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大結局上篇之生死劫
慕容淺蘇手中一抹靈光飛閃,遍地的落葉枯枝瞬間凝聚成一股勁風,旋轉而過,風中轉動著的樹葉由于一片片閃著寒芒的飛刀朝著前方的上官蝶舞蜂擁而去……
上官蝶舞手中的一股黑色烈焰還未完全離手,四肢便已經狠狠地被束縛在了原地,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前方的那一股殺氣突圍而來。
「唰唰唰」地一陣響,那些樹葉就如同無數個旋轉著的刀片生生地切割著上官蝶舞的渾身,還想是在做著千刀萬剮的懲罰,那削減的薄葉片之上不時還殘存著一股暗黑色的鮮血,紅綠相襯,格外醒目!
慕容淺蘇很是悠閑地凝著此刻看不清面容的上官蝶舞,只能听到她偶爾傳來的悶哼聲,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靈力恢復了就是為了第一個對付你!
這就算是那一掌的利息,至于本錢麼會想辦法讓你慢慢還的!
上官蝶舞硬撐著的僵硬身軀終于在利刃的狂轟濫炸之下堅持不住了,雙腿顯然已經癱軟在地,只是那雙嗜血的紅眸卻一點也沒有改變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此刻一身漆黑的慕容淺蘇,雙手緊握著拳頭的手,卻是如何也擺月兌不了那莫名的桎梏。
「你究竟是誰?」上官蝶舞不甘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遭人一頓千刀萬剮,這個仇她非報不可!
「我奉勸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慕容淺蘇手中的那一團白光瞬間凝聚成一條粗重無比的秦天柱朝著上官蝶舞的胸口就是狠狠地致命一擊。
同時,一口黑血直接噴了出來,染得地上的綠草更是發亮,帶著幾絲難以名狀的詭異。
上官蝶舞那雙簡直就能殺人的血眸,漸漸地眯起,隨後終于不甘心地隨著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地身軀如死豬一般躺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血紅色,而那戴在她臉上的黑色面具也最終無力地斜掉入了一旁,瞬間變得七零八落,粉碎不堪。
「蘇兒!」展洛夜的身影瞬間出現,剛才是他用靈力控制住了上官蝶舞的手腳,才能順利地將她擊倒。
「你怎麼來了?」慕容淺蘇不由地驚訝,他怎麼找到這里的?
「快跟我離開這里!」展洛夜警惕地掃視過周圍的密林,拉著慕容淺蘇的手正欲離開。
「等等!」慕容淺蘇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法子。她松開展洛夜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個藍色的瓷瓶看樣子里頭應該裝著什麼藥丸類似的東西。
慕容淺蘇慢慢地走到上官蝶舞的身邊,從瓶中慢慢地倒出一些細碎的白色粉末往上官蝶舞的手腳四肢還有那張已經被劃花的臉上倒,不時還能听到幾絲怪異的聲音。
「OK,搞定!」慕容淺蘇將手中的空瓷瓶瀟灑地一扔,得意地朝著此刻的上官蝶舞瞅了瞅,大功告成!這本息也算是一同討回來了!
「難得來一次暗域,不如咱們送份大禮給他們!」慕容淺蘇清亮亮的水眸閃過幾絲邪惡的笑意,隨後將一旁的大樹嘩嘩地斬斷了幾根橫亙在了一處,手中一團烈焰瞬間燃起,將那大樹干點燃了一大片,嘩嘩地朝著不知名的一處消失而去。
展洛夜明白她的意思,想火燒暗域,面如冠玉的臉上嘴角微微勾起,是個不錯的主意,手中也擊出了幾團烈焰朝著那神秘的結界之處破空而去……
「走!」兩抹白光瞬間消失在了跟前,只有 啪作響的燃燒聲和騰騰而起的黑色煙霧圍繞著整個茂密的森林,還有一人黑乎乎地躺在地上仿佛是要和那黑煙融為一體……
手指微微地動了動,上官蝶舞只覺得渾身都火燒火燎的疼痛,自己似乎是被架在了大火上炙烤,抬眸才發現自己的四肢之上被撒上了「化尸粉」過不了多久她的四肢就會被藥粉侵蝕成為一灘膿水。
上官蝶舞猛然運功護住了手腳之上的肌膚,緩緩地將那些藥粉逼出了體外,用靈力保護著自己完好無損的四肢,只是等到大功告成她卻依然覺得疼痛難忍,似乎是有千萬條蟲蟻鑽進了她的臉上,疼得刺骨!
手本能地朝著臉上一模,這才發現臉部的肌膚和血肉早就已經在剛才運功的時候被化尸粉侵蝕完畢,此刻她的臉上處了一雙驚恐的眼楮以外便是一個骷髏,被腐蝕得焦黑不已的骷髏,不時還冒著一股股惡臭味和邪惡的黑煙……
「啊——」淒厲的叫聲帶著恐懼和驚栗,上官蝶舞失控地大呼小叫起來,「我的臉!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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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慕容淺蘇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眉宇間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展洛夜淡然地坐在他的對面,凝著她此刻略顯沉重的面容靜靜地,不發一語。
「娘她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慕容淺蘇淡漠的神情看不出其他太多隱藏的情緒,只能說是她隱藏的太好。
「她們的情況都比你好。」展洛夜拾起一旁的茶盞,緩緩放至唇畔,慢慢地抿了一小口。
「那就好!」慕容淺蘇凝著外頭皇宮的雕欄玉柱微微一陣欣慰的笑。
展洛夜凝著她此刻苦澀地笑不由地一陣嘆氣︰「何苦難為自己?」
慕容淺蘇淡淡地一笑︰「我的事你不用管,皇宮的安全才是你應該擔心的。」
「那你呢?」展洛夜只是她的心里載滿了心事,可是她卻不願說。
「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慕容淺蘇的眸中很是堅決,似乎誰都沒有辦法阻撓她的決定。
「去見見他吧!」展洛夜的星眸閃過幾絲無奈和痛苦,可是自己就算是再不情願也不想看著她備受煎熬。
她明明是愛著他的,他也明明是深愛著她的,可是彼此卻都愛得如此艱辛如此苦痛如此卑微!
