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到甜頭的亦南辰簡直就是一匹喂不飽的野獸,不知饜足。
蘇辛格又惱又無力,因醉酒又是初次的她早已連抬手指的力氣都不再有,只能任憑著身上的男人帶領著一次一次攀上歡愉的巔峰。
她的緊致包裹著他的強硬讓亦南辰也很是辛苦,顧忌著她是第一次,他並不能只讓自己盡興,以至于某人滿頭大汗卻還要不停地低哄著身下咬唇強忍著的某人。
而蘇辛格一直是在昏昏沉沉中沉沉浮浮,不知道自己身在幾何?
最後一絲清明陷入黑暗的之前,蘇辛格眯起眼看到了男人臉上壞壞的笑,她不服氣,憑什麼她累得快昏過去他卻還是精粹抖擻?
用盡所有的力氣揪了男人的一把,唯一的念頭
——這丫到底多久沒踫過女人了?
亦南辰卻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在她最後那一掐中,也低吼著癱軟了下去。
當再次從夢中清醒的時候,就發現喉嚨里火燒火燎得干渴得難受,她夢見大雪,夢見了刀子,夢見了手槍,還有一個瘋了似地拿著刀子揮像某個男人的女人……
那個場面如此真實而又詭異,蘇辛格大口大口急喘著,深深地呼吸,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這才感覺到自己渾身像是被拆了骨頭一樣地酸痛。
她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卻至始至終沒有看清過「某個男人」的真面目。
輕撫了撫自己狂跳的心髒,翻身,對上的
就是亦南辰熟睡的臉。
窗外
厚厚的雲層遮擋住陽光,灰白色的天空下,這張終日冷硬的臉上,此刻竟有著明亮的柔和輪廓。
他正沉靜地睡著,平時囂張又高傲的臉看起來溫和無害,幾年前的亦南辰因為還在部隊,皮膚看起來稍黑一些,這幾年大概曬太陽極少,皮膚看上去白了許多,白皙英挺。
墨黑的劍眉微微收攏,又寬又有型,那又棕色的深邃眼眸此時正緊閉著,兩排像女人一樣長長的黑色睫毛在眼瞼下映出兩排濃濃的青影;
鼻梁高挺,嘴唇性感。
亦南辰的唇不是很薄的那種,厚薄適中,但卻有一個非常好看的唇形,加上那個淺淺的酒窩,微微一笑,性感非常。
蘇辛格記得曾經听很多人說過薄唇的男人薄情,厚唇的男人重情,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正確。
因為到現在她才發現,其實她對于個男人的一切,知之甚少。
如若不是早年前的陰錯陽差,她想,她大概和這樣子的男人,永遠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他的手臂沉沉地還搭在她光果的腰上,蘇辛格現在的腦子異常地清醒,看了看場景,她自然明白她與這個男人到底發生過些什麼。
除了從頭到腳的酸疼,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粘乎的感覺,她想,大概他替她清理過。
有些赫顏,但今生的蘇辛格,不會再像曾經的寧錯錯一樣把某些東西看得如命之重,受過嚴重傷害的人,思想上,會改變很多東西。
外面的天色陰沉沉地看不出時間的早晚,蘇辛格又翻了個身,想去拿床頭上自己的包,她戴手表的時候不多,包里有手機,她需要看時間。
才剛一動
亦南辰就醒了,咻地睜開眼迷迷瞪瞪地瞧著她,還微微動了動唇似乎還在夢中沒反應過來。
蘇辛格的心霎時就砰砰地跳起來,昨晚迷糊是一回事,這會兒清醒著對上他,又是另一回事兒。
亦南辰毫無介地的沖她燦爛一笑
「寶貝,你醒了。」
在歡愛之後,他本來還有些忐忑,有些擔心,擔心她醒來會怒目相對,用恨之入骨的眼神看他。
可這會兒看著女子的嬌顏上並未有明顯地不快,亦南辰心里暗暗松了一大口氣,格格沒有生氣,是不是表示,她接受了自己?
現在有了實質性的關系,他的人生是不是也終于可以得圓滿了。
亦南辰心里一喜,伸手想去撫面前這張深愛入髓的臉,他的手還沒落到她的皮膚上,就見女子忽然皺皺眉,用冷冷的眼神看著他,咂咂嘴說
「亦南辰?你怎麼在這里?」
這一瞬間
亦南辰感覺自己頓在空中的手都開始抖,心髒也巨烈地狂跳著,一下一下,像是要敲醒作白日夢的他。
呼吸開始膽怯,甚至能听得見自己眼皮劃動氣流的聲音,怔愣中他又听見女人用極不耐煩而且生氣的聲音說
「我們上床了?為什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你給我下藥?」
亦南辰呆呆地看著她,努力地眨眨眼想擠出一個笑容告訴她不是他下的藥,可是他發現自己現在竟然連嚅動嘴皮的能力都沒有。
心底不勝失落……
「我,不是……我……」
這個女人果然翻臉不認賬了又恨上他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悲劇又將重演?難道真的是天要懲罰他麼?放限他于孤寡?
