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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樓忙放了筷子,要起身往白公館去。
白雲歸攔住她,按住她的肩膀道︰「不急一時,你先吃飽了再說。」
自從不吐了,畫樓總是容易餓,有時餓了起來,等不及眾人,自己先吃。今天慕容半岑放學就去了蘇氏的小公館,白雲歸又遲遲不歸,她便獨自先開飯。
可吃完又會很快餓了。
晚上去白公館,要是餓起來,那氣氛只怕不適合開口要東西吃。
她略微一猶豫,重新坐下,把剩下的小半碗米飯吃得一粒不剩。對面的白雲歸沒有胃口,坐在那里抽煙。
畫樓忙讓他把雪茄滅了,道︰「我是孕婦……」
白雲歸才起來畫樓至少提醒過他三次,不要在她面前抽煙,怕燻了孩子。不管有沒有道理,只要畫樓說跟孩子相關,白雲歸便照做。
他毫不猶豫把煙摁在煙灰缸里。
「白雲歸,你也吃點吧。」畫樓見他沉思,便道。
白雲歸回神,看到她清湛眸子里噙滿了鼓勵,笑容淺淺,似春風拂面般舒適溫馨。
他微微一笑,吩咐佣人端了碗米粥。
兩人吃了飯,才去白公館。
號房里當差的佣人不見了平日里的懶散,個個凝神屏息守著,見白雲歸和畫樓來,迎了他們進屋,又急忙去通知白老爺子。
老2的孩子們都被佣人帶下去,花廳里氣氛凝重。
白老太爺和白嗣立、白雲華表情陰沉,卻又無能為力,看到白雲歸夫妻進來,臉上神色松了幾分;張君陽沉穩陪坐在一旁,觀察著眾人臉色,心中也思量著對策。
老太太眼睫微濕,卻咬牙不落淚,以免給男人們添堵;二太太扶著不停抹淚的白雲靈和白雲韶姐妹倆,低聲勸她們別哭。
「娘,我們去後面坐。」畫樓走過去,攙扶了老太太,把家里女眷引到了後面的船廳,花廳讓給了男人們。
老太太這才神色哀痛又擔憂,拉住畫樓的手低聲問︰「老大說了沒有,到底怎麼回事?」
畫樓聲音里透出幾分從容不迫,不緊不慢把事情經過告訴白家的女眷,又問了安慰了老太太幾句。
「那姑娘跟小五沒有關系?」老太太連念了幾聲阿彌陀佛,卻高興得滾落淚珠。
「那五哥什麼時候回來?」白雲靈剛剛拭干的淚珠又滑落,喜極而泣。
畫樓道︰「可能要等些日子。督軍能保小五出來,可將來事情水落石出,那些惡意攻擊的人也會說是督軍包庇小五,拉出替死鬼。你們都放心,監牢里知道小五是督軍的弟弟,不會虧待他。督軍說他去看過小五,他目前很好,沒有慌神。」
白甄氏便瞟了畫樓一眼。
老太太和白雲靈、白雲韶終于不再啼哭。
在白公館住了一晚,見老太太和白家眾位女眷終于放下心來,畫樓才和白雲歸回了官邸。
「他們先穩住,咱們陣腳才不會亂。」白雲歸對畫樓道。
把畫樓送回家,他便有去了市政廳。
兩天後,案情有了進展。
「龔九小姐懷了三個多月的身孕,被人種了蓮花。」白雲歸眉梢松了幾分,又有些凝重。
三個多月前,白雲展被吳時賦打得傷筋斷骨,正在醫院里躺著不能動彈,龔九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可能是他的,也就鐵證如山的洗清了他殺人罪名,軍法處將他釋放。
輿論界亦沒有糾纏不休,反而紛紛指責起龔九小姐的品行,既和旁人暗通款曲,還試圖勾搭白五少爺。
白雲歸接了白雲展回來,一家人都松了口氣。
但自己的地界出了命案,總讓他憂心忡忡,眉宇間總噙了幾分暗煞。
「種了蓮花?」白雲韶不解問道,「怎麼種蓮花?」
畫樓也不明白,她以為是一種毒藥的名字,或者下毒的方式,便沒有問。
白雲韶一問,全家人都露出迷惘神色,白雲歸只好解釋道︰「種蓮花,就是將人的手腳都綁起來,在腳上套一個罐子,身上綁了重石,投入湖底。這種殺人法子在南邊水域豐富的地方很常見,他們叫做種蓮花。」
白家眾人皆面露戚容。
「得罪了什麼人,這樣害她?」白老太太悲憫念了句。
白雲歸說還在查。
夫妻倆走的時候,白雲展親自送他們。繞過船廳左側的假山,是一泓水池。日光倒映水面,細碎金光粼粼,風吹過,撩起一陣漣漪。
白雲歸讓他回去休息,別送了。
白雲展便沉默不語,扶了池塘的欄桿,微微愣神。金色碎芒掩映著他的眸子,眸光熠熠,卻看不清情緒,語氣卻透出淡淡傷感︰「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在盛傳我是個傻子?」
畫樓和白雲歸微愣,兩人面面相覷。
白雲歸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男子漢,這點小挫折就悲春傷秋?一家子人都看著,別犯渾」
畫樓汗顏,他這是安慰白雲展嗎?
