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翎國來的納蘭明珠便是胭脂,這狀況令人難以置信,那麼先前給海菱下毒的又是何人呢?
廣陽殿的大廳內,夜凌楓等人臉色難看,不過礙于眼前公主的身份,所以並沒有說什麼,吩咐了明珠公主歸座,宴席開始了。
海菱自從納蘭明珠出現後,她的一雙眼楮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從她的身上,她看到了胭脂的影子,她的一一言一笑,和從前一般無二,而且她看出胭脂也認出了自已,很是激動。
海菱本想當殿和胭脂相認的,但是現在卻不是好時機,所以便安靜的坐下來。
既然納蘭明珠是胭脂,那麼先前給她下毒的那個女人就不可能是胭脂,她會是誰呢?
廣陽殿內,南翎國的使臣已站起了身,端了酒恭敬的向夜凌楓和海菱敬酒。
「我南翎國的使臣向北魯的皇上和皇帝敬酒,奉我皇的命令,向北魯的皇上道謙,曾給北魯造成困擾。」
夜凌楓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是來賠罪的,他斷然沒有理由拒絕,點頭共飲了一杯。
雖然南翎國眼下示弱,要與北魯聯姻,那是因為南翎國內部有矛盾,再加上他有宿敵少邑,所以根本分不出精力來對付別的國家,眼下才會一心想和北魯聯姻。
不過同樣的,他們北魯內里的水也是渾的,此時是不適宜打仗的,所以夜凌楓才會同意聯姻。
「坐下吧。」
宴席正式開始,廣陽殿上,熱鬧異常。
不過納蘭明珠卻沒什麼吃東西的心情,一來因為初見小姐有些激動,所以吃不下東西,她沒想到小姐竟然就在北魯,還是北魯國的皇後,二來,她發現殿內的氣氛有些怪異,似乎有人很惱她似的。
納蘭明珠想著,自已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啊,怎麼偏就讓人心里生厭了呢?
一頓宴席下來,只顧著想心事了。
海菱自然也是希望宴席快點結束的,這樣她就可以問問這位納蘭公主,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是不是就是她的胭脂呢?
那麼先前害她的那個女人又是誰?不管怎麼樣,那個女人至少和胭脂是有關系的。
一個時辰後,宴席結束,夜凌楓掃視了大殿一圈,最後眸光落在納蘭明珠的身上,緩緩的開口︰「今日宴席之上的公子都是我北魯有頭臉的大員公子,不知道明珠公主可有中意的對象。」
納蘭明珠愣了一下,才想起現在她代表的身份是南翎國的公主,前來北魯聯姻的,她倒是忘了正事了,趕緊的抬頭掃視了一圈,發現大殿上果然很多的青年才俊,不少人眼里閃著光芒,似乎十分的滿意她,不過納蘭明珠對這些人並沒有什麼感觸,她並不是那種輕易動心的人,一圈望下來,最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人她是識得的,北魯的戰將姬紹成,先前自已見過他一次,便對這個男人有好感,既然要嫁,倒不如嫁一個認識的,納蘭明珠意念一動,素白的手一指,直落到姬紹成的身上。
大殿上,很多人失望,姬紹成的臉色卻很冷,眼底冷芒一片,這女人長得和那害菱兒的女人一模一樣的面孔,竟然想嫁給他,可笑。
夜凌楓的聲音已響了起來︰「納蘭明珠賜姬紹成為夫人,擇日完婚。」
「謝皇上。」
南翎國的使臣松了一口氣,兩國聯姻後,短時間內,北魯是不可能向南翎國動手的,那麼他們只需要解決少邑的事便成,。
大殿上,眾人紛紛起身恭送皇帝和皇後離去,其他人陸續的離去,南翎國的使臣自有戶部的官員護送進驛宮。
海菱一回到清乾宮,便命了太監去請了明珠公主過來。
夜凌楓倒也沒有阻止她,他也很想看看,那納蘭明珠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軟轎很快便把明珠公主抬到了清乾宮,大殿內,海菱和夜凌楓正候著。
納蘭明珠激動的給海菱行禮,她是完全不知道這其中曾發生的事情,只顧看著小姐便開心,而且小姐瘦了的時候,好美啊,她過去便知道她是最漂亮的。
海菱從大殿上下來,伸手扶了納蘭明珠,仔細的打量著她,然後聲音便有些哽咽。
「胭脂,是你嗎?」
這一聲喚,使得兩個人似乎回到了從前,納蘭明珠的眼里滿是淚水,用力的點頭。