慕容淺蘇白衣若素靜靜地扶著黃金制成的蟠龍柱,默默地凝望著遠處的風景,仿佛是一抹空谷幽蘭,在這一片世俗之中顯得格外的自由。
太子府。
偌大的宮殿,冷冷清清,淒淒慘慘。
慕容淺蘇雙眸緊閉,面色慘白,毫無生氣地躺在一側的床榻之上,仿佛是活著的可是那冰冷的觸覺卻由不得讓人那人相信,她真正已經死了!
推開大門,一個滾動著的酒壇內汩汩地冒出了一大灘酒來,一人仰臥在地上拿著酒壇一陣暢飲,任由著那些酒流過他憔悴的面容,流入他骯髒的衣衫,洗去他這最難忘卻的記憶!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哈哈哈」從未見過這樣的蕭亦辰,他滿臉的虯髯胡渣,發絲凌亂地披散在身後,顯然已經多如未梳洗。身上的那一身白色里衣之上全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酒印,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酒氣。整個人似乎只生活在醉生夢死中,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蘇兒,蘇兒……」眼角的淚痕和著那狂灌入口中的烈酒一同奔涌了出來,留下了一道透明粘稠的痕跡,而他寒眸中早就已經失去了神采只余下那若即若離的迷離失神。
蕭亦辰的大手緩緩地伸向空中,那手心中的傷疤依然還清晰可見,他緩緩地撫模上慕容淺蘇那冰冷冷的容顏,心痛如絞,心如刀割,心神俱傷。
只默默地拾起她那雙白如玉的手,緊緊地抵在自己的額頭,一陣痛徹心扉地哭泣……
那是慕容淺蘇第一次見蕭亦辰哭,他哭得一點也不霸氣反而顯得很卑微無助,他的哭聲低沉幽怨地簡直無法讓人呼吸,讓人忍不住皺起眉頭,眼眶莫名地一陣紅腫濕潤。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我錯了……錯了……大錯特錯!」蕭亦辰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朝著地面一陣猛砸,那白玉色的花崗岩瞬間被擊得粉碎,那鮮紅色的血更是染得地面一陣血色揮灑,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酒味蔓延著整個悲傷的宮殿。
慕容淺蘇的心驀然一沉,緊皺著的秀眉微微擰起,水眸間隱著的幾絲怒氣逐漸升騰起來,冷如彎月的眸子一勾,正欲轉身離開便听得里頭一陣乒乓巨響。
「公主……」老管家瞧著此刻正如發了瘋一般砸著蕭亦辰酒壇的雅公主一陣不知所措,這他們家太子已經就這樣頹廢了將近十幾天了,任誰勸都勸不動只是悶頭喝酒。
他在蕭亦辰的身邊呆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傷心欲絕的模樣,看來這次慕容淺蘇的死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甚至致命的打擊!
雅公主砸碎了地上那些東倒西歪的酒壇,捏起蕭亦辰此刻那頹廢不堪的模樣,怒喝道︰「你瞧瞧你如今成什麼樣了?」
蕭亦辰睜開他那雙迷離的眼眸,漠然地冷笑了一聲,似乎全然沒有把雅公主放在眼里。只是踉蹌著換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醉醺醺地朝著管家喝道︰「拿酒來!本太子要喝酒,哈哈哈……」
「是!」管家不由地抹了一把冷汗,正欲出門。
「站住!」雅公主怒喝了一聲,「你先出去。誰要是再敢拿酒來,本公主滅了他九族!」那雙凌厲的眸子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是那個刁蠻任性的公主了。
「是!是!」管家急忙退了出去,一聲冷汗直冒。
「喝酒,喝酒就能改變一切嗎?你瞧瞧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樣子,哪里還有一國太子的樣子?」雅公主瞧著此刻醉意闌珊地倒在地上狼狽的蕭亦辰,心中不免感慨,這也是她從未見過的蕭亦辰!
「太子?哈哈哈……我寧願不做這個太子,只要她回來,回到我身邊……」蕭亦辰似乎是醉著又似乎是醒著,似乎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
「她已經死了!」雅公主箭步上前拽起倒在地上爛醉如泥的蕭亦辰,猛推向床榻邊的慕容淺蘇身邊,激動地大喝道。
「不!她沒有死……她不會死的……」蕭亦辰的雙拳緊緊地握著發出咯咯地響聲,青筋瞬間暴起,自欺欺人地自言自語道。
「既然當初你為了天下而舍棄了她,那麼如今你又何必在這里痛哭流涕呢?叛軍都已經打下蒼月的半壁江山了,很快就要打到家門口了,你千方百計保護的天下就要完蛋了!你還有心情在這里喝酒,你這是喝得哪門子的破酒?」雅公主越講越激動朝著地上一個半破不破地酒壇就是狠狠地一腳踹飛,心中氣惱不已,如今的蕭亦辰還是當初那個馳騁沙場的蕭亦辰嗎?
「天下……天下……」蕭亦辰苦澀的淚奪眶而出,「我從來都沒有想到要舍棄她,從來都沒有!」他靜靜地靠坐在床榻邊緣,眼前早已是迷蒙一片,拳頭之上的鮮血還在不斷地流淌著,混合著他悔恨的淚落下……
「你覺得沒有,可是她一定是這麼覺得的。」雅公主極不給面子地吼了一句︰「你說你愛她,到底你哪一點愛她了?你們的愛都是自私的,為了你們所謂的江山社稷就可以放棄一切!」雅公主嘴角的淚緩緩地劃過,「一個女人的命運和這天下相比,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的。」
「不是這樣的!」蕭亦辰微微地一陣搖頭,默默地閉上雙眸,任由著那瘋狂而放棄地淚肆虐臉龐︰「你不懂……你不懂……」
「我不懂,好!但是我知道身在帝王家就必須背負的使命!如今你所要保護的天下已經岌岌可危了,你身為太子難道不該振作起來,保家衛國嗎?」雅公主指著大門外頭蕭索寒冷的暗夜喝道,「既然這天下如此的重要,值得你用慕容淺蘇的命去換,那麼你就更該好好的守衛它!不是嗎?」
踏著慘白冰冷的月色,蕭亦辰靜往這空中那明暗不一的天色,緩緩地站起身來,那雙迷離的眼眸瞬間蒙上了一層寒意,那這月光的下投射出一高大偉岸的身影……
「戰風!」冷寂的身音在院落中回響。
一抹暗影劃過,單膝跪地,「屬下在!」
「三日之內速報邊境戰況!」
「是!」
「另外派人尋找瑞王下落,勢必將他捉拿歸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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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
晴朗的午後,一抹璀璨的光芒透過窗戶懶散地照射了進來,慕容淺蘇靜默地拿著手中的信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神秘笑意。
瑞王,你以為溜之大吉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你的仇,我又怎麼會不報呢?
