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吉克大概報告完情況後,我返回家中。
「嚇啊!?」沒打開門,就听到屋里的驚叫聲,似乎是又開始了啊。
「別、鬧、了、趕、快、月兌、掉。」這是艾莉斯的叫聲。
「請、不、要、這、樣、做。」這是少女的悲鳴。
「別什麼、都給我、抵抗啊。」兩個半果的女人糾纏在一起。
這些家伙在干什麼呢。
「你們就不能稍微安靜點麼?」我敲了敲牆壁。
「啊,凱伊姆。」艾莉斯抬起頭來。
「呀啊!。」少女為了遮住身體而拼命地掙扎,但卻逃不過艾莉斯的魔爪。平坦的胸部基本都露出來了,凸顯的肋骨訴說著貧窮的營養狀態。
「請讓我遮上。」少女可憐巴巴地看著艾莉斯手中的床單,「話,話說,你也全被看光了。」
「正如我所願。」艾莉斯冷冷答道。
「不感到害羞嗎!?。」
「因為已經被看過無數回了。」
「沒看過。」如果再不插嘴,下面就要少兒不宜了。
這家伙腦子又犯病了。
「你或許不介意但是我可不行。」少女嚶嚶說道。
「廢話少說。」艾莉斯面無表情。
「太吵了,你們兩個。」我把床單向半果的兩人扔去,「拿這個遮一下。」
「明明很開心。」艾莉斯有些遺憾。
兩個人蠕動著用毛毯蓋住身子。
「先給我說明下狀況。」我有些無奈地問道。
「這個孩子身體很髒,我想給她擦擦。」艾莉斯說。
「請從一開始就這麼說。」少女在一邊接道。
「艾莉斯,別什麼事都惹麻煩出來。」
「真是的,說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艾莉斯露出「真拿凱伊姆沒辦法呢」的苦笑。
她是在等我吐槽吧。
「罷了,趕快換好衣服。」
我走到外面。
不久之後再進房間,兩人已經換好了衣服。少女在床的一角抱膝而坐。
「換上正經的衣服以後,看上去還是相當不錯的啊。」
「喜歡這個孩子嗎?。」艾莉斯問道。
「你好歹也是個醫生,拜托不要總是說些廢話。」我無視掉艾莉斯,轉身看向少女。
「你肚子餓嗎。」
「啊……哎……。」身體僵硬的少女向我看來。
雖然還有些稚氣未月兌,但已經是個相當的美人胚子了。只是,因為恐懼與不安而露出的諂媚的眼神。臉上自動浮現出的做作的微笑。這是心理上還沒有從奴隸身份掙月兌出來的人的表情。
「我問你是不是餓了。」
「是……是的。」少女總算點了點頭。
一向很細心的艾莉斯,已經用木盤子裝了食物放在床上,少女一動不動地盯著盤子。能夠听見她的喉嚨咽下唾液的聲音。
「在吃飯前我有話要問你。在你被襲擊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光?。」
「光……。」少女的表情微微顯露出膽怯。
「有什麼印象嗎?。」
「雖然,感覺上好像是看到過什麼東西……但只要一想起來……就會感覺非常害怕……」
「稍微加點油。」我鼓勵她,「能想出來的話,就可以吃飯了。」
「嗚……好的。」少女歪了歪眉毛,沒有血色的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怎麼樣?。」
「嗯……那,那個……」
「……。」
我觀察著少女。上次問這個同樣問題的時候,這家伙的回答就有讓我不能釋然的感覺。這次強行給她加諸緊張感試試。
「給我想起來。」
「對,對不起……我,我……」
「想起來。再這麼糊弄下去,你會後悔的。」
「嗯……唔……咕……嗚,咕……」少女用手掩嘴。
「吐出來也無妨。」
「已經夠了。」走了過來,「今天就讓她休息下吧?。」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溫柔了?。」
「我只是覺得,這麼硬來的話,能想起的事情都會變得想不起來了,僅此而已。」
這是身為醫生的艾莉斯的說法——姑且听從她的話吧。
「……知道了。」我搖了搖頭,「不過,漸漸地總能想起來的。」
「……對不起。」少女露出沮喪的表情,不過,注意力很快就跑到了面包那邊。
「……。」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她果然有什麼地方在瞞著我。如果這家伙只是在裝作忘記的話,是什麼理由讓她這樣做?
