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壽元宮中
相較于外面的陽光明媚,綠樹紅花;位于皇宮深處的壽元宮卻是一片陰暗冰冷,陣陣死亡之氣從宮中散布出來。
突然——
听見宮內傳來一聲淒厲的悲鳴,接著,就看見一具動物的尸體被吸干了血扔出來!
緊接著——
又是一具同樣死狀駭然的尸體被扔出來,直到不下十具尸體被里面扔出來後,殿內的悲吼和低鳴這才漸漸恢復安靜。
大殿內
黑色的帷幕後
陰壽依然是那身黑色的勁裝,只是相較于先前的咄咄逼人,此時卻是一副傷重在身的淒慘模樣;蒼白的臉頰上淡淡的冒出青筋,白色的獠牙伸出嘴外,嘴角鮮紅的血跡和發紅的眼楮昭示著他體內大妖怪血液的奔騰和回流。
在一聲悶咳中,他痛苦的捂著心口,憤憤的擦掉嘴角沾染的鮮紅血漬,仇恨的目光和低語的表情,似乎是從地獄的深處跑出來的惡鬼,十分駭人恐怖。
「蔣子文!這一掌之仇,我一定會報的!」說完,陰壽又悶聲咳嗽起來,好不容易吸食的血液被他從胸腔中噴出來,模樣十分狼狽。
‘砰砰砰!’從大殿外傳來厚重的拍門聲!
陰壽下一時的一把抓緊手邊的短刀,雙眼凶狠的瞪著門口,啞著聲音回話︰「什麼人?」
殿外,傳來小妖畏畏縮縮的聲音︰「殿下,您沒事吧!要不要屬下再去找幾個過來給你補食。」
听見是心月復的聲音,陰壽這才放下心︰「不用了,把那些家伙悄悄地拉住去埋了,別驚動父王!」
心月復听見這話,心里戚戚然的看了一眼被落成小山一樣的同類尸體,害怕的望著精工雕琢的大殿大門,似乎在那里面,正關著一頭凶猛的野獸,讓他懼怕的連連後退數步,這才顫著聲回應。
秋風掃過,一年四季如春的妖界依然是花開爛漫。
這里,祥和的好像一片最快樂的樂土,永遠都不會凋謝的花兒點綴著一草一木,風情而妖冶的盛開在各個角落。
忽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妖界穿梭大門飛快掠過,帶著翩然驚鴻之勢朝著壽元宮的房門飛去。
陰沉的宮殿中,斷斷續續的傳來悶聲咳嗽的聲音,急促的喘息和紊亂的心跳,證明他身體狀況的每況愈下。
「陰壽,你居然靠吸食同類同伴的精氣來補充自己的元氣?看來,你真是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白色的身影在黑色的帷幕前站定,那純白的一片,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飛羽,純淨而潔白的落在世間最黑暗丑陋的地方。
陰壽撫著心口,抬起頭;看清來人,輕蔑一笑︰「我就知道,你要來!我不把身體趕快調理好,怎麼保住性命呢!」
獒犬臉色一寒︰「那你也不應該拿同類的性命開玩笑,此事若是被父王知道,莫說你在妖界呆不下去,六界之中也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陰壽冷哼︰「你來難道僅僅是想要對我說教嗎?如果是這樣,恐怕要你白費心機了;獒犬,我吸食同類的精元,你四處吸食仙氣,我們兩個也差不多嘛;怎麼?我只不過是殺了幾只不起眼的小妖怪而已,就這麼讓你憤憤不平嗎?」
「是!我是不能對你說教,因為跟你說什麼都是對牛談情;欺辱螢螢的仇恨,那些被你白白害了性命的小妖,今天,我就要替他們討回個公道來!」
說完,獒犬就飛身拔出長劍,朝著陰壽的面門狠狠的殺去!
陰壽雖然被蔣子文重傷在身,但在吸食了不少精怪的精元之後,他已經恢復的能和獒犬抗衡;獒犬雖然殺氣騰騰,但是想要滅了他,恐怕還是不容易。
頓時,壽元宮內炸開了鍋!
四處橫溢的妖力和劍氣,還有咄咄逼人的凶狠和一定要制對方于死地的殺意,頓時擴散到宮外數里。
血腥,開始在這片美若仙境的地方展開!