「是,小姐,沒想到胭脂還能再看到你,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她查海菱的消息,卻從來沒想過,海菱仍是北魯的皇後,也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所以才會與她錯手而過。
「胭脂。」
海菱想到了從前,再也顧不得去想之前有人害她的事了,她是從心底高興,她和胭脂的感情,與別人是不一樣的,最難過的時候遇到的她,她們可以說是相依為命的。
「小姐。」
大殿內,兩個人雙手緊握在一起,笑得氤氳。
上首的夜凌楓感覺這畫面很刺激,身形一動便起身,走到海菱的身邊撈了她的身子走到一邊,冰冷的望向納蘭明珠︰「朕有一事不明起請教公主?」
「請說?」
納蘭明珠看出夜凌楓對她很有敵意,不知道是何原因,而且除了這北魯的皇帝,連侍蘭等人也對她有些不滿,不由得心下微涼,想起當初,離開北魯的時候,她是一心一意希望小姐好的,沒想到再相見,竟然是這樣的場景,不由得心很疼,臉色蒼白。
「公主可有姐妹?」
納蘭明珠詫異的挑眉,緩緩的點頭︰「有,我有一雙生妹妹納蘭明棠,只是不知道她現在是否活著?」
此言一出,大殿內的人恍然,那麼先前那個和胭脂長得一模一樣,失去了記憶的女子,定然是納蘭公主的妹妹納蘭明棠。
「不知道皇上何故如此問?」
這一次不用夜凌楓說話,侍蘭開口解釋︰「先前皇後娘娘見到了一個和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把她帶了回來,因為她失去了記憶,所以我們把她當成了你,誰知道她竟然被人利用,反過來給皇後娘娘下毒,那一次,皇後娘娘差點沒命,所以我們一看到你?」
侍蘭接下來的話沒有說,納蘭明珠的臉色已是難看至極,滿臉的陰驁,待到侍蘭說完,心急的望向海菱。
「小姐你沒事吧。」
海菱搖頭,看到胭脂好好的,還成了南翎國的公主,她十分的開心︰「我沒事,你放心吧。」
納蘭明珠總算知道為何大家看她是一臉小心防犯了,原來是因為有人曾害過主子,那個人定然是她的雙生妹妹納蘭明棠。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糊涂,膽敢害一國的皇後,這不是找死嗎?
其實她們姐妹二人也是苦命的人,她父親是南翎國的將軍,有一次一家人回鄉祭祖,誰知道竟然中了匪人的暗算,父親和從人都被殺,她們姐妹二人被棄于荒野,一直在外面流落,後來納蘭家的人找到了她,帶她回了南翎國,當今的太後娘娘憐恤她的遭遇,便加封她為明珠公主,前來北魯聯姻。
既然知道納蘭公主便是胭脂,胭脂沒有任何害她的舉動,所以海菱十分的高興,留了納蘭明珠在清乾宮陪她聊天,連夜凌楓都被她攆回了寢宮。
納蘭明珠從頭到尾都沒有問妹妹納蘭明棠的事,想也知道,定然是被收拾了的。
她雖然有些心疼,不過相較于小姐來說,她更多的是心疼小姐,所以便拋開了納蘭明棠的事情。
第二日,侍梅回來了,宮中又熱鬧了一些。
侍梅也知道原來之前的那個女人並不是胭脂,眼前這個明珠公主才是真正的胭脂,心里總算釋懷了。
清乾宮的大殿上,說話聲不斷。
除了納蘭明珠,席涼也被海菱接進宮里來了,幾個人算是臭味相投,越說越開心。
「梅兒,我準備辦一家保濟堂的醫館,交給你來打量,沒什麼問題嗎?」
海菱想起辦保濟堂的事,立刻來了興趣,望向侍梅,侍梅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恭敬的領命︰「奴婢領命,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我相信你。」
海菱笑著點頭,席涼和納蘭明珠二人全都贊同的點頭,能為百姓辦點事,是令人開心的事情。
這里說得正熱鬧,大殿門外,撫月領著幾個宮女太監急沖沖的走進來,。
「娘娘,娘娘,慈安宮那邊有客人呢?」
太後的慈安宮來客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海菱不以為意,挑了挑眉毛︰「怎麼了?來客人就來客人吧,你這麼緊張干什麼?」
「娘娘,太後派人過來請娘娘過去呢,听說那客人很得太後的歡心。」