亦南辰愣著,蘇辛格目光凜凜
「你什麼?你難道想說不是你?」
喉嚨里咕咚咕咚地咽了幾口唾液,要怎麼說?說不是自己?格格肯定不信,還會覺得他敢做不敢當想推卸責任;
說是自己,那會死得更慘,他也不願意背這個黑鍋。
亦南辰正兩頭為難,正在心里組織語言說要如何保住自己又要澄清事實。
蘇辛格卻是沒那麼多耐心,看他欲說不說的樣子,冰冷地道
「亦南辰,你簡直卑鄙無恥到了極點,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抓過床邊兒上掛著的睡袍披了就要下床,她這句話終是把某人給嚇醒了
「不,不要,格格你听我說,真的不是我,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急切地想拉住想轉身離去的蘇辛格給她解釋。卻不想伸手一抓,就把蘇辛格剛披上的睡袍給扯了下來,兩人同時愣了愣
然後
亦南辰像是被蠍子蜇了一樣馬上從床上彈起來,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在她羞憤的目光中,給她把睡袍披好。
蘇辛格兩條腿軟得像沒有骨頭,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一樣地軟,強忍著不適抖著腿走到洗浴鏡前。
鏡子里,她的臉柔美里透著令人驚嘆的冷艷,唇紅齒白五官分明,被燈光一哂,僅是這張絕色的容顏,就已能夠讓身後跟上來的亦南辰血脈憤張。
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從身後靠近她,伸開手臂將她環在身前
「格格,我愛你,嫁給我好麼?」
蘇辛格唇角冷冷一扯,下一刻,一個冰冷的利刃就抵在了他頸部的大動脈上
那是一把泛著冷光的刀片,亦南辰吩咐讓人準備自己刮胡須用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蘇辛格給看見了拿在手上。
亦南辰眸光微垂,瞥了眼快要劃破他頸上皮膚的刀片,他不覺得恐懼,只覺得心中難受
「格格,你真的這麼恨我?恨不得殺了我?」
「怕了?亦南辰,你也知道怕麼?」
「不,格格,我不怕,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的幸福,沒了你我反正也活得不像個人,我難受的是,你終究還是不能原諒我。」
蘇辛格態度一轉,捂著嘴似乎很歡樂地咯咯笑笑,貼進他的臉,定定地望著他的眸
「真的沒了我你就會痛苦?會活得不像人?」
「真的,當然是真的。」
蘇辛格哼哼一笑
「亦南辰,我是想殺了你,很早以前就想,那時我就想著這刀切在你身上的什麼位置才能讓你痛苦地死?才可以讓你也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可是現在我不會殺你,殺了你,我們蘇家也會不得安寧,但是,我可以讓你活得不痛快。」
說著,手腕一翻
刀片就嫁在了自個兒的頸上。亦南辰一顆心咻地就提到了嗓子眼兒,連忙抓住他的手腕
「不要!千萬不要傷害自己,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我,真的要我死才能解掉你心里的恨,那你動手吧。」
他抓著蘇辛格的手就架到自己頸上,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受人威脅或是即將赴死的壯烈,平靜得就像是正和老朋友聊天一樣的清淡,甚至是有一絲淡淡的幸福。
誰知蘇辛格卻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手腕一松就丟掉手里的刀片,然後身子一軟,兩條柔軟的胳膊便纏上他的後頸,剛才還冷冽的目光,一眨眼就柔弱得像綿羊一樣;
傾身在他耳側吐著如蘭花般的香氣
「亦南辰,你以為我有那麼笨再拿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去冒險麼?你是不怕死,可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怕自己的丑態被世人所瞻仰呢?嗯哼,兒子他*爹?」
亦南辰听罷,身體驀地變得像石頭一樣地冰冷僵硬,呆呆地看了她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說
「你你你,你剛才說什麼?」
蘇辛格卻像是故意逗他一樣,咬咬唇對著他耳朵吹了口香氣只呵呵笑著
「你說呢?嗯?摔跤的滋味好久麼?冬天淋礦泉水冷不冷?」
「你你你……」
亦南辰猛地抬起頭,吃驚地看著她,像是突然患了口吃一樣說不出完整的話。
蘇辛格朝他俏皮地眨眨眼
「亦南辰,以後再敢惹我,我就把你昨晚那些照片賣給媒體,讓全世界的人都瞻仰一下咱們天亦總裁這位天之驕子的風采。」
蘇辛格伸手很有愛心地替他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食指戳戳他臉頰上的酒窩
「花姑娘的,你的,可明白?」
說完,蘇辛格不理像石像一般立在那里的亦南辰,拿了客廳沙發上服務生早上送回來的衣服進了臥房去穿上,風姿綽綽地再走出來的時候,亦南辰站在一邊兒用像被拋棄的流浪狗一般可憐的目光看著她。
蘇辛格心里突然很不舒服,砰地一聲,大門一甩,走了。
走了?
就這樣走了?
亦南辰被蘇辛格一連串的反常搞得雲里霧里,等人去屋空大門聲響,他才回過神來,自己被這女人給耍了。
天哪?
這什麼人哪?
怎麼就會變得這麼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