我試著稍稍思考。
「……。」一道熾熱的視線投在我的身上,明明剛才還是一副要吐的樣子,還真是個現實的家伙啊。
「吃吧。」
少女毫無猶豫地開始大快朵頤。
「別把床弄髒了。」
「嗯,嗯。」
「一邊點頭一邊還在往外撒。」艾莉斯在一邊評論,「真是的。」
饑餓可以簡單地奪取一個人的所有感情。僅僅為了極少的食物,強者便會施加暴力,弱者則會出賣人格。這是牢獄中日常的風景。
尤其最近更是餓殍遍野。
看起來,隨著物價的逐年上漲,人數也多了起來。用吉克的話來說,這個問題似乎不只在牢獄中發生,整個城市都籠罩在饑餓的黑雲中,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把食物倒入月復中的少女,仿佛斷電般睡了下去。
是想要在明天把重要的事都想起來吧。
咚咚
有人在敲門。
「嗚呼呼,是人家,快開門。」吉克的聲音,
出現了一個令人倒胃口的家伙。
無視之。
咚咚
「好-啦,別欺負人家了啦。」少羅嗦。
「我去看看。」艾莉斯擅自動了起來,「約好的暗號是?」
「凱伊姆愛艾莉斯,凱伊姆愛艾莉斯。」
「答得很好。」艾莉斯笑著打開了門。
喀嚓
「讓、您、久、等、了∼。」
「去死。」對于吉克,我當然頭也不回。
「啊拉,怎麼說得這麼過分呢?」梅爾特從某個笨蛋身後露出頭來。
「你也在啊。」這次不行了。
「在哦。」
「有什麼事?暗號必須和我對上才行。」艾莉斯攔住了梅爾特。
「梅爾特愛艾莉斯。」
「客人要回去了。」艾莉斯說著就要關門。
「不要那麼冷淡嘛。」吉克和梅爾特走進房間。
艾莉斯一邊威嚇著梅爾特,一邊站到我身邊。
「這家伙說要來看看情況,所以就跟過來了。」
「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
「不過,女的睡著了哦。」
「沒關系,我只是來看看她長什麼樣子的。」梅爾特觀察起床上的少女來,「啊拉,這不是很可愛嗎,不能當做商品真浪費呢。」
「就是這樣。」吉克說道,「翅膀是來到牢獄以後才長出來的,也不能向他們要求退貨。」,
「身體的狀況呢?」
「吃完飯就這麼睡了。」
「問出什麼了嗎?」
「毫無收獲,這次事件似乎讓她精神有些錯亂。」我搖搖頭。
梅爾特有些慈愛地看著床上熟睡的孩子,「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這也是沒辦法的吧?」
「艾莉斯,你沒有能恢復記憶的藥嗎?。」吉克問道。
「有倒是有,不過吃完藥後什麼都想不起來變成廢人的可能性比較高。」艾莉斯一貫的面無表情正好闡述了廢人的樣子。
「那種東西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再用。」雖然梅爾特心腸很軟,但也沒有說不讓我們用。
「不能做些什麼嗎?」吉克作為當事人,自然更希望少女趕快想起來。
「我想,她只是因為遭遇事件而一時間有些混亂。」艾莉斯道,「消除了緊張與不安之後,自然而然就能想起來了。」
「那麼,就讓我用華麗的按摩來為她緩解緊張吧。」吉克說著就要開始擼袖子。
「吉克的手法一點也不舒服呢。」梅爾特不合時宜地來了這麼一句。
「不過,說是要消除緊張,具體應該怎麼做?。」我無視那兩個白痴,隨口問道。
「首先先說些溫柔的話如何?凱伊姆,能做到嗎?」
「就是要做個紳士麼。」
「怎麼樣?。」
「這女的醒來以後你就知道了。」
「真有自信呢,那麼,這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艾莉斯,名字是?。」
「不知道。」瞬間回答。
「真是優秀的紳士淑女呢。」梅爾特攤手擺出無可奈何的姿勢,「嘛,總而言之,想讓她放下心來,首先就要讓她知道自己不會被加害。」
「我剛才就在問具體應該怎麼做了。」
「我想想……。」梅爾特歪了歪頭,「試著陪她出門走走怎麼樣?。然後給她吃些美味的食物。啊,當然是在我的店里了。」
「這樣可能確實能排解壓力。」吉克點了點頭。
「你要我和羽化病人開開心心地去約會嗎?」帶著一個羽化病人亂逛可不是一件好事,如果遇到羽狩的話,那會更麻煩。「外出的時候發生什麼事該怎麼辦?」
「發生事件的話才是最好的時機吧。」梅爾特笑眯眯地說著,「被華麗地救下以後,少女的心就被抓住了哦。女孩子對值得依靠的男生最沒轍了。」
「順帶一提我也是。」艾莉斯插嘴道。
「無用的情報。」直接無視。
「什麼-啊,我們會給你應援的。加油吧。」吉克在一邊笑眯眯地說著。
「只是加油的話狗也能做到。」
「你在哪里見過會加油的狗?哎哎?什麼時候看到過?。」
咚。
我用拳頭封住了他的嘴。
「所以,在女孩子受到危險的時候,就成為拯救她的英雄吧。」梅爾特不忘在一邊提醒我,不過這事真的有那麼容易麼?
