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有些反應不過來,沈若軒竟然是南翎國的皇子,他一個皇子怎麼成了神醫,不對,誰規定皇子不能成為神醫的,可問題是他一個好好的皇子不做,跑到藥王谷去當什麼神醫啊,還要拜自已為師。
「他皇子不做做神醫,腦子有病啊?」
而且為什麼自已隨便接觸一個人,那個人不是皇子便是皇上的,她最不喜歡的便是和皇室的人接觸,一想到這個,海菱的臉色便冷了下來,如若她早知道沈若軒是皇室中的人,打死她她也不會收他為徒的,現在她特別特別的討厭皇室中的人。
「他不喜歡做皇室的人,听說他母妃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死了,然後他便離家了,拜藥王谷里的醫仙老人為師,後來一直住在藥王谷里,醫仙老人去世後,他便繼承了他的手藝,救病醫人,一直沒有回南翎去。」
「原來如此。」
看來沈若軒倒是與她一般,十分的討厭皇室,其實說到底,做皇子哪有他現在這般舒服,想怎麼樣便怎麼樣,自由自在,因為手藝獨到,到哪里都吃香喝辣的,不知道比皇子強多少,看來沈若軒倒是個精明的人。
海菱穿好了衣服,侍蘭給她梳好了頭發,兩個人走出了房間。
門外,侍梅正在逼問沈若軒。
「說,你是如何找到這里來的。」
「小梅兒,難道爺連這點辦事能力都沒有了,不過你們也真夠恨的,為什麼不帶著我,想當初我可是假裝刺客進宮去幫你們的,就是希望,把師傅弄出來,可是到最後你們把我給扔了,知道嗎?這幾個月我吃不好睡不香的,我把師傅給丟了,到哪去學她的醫術啊。」
沈若軒說到最後有點憤恨,瞪著侍梅。
侍梅豈會怕他,眼楮瞪得比沈若軒還要大,雙手叉腰的怒視著他,最後沈若軒敗下陣來,無奈的模頭︰「好吧,我瞪不過你。」
他從來沒在這女人手上討過半點便宜,惹毛了她,可以追著他打殺一天一夜,不罵就打,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沈若軒把視線從侍梅的臉上收回來,一下子便看到從房里走出來的海菱。
一雙眼楮便直直的反應不過來了,站在他身邊的侍梅一看他的呆樣,便抬腳狠狠的踢了他一下,沈若軒總算回過神來,然後跳到海菱的面前。
「你是師傅嗎?天哪,怎麼能這麼美呢,夜凌楓那小子是賺到了,真是賺到了?」
他如此一說,海菱的臉黑了,眼下她最不願意提到的便是夜凌楓,昨夜他送了那朵雪蓮後,只怕這北魯很多人便知道新皇對她有意了。
「請問你是誰?」
海菱淡淡涼薄的開口問,然後望向侍梅,不緊不慢的開口。
「梅兒,怎麼把陌生人放進我香蕪院呢?」
沈若軒和侍梅一听,全都愣住了,侍梅正想開口解釋,然後對上小姐的視線,一下子便明白小姐想整治整治沈若軒,這是侍梅最高興做的事了,所以她立刻配合起小姐來。
「是的,小姐,是奴婢糊涂了,奴婢這就把他攆出去。」
沈若軒不相信的睜大眼楮,師傅不認識他了,他這麼俊這麼出色,看過的人基本是不會忘了的,她怎麼就把自已忘了。
「師傅,是我啊,我是沈若軒啊。」
海菱清艷的小臉上布著淡漠,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開口︰「沈若軒,不認識。」
沈若軒一張俊美的臉成了苦瓜臉,睜大眼楮上下打量著師傅,難道這不是他師傅,不對啊,明明眉眼挺像的啊,難道師傅失憶了,沈若軒驚懼不已,不要啊,他好不容易磨了師傅,拜了師,這會子給他搞失藝了,他還如何學醫術啊。
「師傅啊,你不會失憶了吧。」
沈若軒哇哇大叫,他實在受不了這刺激啊,老天不帶這樣玩他啊,他費了千辛萬苦之力,好不容易查到了師傅的下落,現在師傅竟然給他來一句,不認識他,還有比他更衰的人嗎?