奢華鍍金的天字號客房內。
紗蔓繚繞,霧氣氤氳,一室旖旎景致。
室內巨大的浴池由潔白無瑕的漢白玉堆砌而成,光滑柔女敕,絕不會傷到肌膚。瑞王正靜靜地仰躺在一側,悠然地閉雙目,四肢愜意地放松,盡情享受著沐浴帶來的快樂。
慕容淺蘇靜默地站在他的身後,不屑地凝著他此刻那一副格外欠揍的豬頭樣,心中不免冷笑!
「誰?」瑞王這下似乎警惕了起來,轉頭一看,不免嚇得一大跳。他這里可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嚴密防守,就算是連一只蒼蠅都不可能飛進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慕容淺蘇嘴角揚起一抹邪笑,冷酷無情地聲音瞬間冒出幾股寒氣︰「你以為躲在這里,我就找不到了?」
瑞王匆忙之中急忙用手朝濕漉漉地臉上使勁模了一把,睜大了眼才瞧見前方之人,整個人都不由地腿軟失足落入了浴池中央,那滿是顫栗的聲音響起︰「慕……慕容淺蘇……」
「哼!」慕容淺蘇悶哼了一聲,秀眉一挑,露出一副猙獰的模樣冷聲道︰「怎麼,害怕了?」
「你……」瑞王有些狼狽地朝著浴池邊緣挪了挪,「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他流露出來的驚恐很是慎人,那日他已經體會到了慕容淺蘇的厲害了,只一掌翻飛就可以讓人瞬間灰飛煙滅,不費一絲一毫的力氣。
「我是來找你索命的!」慕容淺蘇緩緩地站在一側,眯起眼靜望著瑞王自亂陣腳的模樣,不免有些好笑。
「別……別殺我!」瑞王面色煞白,朝著慕容淺蘇一陣連連擺手,「我都是被逼的!」突然,寒眸一閃,掌中瞬間擊出一抹黑氣,如利劍般刺穿著慕容淺蘇的胸口。
慕容淺蘇不躲也不閃,只是靜靜地站著,那一抹黑氣就在接近她身體時瞬間化為無形,「枉你聰明一世,怎麼就如此的糊涂?」
瑞王大驚失色,看來這次是真的撞上槍口了,手中的腿跟著再一軟,虛浮在汩汩冒著水泡的熱水之中。
「你想等雙方的形勢明了了再做決定,若是暗域勝你就去投靠暗帝,若是皇上勝利你就去演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戲碼,是不是?」慕容淺蘇冷冷一笑,「但是,你唯一算錯的一招就是住在客棧里,而且還是如此的奢華招搖。」
「你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後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瑞王瞧著復仇而來殺氣十足的慕容淺蘇不由地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這個鬼……
「就你?」慕容淺蘇不免一陣狂笑,「說畜生改過自新我還信,但是你這個連畜生都不如的家伙……」手中迅速地摯起一抹靈光朝著瑞王的方向就是一個猛擊!
「彭」地一聲巨響,水中瞬間爆炸,一時水花飛濺,一室混亂。
瑞王就如一頭受過良好訓練的獵狗,三下五除二地就狼狽地爬上了岸,是身**地就朝著屋外疾聲呼救起來,那樣子還真是落湯雞喊救命狼狽得很!
屋外緊守著大門的侍衛飛快地沖進了門來,瞧著瑞王這一副很是給力的模樣不由地面面相覷,只是望著空蕩蕩的浴池一陣發呆。
「王爺,發生了什麼事?」好家伙,這一群群侍衛就跟瞎眼般問道。
瑞王指著前方慕容淺蘇的方向焦急地道︰「快攔住她!快!」
眾人一時瞬間蒙住,手中的刀劍紛紛緊握在手中,面面相覷,「王爺,前面沒有人啊!」
瑞王一時面色大驚,抖抖嗖嗖地指著此刻正朝著自己冷笑的慕容淺蘇癱軟在地,「鬼……鬼啊……」
眾侍衛紛紛一驚,警惕十足地凝著前方空無一人的浴池,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慕容淺蘇悠然地飛上了半空,朝著瑞王一陣得意地冷笑,雙手擺好了殺人的姿勢俯視飛沖了過來︰「拿命來!」
瑞王整個人張大這嘴,眸中驚恐,藏在手中的匕首呼啦啦地不斷迎空揮舞著,看著著實嚇人。
慕容淺蘇的雙手緊緊地扼住瑞王的咽喉,嗜血的寒芒猛然一凝,冷漠地聲音再次響起︰「放心吧!我會纏著你生生世世的,誰叫咱們從小就定了親呢?」
瑞王整個人瞬間一沉,腦袋嗡嗡地似乎要爆炸了簡直無法在思考什麼,四仰八叉地倒在了濕漉漉地浴池邊緣,沿著那光滑的漢白玉緩緩地往下沉入水池中,不復醒來……
「王爺!王爺!」周圍的侍衛也被這一突然的情景嚇懵了過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紛紛不顧一切地沖進浴池中連拖帶拉地拽起他們家此刻一絲不掛的窘迫王爺。
屋外一陣激烈地打斗聲響起,不時還能清晰地听到慘叫聲和刀戟踫撞的尖銳之聲,外頭守衛著的侍衛們嚴陣以待,里面的侍衛們更是被這突然的不速之客弄得手足無措。
瑞王終于是緩過了神來,拼命使勁地搖了搖已經被水濕透了的長發,將寬大的浴袍往自己身上一裹,松松垮垮地在腰間快速打了一個結,慌張地朝著四周一陣張望。
大喝了一聲︰「快走!」由著回過神來的侍衛們護送著正欲沖出這已經混亂不堪的滿地水漬的浴室。
「砰砰砰」地幾聲巨響,大門瞬間被人用力地踹開了,外頭一大群御林軍嚴陣以待地守住了唯一的出路,皆虎視眈眈地凝著此刻狼狽的瑞王,眸中殺意可想而知。
「大膽,這是瑞王殿下!」幾個還不知所以然的侍衛們紛紛朝著御林軍們一陣呼喝,似乎此時的瑞王還依舊是當初可以呼風喚雨的蕭亦銘。
御林軍們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只是握著手中的刀劍武器,磨刀霍霍向瑞王。一時刀鋒凌厲,在刺目的光照之下更是顯得分外的冷森,那遍地騰騰的殺氣簡直就能把人瞬間刺死在這里!
