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在暗處的林靈臉色「唰」的變的蒼白無比,讓自己吃老鼠肉,光想想就要嘔吐,幸好听見八下的話語,不然恐怕真的不明不白的吃下去。
林靈心中一寒,在祠堂的三日,自己絕對不吃八上與八下送去的任何食物。
不遠處,八上撫著下巴,默然不語似乎在思考八下的提議的可行性。
「老大,你想一想,弄不好那個少夫人大魚大肉吃膩了,現在換一種她沒吃過的口味還是一件好事情。」八下越想越喜,「到時她一高興,多賞些銀兩給我們,我們豈不是可以更改膳食了。」
八上心有所動,半響,語氣虛虛道︰「可是,老鼠肉並不好吃,她若是吃了不高興怎麼辦?」
八下聞言,不由的緊鎖眉頭,這個問題他倒是還沒有想到。「老大,一個人吃多了大魚大肉,改一種口味,就算是黃蓮也覺得不錯的。」
听起來,也確實有幾分道理!
八上用力的拍了拍膝蓋,點頭道︰「八下,那我們就回去做老鼠肉給少夫人吃。」
「老大,我們不能直接說是老鼠肉,應該換一種稱呼?」
「恩,八下,你說要怎樣說?」
「老大,我想好了,將老鼠肉剁成肉沫,然後送給少夫人,就說我們特地買了一種經過特種飼養的大母雞,然後剁成肉沫給她吃。她又沒有見到肯定會信以為真的。」
「這樣也能說的通。」八上與八下一邊商量,一邊向城內的方向行去。
「八下,八下。」林靈咬牙切齒。
青龍驚愕,哭笑不得,「林靈,看來你回去有口福了。」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林靈將眸光移向前方暗處伏匿著的郗微,現在暫時不想去理會八下與八下,盯緊郗微再說。
清醒的數十名男子紛紛轉身往城里跑,眨眼間,跑的一個都不剩。未幾,郗微從暗處走出來,蒙面的黑紗大概在剛才的躲避中掉落,嬌麗可人的容貌在清清潤潤的月光下盡顯無疑。
「八上。」郗微認出打斷了她的行動的八上。
但就算認出又有何用,現在人都已經跑了,她拿什麼給依依!
氣惱、憤怒、恐懼……種種感覺交織在心中,郗微顰蹙緊鎖,事已至此,只能等待明日再送人給依依。只希望,依依不會因為此次未送而不理她。
林靈見郗微的身體動了動,立即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看她究竟會到哪里去!
偷偷模模的跟在郗微的身後,唯恐被她發現,一路小心謹慎,有時躲到石後,有時躲到草叢。
但見郗微左拐右轉,走入一個小巷道里,然後走到兩顆大樹之間,停下腳步,然後就消失了。
林靈一呆,停一停,追上前去,卻見兩顆大樹之間的牆壁上居然有一道狹窄的裂縫,擠進去卻發現來到眼熟的地方。
咦!林靈驚呼一聲,怎麼走來走去又回到了蕭府。
青龍眼尖,見到郗微的身體有些傾斜,不假思索,急忙拉著林靈的皓腕,退到角落外。
不知怎的,郗微總是感覺身後有人,回身卻未見到人影。
郗微暗笑,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轉身迅速的向她所住的方向行去。
林靈與青龍面面相視,原以為她必定會去尋找蘇依依,不想她會半途轉回蕭府。
「青龍,還是回去吧。」林靈抬腳準備離開。
青龍扯拉住林靈,「你準備去哪里?」
林靈一愣,腳步嘎然停住,現在自己還在處罰期間,要在祠堂待上三日才能離開。
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在祠堂里下跪!
「青龍,你能將一塊木頭變成我的模樣嗎!」想到八上與八下可能正在四處抓尋老鼠,林靈就感覺渾身麻麻,說什麼也不想再回到祠堂。
青龍點點頭,「那倒不是一件難事!」
「那快變吧!」林靈歡喜道。
青龍左右顧盼一番,凌空折下一棵樹枝,默念咒術,同時將手中的一棵樹枝擲至地上。
紅藍色的光芒在盤旋匝繞在樹枝上,綻射出一簇簇的星光。
「好了!」話音落下,平空出現另一個林靈,一模一樣的容顏,甚至連林靈自己都誤以為是姐妹。
「去,到祠堂里跪下。」青龍淡聲道。
樹枝幻化的林靈僵硬的移動步伐,慢慢的走進祠堂。
青龍輕聲道︰「我用樹枝幻化的只能是形體,其他我的無法改變,做做樣子可以,若是那個八上與八下跑過硬要它說話,那可不行。」
「這樣的話,我還是要過去。」林靈無奈的嘆口氣。
青龍微微一笑,「快走吧,那個八上與八下已經快回來了。」停一停,忍俊不禁道︰「好像他們手里還多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該不會是老鼠!
