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路悶頭只管喝酒,不管燕玄機怎麼撒嬌賣萌,一律當成听不見也看不見。燕玄機磨了他一會兒,看他就像根大木頭,不禁有些生氣,把身子一扭,背對著劉路不和他說話了。
「唉!」劉路嘆口氣,這才放下酒杯,「三妹,我與那雲容其實……」
「賢弟!」正在劉路打算告訴燕玄機,自己和雲容之間沒有任何關系的時候,車外突然響起花慕雪急迫的喊聲。
劉路臉色一變,以為花慕雪遇到危險了,縱身從車里躥出去,燕玄機也緊隨其後,剛出車廂就看到花慕雪遠遠地飛躍而來,懷里還抱著一個人,而在花慕雪身後,有一個小道姑滿頭大汗在追趕。
「兄長,出了什麼事?」劉路急忙去迎花慕雪。
「雲容……是雲容……」花慕雪落在劉路面前,讓他看自己懷里抱著的人。
劉路當場就愣住了,再看花慕雪身後狂追不舍的小道姑,竟然就是那天在溟雪山上見過的雲彩。燕玄機听到雲容的名字,也萬分驚訝,二話不說就將花慕雪懷里的人接了過去,轉身回到車里。
「還……還我,還我師……師姐……」雲彩氣喘吁吁也追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雲彩,我是劉路,你冷靜點。」劉路看出雲彩目光渙散,大概神智也不太清醒,就沉聲向她喝道。
「我……還我……師……」雲彩話不等說完,就昏倒了。
劉路立刻又扶住雲彩,和花慕雪一起上了他們的車,車廂里,燕玄機已經開始為雲容療傷。
果真是雲容,確實是雲容,如假包換的雲容。她半坐在車廂里,粉臉如金紙的顏色,氣若游絲雙目緊閉,而且憔悴得不成樣子,與當初劉路在化龍頂上初見她的時候,幾乎就是兩個人。
燕玄機坐在雲容身後,右掌貼在她後心,正在向她體內輸入真元。
劉路看看花慕雪,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他只好將雲彩也扶起來,一掌印在雲彩後心命門處,真元之力源源不絕地輸入到雲彩經脈中。受到劉路真元的刺激,雲彩忽然睜開了眼楮,神色還是很慌亂。
「雲彩,你不要亂動,我在為你療傷,你接照你師門的道法,引導我的真氣游走小周天。」劉路沉聲提醒她。
雲彩聞言又閉上眼楮,她身上沒有傷,只是有些疲勞過度,接受劉路的真元,然後又在劉路的幫助下,慢慢使真氣通過自己的七經八脈,才走了幾個小周天,就可以自己煉氣調息了。
劉路收回手掌,和花慕雪十分有默契地離開了車子,然後告訴楚雲天暫時不要向前走,等雲容的傷情也穩定以後再走,以免她受到顛簸會加劇傷情。
兄弟兩個走到河邊,劉路俯,雙手捧起河水洗臉,剛才的幾分酒意早就消了。
「賢弟,雲容不是被關在溟雪山上的什麼清心草廬里嗎?怎麼跑到這里來了?」花慕雪臉上布滿疑惑,他不止是在問劉路,也是在問自己。
「我一時也想不通,黑極在靖王府被我打傷,還斷了條胳膊,他回到溟雪山……嗯,應該是溟雪山上出了事故,總之等雲容蘇醒以後,問問她就真相大白了。」劉路和花慕雪一樣,都是滿月復狐疑。
「賢弟,為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花慕雪忽然變得異常嚴肅。
「兄長不必多說,我也懷疑雲容故意到此,圖謀不軌。對了,她傷勢如何?」劉路點點頭然後反問花慕雪,剛才他沒有親自檢查雲容的傷情。
「並不嚴重。」花慕雪一字一頓,正因為雲容傷勢沒有看上去那麼重,他才會更加懷疑雲容在作鬼。
「哎,我有辦法了。」劉路腦海里靈光一閃,臉上也露出神秘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雲容終于醒過來了,不睜眼,就能感覺到輕柔的微風輕拂著她的身體,風里花草香美,令人深深迷醉。這里是哪里?肯定不是溟雪山,難道自己到了西方極樂世界?
雲容慢慢睜開眼楮,看到的是一片蔚藍天空,幾朵悠悠白雲,轉頭左右看看,自己正躺在一片青草地上,間或夾著幾叢漂亮的野花,雲容不禁茫然,原來西方極樂世界是這個樣子的?
「你醒了?」雲容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誰?」雲容眼中閃過一道熟悉的凌厲,和她剛上化龍頂時一樣,下意識想要起身攻擊,可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剛站起一半又癱軟倒下。
「是我,劉路。」劉路就蹲在雲容腳下,歪頭看著她。
「啊?劉路?」雲容一驚,硬撐著自己坐起來,目光與劉路相對,她蒼白的粉臉上泛起幾朵紅暈。
「渴不渴,先喝點水吧!」劉路從身上摘下一個水囊,遞到雲容面前。
雲容慢慢地接過水囊,但她沒有喝,不知想起什麼心事,黯然低下頭。劉路也沒再說話,只是聚精會神地看著她,過了很久,可能雲容確實渴了,才打開水囊的木塞。
「雲彩呢?她應該和我在一起。」雲容說話的聲音很輕,然後舉起水囊喝水。
「她走了,被我送走了。」
「 ……咳咳咳……」雲容突然把剛喝到嘴里的水全噴了出來,又扶著草地劇烈地咳嗽。
雲容嗆咳的原因不是因為雲彩走了,是因為她喝到的不是水,而是酒,還是那種很烈的燒刀子。雲容平常就很少喝酒,現在身體又很虛弱,沒想到劉路會給她烈酒,嗆得粉臉通紅。
「不好意思,這里沒有清水,只有這些酒。」劉路平靜地向她解釋。
「為什麼?你為什麼戲弄我?」雲容一甩手將酒囊摔到劉路身上,她心里的委屈全部爆發了出來,連眼圈都泛起紅潮。
劉路道袍前襟被酒淋濕,可他沒在乎,拿起酒囊自己也灌了兩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濃烈的酒氣。
「人生得意須盡歡,我勸你有酒喝就趕緊喝,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只能指望天上下雨來解渴了。」劉路大字型躺在草地上,一付听天由命的樣子。
「什麼意思?」雲容微微一怔,感覺劉路話里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