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軒望著眼前的二個美人,個個都是不好對付的角色,頭疼不已,不但如此,一側的侍梅還在狠狠的拿眼剜他,似乎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沈若軒心里頓覺委屈,他只不過想讓靜月離開北魯國罷了,這有什麼錯。
靜月雖然十分厲害,但是夜凌楓根本不喜歡她,所以她便失了勝算,再一個,她也不是師傅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夜凌楓,若是知道有人傷了海菱,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沈若軒瞄向阮靜月,自已的皇妹,其實對于這個妹妹,他並沒有多大的感情,因為她仍是皇後所生,而他的母親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妃嬪,而他很早便離開了皇室,所以于南翎國皇室的人並不親近,今日之所以來提醒靜月,就是看在血脈親情的面子上,誰知道靜月並不理會他。
雅間內,海菱淡淡的開口︰「你們都出去吧。」
這阮靜月自然要見她,必然是有話要說。
她說完還順帶瞄了一眼沈若軒,就是那麼淡淡的一眼,沈若軒便心驚不已,師傅不會不認他吧,會不會把他逐出師門,那他還沒有學醫術呢?沈若軒的一顆心啊冰涼冰涼的。
侍梅一伸手便拽了他出去,侍蘭和撫月隨後,幾個人全走了出去。
阮靜月也一揮手讓身後的侍女退下。
雅間內沒有別人了,只有阮靜月和海菱兩人,海菱倒是沒說話,也沒有看阮靜月,只是輕輕的把玩著手上的七星琉璃鐲,小獅球球正在里面睡覺。
平常沒事的時候,她不放他出來,讓它待在七星琉璃鐲中,必竟它是一頭小獅,若是經常出現,會嚇到別人。
阮靜月望著海菱,看著她周身的淡雅悠然,那神態間的傲氣並不比她這個公主低,心里不由自主的生氣,蹙起黛眉。
這姬府的小姐實在不太懂規矩,要知道她的身份好歹是南翎國的公主,不說她,就是夜凌楓見到她,也要客氣的打聲招呼,可是她竟全然的不在乎她,真是可惱。
听說她是姬府剛認回來的女兒,說不定平時沒有教養才會如此。
阮靜月如此一想,心里方平衡一些,緩緩的開口。
「姬小姐不想知道本宮為何想見你嗎?」
海菱總算抬頭望向她了,然後悠然的笑起來︰「公主定然是听說了京城的閑言碎語的,所以便想見我,看個究竟。」
阮靜月勾唇,倒是個聰明的,既然她都知道,那麼她就不用拐彎抹角的了,笑著點頭。
「是,我就是好奇,想見見姬府的小姐什麼樣子,竟然使得北魯的皇上如此重視,今日一見,果然是個美人兒。」
「海菱再漂亮,恐怕也比不過靜月公主,听說公主仍是天下第一美人。」
海菱慧光流轉,勾唇輕笑,整張臉光華奪人。
阮靜月心一沉,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確實夠美,就是自已要想比過她,也不是易事。
不過她絕對不會把夜凌楓讓給這女人的,何況她的身份才足以當得北魯國皇後之位,皇上若是喜歡姬海菱,倒可以許她一個後妃的位置,反正自古帝皇後宮佳麗眾多,多一個姬海菱也不算多。
「雖然人美,就是不知道是否夠聰明,能認清自已的身份。」
海菱眯眼,望向阮靜月,原來這女人今日邀自已前來,便是向自已示威的,她想嫁給夜凌楓,因為北魯京城的謠言,所以她便邀自已見面,給自已一個下馬威。
「海菱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不知道公主所指?」
海菱望向阮靜月,說實在的,這女人確實夠美,擺在任何地方都是吸引男人視線的一個,不過能不能吸引夜凌楓她就不知道了,何況這種事和她說有什麼樣,決定權在她喜歡的男人身上。
「兩國聯姻是國之重事,如若姬小姐喜歡皇上的話,我想皇上定然會給姬小姐一個妃位,自古後宮三千粉黛,所以姬小姐這樣的絕色姿容,進宮侍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只不過不該宵想的還是不要宵想的好。」
阮靜月表現得很大度,似乎北魯國皇後之位穩操勝券,而且眉眼間還有寬容,似乎願意讓海菱進宮,是她天大的恩旨似的。
海菱不禁笑起來,她真不明白,自已有什麼必要與這女人坐在這里說這種無聊的話題,別說進宮與人為妃,就是為後,她都不願意,所以她有必要與這人談這些嗎?
