下調去,嘴角的弧度,不知是自嘲還是無奈,「我是從哪里知道的並不重要,事實就是,我過去十幾年的人生,一直活在你們給我編織的謊言中!呵呵~~~好啊,你們對我真是太好了!」
猛地扣死電話,握住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啊!!」
抱住自己的頭,痛苦的發出一聲低吼,她沒有父親了,沒有了……
「當當當。」
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從門外響起,伴隨著的,還有林子心焦急的聲音,「溫南,我知道你在里面,快把門開開,我有急事要告訴你。」
溫南赤紅著眸子,走到門前,拉開,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立即擠了進來。
合上門,背對著子心,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聲音的溫度卻還是低的可怕,「找我什麼事。」
心急如焚的林子心並沒有注意到溫南的異常,一股腦地將肚子里的話全都倒了出來,「當年S組遭到圍攻的事情你還記的吧?你知道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誰嗎?是瑞恩!他雇了雇佣軍和國外的特工組織一起勾結起來,把他自己的組織毀掉了,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可疑嗎?」
溫南依舊背對著她,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沒有喜怒,只是冷漠和不信任,「你怎麼會知道這一切。」
「我……」林子心愣了愣,的確,這個問題,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倏地轉過身,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楮盯住她,「他雇佣的,是林家。」
子心恐懼地往後縮了縮,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溫南,這樣、嗜血的溫南,「小南,你怎麼了……」
溫南的目光,調離了她,「你們都在騙我,所有人都在騙我……騙子,你們這些騙子,滾!都給我滾!」
雖然預料到溫南會發怒,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到這種地步,林子心直起身,眸中有絲受傷,「話我已經帶到了,我之所以冒著跟林家決裂的風險搞清楚這一切,無非是看在我們兩個的交情上,事到如今,你是要跟我絕交也好、斷義也罷,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弄清楚這一切,不要再讓當年的悲劇重演。」
說完,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溫南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看向前方,這短短的一下午,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她難以承受。
「想哭就哭出來。」
一雙有力的臂膀將溫南環住,听到他的聲音,溫南強忍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習慣了,在他面前,卸去自己所有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