「嗯,那我走了。」,凱伊姆,
「我不允許凱伊姆去做危險的事情。」艾莉斯站了出來。
「好,那你就代替我去……。」
「不要。」回答的很堅決啊。
「你這家伙,太沒責任感了吧。」
「不用這麼夸獎我。」艾莉斯露出開心的笑容說道。
「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總之去試試看吧。」吉克補充道,「抓住個機會把她吃掉也無妨。」
「女人已經夠多了。」我聳聳肩。
「這可是新情報。」吐槽的是艾莉斯。
「別對我每句話都吐槽。」吉克用指尖敲了兩下桌子。「說真的……對于我這邊來說,毫無疑問是希望引出盡可能多的情報的。」
「你以為我都幾歲了,還讓我去看小孩啊。」
「你可以這麼想,這是在對重要的線人進行監視。」
「噢-很有建設性的意見嘛。」
「凱伊姆可以的,你只要想做就能做到。」從這些家伙的話里完全感覺不到誠意的存在。
「不管是不是營業時間,都可以來我這里吃飯哦。」
「我也可以成為女孩子的玩伴呢。」雖然很麻煩,但我也很想知道有關那時閃過的光的情報。
如果在我的強迫下,女孩子忘記了原本該記得的事情的話,那比她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想不起來還要更糟。有能在一旁監視著不讓她惹出亂子的人當然是最好了。
「真沒辦法。」我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為保險起見我確認一下,知道這女的是羽化病人的就我們四個嗎?。」
「啊啊。」吉克沒有多說,而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注意不要讓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
艾莉斯基本上不會和我們三個之外的人說話,梅爾特的口風嚴密也毋庸置疑,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那麼∼凱伊姆準備什麼時候搞定這個女孩子呢。」
「麻煩事越早完越好。」
「哈∼哈,還真是有自信呢。」
「那麼,我就在店里恭候大駕。」
「我也回去了,照顧小孩很累。」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三人走了出去。
真是一幫吵鬧的家伙。
「唔,唔∼嗯……」少女翻了個身。
就因為這家伙的記憶不能馬上恢復,害得我也要做那麼多麻煩的事。
「真是的。」我坐在椅子上,干飲著沒有下酒菜的果酒,果酒的酸澀在口中蔓延。
明天去梅爾特那里買些新酒吧。我注視著睡著的少女。
……這家伙也是嗎。
自慘劇中生還,沒能死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我是同類。即使是現在,在夢中也在痛苦地探求著吧。為什麼自己要遇到這種事情,將自己卷入的悲劇究竟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
回答很簡單。
既無理由,亦無意義。
听起來很荒唐嗎?
沒錯,就是這麼荒唐。無論是哭泣還是笑對,不講理的諸事都不會從這世上消失。所以,人們就必須學會堅強,直到可以讓自己忍受這種種的荒謬,不去探索理由或意義。而是,直面眼前的事實,學會不去執著于此的堅強。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得出這個結論。
這家伙,又要多久才能尋覓到自己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