瑞王被護送著退回了房間,瞧著外頭這些要殺他的人不免又驚又怕,一會兒瞧瞧外頭的情況,一會兒連忙朝著屋里一陣張望,額頭上的冷汗就跟雨水似的嘩啦啦往下流淌。
突然,瑞王身前白光一閃,慕容淺蘇冷冰冰仿若死神般空洞的眸惡狠狠地湊到了瑞王的跟前緊盯著瑞王不放,嘴角還牽過一絲邪惡的壞笑,尸白的面孔之上還帶著幾分陰郁的黑暗之色,血紅的眸光閃過幾絲酷怖的陰歷之色……
乍然望去,瑞王整個人瞬間一驚,尖叫著倒地,額頭手心的汗早就已經濕透了。
「你……別過來……」瑞王掙月兌開周圍人,挪著往後退去,不敢再接近慕容淺蘇分毫,「饒了我吧!饒了我吧……」雖然嘴上喊求饒但是手中的一抹刀光卻還是躲不過,瑞王手指上帶著的玉戒之上瞬間冒出了一柄刺刀,朝著慕容淺蘇就是一陣瘋狂的猛刺!
「瑞王果真是陰險狠毒!」慕容淺蘇的面容在瑞王瘋狂地砍伐之下被撕碎,之後又自然地重合,慢慢地循環往復。她就像是一張永遠也無法撕破的神奇的紙,帶著天生重合的能力,這樣的襲擊對她來說毫無任何的殺傷力。
「滾開!別來纏著我,滾!」瑞王似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雙手緊緊地扼住慕容淺蘇的頸脖,手中的刀狠狠地朝著她雪白的衣衫之下捅去,鮮血順著刺刀嘩嘩地往下流淌著……
當蕭亦辰趕到時,便瞧見瑞王一只手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脖子,不時還能听到咯 咯 的骨頭碎裂聲,另一手瘋狂地朝著自己的胸口猛刺這模樣簡直是要把自己都殺了才甘心!
那胸口噴涌而出的鮮血汩汩地順著地面流淌如那漢白玉的台階之上,逐漸匯入那浴池之中,顯得格外的詭異,不時還冒著汩汩的熱氣……
周圍的人都完全傻了眼了,僵立在原地只是看著瑞王這麼夸張地畏罪自殺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只是愣愣地等著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唰」地一抹寒光從蕭亦辰的手中飛射而出,一柄飛刀刺入了瑞王的手心,他握著刺刀的手猛然一松瞬間月兌落在了鮮血淋灕的地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卻是讓他猛然清醒了過來,黑眸猛然一張,捂著自己的心窩一陣大笑︰「慕容淺蘇,你好狠!好狠啊!」
蕭亦辰的寒眸瞬間一凝,心間一陣莫名的慌亂,順著瑞王此刻瞧著方向望去卻只是空蕩蕩的房梁而已。
慕容淺蘇靜靜地躺臥在高處的房梁之上,白衣若雪,在陽光慵懶的照射之下更顯得幾分飄然出塵。白皙如玉的肌膚細膩如雪,迷人的雙眸只是那麼微微一彎,宛若新月,紅唇微啟︰「再狠恐怕也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吧!」
「你這個賤人!賤人!賤……人」話音未落,口中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胸口的傷口也跟瀑布般將他那條寬松的袍子染得鮮紅刺目,只是他那陰歷不甘的鷹眸死死地盯著上方那位風華絕代的女子。
瑞王應聲倒地,整個人沉重的身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呈現出一幅詭異的紅牡丹圖。
「瑞王畏罪自殺,帶走!」蕭亦辰的寒眸沒有閃過一絲的同情,這個可怕而陰險的瑞王不僅不顧他們多年的兄弟之情更是沒有把親情放在心中,再最危險的時刻投靠了敵方,簡直就是投敵叛國,罪不容誅!
「其余人等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冷凝的聲音仿佛就像是冰窖中傳來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在這午後刺目的陽光下顯得分外的慎人!
乒乒乓乓一陣繳械投降的聲音,眾侍衛被御林軍給帶了出。一瞬間,整個房間空蕩蕩就只剩下汩汩不斷冒著熱氣的水聲,靜得就連人的呼吸都能听得到。
蕭亦辰緩緩地抬起頭,寒眸緊盯著此刻空蕩蕩的房梁,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仿佛是看到了此刻的慕容淺蘇。
慕容淺蘇的心不由得一驚,凝著他那雙深情款款的眸,不由地怔住。
「蘇兒,真的是你嗎?」他的黑眸微微地一凝,嘴角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激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你曾經說過,要是有一天我對不起你,你一定會殺了我!可是,如今這樣比殺了我更痛苦一千倍一萬倍!我真的寧願你殺了我!」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似乎是在悲傷又似乎是在回憶,胸口一滯,一口血猛然噴在了地上,就如一朵枯萎的花再也沒有太多的生機!
「走!」大手猛然往嘴角一擦,帶著他的那些士兵,離開了。
慕容淺蘇凝望著那一口鮮血不由地一怔,不由地自言自語冷笑自嘲道︰「你真的寧願我殺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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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百官林立,分列兩側。
多日不見,皇上的容顏確實蒼老了不少,看來也是因為今日的國事繁重,更是為了連連失利的戰事,還有他那些個不爭氣的兒子!
「蕭亦銘,在朕為難之際賣國投敵,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奪取瑞王稱號,終身監禁于陵園!」皇上的語氣雖然嚴肅冷靜,但是眾人都能听出他言語中的切齒恨意,恨鐵不成鋼!
