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2月4日(農歷臘月三十),天氣很冷,奉天城內城外白茫茫一片,全是將近20厘米的積雪。城外東面5公里左右的一座兵營內,王俊永帶領著手下正忙碌的準備著,準備好好的讓士兵們在軍營里過一個好年。
自從去年日本關東軍從本土調來兩個師團,並分散駐扎在東北各個據點後。東北的奉軍便開始緊張起來,上到張作霖,下至小小的大頭兵,每個人都是時刻準備著與日本人決一雌雄。
就這樣一直等到現在,都沒有等到開戰,而且日本人那邊更是毫無動靜,讓任何人都覺得這只是一次增兵,保護他們的僑民而已。
就在前天,也就是2月2日,現在已經是661團團長的王俊永,接到旅部的命令,暫時取消警備,放假半個月,留下必要的守備,剩下的過完正月十五歸營。
這個命令不是只對王俊永一個團的命令,而是所有的奉軍,都緊張了大半年,一點事情沒有,春節再不放假幾天,很會影響基層士兵的情緒。
整個奉天城只留下一個張作霖的警衛團全員戒備大帥府,剩下的全部放假。
這個命令一發出,就如同告知所有人,戰事不會有,以後還是該干嘛就干嘛去吧,和日本人開戰,不會有。加上臘月二十三,中國人過小年時,日本關東軍還特意的派出一支代表隊,到奉天城大帥府內和張作霖一起過小年。之後,奉軍內部迅速的開始流傳最新信息,說張大帥已經和日本人議和,不僅是現在,以後都不會有戰爭發生。
王俊永看完命令,只是笑了笑,沒有下令放假,只是對著副官說道︰「一切照舊,除了巡邏人員外,其余的士兵都在除夕夜參加聯歡會。」
「聯歡會?什麼是聯歡會?」副官張超一臉迷茫的看著王俊永問道。
「就是吃完除夕飯,全團開個會。」王俊永解釋道。
「是。」張超連忙敬禮,轉身離去。
「這就開始了嗎?」王俊永一個人默默的心里說了一句。這種情況早在自己的那個時代,出現過好幾次,不管是‘九一八’還是‘七七’事變,小日本都用過類似計謀,看似拙劣無比,但也確實略試不爽。
第二天晚上吃完除夕飯,王俊永召集全團軍官士兵一起開會,主要講一些新年祝福和激勵全團士兵的話。因為王俊永自當官以來,自己帶的部隊從未出現過克扣軍餉,欺負新兵等軍隊惡習,所以每個士兵都是非常的敬服王俊永。
晚上11點,王俊永辦公室內,全團連級以上的軍官全部到齊。王俊永看了一圈,確定到齊後,便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震驚無比的話,「全團此刻全體一級戰備,一營早上5點集合,發實彈。」
已是一營營長的胡學民立即起身,馬上答應道︰「遵命。」
不等其余人有何反應,王俊永接著命令道︰「二營,三營5點過後隨時待命,軍需官備好各營所需彈藥,不得有誤。」
「遵命。」雖說二營長三營長和軍需官三人都是一臉迷茫,但還是立即起身答應。
「各位,明早如若沒有戰事,全團實彈武裝越野十公里。如若戰事發生,各位必須身先士卒,有誰膽敢臨陣月兌逃,就別怪我王某人翻臉不講情面。」王俊永此時站了起來,對著大家惡狠狠地說道。
眾人忙全部站起,齊聲說道︰「謹遵團座令逾。」
奉天城外,關東軍第六師團松本聯隊營內
此刻已是2月5日凌晨4點,松本道義營帳內燈火通明,十幾個佐官和尉官筆直的坐在這里,等候松本大佐命令。
「諸君,大日本帝國等待這一天已經多時,支那軍隊一再制造事端,挑戰帝國權威,去年更是夜襲關東軍司令部,帝國就此事與支那人交涉無果,至此今日,我們便讓自己的戰刀去和他們交涉,直到徹底征服。」松本道義望了一圈,命令道
「炮兵大隊4點半全體移動到指定陣地,橋本大隊5點整隨我進攻奉天城。其余各部,隨時待命,諸位明白?」
「哈伊。」在做的全體日軍軍官齊身站起,齊聲答道。
5點,日軍營內橋本大隊已裝備完畢,跟隨者騎著高頭大馬的松本道義大佐,快速的來到奉天城下。
日軍的兵營距離奉天城也只有六、七里地,急行軍20分鐘後,便已趕到城下。
奉天城內,大帥府
張作霖今夜睡得可是香甜無比,提心吊膽的大半年,雖說最近這兩個月來,自己暗中邀請大英帝國的使者,交談甚歡。加上小年夜日本關東軍司令部前來拜訪,自己的心情逐漸轉好,特別是前天親自簽發放假命令後,便感到特別的累,心里也特別踏實,雖說只是一種單方面的自我安慰,不過今夜確實睡得特別好,特別舒服。
「大帥,大帥,快醒醒。「迷迷糊糊中,張作霖听到有人叫他,便極不情願的睜開眼楮,只見兒子張學良一身戎裝,腰帶上佩戴槍套,手槍赫然盡在其中。
張作霖一個激靈,立刻推開張學良,問道︰「怎麼回事?這麼慌張?」
「父帥,城外聚集了大批日本人,說是他們丟失了兩個士兵,要進城搜查。」張學良趕緊回答。
听到這話,張作霖立馬氣的光著腳從床上站了起來,「豈有此理,全他媽的一派胡言,想開戰就他媽的直說,還要找如此理由。」氣急之下,張作霖的馬匪氣息徹底顯露出來。
「日本人還說什麼?」
「日本人說如果半個小時內不打開城門,他們便要武力破城。」張學良回答道。
「破他娘的成,立刻通知警衛團準備迎戰》」張作霖對著張學良命令道。
「是。」張學良轉身欲走,
「慢著,學良,過會給我接通英國大使,我有話要給他們說。」
「是,父親,我馬上去辦。」
十分鐘後,張學良急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說道︰「父帥,城內大批日本間諜活動,他們破壞了電話線,使我們無法聯絡英國大使。」
‘呯’的一聲,張作霖听到這話後一把砸碎了手中的茶杯,氣的正要破口大罵時,‘佟,佟。’兩聲炮聲在奉天城中炸響。
張作霖被大炮引起的劇烈震動站立不穩,張學良趕緊上前扶住,並輕聲說道︰「5點半了,日軍開始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