侍梅看到沈若軒抓心撓肺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沈若軒一看,恍然大悟︰「原來你們騙我。」
海菱只當沒看到他受傷的眼神,轉身便領著侍梅和侍蘭離去,侍梅沖著沈若軒吐舌頭,然後拋下一句︰「誰讓你亂說話了。」
「亂說話?」
沈若軒一臉的迷茫,他剛才亂說什麼了,這家伙很認真的想,最後便想起之前說的一句,夜凌楓那小子賺到了,難道師傅和夜凌楓那死小子鬧僵了,這真是太好了哇,他高興,沈若軒趕緊跟上前面的人。
海菱領著人去香蕪院的偏廳用飯,見沈若軒走進來,總算不鬧他了,淡淡的開口︰「坐吧。/」
「師傅。」
沈若軒乖乖坐好,想學人家醫術的人傷不起啊,他還是少說話為妙,要不然指不定又招來報復,原來只有小梅兒一人,現在還加上了師傅,他發現師傅真的太月復黑了。
撫月帶著下人準備了早膳過來,一一擺上,海菱便開始用早膳,偏廳內很安靜。
沈若軒坐在一邊靜靜的打量著海菱,說實在的,師傅真的很美,不但是人美,連神韻也是美的,。
看到師傅,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妹妹阮靜月,世人眼中的第一美人,和眼前的師傅比起來,雖然美貌相差無幾,但是氣勢以及那份氣度卻是沒法比的。
只是她怎麼和夜凌楓那小子鬧僵了呢?為什麼呢?
海菱雖然在吃飯,不過沒忽略沈若軒變幻莫測的眼神,知道他還在糾結她和夜凌楓的事,所以海菱假裝不知道,然後用完了飯,便吩咐撫月把飯菜撤下去,最後望向沈若軒。
「沈若軒,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南翎的皇子。」
「師傅?」
沈若軒叫了一聲,聲音有些顫顫的,師傅不會又要變卦了吧,他是南翎皇子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他從來沒有回過南翎,一直待在藥王谷里。
「好在你身上沒有皇室人的自私自利,所以我決定傳你醫術。」
「謝謝師傅了。」
沈若軒激動了,不容易啊,師傅終于決定教他醫術了。
海菱不理會他,望向身側的侍梅︰「梅兒,我知道你也想學,以後我教他的時候,你也在一邊看著吧。」
「是,小姐。」
侍梅立刻激動的點頭,身為醫者,自然希望自已學得更厲害的醫術。
「嗯。」
「蘭兒,你出去吧,我先和他們講講我所會的醫術。」
「是,小姐。」
侍蘭對于醫術不熱衷,自然不想听到,所以走到門外去守著。
偏廳內,海菱開始和沈若軒還有侍梅講自已所會的醫術,仍是一種外科醫術,需要哪些器械,哪些東西,然後是如何做的。
這一講便是一個時辰,等到侍梅和沈若軒走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閃過紅光,十分的激動,看來他們學得很投入/。
海菱吩咐了侍梅,安排沈若軒住在姬府的客院里。
從今日開始,她要教兩人習她所會的外科醫術,只不過這外科醫術,不是那麼容易的,要經過很多次的鑽研才成功的,而且需要不少尸體來掌握下刀的寸度,以及人各個器官的分布。
沈若軒和侍梅仍是會醫之人,自然也見過很多死人,不過听了海菱的話,要拿死人來當試驗品,兩個人依然受驚,不過心底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學會這門醫術,光是听便讓人知道這醫術可遇而不可求,不是人人都可以習得的。
接下來的日子,夜凌楓沒有再登姬府的門,因為他剛剛登基,要做的事還很多,而且很快便會選後,到時候,他名正言順的留了她在宮中。
不過禮物倒是一直往姬府送,使得北魯京城中大部分人都知道,皇上是看中了姬府的小姐了,不知道這姬小姐會不會進宮為後,還是為妃。
現在又有消息傳出來,听說被南翎國滅掉的少邑國又復活了,他們不但拿回了少邑的不少城池,還滅了少邑不遠的一個小國,這樣一來,少邑的國土雖然比不上南翎和大周,卻因為他們手中精銳的騎兵,而使得人不敢隨意進犯。
南翎在一連串的打擊下,已大不如從前了。
所以此次北魯國新皇登位,再加上選秀在即,那南翎便想和北魯聯姻,打出了手中的一張重牌,讓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前來北魯和親,和北魯聯姻。
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可是男人心中夢魅以求的女子,她竟然來北魯和親,那麼理所當然的會嫁給新皇為後了,那麼這姬府的小姐很可能就要為妃了,想到天下最美的兩個女人都將嫁給皇上,北魯的所有男人全都羨慕新皇。
南翎國已傳來消息,靜月公主已經啟程前來北魯了,除了南翎,大周和少邑也派人前來北魯。
一時間整個北魯的京城熱鬧極了,新皇派出了禮部的官員隆重的接待來使。
姬家,姬紹成身為北魯的少年名將,自然也被皇上指派出去招待來使。,
姬府,香蕪院內。
海菱正領著球球出來散步,只見門外圍了不少的小丫頭正嘰嘰喳喳的嘀咕著,每個人似乎都很激動,所以也沒有注意到海菱走出來。