瑞王曾經是皇上擬定的太子人選,真是沒有想到他不但不念多年的父子之情兄弟之義,還投敵賣國,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眾臣不由地一陣唏噓感嘆。
「西北戰事岌岌可危,今太子懇請領兵出戰朕深感欣慰。著太子領三十萬大軍,于蒙合族叛軍一戰!勢必要凱旋歸來,不負朕多年的厚望!」皇上說此話時神采飛揚,似乎也年輕了不少。
眾人紛紛點頭,也只有太子出征才能將那些亂臣賊子全部剿滅了。他是蒼月的「戰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在人們心目中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失敗的神!
「兒臣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蕭亦辰接過皇上御賜的刀槍不入的銀甲戰袍,沉甸甸的重量就如這天下一般,帶著多少人的離愁別緒帶著多少人的性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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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宮。
皇後一身鮮紅的宮裝,靜靜地端坐在鳳椅之上,望著跟前的三個兒女不免心中苦悶,忍不住落下淚。
「兒臣拜別母後,但願母後保重鳳體!」蕭亦辰跪倒在皇後的跟前,三跪九叩,就好似這一生或許都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起來!快起來!」皇後偷偷模了把淚,扶著蕭亦辰起身。慈愛的眸光凝著早就已經長大成人的蕭亦辰,雙手輕輕地撫模著他的鬢角發絲,欣慰地笑道︰「一定要平安地回來!」
蕭亦辰的心莫名地一驚,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他有一種直覺,這一仗他或許是有去無回了!
「嗯!」他默默地點了點頭,離別在即,他怎麼能傷他最敬愛的母後的心呢!
「母後,放心吧!四弟他可是咱們蒼月的戰神,他一定能凱旋歸來的!」雅公主連忙安慰此刻有些失神的皇後。
皇後微微點頭,「是母後想太多了。」
「四弟,這一仗有多大的把握?不如,我跟你一起去!」洛王似乎也放心不下,畢竟那暗域的勢力他是見識過的,他們無孔不入只怕稍有不慎就會死在他們手中。
「不!」蕭亦辰斬釘截鐵道︰「你留在宮中保護大家的安全!還有這個錦囊你拿著,到了關鍵時刻記得打開!」蕭亦辰似乎什麼都已經準備好了,這個錦囊似乎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
洛王接過錦囊,鄭重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大家的安全!」
「四弟,千萬要小心!」雅公主瞧著此刻似乎有幾分悲憤的蕭亦辰不由地心頭一陣害怕,總是莫名地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壓抑在她的心頭,久久不散。
蕭亦辰重重地拍了拍雅公主的肩,淡笑著道︰「二姐,你要保護大家的安全!在這皇宮中,我現在才明白你是最聰明的!懂得保護自己的同時也不要忘了保護父皇和母後,知道嗎?」
雅公主微微一怔,凝著他搭在肩頭的手,燦然而笑︰「放心吧!皇宮就交給我們,你不要有什麼後顧之憂!」彎彎的眸子就如同清亮亮的湖水般,波光粼粼,縴塵不染。
身在帝王家,如果沒有一件合適的外衣保護自己那該是多麼的危險?這深宮之內,危機重重,或許也只有裝得刁蠻任性、沒心沒肺、胡作非為才會更讓人放松警惕,不再來對付你!
「辰兒!」皇後的眸中淚光閃爍,無言的望著此刻的蕭亦辰,「我想去看看銘兒!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母後十月懷胎辛苦養育成人的。都說子不教父之過,難道就沒有母之責嗎?是母後沒有好好地教導他,才讓他誤入歧途啊!」
蕭亦辰的寒眸閃過幾絲星芒,瞧著皇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不免動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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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園,是歷代先王下葬後的陵墓之地,蒼月國自開國以來總共有九十七位皇帝下葬在此,被囚禁在這里也算是皇上格外開恩,給他一個安詳的死地。
皇後在蕭亦辰的攙扶之下,一步步邁進了這森冷的地方,一股股寒氣襲人。
敗落的院中空無一人,只有先前陵園門口的重重守衛,盡管是歸為一國之母卻也不能任意出入,只有蕭亦辰的命令才能通行。
蕭索落寞的大門被緩緩地推開了,皇後慢慢地挪動著腳下的步子,靜靜地凝望著此刻正躺在簡陋的床榻之上的蕭亦銘。他睜大了雙眸驚恐地凝著頭頂上方,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又似乎是在幻想著什麼。
「銘兒……」皇後輕柔地呼喚著此刻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瑞王,心中無限感慨,「母後的好孩子!」他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更是身為嫡長子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從小他們就以太子的標準要求他,甚至還將那個命定的痴傻的慕容五小姐許配給他!
可是事到如今,他竟然跟著那些歪門邪道來對付自己的父皇和母後,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蕭亦銘只是漠然地躺著,四肢似乎很是激動,可是他卻完全不能動彈。眸中看不出太多的神情,只是漠然地習慣性地瞪著頭頂的房梁,生怕再次被鬼纏著……
「孩子,你的手……」皇後突然按住他冰冷的雙手不由地一驚,眼淚噗噗地往下落,滴落在蕭亦銘的臉上,順著他僵硬緊張的臉頰劃下……
「他四肢的經脈都被挑斷了。」蕭亦辰的語氣很淡,淡的仿佛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這個男人,實在不值得他與他有什麼關系!自從他對蘇兒做那麼見不得人的事以後,他更是對他深惡痛絕至極!