撫月蹙眉,總覺得不太好似的,因為先前過來稟報的小太監,偷偷的告訴她,太後可喜歡那個客人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客人,竟然讓太後這麼喜歡。
最近宮中的動向,撫月還是有些感觸的,太後似乎對主子有意見了,因為皇上沒有重用西家的人,太後很可能把這些帳算到了娘娘的頭上,其實那都是皇上的意思,和娘娘有什麼關系。
不過太後未必如此想,現在慈安宮來了這麼一個人,太後竟然如此高興,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客人。
最近太後可沒有高興過。
「好,既然慈安宮里有客人,本宮倒要瞧瞧是什麼樣的客人了?」
海菱說完起身,望了一眼納蘭明珠和席涼︰「你們要不要一起過去給太後娘娘請個安?」
納蘭明珠和席涼點頭,一來好奇那慈安宮里的人究竟是什麼人,二來說不定可以幫幫海菱,听說太後對海菱可是有很大的意見的,她們是好朋友,豈有不相幫的道理。
一行人起身,往慈安宮而去/。
今日的慈安宮,與往日的冷蕭不一樣,喜氣洋洋的,海菱等人還沒有進殿,便听到大殿內傳出來的愉悅的笑聲。
其中太後的聲音最響亮,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海菱的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心倒底還是有些不安。
眼下太後對她很是不滿,因為皇上此次的任命上,她沒有開口說什麼,所以太後便把帳給她記下了。
現在這慈安宮來人,她便巴巴的命人請了自已過來,分明是別有用心的,只是這來的人究竟是誰?
一眾人走進慈安宮的大殿,率先看到的便是一個嬌艷明媚的水做的女子,之所以說是水做的,實在是因為那女子明麗的眼眸中好似攏了一層煙雨似的,氤氳迷蒙,頰上兩個小巧的酒窩,一笑起來,惹人憐愛,此時正窩在太後娘娘的懷里,享受著太後的憐愛。
海菱等人一進去,那先前說得熱鬧的兩人,便嘎然而止,殿內安靜無聲。
太後和那女子一起望了過來,海菱便直直的打量起那女子來,那女子也打量著她,然後掙扎著想起身來給海菱施禮,不過太後卻壓著她的身子。
「好了,你身子不好,用不著這些虛禮了。」
「謝太後娘娘。」
那女子謝過恩,乖巧的坐著不動,海菱不以為意,領著納蘭明珠和席涼上前給太後行了禮。
「兒臣見過母後。」
「納蘭明珠見過太後。」
大殿內,幾道聲音同時的響起來,太後的臉上滿是笑意,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起身︰「坐下來吧,哀家今兒個很是高興,所以叫了皇後過來,見見客人。」
海菱點頭,領了納蘭明珠和席涼坐到大殿的一側,隨之溫婉的開口。
「母後特地命人去請兒臣過來,不知道要讓兒臣見何人?」
雖然知道讓她過來便是見太後身邊的人,不過海菱只假裝不知道,隨意的開口問/
太後拉著身邊明艷可人的女子,笑意盈盈的開口介紹︰「這是挽星,小時候她最喜歡粘著楓兒了,還揚言長大了要嫁給楓兒呢。」
太後一說完,那叫挽星的女子臉便紅了,趕緊的垂首,不依的抗議。
「太後娘娘,都過去多久的事了,你還提。」
大殿內,海菱臉色有些冷,這太後看來是真對她不滿了,所以才會把這女人接進宮嗎?還是小時候陪著夜凌楓的人,不是說他小時候一直在山上學藝嗎?怎麼會有空和一個小丫頭玩在一起,不過不動聲色的點頭。
「原來是挽星姑娘,不知道挽星姑娘怎麼進宮來了?」
太後笑著拍拍挽星的手,望向海菱,眼里幾不可見的冷光,淡淡的開口︰「是哀家派人去找了她,宮中很冷清,哀家一直很喜歡這小丫頭,所以便命人去找她,現在接她進宮來陪伴哀家。」
「喔,那挽星姑娘好好陪母後吧。」
海菱倒是不以為意,其實還不是自已讓太後不痛快了,太後又想著讓自已不痛快。
雖然這挽星是夜凌楓從小的玩伴,自已有些吃味,但還不至于惱羞成怒,所以說太後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大殿內,納蘭明珠和席涼二人都望著海菱,這婆媳二人表面上看上去一派平和,可是暗下里卻是波光詭譎的,太後分明是拿這挽星姑娘來制海菱,難不成太後想讓這挽星姑娘進宮?