那聲音不斷的響起來。
「知道嗎?听說南翎國的第一美人靜月公主要來北魯和親。」
「第一美人靜月公主,不知道她有沒有我們小姐漂亮。」
「應該不差吧,要不然也不會被封為第一美人了,重點是靜月公主身份高貴,人家是公主,我們小姐才是個將軍府的小姐,所以無論如何都斗不過靜月公主。」
「那你是說,我們小姐只能當皇上的妃子了,那靜月公主才可能是皇後了?」
「恐怕是這樣,。」
小丫頭們七嘴八舌的說得極熱鬧,很多人替自家的小姐擔心起來,因為人家是公主,又是天下第一美人,小姐只不過是個將軍府的小姐,雖然有名聲傳開,說小姐是北魯最美的女子,可是天一第一美人,和北魯的第一美人比,肯定是人家更美,而且人家是公主啊。
海菱走到近前,一堆人也沒有發現,撫月忍不住哼了一聲,唬得香蕪院門外的小丫頭們一跳,掉轉頭便看到身後的小姐,正神容淡淡的望著她們,那眼楮亮得好似天上的星辰,只是有點冷。
眾丫鬟們,趕緊的跪下來求饒。
「小姐饒命啊,小姐饒命啊,奴婢們,奴婢們?」
海菱倒是不以為意,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開口︰「起來吧,不過是不是該各自去做事了,不做事湊在一起聊天,按理是該罰的。」
「是,奴婢知道了,」
「謝謝小姐。」
小丫鬟們爬起來一轟而散,全都各奔自已的位置,開始認真做事。
撫月忍不住嬌嗔︰「小姐,你真是太慣著她們了,這些個該好好教訓些才是。」
怎麼能背後說主子呢,而且為什麼小姐比不過那個什麼第一美人靜月公主,要她說啊,那靜月公主連小姐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小姐雖然是將軍府的小姐,不是什麼公主,可是老將軍和少將軍把小姐捧在手掌心里,可慣著她呢,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若是皇上不立小姐為後,別說小姐不答應,就是老將軍和少將軍也不會答應的。
「她們只不過議論了些話,也沒做什麼壞事,若是做了壞事,我自然會責罰她們的。」
海菱話音剛落,便听到有人接話︰「表妹,你真是太好了,這些下人就該好好管教才是,對她們太好,她們就要爬上頭了。」
這說話的人正是葉流霜,葉流霜一臉的笑意,看上去十分的關心海菱,可是那神情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一直窩在海菱懷中的小獅球球,黃毛倒豎,怒瞪著葉流霜,咧開了一張血盆大口,得瑟的笑啊笑的,葉流霜便打了寒顫,轉身想逃開,可是她今兒個來找海菱,可是有事的,她想試探看看,海菱心目中的嫂子人選會是誰?
從這一陣子來看,姬家的人只怕真的會以姬海菱的主意為主意,也就是說,姬紹成的夫人一定要喜歡姬海菱,否則別想嫁過來,所以她才會想過來試探試探。
葉流霜一想這個,便強忍住逃跑的沖動,小獅球球便對著她繼續晃腦袋。
「听說以前葉小姐曾做過姬府的管事,所以懂得如何管教下人嗎?」
海菱淡淡的問,並沒有看葉流霜,倒是望向懷中的小獅,小獅很煩燥,因為它有點想玩葉流霜這個人肉丸了,海菱拍拍小獅的手,稍安勿燥,葉流霜這個人真得教訓教訓,不過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麼?
一行人邊說話邊往香蕪院的偏廳而去,葉流霜跟著海菱的身後走進去,此時已有丫鬟把早膳擺了上來,海菱坐下來用早膳,並不太理會葉流霜。
葉流霜站在偏廳內,望著自得其樂吃早膳的人,似乎忘了自已似的,一邊吃一邊喂懷中的小獅吃肉。
葉流霜氣得胸脯上下起伏,這死女人憑什麼啊,憑什麼跑到姬府來作威作福啊,以前這里是她最大的,現在倒好,她一回來姬府的下人全都唯她是從,倒把她不知道拋到腦後面去了。
海菱一邊吃飯,一邊不經意的掉頭,似乎才發現葉流霜,朝撫月吩咐︰「給葉小姐倒杯茶吧,葉小姐有事坐下來說吧,莫非葉小姐喜歡站著。」
葉流霜氣得一坐下來,呸,什麼叫喜歡站著,是她根本不招呼她,不過葉流霜想到今兒個來的目的,用力的壓抑自已的怒火,我忍,我忍,一切都是為了表哥,否則我絕對不會饒過這女人。
撫月上了茶,退到一邊去。
葉流霜一邊喝茶,一邊打量香蕪院這邊的偏廳,一個小小的偏廳也裝點極其精致,她住的地方根本沒法比,等到以後嫁進姬府來,她第一個便要霸佔了這個院子,她姬海菱最好滾出去。
「表妹,你說紹成表哥年紀也不小了,他會娶什麼樣的表嫂進門呢?」
葉流霜一雙眼楮泛著桃花,滿臉紅霞,想起了姬紹成,她心如小鹿亂跳,她從小便愛慕表哥,一直想嫁給紹成表哥,可是表哥似乎不喜歡她,一直不太理會她。
所以今兒個她才來試探試探這表妹,看看表哥心中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必竟姬紹成對這個妹妹是特別的,有什麼話一定會告訴她。
海菱挑了一下眉,睨向葉流霜,心里總算明白今日葉流霜一臉諂媚,忍住怕小獅球球的恐懼,堅定坐在這里的目的。
她是想來探探自已的話,看看哥哥心中有沒有想娶的人?