心里想著,人已站起身,神態從容,不慍不怒,神色間帶著威嚴,唇齒間卻有淺笑。
「靜月公主請放心,海菱不喜歡與人共侍一夫,所以公主還是放寬心吧。」
「不與人共侍一夫?」
阮靜月錯愕,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女人是什麼意思?世間有有哪個位高權重的男子願意只娶一妻的,她聞所未聞,心里想著,卻見海菱拉開門走了出去,門外,侍梅等婢湊過來︰「小姐,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麼事,與公主喝茶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說完,便領著幾人往樓下走去,那沈若軒乘別人沒注意他,又悄悄的溜進了雅間內,沉穩內斂的望向阮靜月。
「靜月,我再勸你一次,你回南翎去吧,別參加什麼北魯的選秀了,我怕你吃虧。」
「本宮會吃虧?」
阮靜月的嗓子不自覺的尖銳起來,望著沈若軒,氣惱的冷沉著臉。
「你憑什麼說本宮吃虧,本宮是奉了父皇和母後的重任,肩負著兩國聯姻大計,前來北魯參加選秀,就是希望南翎和北魯聯姻,才樣才有機會扳倒少邑,你知道嗎?少邑又把城池奪了一大部分回去,不但如此,他們還滅了一個小國,現在的國土雖不比從前,也不差多少了,你說我們曾滅了少邑,他們會和我們和平共處嗎?眼下只有聯姻才是長久之計,可是你呢?什麼都不做,還說風涼話,憑什麼說本宮吃虧,就憑那個女人長得美一些嗎?」、
阮靜月越說越激動,惱恨的瞪著自個兄長,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已的威風/。
沈若軒無語了,他是真的無話可說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算了,以後她有什麼事與他無關。
反正他從來就沒有把南翎當成自已的家,他的家是藥王谷。
「隨便你了。」
沈若軒一甩手準備離去,恰在這時,一道雷霆怒吼傳來︰「沈若軒,你又死了,看來你是不想回姬府了?」
沈若軒一听便頭皮發麻,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除了侍梅沒有二人,臉色變了一變,趕緊閃身往外奔。
阮靜月蹙眉,眼瞳中便有不屑,堂堂的皇子,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下人喲喝來喲喝去的,看他混成什麼樣子了?還有臉說她,不過仍然忍不住叫住沈若軒。
「王兄,你喜歡姬府的小姐?」
若是如此的話,倒不如鼓動哥哥娶了姬府的小姐,那夜凌楓不就是她的了嗎?
可惜她一開口,沈若軒便嚇得變了臉,這種話若是傳進夜凌楓的耳朵里,他就等著被他庵了吧。
「不是,她是我師父。」
沈若軒拋下一句,便閃身離去了,雅間內,阮靜月石化了,目愣愣的反應不過來,姬海菱竟然是王兄的師傅,她竟然是王兄的師傅,難道說她會醫,還醫術高超?
雅間門外,小丫鬟閃了進來︰「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阮靜月搖頭︰「沒事,」整個人冷靜下來,這北魯的水看來很深,她還是小心些為好。
姬府的馬車上,海菱和撫月侍梅等人坐在馬車內,沈若軒和馬車夫坐在外面。
車外沈若軒擔心的開口︰「師傅,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瞞你的。」
可惜沒人理會他,就連一向多話的侍梅也沒有說話。
沈若軒心涼了,師傅真生氣了,怎麼辦怎麼辦?
「師傅,我下次再也不騙你了,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讓靜月回南翎去。」
「師傅,你千萬別生氣,一怒把我攆走啊。」
他最近學的醫術正漸入佳境,而且對于那個手術十分的感興趣,師傅千萬不要把他逐出師門啊。
沈若軒愁悶極了,一張臉都快擠成苦瓜了,馬車內的人也沒有理會,直到到了姬府門前,撫月一掀車簾,馬車內的三張臉都憋著笑意,他才知道原來三女人在耍他,沈若軒忍不住抱怨。
「師傅,我都嚇死了,你好歹應一聲啊。」
海菱下了馬車,淡淡的拋下一句︰「難道你想被逐出師門。」
「不要啊。」
「再有下次試試。」
海菱扔下一句,便領著撫月和侍梅等人進去了,沈若軒總算反應過來,師傅這次原諒他了,真是太好了,不過她說了不準再有下次,所以他以後千萬不要招惹她了,否則真的被逐出師門了,那才叫丟臉呢。
海菱領著幾個丫頭進了香蕪院休息,侍梅守著,不準任何人打攪她。
睡了一會兒醒過來,便有府內的管家領著人過來稟報。
「小姐,有一個貴客進府要拜見小姐?」
「貴客?」
海菱不知道這來的人是誰,再加上今日剛見過阮靜月,她還真沒心情去隨便見人,蹙起了眉,望向管家︰「什麼樣的貴客啊?」
「奴才說不上來,這人看上去不是北魯的人,穿著不似我們北魯的服飾,倒好像大周朝的衣服,周身很是霸氣,所以奴才估計他非富即貴?」
「喔。」
海菱望向一側的侍梅︰「你悄悄去看看,馬上來稟報我,看看是誰?」
「是,小姐。」
侍梅閃身便出去了,很快閃到將軍府的正廳,從門外偷偷的瞄了一眼,不由得大驚,來人竟然,竟然是?
侍梅一刻也待不住了,飛身便回香蕪院,然後稟報海菱︰L「小姐,不好了,來人竟然是,竟然是?」
海菱奇怪的望著侍梅,見侍梅臉色難看,說話糾結,很顯然來的人是她們不願意見的,是誰?聯想到管家說的話,貴客,舉手投足很霸氣,現在又見侍梅的神色,海菱的心陡的一沉,緩緩開口。
「難道是鳳紫嘯。」
侍梅點頭,沒錯,來的人正是大周的皇帝鳳紫嘯,沒想到鳳紫嘯竟然趕了過來,他直接來姬府拜訪,分明是知道並肯定她便是以前的江海菱的,那麼是誰泄露了她的消息。
「一定是昭陽王妃鳳瑤。」
侍梅肯定的叫起來,那昭陽王妃先前不是恨主子嗎?最近卻很安份,很顯然的,她派人快馬加鞭的通知了鳳紫嘯,鳳紫嘯也是一刻都沒有耽擱便趕了過來。
海菱听了侍梅的話沒有反駁,不用想也知道是鳳瑤派人通知鳳紫嘯的。
先前她受驚,驚過之後,卻淡定下來,就算是鳳紫嘯又怎麼樣?現在誰敢說她是大周的皇後,再一個她連見都不願意見那個男人,何況別的,如此一想倒釋懷,揮了揮手吩咐管家。
「就說我身子不好,不見客。」
「是,」管家領命退下去到前面去回話。
香蕪院里,侍梅和侍蘭二婢臉色難看,一時舒展不開。
沒想到大周朝的的皇帝竟然來到北魯了,那麼她必須馬上稟報給爺,雖說大周和北魯聯姻了,可是倒底是兩個國家,不知道這鳳紫嘯來這里是單純的想見到小姐,還是有什麼別的打算。
「小姐,我進宮去通知皇上,大周朝的皇帝來北魯了。」
「嗯,行。」
這次海菱倒是沒有阻止,比起夜凌楓來,她不知道有多討厭鳳紫嘯,這個男人竟然還膽敢跑到姬府來見她,不知道他還想做什麼?