這不知道從哪里空降出來的挽星,雖然長得柔弱,讓人一見便想保護著,不過恐怕也不是什麼善角色。
納蘭明珠和席涼心里想著,一起盯著那挽星,只見她被這麼多人的盯著,一點也不慌亂,依舊是淡定的笑著,掃視了海菱和納蘭明珠等人一眼,妙語如珠的開口。
「皇後娘娘放心吧,挽星會好好陪太後的。」
「那就好。」
海菱點首,大殿外面,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駕到。」
海菱領著納蘭明珠席涼起身,望向殿門外,唇角幾不可見的勾出笑意,她倒要看看人家如何的認這發小之情。
夜凌楓並不知道慈安宮內發生的事情,太後派人去請他過來,他便過來了,一走進大殿內,便看到海菱和納蘭明珠等人也在,光華如玉的面容上,攏上了鳳翥龍翔的姿色,看得大殿內很多人心底贊嘆,皇上當真是美男子。
太後身邊的舒挽星,一雙俏麗氤氳的美眸便移不開了,驚嘆的望著眼前年輕的皇上。
他尊貴霸氣,風華瀲瀲,舉手投足更是帶著一股炫人的光彩,讓人不受吸引都難。
「不知道母後喚兒臣過來所為何事?」
夜凌楓行了禮,走到大殿一側,坐到海菱的身邊,望向上首的太後娘娘。
太後笑著拉了舒挽星的手,柔聲開口︰「楓兒,你還沒有向挽星打招呼呢?」
「挽星?」
夜凌楓挑眉,雙瞳直直的望向太後身邊的艷麗女子,我見猶憐,如水般清柔,腦海中立刻想起了小時候見過他的小丫頭,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也長成了窈窕淑女了。
舒挽星見夜凌楓望她,緩緩的起身,嬌羞的開口︰「凌哥哥不會忘了挽星吧?」
她一開口,殿內幾個人變了臉色,海菱還在其次,納蘭明珠和席涼等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切,真能裝啊,還凌哥哥,有必要裝得叫得這麼親熱嗎?什麼凌哥哥,你當皇帝是你家的。
夜凌楓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眉動了一下,隨之沉穩的開口。
「挽星既然進宮了,就在宮中好好陪陪母後吧。」
「哀家正有此意,今天晚上,哀家準備為挽星辦個宴席,熱鬧一下,楓兒不會不賞臉吧,你小時候,挽星可沒少陪你。」
太後說完,似有意無意的睨了海菱一眼,見海菱從頭到尾便沒什麼表情,心里不由得微惱,不過也不好再說什麼。
「朕會來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夜凌楓已看出些端睨來了,看來母後就是為了氣菱兒的,不由得挑眉望向一側的海菱,見她臉上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心里略松一些,不過依舊不敢大意,這小丫頭不會生氣吃味吧。
他和舒挽星可沒有什麼,小時候她確實陪過他,不過是很多年前的記憶了,他都記不清楚,不過他記得母後一向喜歡挽星。
大殿內,舒挽星見皇上並沒有過多的注意她,心里不免失望,不過仍然滿臉的笑意,她有太後疼著,就不相信一點機會都沒有。
听說這皇後是個善妒的,竟然一個人霸佔著皇帝,真是不要臉的女人,舒挽星想著。
太後叮嚀了夜凌楓,便又不忘叮嚀海菱。
「皇後晚上也一並過來參加宴席,納蘭公主和滄王府的小郡主也一起過來吧,人多熱鬧些,宮里好久沒有熱鬧過了。」
眾人一起應了,便告安退了出去,出了慈安宮的大殿,海菱的臉色便臭臭的,雖然不是十分的生氣,可是仍然覺得不舒服,太後如此做,分明是針對她的,以往她不說話,只是因為暫時的按兵不動,現在她是按捺不住了嗎?