這女人的心一直很陰險,她是絕不會同意讓她嫁進姬府的,姬紹成是個好哥哥,人又長得出色,對國家又忠心耿耿,這樣的好男兒,理該配一個全心全意為她的女子,而不是葉流霜之流。
海菱如此想著,唇角勾出淡淡的笑。
「表哥心中的女人自然是有的。」
「什麼?」葉流霜一听,急急的站起身,因為著急,連手中的茶杯里的茶都打翻了一些而不自知,她的眼里滿是惱恨,直瞪著海菱。
小獅球球嚇了一跳,惱怒的瞪著葉流霜。
葉流霜卻忘了害怕,心急的朝著海菱叫起來︰「你說,是誰。表哥喜歡的是誰?」
她這麼多年的等待,這麼多年的守候,還有平常若是知道誰對表哥有意思,一定會第一時間打上門去,可沒想到表哥依然有喜歡的人。
海菱已經吃飽了,揮揮手讓撫月領著人把早膳撤下去,接過一側侍梅的絲帕擦嘴。
「我不知道是誰,不過我肯定,那個人不是你。」
海菱一點面子都沒有給葉流霜,憑她還想嫁給姬紹成,做夢去吧。
「你,你說什麼?」
「梅兒,我說什麼了?」
海菱不理會她,倒是望向一邊的侍梅,侍梅立刻大聲的稟報︰「小姐說,少將軍心里的那個人不是葉小姐,而是另有她人。」
這下葉流霜怒了,連日來受的氣一下子爆發了,她指著海菱怒吼︰「你胡說,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是什麼東西,紹成表哥心中不會沒有我的,你騙人。」
海菱眉梢一挑,臉上便是冰寒,懷中的小獅球球,一看有人罵主子,惱火了,小身子一躍便似一團火球似的直撲向葉流霜,葉流霜先前因為憤怒忘了小獅,這會子一看小獅撲了過來,嚇得花容失色,掉頭就跑,一邊跑嘴里還不死心的叫。
「姬海菱,你竟然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表哥的心中沒有我。」
她罵完便沖出了香蕪院的偏廳,小獅也緊追著而去,它一直看葉流霜不順眼,早就想收拾她了,無奈主子一直不準,現在主子沒發話,說明同意它收拾這死女人了,它即會放過。
偏廳內,撫月從外面走進來,一臉擔憂的開口︰「小姐,那小獅子會不會?」
她想說會不會咬死葉小姐,這里是將軍府,若是咬死了人,必竟是不好的/。
海菱起身搖了搖頭︰「不會的。」
小獅最多把她玩昏了而已,絕對不會把人玩死的,這點她還是相信他的。
果然,一個時辰後,小獅回來了,有下人稟報,葉小姐被小獅球球給玩昏了,臉上還被抓了幾道傷痕,短時間內怕是好不了了,葉小姐一醒過來後便收拾了東西回葉府去了,並發誓再不來姬府了,姬府內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拍手歡呼,就差買鞭炮恭送表小姐回去。
這下,海菱越發的安寧了,整個姬府,上到老將軍,下到府里的下人,都對她是極好的,這一段日子是她最安逸舒心的時光了。
一晃眼便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日戶部送來了選秀名冊,海菱的臉色便不那麼好看了。
沒想到夜凌楓還是把她列入了選秀名單,海菱惱恨的看著那名冊,真想立刻進宮去,把名冊恨恨的甩在夜凌楓的臉上。
難道她這一陣子來的表現,他不知道嗎?她是不想進宮的,他愛選誰就選誰,就是不要選她。
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她實在不想單獨面對夜凌楓,現在的他不同于大周時的他,霸道獨裁,她去找他,無疑是羊入虎口,自已送上門去的,可是她真的要入宮選秀嗎?
海菱窩在房間里想事情,門外響起姬紹成的說話聲。
「小姐睡了嗎?」
「沒有,正煩著呢?」
撫月掀起簾子,姬紹成進來,便看到海菱窩在房內的榻上,把手上的名冊翻來覆去的看著,一臉的惱恨。
姬紹成眼里閃過幽光,其實他也不想讓妹妹進宮選秀,因為她剛回來,他們應該多聚聚才是,而且想到菱兒要嫁人,他的心里似乎十分的不好受,很難過。
「怎麼了?」
姬紹成的聲音很柔和,關心的望著海菱。
海菱揚了揚手中的名冊,然後示意姬紹成坐下來。
「還不是這個害的,我最近的表現,難道不足以表明我不想入宮嗎?為什麼夜凌楓還是命禮部送來了名冊。」
「你為什麼不願意入宮為後呢?是不喜歡夜凌楓這個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姬紹成認真的問,按照道理,夜凌楓那個人,長得俊,能力強,又是位高權重,是女人都會喜歡他啊,為什麼自個的妹妹不同于他人呢?
