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翼天使的靈魂漂泊不散,越發的變得模糊起來。
「這個‘神格’原本就是你的,放在我這里也只能保持我的靈魂不消散。而我也一直在等你過來,等把這個神格交給你。」
女孩的雙手捧出了一團光霧,飄忽變化的霧氣中隱隱透出一個人影。那正是張勝的影子,身穿死亡領主裝備滿身容甲的他。
「不用拒絕,我愛的是他而不是你!」血翼天使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望向了張勝。「雖然你和他一樣,但是畢竟你不是他!而我在這等你也不過是為了完成他留給我的任務!」
是麼?
張勝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他的心里還是有一些隱隱作痛。
「你對我有感覺,也只是因為他的記憶。」血翼天使望向了張勝,「這個神格你還是收下來吧,要不然你根本無法逃出神魔位面。」
這個即便不是血翼天使說,張勝也是知道的。現在就連自己的力量都被克制住了,唯一的辦法也只有接收神格。
點了點頭,雙手接過那只所謂的‘神格’來。
接過神格的瞬間,‘放逐之地’瞬間消散。兩具巨大的十字架在朦朧的淚眼中悄悄的化作木屑,靚影也消失在眼前。
原來這就是一直讓自己心悸的地方麼?是神格還是血翼天使?張勝苦笑著搖了搖頭。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分身當初的想法,面對本尊的戀人他甚至連喊出對方名字的資格都沒有。
抹了一把眼淚,將神格揣進了戒指里。
現在還需要將神格收起來,還要想辦法融合神格。不過現在還是沒有時間了,他還不知道凱斯科爾什麼時候會回到這座監獄來。要不然以他現在的實力來對付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轉身回到了牢房,隨手將門關上。這一座門後,竟然藏下了另外一個世界。真是讓自己有些始料不及。
「愛德華,你怎麼了?眼圈怎麼紅了,是不是哭了?」剛一回頭,卡姿蘭就看見了張勝泛紅的眼眶不由得大聲的問道。「門後有著什麼?」
默默的搖了搖頭,張勝不知道該怎麼和卡姿蘭說。
用縮骨術再次鑽進了牢房里,又從戒指里模出了‘神格’,這玩意應該和之前的一樣吸收。只不過多出來的神格對自己又應該有什麼影響呢?
當然,這就不是張勝能夠把握的。
他雖然吸收了曼迪洛的神格,但是那東西畢竟別人的東西,沾上了曼迪洛的靈魂印記。切合起來也是有一些相差度在里面。但是這個神格可不一樣,與之靈魂都是相同的神格融合起來也不是多麼的困難。甚至到達一定程度,能夠自行點亮‘神火’也不是一個問題。
果不其然,‘神格’被吸收之後體內的封印瞬間破解,力量也恢復了。不過想要離開這里還得等一個人過來,雖然自己能夠離開這座牢房,但是卻無法帶走卡姿蘭母子兩人。想到這里,張勝還是郁悶的鑽回了鐵鏈里。
「我們能逃出這里麼?」卡姿蘭望著又重新‘作繭自縛’的老張輕輕的問了聲。「愛麗絲姐姐又怎麼樣了?她還好麼?」
張勝一滯,說句實話他最害怕的就是卡姿蘭問起愛麗絲了。想到這里,張開的嘴巴又閉了回去。怎麼和她說,難道是就這麼直接的說出來?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愛麗絲妹妹也出事了麼?」卡姿蘭是個聰明的女孩,一見張勝欲言欲止便猜到了什麼情況。輕輕的哼著歌,懷中的嬰孩因為說話聲被吵醒了。瞪著一雙珍珠般的眼楮,望著說話的卡姿蘭。不笑也不哭,只是靜靜的看著。整個監獄顯得異常的死寂,沒有半點聲息。「是誰做的?」
張勝不說話,整個監獄中顯得越發的安靜。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聲,隨著時間的加劇越發的沉重。
「妹妹們的仇報了沒?」卡姿蘭輕輕的撫著嬰孩的額頭,小聲的問道。
「愛麗絲是為了救我,犧牲了生命將我從‘影位面’召喚回來的。」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瞞不掉的,俗話說紙包不住火正是這個原因。說完後又是半晌沉默,只听見她不停的嗚咽。張勝知道卡姿蘭與兩女的關系很好,這個時候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才好。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為了他們報仇。這一次來是想把你救回去的!妮維雅先走了,愛麗絲也離開我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說到這里,張勝的淚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欠著幾個女孩實在太多,恐怕這輩子也還不完。如今只剩卡姿蘭還在身邊,他是下定決心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把她活著帶離神魔位面。
「好一個——我死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牢門外傳來笑聲,隨後鐵門被輕輕推開。鐵門後盡是強光,刺得張勝簡直睜不開眼。直待鐵門再次被關上之後,才好了些。來人正是斯德蘭迪,八翼大天使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當初姐姐也是這麼對他說的,並且在‘放逐之地’一等就是數萬年。」