侍梅吩咐了侍蘭和撫月照顧小姐,自已進宮去了,因為上次曾進過皇宮一次,所以她還是有印像的,一路順利進了宮。
皇上正在書房內處理政務,侍竹和侍菊二人,身著宮中侍衛服,正守在門外,還有太監幾名,個個小心的侍候著。
侍竹一看到侍梅過來,便知道定然有事要稟報皇上,便先進去稟報了,很快出來,帶了侍梅進去。
「稟皇上,大周朝的皇上竟然到了北魯。」
「鳳紫嘯?」
夜凌楓不由自主的蹙眉,眼神幽黑陰沉,雋美的五官上攏著一層寒意,陰驁無比的望著侍梅,侍梅趕緊點頭︰「是的,他今日前來姬府拜訪小姐,小姐沒見他。」
侍梅說完,夜凌楓的眼瞳撒旦般的幽冷無情,漆黑得好似一池深不可測的湖水,遍布著暗礁。
這說明什麼?鳳紫嘯知道菱兒便是大周朝的皇後江海菱,那麼是誰泄露了這個消息,很顯然,定是昭陽王妃鳳瑤。
「你好好保護她,千萬別讓鳳紫嘯傷害到她。」
「是,奴婢知道了。」
「去吧,」夜凌楓揮手,海菱退了下去,等到海菱走了,夜凌楓便又喚了侍竹進來,命令他暗中派幾個人進姬府保護海菱,侍竹領命去辦這件事。
不過書房內,一向冷魅霸氣深沉的男人,眼瞳深邃冷冽,因為侍梅的到來,心不再安寧。
看來他要盡快把她娶到自已的身邊,那麼鳳紫嘯就沒有機會了,別人也沒有機會了。
要不然總有人打她的主意,現在的她不比從前了,讓他無法安心。
可是他又分不出身去守著她,他剛剛登上皇位,事情很多,身在其位,總要謀其職。
侍梅回了姬府的香蕪院,海菱也沒有追問她進宮後的情況,什麼都沒有說。
是夜,將軍府內一片安靜,屋檐之下的燈光,暈染得整座府邸一片柔和。
香蕪院里,守夜的婆子盡忠職守的守夜,其她人都去休息了。
海菱睡的臥房內,掌著一盞燈,房內好似攏了一層輕紗,床上青紗垂瀉,一個如玉美人睡在床上,睡得正香甜,在她的床頭邊還伏著一只透體黃毛的小獅,一雙眼楮像銅鈴似的大睜著,豎著耳朵注意四周的動靜。
忽地,暗夜中有氣息逼來,小獅球球第一時間感應到了,身形一動便發出了一聲低哼,睡在房內的幾人同時的驚醒了。
小獅敏覺超過常人的數十倍,它有動作,必然是有人來了。
海菱和侍梅侍蘭三人一凝神,便感受到果然有人過來了,而且來人還不是一個,雖然沒有殺氣,卻讓人不敢大意。
房內的三人相視一眼後,海菱一揮手指示侍梅和侍蘭,一人守著窗戶,一人守著門,她和小獅待在床上。
來的人很顯然的沒有注意到房內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所以依舊有條不紊的停在窗外,然後便有人打開了窗戶,一人閃身而進。
守在窗前的侍蘭哪里由得他進來,身形一閃,手中的寶劍刺了出去。
那人一看有人發現,身形一退避了開去,並沒有動手,只是一揮手,身後便有數十名黑衣人躍了出來,對上侍蘭,侍蘭立刻陷于危困中,而侍梅也飛身加入了打斗。
先前進來的一人,再次躍身而進,床上的海菱在第一時間模出枕邊的銀簪扔了出去,直飛向桌上的燭台,打熄了燭火。
房內一片漆黑,雖然都是練武之人,不會看不見,可是若認真細看,卻是模糊的。
海菱之所以打熄了燭火,是因為她看到來人竟然是白日她拒不見面的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她做夢沒想到鳳紫嘯一國堂堂皇帝,竟然夜闖將軍府。
她打熄燭火,不是說懼怕鳳紫嘯,而是因為她討厭看到這個男人,看到他,便想到他們皇室把她設定為一棵棋子的事,娘親也是在這場局中死去的。
「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膽敢夜闖姬府?」
海菱冷喝,根本不承認鳳紫嘯。
房間里,鳳紫嘯狹長的鳳眸一眯,危險深邃的黑眸便射出了凌厲的光芒,這女人一出手便打熄了燭火,可見是個行動敏捷的,暗夜中,他依稀可見,她長得花容月貌,裊娜娉婷,周身的氣質更是冷潔皎皎,她真的是他的皇後嗎?