海菱想了一下,對于夜凌楓這個人,她其實倒是沒什麼嫌厭的,想當初在大周朝的時候,她對他也是想入非非的,要想和他發展感情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他現在的身份,她討厭皇室中的人,認為皇室中的人,為了權益總是犧牲別人,另外,她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才不想進宮,雖然史書上也有千古一後的傳說,說皇帝只有一位皇後的,可是眼下北魯什麼狀況她還是知道的,皇帝最需要做的便是平衡朝中的勢力,而平衡朝中的勢力,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娶那些大員的女兒進宮。
那麼她還有必要進宮和別的女人勾心斗角的搶一個男人嗎?那麼當初她費心心計出宮來,還有意義嗎?
海菱抬眉望向姬紹成,眼里閃過沉著。
「哥哥,如果我說,這一生我嫁人,不求高門富貴,只求此生安偶,能得一生一世一雙人便足矣,這樣你會笑話我嗎?」
是的,對于生長在古代的男人,只怕會認為她所想所思的是個笑話。
海菱看著姬紹成,便又接著開口︰「我不喜歡與別的女人勾心斗角,整日斗來斗去的,活著實在是太累了,自古有女人的地方便會有戰爭。」
這一點,姬紹成是百分百認同的,就說姬府,他娘親和二娘之間,明明只有兩個女人,最後還斗得你死我活的,所以說,有女人就會有戰爭,這句話太對了。
「其實,這想法沒有錯,哥哥也有這樣的想法。」
姬紹成慢慢的開口,其實他之所以沒有娶親,是因為他想娶一個值得他付出的人,而且此生只娶一妻。
從小看到娘親所受的苦,都是因為爹爹娶了二娘,所以他從小便決定長大了只娶一個女人。
海菱睜大眼楮望著姬紹成,像看什麼稀罕物似的望著他。
她以為姬紹成這樣的人中龍鳳,必然會不屑于她的想法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樣的想法。
一個古代的男子,又是有有名望的男人,竟然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真是太難得了,怎麼好男人卻是她的哥哥呢?既然哥哥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未來她一定要替他把好關,讓他娶一個好女子,否則即不白付了哥哥的痴心。
「菱兒,既然你有這想法,為什麼不和皇上說說?」
姬紹成緩緩的開口,若是夜凌楓真的喜歡菱兒的話,說不定也只想娶她一個。
不過他一說完,海菱便笑了起來︰「哥哥,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啊,不說夜凌楓是皇上,就說眼下北魯的局面,夜凌楓登基為皇,只怕下面的臣子有很多並不是真心臣服,那麼他若想穩定局面,只有納那些大臣的女兒進宮為妃,這樣來平衡朝堂的局面。」
自古帝皇都是如此做的,姬紹成說不出話來,眼神深邃,心里卻有淡淡的愁悵,因為妹妹並不是討厭夜凌楓而不嫁他,而是因為他的後宮,所以才會不嫁他,這個想法,使得他心里酸溜溜的,不過看著妹妹的煩惱,他心里不舍,伸出手接了海菱的名冊。
「這樣吧,既然你不想進宮,哥哥來想想辦法,看看是否能說動太後老人家,把你的名單從選秀的名冊中劃掉。」
「嗯,謝謝哥哥了。」
海菱點頭,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當初來北魯,一來沒地方落腳,二來,想借助姬家的力量建自已的勢力,而且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四處找她,她若在大周朝,必然會被發現,而重新回到大周的宮中,所以她才會來到北魯姬府,只是沒想到姬家的人會對她如此好,倒讓她不忍心讓他們受一點的傷害。
姬紹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把她當成最疼的小妹妹,搖了搖頭,然後柔和的開口︰「早點睡吧,別想多了。」
「嗯,好。」
海菱的進宮選秀名冊被姬紹成拿去了,至于能不能把她的名單從選秀的名冊中劃掉,這一時還沒有消息。
不過新年卻來到了。
北魯下起了雪,大雪紛揚的京城,格外的美麗。
新年之際,各家各戶忙著宴客請人,來來往往的很忙碌,姬府也招待過兩次人,不過卻因為海菱不太喜歡,所以便沒有過多的宴請客人。
姬琮和姬紹成,身為北魯的戰將,身份高貴,所以應酬是必不可少的,每天很早便出去,很晚才回來,所以海菱倒有好幾日沒見他們了。
姬府內,夫人葉氏有時候會派人送東西給海菱,其余的時間,她依舊待在自已的內堂里。
老將軍和少將軍不在府上,府里的管事,若有什麼事都是請示海菱,海菱倒也不推辭,把姬府清點得妥妥貼貼的,這讓姬府上上下下的人,更是心悅誠服,十分的喜歡這位小姐。