「嗚嗚嗚……」皇後趴在蕭亦銘的身上一陣哭泣,自責、歉疚、無奈、心痛……
蕭亦銘的雙眸只是緊盯著房梁,一動不動,似乎沒有了感覺,沒有了直覺,更沒有了人該有的心!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黑暗永遠籠罩著蕭亦銘,懲罰他這一生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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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馬驛站。
慕容淺蘇安詳沉靜的容顏默默地躺在了被整理干淨的床榻之上,昏黃的燭火跳躍著照射在她潔白如玉的肌膚之上,蕭亦辰溫柔地將她依偎在自己的懷中,給予她冰冷的身軀無限的溫暖。堅毅的臉上細細地婆娑著她柔軟的發絲,大手撫模著她毫無知覺的玉手,似乎是在同她竊竊私語……
「王爺!」漆黑夜色中帶著幾分神秘,一抹黑影瞬間閃過與黑夜融為一體。
蕭亦辰的寒眸微微一閃,小心翼翼地扶著慕容淺蘇安靜地躺下,雙手月復背踱步至窗前,冷然道︰「進來!」
一抹矯健的黑影瞬間落入窗內,單膝跪地道︰「王爺,丘峽關失守了。蒙合鐵騎已經攻佔了西北大小二十余座城池,如今已經向中原月復地挺近。」
蕭亦辰的雙手一陣緊捏,寒眸中的鋒芒簡直不能逼視,「李仁義的情況怎麼樣?」先前李仁義大將軍早就已經請命為先鋒抵御蒙合族,誰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守,這實在不是他的實力啊!
「已經迅速帶兵退守至下一個關口,烏瞿關。」戰風的回答很謹慎,只是問一句答一句,從不多話。
烏瞿關,是中原月復地的門檻,蒙合能否攻破勢必是成為這整場戰爭的關鍵所在!若是破了,只怕鐵騎勢如破竹,直搗黃龍的日子也就不遠了。所以,王爺必須得守住這至關重要的關卡。
「知道了。繼續察看,及時匯報!」蕭亦辰的答復很簡單,緊皺著的軒眉不由地一擰,凝著此刻淡然如此的慕容淺蘇自言自語道︰「李仁義,你究竟在做什麼?」
「來人啊,速速帶上五千精兵,與本帥趕赴烏瞿關!」蕭亦辰手中的拳頭捏緊了,就算是死在烏瞿也絕不能讓蒙合的鐵騎踏入中原月復地的任何一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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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瞿關。
寶刀未老的李大將軍身上的戰袍滿是血污看來是浴血奮戰了多場,面上的倦意有增無減,滄桑的面容之上帶著幾分莫名的悲戚,臉頰之上的血痕還點點清晰可見。
一侍衛匆忙而來,雙膝跪地匯報道︰「回稟大將軍,王副將在退軍途中犧牲了!」
李仁義的雙手布滿了傷痕,那滿是心痛的面容之上爬滿了深深淺淺的皺紋,花白的胡子輕微地聳動著似乎是在掩飾心底的那一份悲慟,「王副將,你好走!二十幾年的兄弟情義我永遠都會銘記在心的!」
「大將軍,節哀!」眾將紛紛叩首在地。
李仁義鄭重地點了點頭,「只要我李仁義還有一口氣在,誓死也決不讓蒙蠻的鐵騎入關!」老將風采,寶刀未老,威嚴氣勢,猶言在耳!
「誓死跟從大將軍!」
「誓死跟從大將軍!」
「誓死跟從大將軍!」
屬下們紛紛擁戴他們的大將軍,舉著手中的武器表示願意誓死效忠,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也察覺不到異樣的氣息。慕容淺蘇的黑眸警惕地向著四周一陣搜索,一切就好像是自己的幻覺,這個領導班子看上去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是,問題就在這里。
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從李仁義做先鋒開始,已經先後失守了近十個城池,連連失利,這可不是一個征戰沙場的老將該有的成績啊!如今連著烏瞿關都丟了,那麼這個大將軍的頭餃也該好好地讓人了,實在是佔著茅坑不拉屎,有夠惡心的!
「傳令下去,嚴守烏瞿關!任何人不準進出,違令者格殺勿論!」李大將軍這是為了防止奸細里應外合,所以干脆就斬草除根,不讓人自由出入。
「是!」眾將紛紛領命而去,瞧不出絲毫的異樣。
慕容淺蘇靜靜地望著烏瞿關內的情景,不由地擔憂,敵在暗我在明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蕭亦辰的三十萬大軍已經在半路上了,這個關鍵時刻烏瞿關實在不容有失,否則那三十萬大軍只能白白喪生在那些蒙合族無堅不摧的鐵騎之下,沒有半點生還的余地!
入夜之後,天氣涼薄,慕容淺蘇靜靜地守候在李仁義的房間外。
門外的守衛一波接著一波地輪換著,看似守衛嚴謹,沒有半點的危險。
屋內的燈整夜的亮著,似乎是在研究著如此御敵的策略,看來李大將軍的確是恪盡職守。室內的檀香隱隱地燃著,在這昏黃的房間里緩緩地燃燃起,朦朦朧朧……
一抹黑影從關口的城牆出飛檐走壁而去,慕容淺蘇警覺地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大樹下,一人靜靜地站著,身上的戾氣極為濃重。
突然,從關內紛紛跳出來幾十條人影,黑乎乎地看不清長相,只能依稀辨別是男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男人!