鳳紫嘯不敢肯定,因為房內沒有燭火,他看不十分的真切。
不過既然鳳瑤說了她是,這女人必然是了,想到這,鳳紫嘯不怒反笑,唇角微勾,慵懶的開口/。
「朕來接朕的皇後來了?」
海菱面容一沉,涼薄如冰,眼瞳更是陰驁無比。
沒想到再見面,這男人對她說的竟然是這麼一句話,還有比他還更不要臉的人嗎?
當初他是如何置她于死地的,如何想把她廢了的,現在一出現,竟然說接她的。
海菱冷笑一聲,朝身邊的小獅球球命令︰「球球,去,咬他。」
球球早就討厭這男人了,就想咬這男人的一張俊臉,怎麼那麼討厭呢,此時一听到主子的命令,哧的一聲,飛撲過去,鳳紫嘯一直盯著海菱,想把她的面容看得更真切一些,所以小獅一動,他便看到了,身形陡的躍起,避開小獅的攻擊,隨後便凝力揮掌攻向了小獅,一只小畜生也敢對他不恭,找死,掌心渾厚的內力直拍向小獅球球,海菱一看臉色大變,陡的命令小獅。
「球球,回來。」
球球一听命令,身形一縮便退了回來,那鳳紫嘯一掌拍了個空,俊毅的臉一片冷寒。
此時,房間里的打斗,已驚動外面的人,奉了夜凌楓命令前來保護海菱的侍竹等人飛奔而來。
不但是他們,就是姬府的人也驚動了。
姬家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姬琮和姬紹成一听到有人稟報香蕪院內有刺客,兩人齊齊的變臉,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便領著自個的手下沖了過來,頓時間,香蕪院內被團團的包圍,姬琮和姬紹成沖了進來,大家一起包圍了鳳紫嘯和他帶來的手下。
姬紹成和姬琮,一來不知道來人是大周朝的皇帝,二來,討厭有人動到自已的女兒,所以出手又快又狠。
眾人從房內打到了房外,殺戳聲一片。
鳳紫嘯很是狼狽,他沒想到今日不同以往,現在海菱的身邊竟然有這麼多保護的人,想帶走她根本就不可能,眼看著手下一個一個受了傷,他又不好在這種時候,出聲表明自已的身份,如若說了自已是大周朝的皇上,那麼大周朝的臉面往哪里放,此事若是傳出去,他真成了采花賊了,夜半闖進姬府來。
至于海菱,眼看著鳳紫嘯等人挨打受困卻不加以理會,她就是要挫挫這人的銳氣,反正一時半會也要不了他的命,至少要讓他明白,現在的她不是大周朝江家時候的她,若是有人敢動她,不說別人,就是哥哥姬紹成和爹爹姬琮,便會和他拼命。
打斗還在繼續,鳳紫嘯的手下一個一個的倒下,剩下的人還在拼命,不過眼看著硬撐不下去,那些人朝鳳紫嘯開口︰「主子,你快走吧。」
鳳紫嘯哪里丟了手下一人而去,出手又狠又辣,依舊堅持著,不過望向身後不遠處,靠在廊柱上觀看他們打斗的海菱,心里便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通過今晚的事,他至少知道一件事。
海菱是恨他的,要想帶她離開這里,恐非易事。
不過既然她是他的皇後,他就不會讓她留在北魯,而且現在她是姬家的女兒,如若他能把她帶回去,那麼姬家的人定然會助他一臂之力,他想除掉江灞天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暗夜中,忽地一股強大的勁風卷過,一道快如流星的幽芒飄過來,眨眼落地,隨之有磁性冷魅的聲音響起。
「住手。」
明明是很懶散的話,卻帶著強大的壓力,使得眾人一顫,下意識的望向來人。
來人竟然是北魯的新皇夜凌楓,夜凌楓周身的凌寒,身遭幾步開外,皆包裹著陰驁的冷氣流,一雙黑如點漆的深邃眼瞳,緊緊的盯著鳳紫嘯,緩緩開口︰「想不到堂堂大周的皇帝,竟然夜探女子香閨,這還真是天下第一奇聞,難道說大周朝的女子皆是魚目,沒有一顆珍珠。」
明明是隨意而出的話,偏偏能把別人貶得一錢不值,先前打斗的人全都收手了,分退開來,站到兩邊。
夜凌楓從後面走出來,徑直走到鳳紫嘯面前望著他。
鳳紫嘯眯眼,打量起夜凌楓來,很快從夜凌楓的眼楮里看出端睨,唇角一勾,便肆狂的笑起來。
「西凌楓,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成了北魯的新帝。」
他先是溫融的說著,一句話說完,忽地臉色一寒,陰驁冷沉的開口︰「不過,你最好別忘了朕來看望的不是什麼北魯的女子,而是朕的皇後,朕要接她回大周去。」
他一說完,姬紹成便忍不住了,他想起了菱兒所遭受的一切,臉色陡沉,聲若宏鐘。
「景帝當真是欺人太甚,這里何來的大周朝皇後,試問天下何人不知道大周朝的皇後,仍是一個丑女,而我的妹妹卻是北魯有名的美人,兩者何時成了一人,今日本將倒要討教一番,堂堂大周的皇帝,竟然夜闖姬府,莫不是太不把我們姬府的人當回事了,即便你貴為一朝天子,本將也不懼,這天下人的眼楮可是雪亮的。」
姬紹成氣勢洶洶,臉帶煞氣,直逼向鳳紫嘯。
鳳紫嘯一看眼前的局面,無論如何他是討不了好的,同時他認清了一件事實,此次來北魯,要想帶走海菱,必然得海菱的同意,否則他別想帶走她,所以此事宜從長計較。
鳳紫嘯如此一想,便不再說話,和姬紹成等人對恃,于自已不利。