新年的時候,皇上派人賜了很多東西進姬府,從吃的用的,到穿的戴的,無一不全,擺滿了整個香蕪院。
海菱看得頭疼不已,夜凌楓,他是鐵定要讓她進宮了。
本來指著哥哥進宮見過太後,說不定有轉機,可是她卻忘了夜凌楓是什麼人,他曾是冷魔宮的魔君,向來獨斷專行,又豈會是旁人左右得了的,所以太後出面也沒有用,她的名字依然在選秀的名單里。
撫月等人看著小姐沒有歡喜之色,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的動作,只吩咐下人把皇上賞的東西全部送到小金庫去收起來。
香蕪院的正廳里,海菱正歪靠著,望向下首的沈若軒和侍梅。
這兩人正湊到一起看著手中的筆錄,很是激動。
那筆錄是海菱花了兩晚上的時間,整理出來的,關于手術中必須記著的一些必要的事情。
沈若軒和侍梅二人醫術都很厲害,所以他們學得很快,稍微提點提點,他們便慣通了,接下來他們需要學的便是解剖尸體,找準人體五髒的位置,下刀才可以精準無比的,千萬不能下錯了刀,那麼不是治病,而是害人了。
不過這找尸源可是個麻煩事,千萬不能盜尸什麼的,被發現可是大罪,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買尸。
正廳里,很安靜,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小姐,有人送貼子過來。」
撫月走過去,接了過來,回身走到海菱的面前,遞到她的手上。
那貼子制得極好看,上面攢了鮮花,香噴噴的,一看便是個女子派人送來的。
海菱翻開看,只見上面娟秀的小揩字寫著,恭請姬小姐銘玉樓一見,簪花人奉上。
銘玉樓她倒是知道的,是北魯京都最有名的一家茶樓,樓里的生意極好,客來客往的很熱鬧,只是這簪花人是誰,這個時代,多有人喜歡用字代替名字,不過從字貼和名字可以看出,要見她的人,仍是一名女子。
偏廳下面的沈若軒和侍梅二人,見上首的海菱不說話,奇怪的抬頭望她。
「師傅怎麼了?」
沈若軒擔心的問,以為是什麼海菱不喜見的人。
「這簪花人是誰啊,竟然邀我銘玉樓一見。」
海菱話落,下首的沈若軒眼里一閃而過的幽光,很快便消失,偏廳上的人因為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所以沒注意,侍梅搖了搖頭,連撫月也搖了搖頭,對于這個字,還真是沒听說過。
「不知道。」
沈若軒挑眉淡淡的開口︰「師傅,既然是不認識的人,我們就沒必要見她。」
一側的侍梅也點頭︰「是啊,小姐,不認識的人,不需要見她,以免什麼人背後使壞。」
海菱沒說話,蹙起了眉,妍麗清艷的面容上,攏上了淡淡的氤光,是誰想見她,如若自已不去見,倒顯得小家子氣了,難不成人家邀了一下便不敢見了,那以後還怎麼待在北魯,若是這事傳出去,必然引人譏笑,說她草木皆兵,人家正經的邀約也不敢去了。
「好了,我們去銘玉樓一趟,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想見我。」
「師傅?」
沈若軒叫了起來,一側的侍梅也有些擔心,主要是不知道這簪花人是誰,冒然去赴約,總感覺不踏實。
不過小姐決定的事,是沒人左右得了的,這一點侍梅可是深知的,所以望向沈若軒︰「小姐既然要去,是沒辦法阻止的,我和侍蘭會小心照顧她的。」
「沒事的,你回去吧。」
海菱揮手示意沈若軒回去,自已起身,準備前往銘玉樓,撫月早取了狐毛的斗篷給她披上。
外面剛下了雪,十分的冷,而且地上很滑,所以要小心些才是。
「撫月,讓管家奮輛馬車。」
「是,小姐,」撫月先去前頭吩咐管家奮馬車,沈若軒從正廳上退了下去,臉色閃爍不定,眼瞳深幽,抬頭望著天,心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她倒底還是得到消息來到了北魯,這簪花人,別人不知道,他又如何不知道呢,那是他的妹妹靜月公主,靜月自小喜歡詩詞,自已給自已起了字,簪花人,而且靜月喜歡的人是冷魔宮的魔君西冷月,這很多人知道,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得到消息,西冷月便是北魯的皇帝夜凌楓,所以她才會出事現吧。
今日她送來了貼子請海菱,無非是得到消息,夜凌楓喜歡海菱的事,所以才會邀她一見。
這兩個女人見面,會出什麼事,誰也說不定,而且身為靜月的哥哥,沈若軒希望靜月不要參合到夜凌楓和海菱之中,他們兩個人都是彼此喜歡對方的,只是不知道眼下,海菱為何會反彈夜凌楓,不過夜凌楓是什麼人,他決定了的事,從來就沒有妥協過,何況他本是薄幸寡情之人,不是輕易喜歡人的,既然喜歡海菱,恐不會輕易改變,而且海菱確實是一個值得男人全心對待的女子。