慕容淺蘇想撥開跟前的枝蔓卻因為樹葉的沙沙聲驚動了為首的黑衣人。那人飛快地消失在了眾人的跟前,而其余剩下的人都朝著慕容淺蘇的方向而來,似乎是要將她殺人滅口。
閉息凝視,慕容淺蘇手中的靈光飛閃,朝著那些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就是致命的一擊。最前方的幾人紛紛倒地,後邊的人繼續前僕後繼地替補了上來,看樣子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剛才消失了的黑衣人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慕容淺蘇的身後,手中的黑氣逐漸地放大再放大,朝著慕容淺蘇的方向嘴角那麼一邪,手中已然扔出了那致命的黑暗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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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日頭正盛。
「傳大元帥令,一天之內將帶領精兵趕到烏瞿關,這期間若是城關有失格殺勿論!」前來傳令的小將拿著蕭亦辰的通行金牌道。
「謹遵大將軍令!」李仁義帶頭拜倒在金牌腳下。
各軍各方,嚴正以待,齊刷刷地望著前方,等待著大元帥的到來。手中的武器更是絲毫不敢懈怠,弓箭手一層又一層嚴密地防守,恐怕就連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報——」前方的探子突然跑來匯報道︰「前方山頭發現蒙合族的軍隊,已經離烏瞿關不到千里了。」
李仁義的臉上閃過幾絲緊張,「大約有多少人?」
「人數不多,應該不過幾千人上下。」侍衛回稟道。
「下去吧!」李仁義微微松了口氣,他的軍隊也在多次的失守撤軍過程中損失慘重如今加上老弱殘兵也不過區區兩萬人馬而已,若是敵軍大軍來犯只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所有將士們听令,隨時備戰,嚴防烏瞿關!」李仁義手中的長劍一揮,振臂一呼,指著前方蒙合的軍隊而去。
過不了多久,便瞧見了黑壓壓地一大片鐵騎排山倒海而來,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馬,只能听到那震耳欲聾的鐵蹄聲還有那夾雜在其中的喊殺聲……
這鐵騎的威力就如同平地驚起地一陣春雷,轟隆隆,震得人有些站不穩。戰士們嚴正以待,朝著漸進的鐵軍就是一陣屏息凝視。
「兄弟們,沖破了這關口,咱們就可以一口氣掃平京師!沖啊——」一大群黑乎乎的物體如離弦的箭般直朝著關口的鐵質大門而去,那速度簡直堪比流星,那身下一匹匹駿馬簡直就如通神了般。
「放箭!抵住大門,千萬不能讓他們沖進來!」李仁義就跟復讀機似的朝著正浴血奮戰中的將士們喊道,那幾乎快要嘶啞的喉嚨簡直就快要吐血了。
這些鐵騎強壯的簡直不像是人間之物,它的速度、力量還有攻擊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比擬的。更糟糕的是,他們似乎早就已經知道哪里是他們的薄弱之處,專門選擇那一方進攻,屢試不爽,百戰百勝!
巨大的滾石順著城門往下砸,卻依然不能影響那些強悍的鐵騎一絲一毫。他們只當這是撓癢癢,朝著前方就是一陣橫沖直撞,反正不會傷著自己也不會傷著自己人!
鐵騎,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堪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堅不摧的騎兵。這麼多年來要不是因為他們族長的懦弱無能和膽小怕事,只怕早就已經月兌離了蒼月的管束,自立為王,雄霸天下了!
李仁義眼看著前面的防守還是不起作用,急忙跨上馬背,帶領著眾將士隨時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為保家衛國添上自己的一副枯骨。
鐵騎雖然勇猛但是只要是人就一定存在弱點,那就是他們的頸脖處還有的雙目,只要能攻擊到這些部位那麼他們也沒有好得意的。
李仁義當仁不讓朝著鐵騎軍就是一陣揮刀酣暢的砍殺,那遍地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眸,他手中的刀提起又落下,落下又提起,不知道砍了多人人的腦袋也不知道刺瞎了多少人的雙眼……
只是身上的傷口也深深淺淺地一道接著一道,流著血的身軀慢慢地開始變得虛無縹緲,就連眼楮都是一陣老眼昏花,呼吸聲急促地將周圍一切都掩蓋住了,汗與血混合著從頭流到腳下。
明晃晃的大刀,從正上方斬下喝著刺目的陽光在這殺氣蒸騰的戰場之上顯得格外的寒冷,李仁義眸中的刀瞬間變大,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砍來。還來不及提起手中沉重的武器,一股很冷的殺氣便已經投過層層的鎧甲,侵入五髒六腑,靈魂深處。
「將軍,小心!」猛然一人擋在了自己的跟前,被一刀狠狠地攔腰劈成了兩半,汩汩流淌著的鮮血述說著此刻還有意識的疼痛。
李仁義的心猛然一驚,望著此刻痛不欲生的將士不由地心中憤然,提起他的那把老刀就朝著那黑色鐵騎軍封喉的一劍,卻不想被那穿這鐵皮渾身鐵刺的烈馬給狠狠地刺傷了胸口。
「額……」在野馬的瘋狂攻擊之下,李仁義被狠狠地踢下了馬背,仰頭望著那一大群圍攻地黑乎乎的鐵騎,心有不甘!想他戎馬一生,什麼樣的敵人沒有見過,最終竟然要死在這鐵蹄之下?
他李仁義的軍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堪一擊了?
想當年他可是威風八面的大將軍王,縱然有過敗仗但是卻也是極少數,可是如今難道他真的老了嗎?再也不能為國浴血奮戰了嗎?
「大將軍快走!」身後保護著他的侍衛們紛紛勸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只是李仁義卻是死也不願獨自逃生,這一路上他已經逃了太多次了,哪一次不是這麼勸自己的?可是如今看來簡直就是自欺欺人,他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遠在做可恥的逃兵!
「男子漢大丈夫就該保家衛國,身先士卒,我李仁義有你們這樣的將士是我之幸!」李仁義似乎很是滿足,「今日我誓死與烏瞿關共存亡!」
眾將士紛紛驚愕,眼看著那遠遠沖鋒而來的鐵騎,要是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就在那黑乎乎排山倒海而來的死亡陰影即將籠罩住他們所有人的時候,一道猶如晴空霹靂般的濃重劍氣從前方狠狠地將一地的人馬瞬間劈地粉碎,有的凌空而起,有的慘摔在地,有的身死殞命。這簡直就像是一道亮藍色的閃電,威力無比,劈開了這天地間所有的黑暗和罪惡,將光明帶給了人間,將希望揮灑向世間……
銀色鎧甲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是顯得格外的英挺,蕭亦辰手中的嘯天長劍猶如一道飛龍,出鞘而舞,躍上天際,對著人間一陣俯視咆哮,那濃烈的劍氣只那麼一揮便足以將那些鐵騎粉身碎骨!
「將軍,是大元帥!大元帥來救我們了!」死里逃生的將士們無不歡欣鼓舞,看著蕭亦辰身後的千軍萬馬不免心中氣勢大作,手中的武器也分外的興奮!
「兄弟們,殺——」喊殺聲震耳欲聾,天地間似乎已經忘卻了時間,只留下那你死我活的廝殺。
狂雨手中的折扇重出江湖,呼呼地暗器聲被這兵器的尖銳之聲掩蓋,所過之處便能瞧見鐵騎兵士雙眼之上殘留著的兩根銀閃閃的長針,不時還留下兩行暗黑色的鮮血,看著都覺得殘忍。
「你用暗器,我用毒,看咱們誰厲害!」邪醫瞧著狂雨的暗器功夫不錯,突然想來個一比高下,平時沒有什麼人可以拿來當試驗品這會兒終于可以有免費的送了。手中的黑煙白煙青煙,一陣陣地揮灑,所過之處沒有一正常人,皆是躺倒在地哀嚎不已。
「好家伙,原來你還善于用毒?」狂雨跟邪醫這麼多年的相知竟然不知道這家伙除了會救人以外竟然還流著這麼厲害的一手!