夜凌楓見鳳紫嘯不再說話,收斂了自已的囂張,總算神容好一些,雖然他十分惱恨鳳紫嘯竟然膽敢夜闖姬府,打攪菱兒,按照他的性格,必然要好好的重懲他。
不過鳳紫嘯仍是大周朝的皇帝,自已是不能殺了他的,何況他也受了重創,暫時不會再來騷擾菱兒的,所以夜凌楓沉聲開口/。
「來人,送大周朝的皇帝前往驛宮去休息,另外傳御醫去驛宮為受傷的人治傷。」
「是。」
侍竹領著手下走了出來,恭敬的請了鳳紫嘯前往北魯國的驛宮。
鳳紫嘯今晚可算是失利,抬首望向月色下的女子,從頭到尾一身的清冷,眼瞳涼薄如冰,那絕色的面容上,沒有似毫的表情,仿若他是一個陌生人,鳳紫嘯的心窒了一下,真的很難受,原來被人漠視是如此的不舒服。
姬府香蕪院,鳳紫嘯被人請走了,那些受傷的手下,相互挽扶著,一起離開。
剩下的便是姬琮和姬紹成還有他們的手下,姬琮和姬紹成一揮手,手下便退了出去,最後只剩下幾個人。
姬琮和姬紹成厭惡鳳紫嘯,可同樣的對于新皇夜凌楓也沒有多大的好感,皇室中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傷害到菱兒,何況菱兒說了不想嫁進宮中,他們自然不能留著皇上和菱兒單獨在一起,若是菱兒吃虧了怎麼辦?
這兩個男人一心一意的為自家的人著想,倒是忘了,皇帝仍是堂堂一國之君,還不至于強迫一個女人做什麼,何況這一國之君還是個風華絕代的男人,若是他想要,有的是女人前赴後繼的撲上去。
不過做為爹爹和哥哥的人,他們擔心的永遠是自已的女兒,妹妹。
姬琮和姬紹成恭敬的垂首開口︰「皇上,夜已深了,皇上該回宮了。」
皇上喜歡他們女兒的事,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過先不說菱兒喜不喜歡他,眼下選秀在即,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選進宮呢,菱兒哪怕貴為皇後又怎麼樣?還不是要和那麼多女人共侍一夫,何況還有一個天下第一美人靜月公主,恐怕為了兩國聯姻,最後女兒連皇後都沒得做,只是一個妃子罷了/
他們姬家還不需要靠一個進宮的妃子來穩固地位,他們只願意菱兒真心喜歡一個人,然後嫁得有情郎。
夜凌楓並沒有離去,一雙黑得好似無邊蒼穹的眼眸,定定的望著海菱,那眼里是燃燒的火焰,是翻滾的波濤,似乎隨時準備吞噬掉廊下一身輕逸的女子,兩個人就那麼對恃著,誰也不退讓。
最後海菱總算緩緩的開口︰「爹爹,哥哥,我和皇上談談吧。」
姬琮和姬紹成相視一眼,都有些不放心,不過既然菱兒說話了,他們不會讓她為難,兩人齊齊的退後,然後往香蕪院外面走去,姬紹成走了幾步,想起什麼似的,陡的停住身子,回首望向海菱,沉聲開口。
「菱兒,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叫一聲,哥哥在外面呢。」
他說完踏著月色離去,香蕪院門前的空地上,侍梅和侍蘭等人悄然的退下去,寬闊的庭院中,最後只剩下夜凌楓和海菱二人對望著。
夜凌楓絕美的面容上慢慢的攏上了惱意,雙瞳從海菱的臉上移到了她的懷里,隨之冷魅的聲音響起︰「把那小畜生給扔了。」
一個黃毛小獅竟然膽敢霸佔了菱兒的懷抱,這使得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若不是因為那小獅在菱兒的懷中,他早就一掌拍飛它了。
海菱無視于夜凌楓的怒意,淡淡的接口︰「這大晚上的,皇上非要與我說話,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她一說完,並沒有听從夜凌楓的話,扔了懷中的黃毛小獅,反而是伸出手輕輕的模了模小獅球球的腦袋,球球看到這男人很緊張,她只是想讓它放松一點,它是一只獅子,沒道理怕一個人怕成這樣。
可惜她的安撫沒有半點作用,那小獅被夜凌楓越來越陰驁的眼神給唬得腿腳發軟了,這男人的眸光太嚇人了,它害怕啊。
夜凌楓眼見海菱不理會他的話,身形陡欺,便逼了過來,伸手便往海菱的面前伸出,想抓住小獅球球,把它扔掉。
可惜海菱早就喚出了火雲靴,看他快如星矢的閃了過來,身形一避,便讓了開來,使得夜凌楓的手落了一個空,兩人只隔了一米之地的距離。
夜凌楓的深眸中,騰騰的冒著怒火,劈咧叭啦的燃燒著。
「你竟然護著它。」
海菱挑眉,這是她的小寵物,她自然護著,而且小獅都被他嚇壞了,一個小寵物,他有必要如此生氣嗎?不過看到小獅害怕,海菱倒是不忍心了,嘴里默念一遍,便打開了七星琉璃鐲,把小獅收了進去。
這只是眨眼之間發生的事情,小獅便憑空消失了/。
夜凌楓眯起眼楮,黑瞳微眯,危險犀利的光芒閃過,緊盯著海菱的手鐲,先前他看到她手臂上有一顆寶珠比別的珠子耀眼,而小獅便消失不見了,難道這小獅,還有先前她擁有的冷魔宮鎮宮之毒千日紅,都是這只鐲子的原因。
這鐲子還真是神奇,夜凌楓望向那鐲子,不知道為何對這鐲子竟然感覺到有那麼一些的熟悉,隨之又恍然,他經常看到菱兒戴在手上,怎麼會不熟悉呢?