白雲展卻不似剛剛來俞州時暴跳如雷,只是神色更加迷茫,緩慢點頭,低弱道了聲明白了。
畫樓走過來,揚臉對白雲展笑︰「誰說你是傻子了?」
「那些女人怎麼都找上我?」他看了眼畫樓,又看了白雲歸,最終道,「都覺得我很好騙嗎?」。
上次的陸冉,這次的龔九小姐……
能有此頓悟,便是進步了。
讓他一下子便成長起來亦是不可能,唯有一步步慢慢教。誰能一口吃成胖子?
「你心地醇厚,督軍又太過于冷酷,旁人想從你這邊下手來接近督軍,也是情有可原。」畫樓耐心道,「善良有什麼不好?總好過那些心腸狠毒的。你從前的生活好似一直在走平路,突然走上了崎嶇山路,不知道注意崴了腳不是很正常?以後多留心,走路時多看足下。再說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一席話,說得白雲展終于微微展頤。
白雲歸和畫樓這才從白公館出去,上車回了官邸。
路上,畫樓問白雲歸︰「龔九小姐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雲歸輕柔摟住了她的腰肢,低聲道︰「已經跟咱們家沒有關系,你就別操心。總是這樣喜歡操心,孩子都跟著你受罪。」
畫樓莞爾。
他們回到官邸,周副官神色有些尷尬,避開畫樓跟白雲歸耳語。
白雲歸轉身當著周副官的面,對畫樓道︰「雲局長要見我,我出去一趟。」然後面色肅穆教訓周副官,「我的公務見不得人嗎,你躲躲藏藏做什麼?」
周副官便更加尷尬,訕訕然笑。他訕笑的時候,很孩子氣,畫樓忍俊不禁。
白雲歸剛走,管家說慕容家的二舅女乃女乃看夫人來了。
對慕容家沒有好感,可對這位二嫂也沒有什麼反感,畫樓笑了笑,說請。
慕容二太太梳了低髻,穿著湖色斜襟上衫,淺棕色長裙,白淨臉頰溫柔里透出幾分大戶人家太太的沉穩嫻靜,令畫樓頗有好感。
她不太喜歡明明穿不好旗袍,還非要弄一身的婦人,慕容二太太一身廣袖深襟舊式衣裳投了畫樓的眼緣。
她笑容又恬柔幾分。
見畫樓很熱情,慕容二太太原本幾分忐忑頓時消弭,笑容也從容︰「姑女乃女乃,你二哥在三台路看中了一整條街的寓所,地方雖然偏僻些,好在清靜,價格也不高。姑女乃女乃在俞州比咱們時間長,想討姑女乃女乃的示下,這房子能不能買……」
畫樓笑道︰「二嫂,我其實很少出門……」
然後又喊了管家來問。
管家說三台路靠近海堤,可能會受到幫派的襲擾;從三台路開車來官邸,需要兩個小時;那邊的房子建的早,卻到現在都沒有賣出去幾套,听聞房子很不好,用材也簡陋粗糙。
慕容二太太听了,滿腦門的大汗,也顧不得什麼,拉住畫樓的手道︰「姑女乃女乃,幸好我來問了您。這要是買下來,你二哥還不被全族的人怨恨?」
畫樓也客氣道︰「買房子很講究的。」然後想了想道,「我讓管家陪著二哥跑幾天,他對俞州才是門清呢。」
管家連連道夫人過譽了,又道︰「二舅老爺看得上我,我也有幾分老臉,幫著跑跑腿,也是我的榮幸。」
慕容二太太眸露欣喜,忙不迭說多謝三姑女乃女乃,又說了句多謝管家。
「不能用督軍的名義仗勢欺人。」畫樓倏然斂了溫和,聲音嚴肅對管家道,「買房子,不要別人騙就好。談價格的時候別說是督軍的親戚。倘若借著督軍的名頭,你知道督軍的脾氣的」
管家忙點頭哈腰︰「夫人,我明白」
畫樓復又笑起來,讓他下去,她們姑嫂說會話。
二太太則微愣,這姑女乃女乃在家的時候從來不出門,她跟畫樓不算太熟,甚至沒有見過幾次。
只是知道她十一歲之前性子懦弱,跟她媽一樣,被人欺負除了哭,連老太爺都不敢告訴。
如今,頗有幾分當家主母的威嚴,管家這樣精明的人,在她面前都是畢恭畢敬,不敢有半分馬虎。
正想著,慕容二太太听到管家又來說︰「夫人,大舅女乃女乃和大小姐、三少爺來拜訪夫人了……」
慕容二太太一愣,咦了聲︰「這麼巧啊?」
畫樓心中冷笑,是巧合嗎?
怕是一直關注慕容廖氏的動靜,見她來了官邸,便也借口來坐坐,趁機探探這邊的情況。
她臉色有些清冷。
慕容二太太瞧著,瞬間便明白過來,一瞬間臉色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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