斯德蘭迪口中的姐姐自然是被關在木門後的血翼天使,而口中的‘她’也正是曾經的死亡領主,現今的張勝。
「真不知道這情情愛愛的有什麼好?一個兩個爭得頭破血流!不如什麼都不想,什麼不都愛。生生死死都不甘心,連活著都不痛快。」
斯德蘭迪這一番話說的沒頭沒腦,要是張勝沒有覺醒記憶的話,也听不懂她話中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現在自然不一樣了,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只听她絮絮叨叨仍舊沒有停歇的意思,所幸閉上雙眼不去理睬她。
可是這話落到了卡姿蘭的耳朵中那就不一樣了,這句話里的意思分明是醋意十足。張勝不懂,但是他作為一個女孩自然也是很懂得。悄悄的抬起頭,卻見斯德蘭迪望著張勝有些出神。不由得又暗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知道麼,這麼多年來你都沒有變過。就連生氣的樣子都和以前一樣!」斯德蘭迪趴在欄桿前瞧著張勝,把玩著手中大串大串的鑰匙。金屬質地的鑰匙在她的手中被作弄的叮叮作響,好似一首樂曲。「可是我瞧著又喜歡,又生氣。我哪一點比不上姐姐,為什麼你喜歡她卻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你走吧,我不是他。不是原來的他!」張勝幽幽的睜開眼,舌忝了舌忝有些干燥的嘴唇。
「我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但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在我快要將你淡出視線的時候又出現了。」斯德蘭迪輕咳了兩聲,隨手將鑰匙丟在地上。「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面了,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說罷斯德蘭迪扭頭就走,留下張勝一個人在那發愣。
這一切卡姿蘭都瞧在眼里,張勝沒說她也懶得問。她本來就生在帝王家,是決計嫁不了自己喜歡的人。自古帝王多是三妻四妾,後宮成片。如今張勝才這麼幾個老相好,她也不覺得奇怪。
兩人望向斯德蘭迪的背影,默默的搖了搖頭。
她話中的意思非常的明顯,故意將鑰匙留下來放他們離去。說是再也不想見到你,其實是暗示他快點離開這里,不要再來這神魔位面。嘆了一口氣,張勝再次使用起縮骨術,從那層層疊疊的鐵鏈中褪了出來。「你這樣放我走,難道不怕凱斯科爾追究你麼?他心狠手辣,不如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張勝自記憶蘇醒之後,這神魔位面的一切他都想了起來。血翼天使也是那樣受盡折磨之後,才被鎖在了‘放逐之地’。要是凱斯科爾知道斯德蘭迪放走了他,必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想到這里,他才問了起來想要帶走斯德蘭迪。
「跟你一起?」斯德蘭迪將這話在嘴里不停的重復,一遍又一遍。臉上也失去了血色,只見她驀然回過臉來幽怨的望向張勝。「你是同情我,還是可憐我?」
听她這麼一問,張勝再多的話也只能吞進了肚子里。苦笑了一聲,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她。
「不過還是謝謝了你的好意,我不能走!」
「為什麼?」張勝一愣,接著問道。
「如果我走了,凱斯科爾必然知道你們也逃了。我留在這里還能拖他一兩個小時,趁著這一段時間你還不如早點回去。以免讓他們追到了你!」斯德蘭迪嫣然一笑,臉上帶上了一絲苦笑。「不過听見你這麼說,我也是很滿足了!」
張勝緩緩的拾起鑰匙,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斯德蘭迪的性格就是如此,她只要定下了心意,就算是怎麼勸她也是惘然。而她既然說出了這番話,也表明了她的求死之心。看著停在門前的斯德蘭迪,堅定的點了點頭。與其猶豫不決讓她白白送命,還不如果斷一些。
想到這里,張勝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迅速的翻找著鑰匙,走向了關著卡姿蘭的牢房。
牢門再開,耀眼的白光處驀然多出了一道黑影。斯德蘭迪當場愣住,而翻找鑰匙的張勝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整個監獄中一片寂靜,唯有輕輕的滴水聲在耳旁響起。在定眼瞧去,那哪里是滴水。斯德蘭迪的後背多出了一只沾滿血跡的手,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凱斯科爾。
「我瞧你今天就有些不對勁,拿了鑰匙又不見人影。」凱斯科爾緩緩的將手收了回來,「我就猜想你對這小子戀戀不忘,果然被我抓到了。從前我還曾因為你苦苦哀求,饒了你姐姐一命。我只是認為你會更加聰明一下,沒有想到今天你竟然也會犯同樣的錯誤。不過這一次再也沒有人來哀求救你了!」
看著眼前已經香消玉損的尸體緩緩的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張勝抿緊了嘴唇。將手中的鑰匙遞給了仍在監牢中的卡姿蘭。「你來開門,我來對付他!」
「你來對付我?」