海菱收了小獅,抬頭便看到夜凌楓盯著她手上的七星琉璃鐲,心里了然,這男人大概已知道,她的七星琉璃鐲的有奇特的能力,她也不想瞞他,不過眼下她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夜凌楓,請你收回讓我入宮選秀的名冊。」
暗夜下,她的話冷然而且涼寒,清艷的小臉上是認真,沒有半點的拿喬,或者其他神色。
夜凌楓光華如玉的臉上,陡的一片黑沉,眼瞳更是一片暴風雨,他身形飛快的往海菱身邊迫去,海菱自然不可能讓他如意,極力的避開他,可惜火雲靴的能力,還是不如出身入化的輕功,她最後被夜凌楓的給逮住了,夜凌楓緊握著她的手,磁性暗沉的聲音響起。
「為什麼不願意進宮,以前你是喜歡我的,卻為何這次從大周回來,便百般的抵觸我?」
夜凌楓在海菱的面前,從來不用朕,在她的面前,他就是一個喜愛她的男人,雖然他滿身的光環,集榮耀權利于一身,可那又怎麼樣?現在他只是喜歡菱兒的男人,他絕對不會放手的。
海菱沒說話,她難道要說,討厭皇室的人,討厭他們的步步為營,處處算計,她只想單純的生活著。
若今日夜凌楓是冷魔宮的魔君,那怕世人都說他邪惡冷血,冷酷無情,她也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但他不是,他是一國之君,是北魯的新皇。
何況他曾經幫過她很多忙,給予過她很多的溫暖,日後若是他需要她出手,她自然會幫他,只不過這其中不包括嫁入宮中為妃。
「我不想嫁進皇宮。」
海菱不想和這個男人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因為這念頭對于一個皇帝來說,恐怕是一個笑談。
「這由不得你。」
夜凌楓明顯的也生氣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十分的生氣,暗夜中,他周身攏著寒潭之氣,墨玉似的瞳仁中冷澈凜冽,性感好看的唇緊抿,一言不發的望著海菱。
他用了最短的時間,登上了皇位,就是想讓她來北魯的時候,能身心皆安,誰知道她一來,便與他尤如陌生人,這讓他情何以堪,如何受得了,此刻,他不由得想念起以前的那個胖胖的快樂的小丫頭來,看到他的絕美面容時,甚至于流口水,甚至于吃他的豆腐,那些卻是他所喜愛的,眼前的小丫頭太冷清了,他不喜歡。
不過他知道的她為何如此,一來是因為娘親去世,二來是因為被皇室所傷。
想到後一種可能,夜凌楓的眼中陡生幽光,難道說,她討厭他,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是因為他是皇室中的人。
「難道因為我是皇帝的緣故?」
夜凌楓開口,絕美的面容上攏上龍翥鳳翔之氤氳,光華萬太。
他修長的大手不禁放松,望向海菱時,瞳仁已是大片的瀲灩之色,一掃之前的冷澈,暗磁的聲音響起。
「菱兒,我不會負你的,不管是皇帝,還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還是冷魔宮的魔君,任何一個都不會有負于你。」
看著這樣子的他,那絕魅的容顏,光華如玉,深邃的瞳仁中滿是幽光暖意,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她似乎看到了從前在大周朝的一切,他的幾次出手,每一次都救她于危難之時,這樣的人,真的會是她一生的牽掛嗎?