……
幽都
閻王府中
風螢螢再次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是三日之後。
窗外,秋天的燦陽格外的溫暖,金色的樹葉開始偏偏墜落,只有被仙氣供養的幾株桃花梨樹卻是開的正好。
她撫著脹痛的額頭坐起來,守在床頭的白淺先一步發覺,驚喜的睜大眼楮看過來︰「你終于醒了,我這就去叫大哥!」
說著,白淺就要往外跑,卻被風螢螢下一步抓住手踝,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人︰「獒犬呢?」
白淺怔了一下,臉上,一閃而逝的尷尬和難言讓風螢螢也跟著冷下了臉。
「那個!大哥這兩天一直守在床邊,剛才才下去休息;螢螢,你剛醒過來,吃點東西,然後再……」
「獒犬呢?!」風螢螢聲音一冷,堅持著問下去。
白淺低下頭︰「他回妖界了!」
听見這個答案,她想也沒想,直接踢開被子穿上鞋子就往外面走;連續幾天的昏迷和打擊早就讓她的精神出現很大的沖擊,現如今這樣突然一起來,陣陣眩暈普天蓋的而來;雙腿一軟,別跌倒在地上。
白淺驚呼一聲,忙小跑上前扶住她︰「你剛醒過來還逞什麼能?趕快回到床上躺著!」
風螢螢一把拂開白淺的手,倔強的抬起頭;臉頰上,也只是一瞬間,布滿了淒楚的淚痕︰「他出事了!他出事了是不是?我心里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看著她的淚,白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確切的講是,他也不知道獒犬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他在三天前離開,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白淺,你帶我去妖界可以嗎?我有妖籍的,你帶我去妖界,讓我去看看他!陰壽那樣欺負我,獒犬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他們兄弟倆,一起會大打出手的;獒犬打不過他的,打不過!」
白淺看著情緒波動的風螢螢,同樣糾結心疼的抱緊了她。
其實,他也知道,這場打架是不可避免的;獒犬性子孤傲,幾乎是疼愛螢螢到了一種沒有理由的地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親哥哥欺凌侮辱,他會坐視不管嗎?
恐怕整個時候,妖界也是亂作一團吧;只是大哥清早就出去打探消息,為何到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是因為真的發生了棘手的事情,拖延了時間?
「螢螢!你听我說;獒犬是回去找陰壽算賬了,可是你放心吧,在獒犬和陰壽大打出手之前,陰壽在幽都已經被大哥所傷,而且傷勢還不輕;死狗雖然現在妖力不濟,但乘火打劫的功夫卻是一流的,一個是重傷,一個是體弱,踫在一起指不定鹿死誰手;我們要相信死狗,他是最會打架的人,為了你,他也會活著回來的;別忘了,他可是妖界未來的妖王,一界之主,是不可能就這樣隨隨便便折了的!」說著,白淺就輕輕地拍著她不斷顫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一只沒有安全感的小獸,動作溫柔而耐心。
風螢螢幾乎是全身無力的靠在白淺的身上,任由他抱著她回到床上,柔軟的被子蓋在她幾天之內就消瘦下來的身體上,輕輕地哄了她幾句後,便匆匆走出門,似乎是著急尋找蔣子文。
風螢螢睜著空洞的大眼楮,翹首以盼的看著門口,默默地等候著。
只是,就待此時;寢房中突然飄來一團黑氣,緊跟著,房門被人從里面緊緊地關上;一襲耀眼的紅衣,風情的銀色長發,勾魂般的出現在風螢螢面前。
她雙手用力握拳,警惕的看向來人。
紅蓮嘴角抿著一絲笑容,眼神在落在她身上時顯然是驚愕了一下;果然,最是磨人害人的東西就是感情這種東西。
紅蓮並不說話,只是走到床邊,安靜的坐下;隨後拿過桌子上的茶杯,用手指輕輕地沾了沾清茶,細心地將水漬模到她干澀起皮的嘴唇上,聲音幽幽的傳來︰「何苦要這樣折磨自己?心里就這麼放不開嗎?在幽都這個地方,女鬼和女妖都是一樣yin亂,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月兌了衣服就能睡;像你這樣一副三貞九烈的模樣,讓人看見了只會笑話,明白嗎?」
風螢螢並不躲閃,只是任由紅蓮踫觸著自己的嘴唇,看著他細白的手指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何感覺,只是突然之間,有點恍然初識︰「你偷偷來這里,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
「不錯!看上去精神萎靡不振,但還有挑釁的勁頭,不愧是我將來最得力的助手!」
「你閉嘴!」風螢螢剛要怒吼,卻被紅蓮一把按住嘴角;沒想到,那看上去跟筷子一樣細的手指,居然有著這樣的力量。
風螢螢被他壓在床上,行動受到了控制,連嘴巴也被他捂住;紅蓮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眼神瞟了一下門口︰「小聲點,那個五王爺看起來很不好惹!還有蔣子文,他居然按壓住了自己的怒火,放走了陰壽,這個男人,果然不能小覷!」
風螢螢听著紅蓮的話,覺得他似乎是知道了什麼;用力掰開他的手,低沉著聲音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呦!看來你還不清楚吧!妖界犬神的兩個兒子,听說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一死一傷!你猜?是誰死了?誰傷了?」
風螢螢赫然睜大眼楮︰「快說!」
紅蓮就是要看她那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抿唇一笑,古靈精怪︰「不管誰死誰傷,我都不在乎!風螢螢,你會主動來找我的,主動讓我收留你,甘心的成為我的棋子!相信我,不久後我們將重逢與伏魔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