他妹妹靜月雖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當得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可是和海菱比起來,卻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事。
不說別的,就說海菱的睿智,足智多謀就不是靜月比得上的,再說美貌,海菱的身上不單單是美貌這樣的詞可以形容的,還有高貴優雅,與生俱來高高在上的氣派,再說她的能力,不但會醫術,還身手不凡,單看她養的小獅便知道了,一只獅子在她的掌中,柔順而乖巧,似毫不敢囂張,就是自已經常和她待在一起,還探測不到她究竟有多厲害呢,何況是妹妹靜月。
沈若軒想著兩個女人馬上便要見面了,心里焦急,眼里暗芒一閃,有了主意,對,他要阻止靜月見到海菱,讓她立刻回到南翎國去,沈若軒很快出了姬府,往銘玉樓奔去。
這時候,海菱也領著撫月,侍梅和侍蘭三個人上了姬府門前的馬車,一路往銘玉樓而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青石鋪成的道路,光滑無比。
豪華的馬車不時的從街道上駛過,積雪已經融化了,馬路上濕漉漉的,馬蹄駛過,濺了一地的積水,很多人不時的發出驚呼。
因為是新年之後不久,很多商鋪並沒有開門,茶樓酒館的開得很多,門前車水馬龍的十分熱鬧。
銘玉樓自然也是熱鬧的,門前的空地上,停靠了成排的馬車。
姬府的馬車一停,便有小二過來,恭敬的彎腰候著,一迭連聲的開口︰「客官你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撫月率先從馬車上跳下來,隨後侍梅和侍蘭二婢也跳了下來。
撫月打起車簾子,侍梅和侍蘭二婢伸出手,扶了馬車上的海菱下來。
今日,海菱穿了一襲絳紫紅的長裙,腰間是輕玉流蘇,外罩的是白色狐毛斗篷,本就出色的面容,因為這白色的映襯,越發的清麗出塵,氣質皎皎,水靈的面容上,神容淡淡的,不經意間便流瀉出貴氣來,銘玉樓的店小二一雙眼楮都看直了,嘴巴張大,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做了多少年的小二,今兒個算是值了,看了兩個絕色美女啊,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讓人移不開視線。
撫月一看那小二呆愣的樣子,忍不住呵責。
「看什麼呢?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她們家的小姐豈是這街頭小二可以看的,還盯著小姐看個沒完,甚至于快流口水了,這小二真惡心,不過小姐確實是美,是男人恐怕都想娶到這樣天姿國色的美人。
小二一激靈,回過神來,趕緊的垂頭︰「小姐請進,小姐請進。」
小二認真的想著,這北魯的京都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大美人了,難道眼前的主子便是最近傳得很厲害的姬府小姐,還是皇上喜歡的那個,傳聞這姬小姐,不是進宮為後便是進宮為妃啊,媽呀,他真是賺了,今日竟然招待了娘娘妃子,這是多大的福份啊,小二心里想得天花亂墜的。
海菱等人卻懶得理會他,撫月拿出了貼子遞到小二的面前︰「這個什麼簪花人的在哪一間房里?」
小二總算回過神來,看到這貼子他就知道這姬家的小姐找誰了,原來是那美麗的女客人。
那女客人不但神秘,還很有錢,出手綽闊,除了他根本沒人看到她的樣子,臉上罩著面紗,進了雅間後才取下了臉上的面紗,當時差點沒讓他停止了呼吸。
店小二正想得入神,撫月來了氣,惱恨的開口︰「究竟有沒有這人啊?」
該不會是誰無聊透頂,所以故意搞出來的這些吧,另外,或者是什麼別有用心的人搞出來的,撫月如此一想,便瞪向那店小二。
「說,這貼子背後的主人,是男是女,是丑是俊?」
店小二被撫月一連串的責問,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好在反應了過來,飛快的回話。
「姬小姐請進,那客人是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她包下了二樓的雅間,姬小姐請跟小的上去吧。」
海菱點頭,一行人跟著店小二身後入內,只見銘玉樓一樓的大廳內,很多人在喝茶聊天,一看到走進銘玉樓的幾個人,便全都睜大了眼楮,喝茶的聊天的吵鬧的,全都停住了動作,呆愣愣的望著門外走進來的幾個女子。
為首的女人,一襲紅色錦裙,外罩白色的狐毛斗篷,整個人是清麗出塵,好似一朵天山上的雪蓮花,肌膚賽過北魯的雪,白得透明晶瑩,那芳靨之上,攏著淡淡的涼薄之色,高雅冷漠,襯著她的容顏,竟透著飄渺的味道,她是誰?