「菱兒,」夜凌楓送海菱回清乾宮,路上向海菱解釋了關于舒挽星這個人。
其實也沒什麼,舒挽星的家在夜凌楓過去練功的山腳下,舒挽星第一眼看到夜凌楓的時候,便驚為天人,一直粘著他,不過夜凌楓可沒有多少時間陪她,也就那麼少得可憐的幾次糾纏。
沒想到這一次太後竟然把這麼個人找了出來,海菱臉色微暗。
「母後恐怕是對我生氣了。」
其實她不想和太後鬧僵了,讓夜凌楓夾在中間難做人。
可是很明顯的,這一次朝中任命官員的事,她沒張嘴,太後心里便惱她了,所以才會找了這什麼舒挽星的出來。
不知道她還想做什麼?
「菱兒,別想多了,我和那舒挽星什麼都不是。」
「可是先前太後還刻意的提到人家小時候就想嫁給你呢?」
海菱的嘴巴微微的嘟起,明顯的不悅,自已的東西被別人惦記了,這感覺自然不好受。
夜凌楓緊抱著她,俯身啄了她的紅艷的嘴一下,然後寵溺的伸手捏她的小鼻子︰「你啊是在吃醋嗎?」
「是啊,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海菱可不掩飾自已的心思,這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的女人雖然沒什麼分量,但很顯然的給她添阻了,太後娘娘如此做分明是沒有放開心頭的打算,那就是讓皇上再納別的女人進宮。
清乾宮里,夜凌楓陪了海菱一會兒,便去上書房處理事情了,對于這突然冒出來的舒挽星,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過他也知道母後心中對菱兒是有意見的,不過他不會理會任何人的。
等到皇帝一走,海菱便吩咐人叫來了納蘭明珠還有席涼。
兩個女人一臉擔心的望著她,很認真的開口。
「菱兒,看來太後娘娘把這個舒挽星找出來就是想對付你了。」
海菱又豈會不知道,之前看太後對自已很好,她還以為她們兩個很好相處呢,沒想到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太後根本不贊成皇帝只娶她一人,只不過先前沒有動作罷了,現在她把這舒挽星接進宮來,定然是有想法的。
舒挽星和夜凌楓從小一起玩過,兩個人肯定是有些情份的,和一般人不一樣,太後便是仗著這個,所以才會把那個女人弄進來,到時候若是舒挽星進宮了,那麼西家的人才會進宮。
想想也是,身為西家人,太後又豈會讓海菱一人獨大,佔了北魯的後宮。
她一直沒動,不代表不會動,只是不想觸怒皇上罷了。
海菱伸手揉了揉腦袋,頭有些疼,這叫什麼事啊。
「算了,我會小心些的,今天晚上你們一起參加宴席吧,看看她們能搞出什麼名堂。」
三個人說了一會子話,自去休息,等到傍晚的時候,太後的慈安宮里,果然來人請她們幾個過去赴宴。
慈安宮里,除了海菱和納蘭明珠等人,太後還請了不少朝中的命婦,擠擠一堂,很是熱鬧。
大殿上,三個一群,五一個一黨的圍坐在一起,很多人嘀嘀私語,議論著太後手邊的女子,不知道這女子什麼來歷,竟然得了太後的眼,太後滿臉的笑,一直拉著她,很是疼寵的樣子。
海菱和納蘭明珠,席涼三個圍在一起,听著身邊的喋喋議論,一邊不忘回應那些過來打招呼的人。
等到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太後一聲令下開宴,自有太監來引領她們坐到自已的位置上。
海菱身為皇後,自然坐在太後的身邊,太後的另一邊坐著的便是那舒挽星,其她人依次往下坐。
對于這個舒挽星的身份大家仍然在猜測著,不過太後一坐下來,便把舒挽星介紹給了大家。
「這是哀家最喜歡的小丫頭挽星,她可是哀家的開心果,以前哀家可多虧著她陪著。」
太後一說,很多人朝舒挽星點頭打招呼,心內卻有些不以為然,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竟然成了太後的心尖尖,太後如此做,分明是打皇後的臉子啊,最近有傳言,太後因為朝堂上的事對皇後惱怒,看來是真的啊。