海菱俏麗的小臉蛋慢慢的攏上光暈,眼里是光華點點。
兩個人目光交會,暗夜寂靜無聲,卻一片溫和。
忽然,有響聲起,海菱攸的清醒,手一收便從夜凌楓的手中抽出來,隨之望向夜色中出現的人。
竟然是夜凌楓的手下侍竹,侍竹一見自已打擾了主子和海菱的相處,不由得懊惱,垂首望著地面,不敢望主子,即便遠離數尺之遙,他也能感受到主子的惱意。
夜凌楓臉色冷寒,陰沉的開口︰「怎麼了?」
「回皇上的話,少邑國的使臣被安置在驛宮內,今夜屬下送大周朝的景帝前往驛宮,意外的發現,那少邑的使臣竟然是以前大周朝的白少將軍。」
「白野?牧野?」
夜凌楓念出了這兩個名字,心中了然,原來牧野與他一樣,是失蹤在外的皇子,他上次的失蹤就是帶著白家軍回到了少邑,奪取少邑被南翎取去的城池。
「鳳紫嘯可見到他了。」
「見到了,所以屬下才擔心他們起沖突,現在少邑和大周朝的國君都住在我們北魯的驛宮內,若是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北魯可就麻煩了?」
侍竹雖然是一介手下,不過其心胸不亞于一個謀士。
夜凌楓面容如水,緩緩開口︰「立刻傳旨老將軍姬琮,帶領五千兵將,分布在驛宮中,一定要小心,不準任何人傷害到三國來使。」
「是,屬下立刻去辦。」
侍竹轉身離去,夜凌楓便又喚住他,吩咐︰「另外,傳旨姬紹成,讓他領著手下,在姬府保護菱兒。」
「是。」
侍竹下去傳旨,夜凌楓回首望向海菱,唇角是驚艷的笑意,眸光溫柔,慢慢的開口︰「菱兒,三日後宮中選秀,朕在宮中等你。」
說完,施展輕功離開了姬府,海菱望向月夜下的光影,驀然想起,自已是不想進宮的。
雖然他說不負她,可是世上又有多少人說過這種話呢,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何況她是不會進宮與別人共侍一夫的。
只是他既然開了口,那麼她就必然要進宮。
海菱清艷的小臉上攏上月色的光芒,唇角緩緩勾出笑意,眼里暗芒閃過。
夜凌楓,既然你要我進宮,那麼我必送你一份大禮,到時候但願你受得起。
先前退下去的侍梅侍蘭等人,恭敬的開口︰「小姐,夜深了,該休息了。」
「是,睡覺吧。」
房內已被撫月領人收拾干淨了,海菱盥洗一番繼續睡覺。
姬紹成領著自已的手下,在香蕪院的暗處保護海菱,不讓那鳳紫嘯等人騷擾到海菱,何況現在還有一個牧野,听說那牧野便是當日大周朝的白野,和菱兒也有些關系。
皇帝下令,不準任何人見菱兒。
因為三國使臣的到來,再加上新皇登基不久,馬上便是選秀,所以事情很多,侍竹也只能隨侍在他的身邊听命行事,所以夜凌楓只能傳旨姬紹成,讓他保護好了菱兒。
北魯的京都,比以往熱鬧十分,大街上人來人往,議論紛紛,說得最多的莫過于大周,南翎和少邑的來使,這三國都來人祝賀新皇的登基,而且三國的人都有意要與北魯聯姻,這真是太好了。
大周朝已經和北魯聯姻了,若是南翎和少邑再和北魯聯姻,那麼北魯便平穩了。
看來新皇福澤綿厚啊,一登基便有這種喜汛,整個京都的人,都把之前的注意辦轉移了,不再討論姬家的小姐了,反而說得最多的是來自于南翎國的靜月公主,傳聞靜月公主,不但是天下第一美人,才情皆優,還深得南翎國皇帝的寵愛,听說公主若是嫁到北魯來,單是嫁妝便會有一大筆,這對于北魯來說,可是好事啊。
所以大家紛紛猜測,有些人甚至于在酒樓茶莊里押注,賭此次皇後之位,究竟花落南翎國的靜月公主,還是花落姬府的小姐手中。
一時間,整個京城熱鬧異常。
姬琮被派到驛宮去保護三國的來使,不準任何人傷害到這些人,這可事關北魯的和平,所以姬琮自然是十分小心的,他曾領兵打過大小數十場的戰場,所以對于這驛宮的保護自然是頗有心得的,布下陣法,不讓任何人有縫隙鑽。
不過夜凌楓千算萬算,還是失算了一著。
姬琮身為武將,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是一個正人君子。
而在驛宮里的牧野,雖是一國之君皇,但是愛民如子,又是大將出身,這牧野竟然和姬琮投緣,牧野常常給姬琮講海菱從前的事情,姬琮越發的心疼這個女兒,暗暗發誓要保護好女兒,若她不願,誰也別想強迫她嫁人。
後來姬琮知道牧野有意于自個的女兒,連夜考較了牧野一番,例如後宮中不準有女人,例如若是女兒選他,他不準欺負自個的女兒等等,牧野沒有不答應的,姬琮歡喜不已,竟然心生讓女兒嫁到牧野的打算。
因為牧野不會有後宮,只有女兒一人,那麼女兒就不會受苦,天下間能做到這點的,只怕很少。
新皇選秀,三日後。
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海菱基本沒有出府,只在府內看書,逗弄球球,不過京城內外的消息,她倒是全知道,因為侍梅和侍蘭二人會定時的出府一趟,把京城內的動向稟報給她,所以她知道眼下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翹首觀望,此次皇上選秀,會選何人為皇後,听說押注的很多人都押靜月公主成為北魯的皇後。
而她最可能是貴妃,听到這個,海菱不由得笑起來。
貴妃是嗎?別說貴妃,皇後她都不想當。
夜凌楓非要她進宮參加選秀,到時候四國君臣齊聚,她定然會送他一份大禮,讓他知道,強迫她是不明智的。
侍梅和侍蘭正在她的身邊侍候著,一看到小姐的冰冷的笑,便有些毛骨悚然,小心的開口。
「小姐,明日便是選秀之日,小姐有什麼想說的,想做的?」
海菱搖頭,悠然的模向小獅︰「沒有,你們想多了。/」
房內再次寂靜下來,一點聲響都沒有。
翌日,天氣晴朗,竟是冬日難得的好天氣,天高雲爽,一大早,街道上便熱鬧異常,嘰嘰喳喳的議論個沒完,今日可是北魯新皇選秀的日子,那些下注的全都涌到酒樓茶館里去了,有好些人可指著今日的這一賭翻身呢?
