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轉眼半年已過去。駐扎在東四省的日本軍隊又多出兩個師團,即川岸文三郎的第20師團和谷壽夫的第六師團,加上在東北輪守的第16師團,此時的日軍總兵力已達到10萬。
如此多的日軍駐扎在東四省,不僅讓號稱東北王的張作霖心怵不已,連帶著關外的北洋政府吳佩孚、曹錕等,大大小小的中國軍閥都恐慌起來。全都開始用自己的門路來打探日本政府增軍的目的。
張作霖也曾派專人前去旅順關東軍司令部,詢問新任的司令官白川義則。但得到的答復卻是為了保障日本僑民和軍隊的安全。
這個答案沒有過多的解釋,張作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因為王俊永回來10天後,旅順關東軍司令部所發生的一切就已經擺在他的辦公桌上。
隨後張作霖還下令全體奉軍秘密一級警備,只是這個一級警備僅限于師長級別以上的軍官知曉罷了。對于王俊永來說,等到他知道這些情況時,1923年的夏天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這半年以來都是部隊增編,王俊永所在的一營已經變成一個團,听上頭說,將來還會變成一個旅。王俊永只是笑了笑,沒做其他評論。其實現階段的戰爭還是保持著冷兵器時代的特征,那就是以絕對的兵員優勢來彌補自身的一切和打壓一切。
對于日軍增兵和對其他城市的滲透,王俊永也是略感意外。事先也不是沒有想到這點,只是覺得日本政府更應該會冷靜處理這次事件,看到入侵大國的種種不利因素。推遲自己那個平行世界里所發生的一切事件。
不過現在看來,事情竟然朝著反方向發展。事實證明,日本的軍國主義已被旅順司令部的事件感到羞恥,點燃了加快侵略的步伐。
1923年9月,日軍第六師團下轄的松本聯隊離開駐地,朝著奉天進發。
松本道義大佐按照師團長的命令,將兩個步兵大隊分別駐扎在撫順和遼陽。自己帶著剩下的一個步兵大隊和聯隊本部在奉天城內安營扎寨。
在松本聯隊到來之前,奉天城旁邊原本只有一個日軍中隊在此駐扎,現在等到松本聯隊的到來,日軍總人數整整向上翻了六七倍。
听完日軍上尉中隊長的最新匯報,松本道義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緩緩走到窗前,沉默了好長時間後,才輕輕的從嘴里說了句︰「武力佔領東北,才是解決任何問題的最好方法。「
奉天城大帥府
張作霖黑著臉坐在正中央,旁邊站著兒子張學良,心月復李景林、張作相、許蘭洲。
「簡直欺我太甚,旅順事件又不是我們搞的,現在日本人明顯把這筆賬算到了我的頭上,竟然公然出兵,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張作霖氣狠狠的說道。
張學良看看眾人都是默不作聲,只好自己朝前微微挪了半步,說道︰「父帥,我覺得現在的情況並不像您所說的那樣,就算日本和咱們開戰,就貧區區兩個大隊的兵力想攻佔奉天城,那是痴心妄想,就算加上撫順和遼陽的兵力,那也是絕不可能辦到的。咱們在這里可是有兩個旅的兵力呀。「
看著張作霖的臉色稍稍好了一點,心月復張作相也趕緊上前說道︰「是呀大帥,剛才少帥分析的不無道理,咱們東北軍現在正是兵強馬壯,總兵力20多萬,日軍還不到十萬,咱們還是佔盡地理優勢,真是打起仗來,日本絕對是佔不到一絲好處,冒然開戰,吃虧的還是他們,日本人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的。」
張作霖听著眾人的分析,心里慢慢平靜下來,雖說日本軍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但人數的差異和異地作戰,會大大的彌補中間的差距。沉思了一會後,向眾人說道︰「好了,各位先下去吧,學良,命令各部隊提高警惕,但也不允許和日本人有摩擦,更不允許先開第一槍。」
「是,大帥。」眾人領命後便走出張作霖房間,回去開始布置任務。
張作霖這次的顧慮不是沒有緣由,雖說他也是依靠日本人的力量登上東北權利的頂峰,但之前畢竟有過兩次日本人刺殺他的事情發生。
日本人陰險狡詐,國內軍國主義盛行,近幾年強行佔領了朝鮮,加上以前的台灣,其強盜行為暴漏明顯。下一步絕對會是中國,張作霖還是明白這一點,如果日本人想佔領中國,那麼東北必是第一個被佔領的目標。
張作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得到這一切,可是如果時間可以倒回,重新讓他走一遍的話,張作霖想了想,還是會借助日本人。因為,他不借助日本人的力量,自然會有一大堆想靠著日本人上來的家伙。
整個東北在局勢緊張中熬到了冬季。
奉軍在這兩個月里將防御重心悄悄的將直系的北洋政府換成日本關東軍,所編成的新軍正在抓緊一切時間進行訓練,很多奉軍的軍官隱隱約約知道下一步是和日本人開戰,雖然沒有正式同文下達,不過小道消息卻早已是滿天飛。
日本關東軍在這兩個月里並沒有再增加部隊,而是把從本土調來的兩個師團打散,分布在東北十幾個重要的據點。白川義則大將的參謀部里,幾十個參謀整日聚在作戰地圖旁,推演著進攻東北的策略。只要等到大本營一聲令下,白川義則絕對會在第一時間交給大本營一套可行的作戰計劃,並出兵佔領東北。
直系軍閥在這一段時間里沒有派兵騷擾過張作霖的地盤,他們這樣的舉動不是為了一起抗日,而是伺機待動,想著等到張作霖和日本人拼個兩敗俱傷後,來個漁翁得利。
北洋政府在這個時期的還不知道日本軍隊的厲害,畢竟沒有怎麼打過仗,想著日本軍隊肯定會比自己的軍隊厲害點,但好漢難敵四手,自己這麼多的軍隊,還干不過一個半殘的小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