很多人心里存了看好戲的念頭,面上卻不顯,說得倒是好听又熱鬧。慈安宮內的宴席,夜凌楓並沒有出現,只是派人來通知了太後一聲,說有政事要處理,就不來了。
宴席上,大家邊吃邊聊,坐在海菱下首的仍是昭陽王妃鳳瑤,鳳瑤的唇角勾出笑意,看出心情極好,只要看到姬海菱不好過,她的心里便舒服,想到這,鳳瑤端了一杯酒與海菱吃了一杯,隨之小聲的開口。
「皇後,你說太後娘娘是不是有意給皇上納妃呢?」
雖說大婚之時,皇上當著天下人的面說只納她一後,但若是太後做主,也未必行不通。
鳳瑤雙瞳晶亮,得意萬分,海菱冷睨了她一眼,分明是災災樂禍。
「昭陽王妃還是多操心昭陽王吧,別操心本宮的事了。」
一句話便把鳳瑤的話阻死了,同時氣得她臉色碧綠。
不過這宴席,確實讓人吃得郁悶,太後一口一聲的挽星,使得在座的女人全都心中有數,看來太後是真的想把這舒挽星的給皇上納進後宮,不知道皇後會否答應,一頓飯的功夫,眾人吃得少,全用來捉模事情了。
宴後,天色已不早了,各家命婦告安出宮了。
慈安宮的大殿內,楹嬤嬤正在給太後捏肩,忍不住小聲的開口︰「太後娘娘,你不會真的有意想皇上納舒姑娘為妃吧?」
「有什麼不可以?」
太後反問,單手支著腦袋,一臉的懊惱,今天晚上的事,她本來是想敲打敲打皇後的,別不把她當回事,至于讓挽星進宮,她還真沒想過,因為皇上不是她做得了主的。
只是一想到皇後從頭到尾就沒當回事,太後的心里一口氣便出不了。
「娘娘?」
「好了,哀家有數,皇上未必听哀家的,楹嬤嬤,你說哀家守了這麼多年,圖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讓西家光宗耀祖嗎?你說現在因為一個女人,皇上連後宮的妃嬪都不納,再一個西家的人也沒法進宮,那麼哀家努力了這麼多年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太後氣恨恨的一捶身邊的案幾,滿臉的陰驁。
她是小瞧了姬海菱的,當初看她進宮,本以為,她至少會顧忌她的臉面,顧忌西家的人。
「娘娘?別想那麼多了?」
楹嬤嬤也很頭疼,她侍奉了太後多年,知道太後一心想讓西家出人頭地,沒想到現在竟然遇到了眼前的狀況,如果皇上和皇後娘娘重用西家的人,也許太後娘娘就不會如此生氣了,偏偏他們根本不重用西家的人,所以太後才會生氣,才會不顧顏面。
「嗯。」
太後閉上眼楮,沒有再說什麼,修長的手指在案幾上輕敲,有一下,沒一下的很有節奏。
清乾宮里。
海菱也十分的惱火,雖然太後沒說什麼,但是那些命婦都是人尖子,太後拉著那舒挽星,一口一聲心尖上的人,別人會怎麼想,有眼楮的一看便知道她們婆媳之間有矛盾啊,這能不讓人郁悶嗎?
「娘娘,早點休息吧。」
侍梅走過來請示海菱,海菱實在睡不著覺,在寢宮里踱來踱去的,最後唇角勾出冷笑。
「梅兒,我心里煩得很,不如我們去找樂子。」
「娘娘是想?」
「既然太後老人家送了我一個禮,我是不是該還一個禮給西家呢?」
海菱面無表情,一本正經的開口,她一說話,侍梅便知道她想干什麼?
「娘娘是想劫西府?」
西家雖然不是北魯第一家,不過府里想必還是有些好東西的,她們何不去鬧他們一鬧,好彌補彌補今天晚上的氣惱,要不然她胸口的這份蝕氣實在出不來,她也沒干什麼壞事啊,太後便把所有的帳都算到她的頭上了,她若再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對不起她了。
暗夜,海菱領著侍梅和侍蘭二婢,又調了無影樓的十個人前往西府去搬東西了。
清乾宮里,夜凌楓一回來,便看到諾大的寢宮內,一個人也沒有,不由得詫異,喚了撫月進來,才知道海菱出宮去了。
他只略想一下,便知道她出宮去做什麼了?不由得搖頭,看來母後是惹到她了,所以她去西府找碴子了,趕緊領著幾個手下前往西府而去。
西府此時籠罩在一片寂靜中,諾大的府邸中,沒有一點的動靜,只除了偶爾響起一兩句話。
「好了,撿值錢的搬吧,不值錢的不要。」
這分明是海菱的聲音,正指揮著侍梅和侍蘭還有無影樓的手下搬西府里值錢的東西呢?