長街盡頭,已出現了整齊的軍隊,後面有高據馬上的三國來使,緩緩的行駛過來。
這些人正是前往宮中參加新皇選秀的,其中便有靜月公主。
靜月公主端坐在華麗的輦車中,輦車四周輕紗圍成,隱約可見公主裊娜娉婷,墨黑的發垂瀉在肩上,頭戴鳳形圖紋的金冠,身著白色的長裙,雖然看不十分的真切,光是這份朦朧婉婉,便令那下注的人信心倍增,今日選秀,一定是靜月公主成為北魯的皇後。
整齊的馬蹄聲從街道邊響起,長長的隊伍往皇宮方向走去。
而此時姬府的香蕪院內,海菱剛起來,還是被撫月給拽起來的,今日可是皇上選秀的日子,小姐可是接了名冊的,怎麼能睡懶覺呢?
撫月把海菱折騰起來,便動手侍候主子穿衣,本來想挑一件濃麗色彩的衣服讓小姐穿的,可惜被小姐嫌厭了。
她不喜穿艷麗的衣服,還是素雅一些的好,海菱瞄了一眼衣櫥,順手指了一件︰「就那件吧。」
撫月望過去,淺紫色的帶著淡淡的花紋,不但顏色素淨,連裁剪也是極簡單的,今日可是個大日子,小姐這樣怎麼行?侍梅眼看著時間不早了,趕緊沖著撫月點頭︰「那件就那件吧。」
撫月只得取來了那淡紫色的長裙給小姐穿上,然後盥洗整妝。
門外,有小丫鬟跑進來。
「小姐,小姐,三國使臣進宮了,听說那靜月公主也進宮了。」
「喔,」海菱點頭表示知道了,腦海中不由得浮起阮靜月的樣子來,阮靜月身為南翎國的公主,不但身份高貴,而且還是天下第一美人,更傳聞她武功十分厲害,這樣的女子,配那夜凌楓,想必是綽綽有余的,若是夜凌楓選她入宮,她便有借口了。
只是為何,她的心似乎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被她甩掉了,站起身瞄了銅鏡中的清冷美人一眼,嫻雅端莊,不招搖不張揚,本本份份,這就是她今日扮演的角色,她可不想和任何女人去搶男人。
「走吧,去吃點東西吧。」
「小姐。」
撫月忍不住撫額,自家的主子真是與常人不一樣,難道小姐沒听說那靜月公主已經進宮了嗎?雖說她不想嫁進宮中,可是好歹正常一些啊。
侍梅伸出手扶了海菱的手,走出去吃東西,不理會身後苦著一張臉的撫月。
等到她們用完了早膳,天色確實不早了,海菱才起身,領著侍梅和侍蘭,還有撫月三個婢女出了香蕪院。
香蕪院門外,姬紹成領著屬下候著,一看到海菱出現,姬紹成伸出手來握著她。
「走,我送你進宮。」
「謝謝哥哥。」
海菱淡淡的開口,姬紹成的心酸酸的,他不想讓妹妹去參加選秀,不要她嫁入皇家,他真的很害怕她步入他母親的後塵。
兄妹二人不說話,一路出姬府,然後海菱和侍梅等人坐馬車,姬紹成和手下翻身上馬,尾隨在其後,一路進宮去了。
宮中的廣陽殿,是歷代皇室用來招待臣子舉辦宴席的地方,今日新皇選秀,以及招待三國的來使,也選在了廣陽殿。
廣陽殿內外,被布置一新,宮女太監皆滿臉的笑意盈盈,穿梭在其中忙碌著。
大殿上首,是皇上和太後的位置,旁邊側首的位置還有幾個座位,仍是宮中先皇的妃子,眼下皆隨了兒子住進王府的幾位太妃的位置。
下首最前面的台階兩邊,分布著三國來使的位置,再往下,依次是今日選秀秀女的位置,往大殿外面一些,便是北魯朝中重臣的位置,滿殿分布得很細致,這種時候,若是出錯,可就麻煩了,不是被仗斃,就是被砍頭的下場。
門外已陸續有大臣和內眷趕了過來,今日選秀,除了本朝的臣子,以及各家的閨秀,還有三國的來使,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誰敢托大啊,所以理該早早來到。
至于三國的使臣,已被皇上命人帶到廣陽殿的偏殿先休息,等到選秀宴席開始,再去請他們。
所以來得最早的使臣,並沒有出現在廣陽殿的大殿上。
海菱到的時候,很多朝臣都到了,還有那些待選的秀女,都是北魯重臣的女兒,一團團的聚在一起聊天說話兒,興高彩烈的,每個人都畫了精致的妝容,穿了最美麗的衣服,一眼望去,滿殿的芳華,幽香撲鼻。
海菱一出現,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她素面清顏,穿是也極其的簡單,可就因為人人都穿得華麗,而她只是簡單的衣著,卻反而成了最吸引人的一個,再加上她生得美,舉手投足也有一派悠然輕遠,雖然滿殿人,卻沒有似毫的扭捏做態,坦蕩淡然。
北魯很多的佳麗都知道她的冷然涼薄,她們可不會忘了現在挑釁她的汪晴還在府里不能見人呢,那光頭可是一個笑話。
所以海菱出現後,那些女人雖然嫉妒,卻不敢隨便的上來打攪她,她也樂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