凱斯科爾反問了一句,像是在嘲笑又像是戲謔。話音一落,直接飛起一腳將腳下的尸體踢了過去。
張勝雖然恨不得一拳頭砸過去,但是面對這種情況還是輕輕的將尸體接了下來。誰知道凱斯科爾可是物盡其用,他竟然在尸體中藏了一股勁力,張勝這麼一接當下不由得有些氣血翻騰。只是接到手的時候,尸體也是因為兩人的對戰中瞬間破碎。血水瞬間濺了一地,張勝及時的用精神力擋在了身前,這才免得被血污濺了一臉的。不過身上也被濺了一些血跡。
「我看你用什麼辦法來對付我!」看著默不作聲的張勝,凱斯科爾冷笑一聲繼續問道。
他有意激怒張勝,面對一頭暴怒的獅子總比要面對一只理智的貓更加好對付。不過他倒是想錯了,張勝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失去理智。反倒是冷笑了一聲,擦掉衣角的血跡。
張勝就是這樣,他越是憤怒越是清醒。雖然自己對待斯德蘭迪並沒有什麼真實的感情,但是那些畢竟都是源于靈魂的深處。是怎麼也都抹不掉的!他也很想暫時性的失去一下理智,去和凱斯科爾去拼命。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因為卡姿蘭母子還在身後。不管怎麼樣,他還要救他們兩人出去。所以這一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失去理智的。
將憤怒忍到極致,張勝攥了攥衣角又偷偷的蹭了蹭戒指。
這個時候凱斯科爾必定是一個人來到這里的,在這個時候只要纏住他,至少應該能夠成功的逃離這里。只要能夠成功的帶走卡姿蘭母子兩人,即便是自己的僕從死絕了也是在所不惜。想到這里,張勝不由得又蹭了蹭戒指。只是情況卻大大的出乎自己意料!死亡領主之戒並沒有半點作用,甚至和自己的一點聯系都沒有。這種情況是張勝自從成為了死亡領主裝備主人之後從來沒有遇到的事情,這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想到這里,張勝不由得又抬起腦袋望向了凱斯科爾。難怪他只身一人前來這里,原來已經有辦法制住自己了。想到這里,又順便將輪鐲和腰帶依次試了個遍,仍舊沒有半點動靜。
不過這倒是張勝想錯了,凱斯科爾追到這里並非是有辦法制住自己,而是追隨斯德蘭迪而來。而這死亡領主之戒出現的這種情況完全是因為之前‘死亡領主神格’的原因。在神格還未被張勝完全融合之前,這手中的戒指是無法再使用了。而且看來想要用僕從纏住對方的想法是作古了。
‘ 嚓!’
輕輕的響聲,打破兩人之間的氣氛。張勝沒有回頭,透過凱斯科爾的眸子中他看見了卡姿蘭已經成功的找到了牢門的鑰匙。並且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後,想要逃出牢房等的也就是那一瞬間的機會!
「現在我們神族和魔族開戰在即,我手下的八位大天使因為你死了一半。若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一直留你活到現在。怎麼樣,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凱斯科爾眯起了眼楮只要張勝一拒絕,自己必然會搶先將他擊殺!「注意,我現在並不是求你。而你給你一次免于讓你和你妻子當場橫死的下場!」
把自己當槍使麼?
張勝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凱斯科爾這副面孔自己可是越瞧越生氣。若不是顧及著身後的卡姿蘭,說不定早就一拳頭揮了過去。
「好,是讓我對付誰呢?是所謂的‘黑暗之神’麼?不過戰爭結束之後,又怎麼樣呢?你會讓我們活著離開這里麼?」
張勝的‘風暴堡壘’中不巧也有黑暗教廷的人,所以他對這些事情還是有一些明白的。反正現在沒事,不如就和他隨便扯兩句。
凱斯科爾一愣,他沒有想到對方這麼好說話。當下竟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只要神族獲勝,並且你發誓永遠不參與我們神族所有的戰爭,放你離開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畢竟你不是人類,僅僅是個亡靈!」
听到這話,張勝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回應道。「是啊,我確實是一個亡靈!」
說到這里,張勝猛然瞪向了對方!。「不過你想讓我給你當槍使,那你還是白日做夢!」
話音剛落,一拳揮出。凱斯科爾措不及防,他沒有想到張勝竟然會假意和自己談話,再在這個時候來攻擊。當下一拳正中臉蛋,不由得連連退了三四步。
正在此時身後鐵門轟然碎開,阿卡蠻德當場欺身而來。
「快上去!」張勝三步並作兩步,迅速的將卡姿蘭推上了阿卡蠻德的後背。「我來攔住他!」
「想攔住我?」凱斯科爾仿佛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話,不由得快步追上前去。「難道就憑你麼?」
「魔界含羞草!」張勝雙指一繞,地面轟然碎開。一株青色的植物迅速的從地面冒了出來,紅色的花蕊瘋狂開放幾乎在一瞬間便已經佔了整間牢房。「它能不能攔住你?它如果不行的話,那麼再加上我行不行?我們兩個對付你那可是綽綽有余了吧!」
一株蔓藤拔地而起,繞成一圈緩緩的托起張勝。手中的《木之聖經》被高高的捧起,青色的流光頓時照亮了整間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