夜凌楓出現後,她只挑了一下眉,似毫沒有收手的打算,反而搬得更歡了,眼里隱有挑畔的意味,夜凌楓知道她還在生氣呢,也只好由著她,等到東西搬得差不多了,一眾人從西府內撤退出去。
侍梅命人把西府里拉出來的東西收好,便跟著主子一路回清乾宮去了/。
寢宮內。
夜凌楓斜靠在榻上,見海菱的臉色依舊不好,關心的開口︰「怎麼了,還生氣嗎?明兒個朕就下了旨意讓她回去。」
「別,你一下,人家更當我是個善妒的,太後還什麼話都沒說,我便鬧著讓你下旨了,指不定什麼樣的髒水污水都往我身上潑,其實那舒挽星怎麼樣,我還真沒放在眼里,實在是今兒個母後說的話太惱人了。/」
海菱趕緊阻止夜凌楓的動作,那什麼舒挽星她還不放在眼里,重點是太後的話,實在讓人喜不起來,一口一聲她的心尖兒,一口一聲喜歡她,那把她這個兒媳放在什麼地方了,再一個,她如此這般做,不就是想讓她明白,她頭上還有一個她呢?如果她不順著她的意,就沒自已的好日子過嗎?
難道她怕她不成,她還就和她斗斗法了,自古婆媳天生是天敵,所以想躲是躲不開的。、
她不找事,但事找上她,她也不躲著。
「好了,別氣了,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夜凌楓伸手抱海菱上床休息,不讓她再想這不好的事情,唇角一勾,便狠狠的吻了下去,讓海菱無暇去想,寢宮內很快火熱起來,那僅剩的一些惱怒,早煙消雲散了。
半夜,天還沒有十分的亮,小祿子心急火燎的在殿外叫起來︰「皇上,皇上,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這聲音在暗夜中一響,突兀而急切,寢宮內的兩個人全都醒了過來,不但是夜凌楓,就是海菱也一驚而醒,手腳俐落的穿衣下床,。兩個人走出了寢宮,偏殿外,小祿子正跪著,一看到主子起來,趕緊的呈上急信。
夜凌楓伸手一接信,便閱了起來,很快臉色難看起來。
海菱也不安起來,一伸手接過他手中的信看了起來,這一看,她的臉色比夜凌楓還難看,身子竟然搖晃了起來。
原來是爹爹姬琮押了二十萬擔糧草行到玉奇谷的時候,糧草被當地的山賊所劫,現在他們在玉奇谷的狹谷里,出不得進不得,連人帶糧食都被困在那里,如若沒有救兵,只怕死路一條,這急信是爹爹派手下的將士奮力沖出來送進京的。
不說丟失了糧草是多大的罪,就說若是他們再不趕過去,爹爹和那五千將士便會被活活的困死啊。
清乾宮里,海菱和夜凌楓的臉色一片冷沉蕭殺。
燈光輝映著夜凌楓的臉,寒若冰霜,黑瞳如火炬,一字一頓的開口。
「朕要御駕親征,去救姬老將軍,並滅掉綠蟻族的人。」
綠蟻族的人不滅就是一大隱患,每年要消耗多少的糧食,沒完沒了的打仗,所以夜凌楓決定親自領兵前往玉奇谷,一來救出姬琮,二來除掉綠蟻族的人。
「皇上。」
海菱一听夜凌楓的話,不由得擔心,他可是一國之皇帝,按他的能力御駕親征不是問題,可若是出了意外怎麼辦?
「還是派兵前去救援吧。」
「等他們趕到玉奇谷恐怕姬老將軍等人早就死了,朕只帶一千輕騎前往,一定可以救他們。」
夜凌楓決定了,海菱便不再反駁,只是想到要和他分開,心有不舍,但是眼下爹爹生死未卜,她也顧不得兒女情長了,用力的點頭︰「好,你要保重。」
「菱兒,你要好好的,朕一救出姬老將軍,便會派人送信告訴你。」
夜凌楓知道海菱擔心姬琮的安危,所以安慰她,而且想到宮中的事情,他實在是不放心,伸手緊握著海菱︰「等我回來/。」
「我會的。」
海菱用力的點頭,夜凌楓又用力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後一枚皇帝專用的御旨金牌放在她的手中,他俯身叮嚀她︰「朕的江山由你守著,朕只相信你。」
他說完直起身子,轉身大踏步的走出去,海菱望著他的背影,一動也不動。
侍梅走到跟前︰「娘娘,天還沒有大亮呢,娘娘還是再休息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