一時間,大廳里誰也沒有說話,只顧望著海菱等人,直到她們跟著店小二身後上了二樓,樓下才恢復了說話聲。
其中便有人認出了海菱,驚喜的叫起來。
「知道嗎?這姑娘便是姬家的小姐,我們北魯最美的女人了。」
「原來是姬小姐,果然漂亮。」
「漂亮,姬家的人不但是女的漂亮,連男子也俊美。」
姬府,在北魯百姓的心中,可是有地位的,這京城中的百姓對他們多是敬畏的,姬家世代忠良,每一代都身手不凡,保衛著北魯的和平,所以大家對姬府的人,可是都很喜歡的。
二樓,店小二把海菱等人送到拐彎處,便不朝前走了,只恭敬的開口︰「姬小姐,你請過去吧,客人便在前面的雅間內。」
那女客人雖然生得極美,可是她手下可是有不少厲害的家伙呢,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所以他可不敢過去。
海菱沒說什麼,領著撫月侍梅等人走了過去,只見二樓的雅間外面通道上,此時排列了數十名的黑衣手下,人人面無表情,眼里冷漠沒有情緒,海菱領著撫月等人一直走到雅間的門外,人還沒進去,便听到里面隱隱有話傳出來。
「靜月,為什麼我說了你不听,你不要見姬家小姐了。」
這聲音十分的熟悉,海菱眉梢跳了一下,還沒有動作,一側的侍梅臉色便變了,上前一步準備踹開那門,不過那守著門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擋住了去路,侍梅本是個冷傲火暴的,一看有人攔住去路,手中的寶劍一抽,快如雷霆之火的刺了過去,那黑衣人不防眼前俏麗逼人的女子,一句話不說,便動上了手,身形一避讓了開來,而侍梅並不是要和那黑衣人打架,而是去踹門,所以那黑衣人一避,她便上前一腳把門給踹開了,然後對著雅間里的人大吼。
「沈若軒,你個欺騙師傅的家伙,竟然還說不認識什麼簪花人?」
沒錯,在雅間內說話的人,正是沈若軒,沈若軒先她們一步來銘玉樓,就是想勸了靜月回南翎去,不過這阮靜月一向心高氣傲,哪里會理會這皇兄,所以根本不理他,任憑他好說歹說,都不加理會,本來沈若軒還想打昏她,命人把她送回去,可惜靜月武功十分厲害,他不是那麼容易制服她的,而且門外還有數十名黑衣人,都身手不凡,他要想不知不覺的帶走靜月根本不可能,所以才會一直僵持不下,這時候海菱等人已過來了。
雅間門前,侍梅海菱等人倒是呆住了,一時沒說話,沈若軒有些局促不安,可惜沒人理會他。
門前的幾人只顧打量著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三千青絲如墨輕挽,松松挎挎,鬢間插著一朵白色的玉蘭花,襯得千嬌百媚的臉越發的惹人憐愛,白晰的肌膚上,兩頰好似胭脂般艷紅,清眸含媚,黛眉瓊鼻,竟是個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
侍梅是認得這美人的,撫月卻不認得,所以一心打量著雅間內的美人,還下意識的回頭望向自個的主子,想比較比較,究竟是主子更勝一籌,還是這雅間內的女子更勝一籌,不過最後得到的結論是,這兩個人不是一類人,雅間內的美人是嫵媚嬌艷的,如盛開著的牡丹花兒,嬌貴富麗,而主子卻一身清冷,飄逸出塵,更似天山上不染塵埃的雪蓮。
不過兩個也有相同的地方,都很美,而且舉手投足都是華貴大氣的。
門前海菱等人打量著雅間的美人,美人也在打量著她們。
看到海菱後,一雙縴細的黛眉忍不住蹙起來,以前听到傳聞時,她還不相信,現在親眼見到了,不由自主的懊惱,原來世間真的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如此出色,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著。
不過懊惱歸懊惱,氣勢上卻不能輸人,何況,她是堂堂南翎國的公主,而眼前的女子只不過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這身份上先差了一大截,再一個,她是以兩國和親為由的公主,背後嫁妝龐大,于國于民都是有利的,她就不信夜凌楓不選她,還堅持要選眼前的女子,如此一想,阮靜月唇角的笑意便璀璨起來,使得她的面容越發的明艷。
她起身,望向海菱,緩緩的開口。
「想必這位就是姬小姐吧,我就是簪花人,南翎國的阮靜月。」
對于她的名字,她相信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她就算不開口,雅間內也有人認得她,侍梅和侍蘭二婢跟著爺,曾經見過阮靜月一次。
「靜月公主。」
侍梅一開口,阮靜月眯眼,不過她沒有認出侍梅和侍蘭二人,因為當時她見到西冷月的時候,整個人都被西冷月吸引了,哪里還會去注意其她的小丫頭,正因為她不認識侍梅和侍蘭二婢,所以依舊信心十足的認為夜凌楓肯定會選她,而非眼前的什麼姬海菱。
「阮靜月,幸會幸會,原來是天下第一美靜月公主,不知道公主要見我何事?」
海菱不卑不亢淡定的開口,隨之輕逸的走到桌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