林靈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真的抓老鼠了!」
遠處,已經隱約看出兩道身影,一個偏高,一個偏矮,是八上與八下從外面回來。
八上與八下走到祠堂外,停住腳步,轉身折向另一邊,八下一邊走一邊甩動著手中的麻袋,「老大,外面的老鼠比祠堂里的老鼠大多了。」
「八下,到了祠堂,你的話聲就要小一些,不然等會被跪在祠堂的少夫人听見可就糟糕了。」八上小聲道。
八下急忙點頭,躡手躡腳的走近祠堂,小心翼翼的窺視著跪在里面的林靈。見她一動不動的跪在蒲團上,立即放下心來。小跑著的追上八上,「老大,她還在跪著,不會知道的。」
八上放心,立時跑到炊房中,將麻袋里的老鼠倒出來。
林靈與青龍躲在樹後,瞠目結舌的望著八上與八下的動作,「青龍,我想一把火將那些臭老鼠燒的一干二淨,變成灰燼。」
身後無人回應!
半響,傳來青龍壓低的笑聲,「呵,呵,可是你能上前嗎?」
林靈氣餒的搖搖頭,現在他們還以為自己乖乖的跪在祠堂里,若是他們看見自己,弄不好會一天到晚的盯著自己,那自己可怎麼辦啊!
「走吧。」青龍悄悄的拉動林靈的衣袂。
林靈無奈的點點頭,轉身回到祠堂里,「青龍,現在我在這里,你就將它變回樹枝了。」指著面前樹枝彎化而成的另一個自己,倍感頭痛。
一邊唉聲嘆氣一邊跪倒在祠堂上,林靈見八上與八下沒來,干脆盤膝坐下,托著粉腮喃喃自語︰「今天,明天,後天,這三天可怎麼熬啊!」
青龍擔心道︰「該不會這三天都是用老鼠肉來給你做膳食吧!」
「不要。」林靈堅決的搖搖頭,「等一會兒八上與八下來的時候,我要對他們說我要吃素,不能吃肉。」
一會兒,八上與八下笑容滿面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混濁濁的東西送上來。
心中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見此林靈仍然有些畏縮的向後退去。
「少夫人。這是我跑遍了全城,才找到的一種由山中雲石飼養的大母雞,我將大母雞精心熬煮,小火慢炖,才燒出這一碗味道不怎麼樣,卻極能補身體的老……母雞湯。」說時,八下感覺額頭冒出涔涔的冷汗,一口氣將預演過數遍的話語說出來,說至最後時,險些說出「老鼠」二字,還好,臨時被他轉了過來。
剛剛提緊的心情在听到八下急轉彎的話語後,八上頓時松了一口氣,贊許的望了一眼八下,輕輕的點點頭!
「八上。」林靈豈會吃下去,淡淡一笑,「我已經決定,為了表示我的誠心悔過,所以這三日我只吃素,絕對不吃葷食。」
八上愣一愣,他沒想到林靈會忽發此言,只是她說的卻是在情在理,「少夫人,既然如此,那八上就去準備素食。」
「老大,可是我們哪有什麼素食啊!」一旁的八下愣然道。
「沒有素食也沒事。」林靈急忙道,「我身上還有一些銀兩,明天你去置辦一些新鮮的青菜等。」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兩拿給八上。
八上急忙推辭,「少夫人,不用。」
林靈堅持︰「拿去。」自己可不想吃些亂七八糟的食物,給了他們錢總應該買些好的給自己吃吧。
八上想一想,還是收下了林靈給予的銀兩,現在他的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也只能用這銀兩去買些素食給少夫人吃。
銀兩!八下的眼前一亮,一時之間移不開視線,急忙道︰「老大,給我吧,明天我去買些素食回來。」
林靈心中一急,銀兩給他不是等于扔到水里去,響都不響一聲。
幸好,八上也知道不能再任由八下繼續下去,陰沉著臉,「八下,明天我自己去。」斬釘截鐵的話語,不留一份余地。
八下張口欲言,卻在見到八上嚴肅的神情後,悄悄的將話語收回肚子里。
「八上,八下,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跪在這里。」林靈閉上眼楮,假裝成虔誠的模樣。
「是,少夫人。」八上與八下彼此互相望一眼,轉身退下去。
感覺八上與八下已經走遠,林靈立即睜開眼楮,起身站起來,向著屋里橫梁的方向招手,「青龍,將那個樹枝帶下來。」
橫梁上傳來青龍的笑聲,「呵呵!看來你早已經算計好了,讓她代你跪在這里。」
林靈得意道︰「當然,有龍不用,過期作廢啊!」
什麼!青龍呆一呆,隨即「撲通」一聲,從橫梁上掉落下來,目瞪口呆望著林靈,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林靈微笑,待樹枝變化出來的另一個自己跪倒在蒲團後,轉身,自然而然的拉住青龍的手臂,「現在,青龍,送我到我的房間去,我想睡覺了,多謝了!」
青龍無語,乖乖的听從林靈的話語,摟住她的縴腰送她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