「醫毒本一家,會救人的人殺氣人來才叫恐怖!」邪醫一副我很厲害的模樣,笑呵呵地說道,隨後朝著狂雨大喝道︰「低頭!」
嘩啦啦又是一陣黑灰色的煙霧疼痛而起,一時間那些鐵騎紛紛倒地,連人帶馬,死傷無數。這個傷害力的確是相當可觀!
細雨手中的墨玉陣一出,便瞬間將眼前的一大幫鐵騎消失在了人間,這奇門遁甲之術也的確是神出鬼沒,讓那自以為天下無敵的鐵騎不由地心中膽顫,望而卻步。
不下一炷香的功夫,這幾千的鐵騎已經剩下零零散散的幾百人還可以算是全身而退,其他人也頂多就算是半殘半傷行的,能跑得也跟著跑了,能逃命的自然是逃命去了,這也算是他們這些陣仗以來最悲慘的一次了!
「回城!」駿馬之上的蕭亦辰指天長劍一揮,振臂高呼,說不出的冷然與霸氣。
傷痕累累的李仁義朝著蕭亦辰就是一陣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所有的情況都述說了一遍,捂著胸口之上被那匹黑馬給刺傷地兩個血窟窿真是情難自抑。
想他李仁義風光瀟灑大半輩子了,真是沒有想到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毀了一世英名啊!真是連立刻死的心都有了,哪里還有臉面去見皇上,去見滿朝的文武,去見蒼月上下的老百姓啊!
「給李將軍治傷!」蕭亦辰的寒眸微微一凝,這鐵騎軍的確是不簡單,這次蒙合族的叛亂看來和暗域的有著直接的關系,不可小覷。
「元帥,你可一定要為那些死去的戰士們報仇啊!」李仁義這會兒是忍著痛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念著,這幾場敗仗讓他的軍隊損失慘重,實在是慘不忍睹啊!
「本帥知道了。」蕭亦辰冰冷的話語沒有多余的半個字,依然就如同他往常在戰場一般,冷若冰霜,冷靜制敵,說不出的霸氣冷傲。
「元帥,大事不好了!」一侍衛急匆匆而來,面色極為忐忑,看似有很重要是事情發生了。
寒眸一眯,「什麼事?」
「敵軍再次攻城了,人數應該有幾十萬鐵騎!」侍衛的心頭好想是有一鐵錘在敲打著,剛才才不過幾千人就已經讓他們差點淪為刀下亡魂,現在可如何是好?
「什麼?」李仁義雙目圓瞪,簡直不敢置信,踉蹌著退坐到一旁的大椅上。「幾十萬鐵騎……軍中人數也才不過兩萬,元帥剛才帶來的精兵也為數不多,這可如何是好?」
「傳令下去,準備守城!」蕭亦辰冰冷的瞳仁帶著誓死一戰的信念,所有多說什麼只是冷靜中透著一股隱隱的霸氣。
「是!」眾人瞧見元帥冷靜沉著的模樣,自然也信心大增。
高台城樓之上,成千上萬的黑色鐵騎軍就如螞蟻搬家一般爬滿了整個烏瞿關,那身後揚起的陣陣塵土遮天蔽日就如是暴風雨即將來襲的前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更是驚起一陣陣的心跳聲。
戰鼓轟鳴,三軍布陣。
精兵為首將鐵騎軍引入亂陣之中,細雨掌控中的人數卻無法控制千軍萬馬只能先牽制住先鋒部隊,而弓箭手和防御兵只能算是備用部隊成功率基本上極低,畢竟那些鐵騎並非正常的人力所能抵抗。
邪醫的毒氣和狂雨的暗器也只能暫時抵擋住前方的進攻,但是後方大規模的鐵騎正一往無前地踏著鐵蹄如狂風驟雨般沖著前方的城關就是一陣勇猛無敵的沖鋒陷陣,那黑色的暗流蜂擁而入簡直就像是群魔亂舞。
蕭亦辰手中的長劍出鞘,縱身一躍落入城門口,銀光揮灑便已經將幾人砍于馬下,周圍的劍氣就如一檔天然地屏障籠罩在城門處。
挺撥俊逸的身形,還有那優雅霸氣的步伐,敵軍只覺得心口處一陣陣發寒。他只是那麼悠然地站立在原地,偶爾揮劍起舞卻有著說不出的霸氣和冷然,簡直就能把人給狠狠地刺穿了般。
鐵騎前僕後繼而來,總沒有消滅干淨的時候,所有人的仿佛就像是能死而復生。疲憊和無力逐漸隨著日頭的西沉而逐漸滿上了心頭,越來越沉重,就如那金烏西墜般,總有日暮四合筋疲力盡的那一刻。
「樓主,怎麼辦?」眼看著這些越戰越勇的鐵騎軍,細雨、狂雨還有邪醫都不由地一陣擔憂,真所謂雙拳難敵四手,縱使他們死守城門但是依舊改變不了大勢所趨啊!
必須得想辦法解決,否則這樣硬撐根本不是出路,只能傷及自身于敵軍有力。
「三十萬大軍最快什麼時候能趕到?」蕭亦辰的星眸中上過幾絲清冷,他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但是如今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等,等到援軍來!
「據冷雨打探到,就算是日夜兼程至少也還要一天一夜!」細雨的眸中閃過幾絲擔憂,等,實在不是可取之策啊!眼看著夕陽西下,他們已經硬生生地在這里撐了一個下午只怕過不來哦多久便會體力不支,到時候若是敵軍趁著夜間發動猛攻,可如何是好?
「一天一夜!」蕭亦辰的嘴角劃過一絲苦笑,寒眸瞬間一眯凝著前方虎視眈眈的鐵騎就是狠狠地一劍劈去︰「那就等他們一天一夜!有本事,他們的鐵騎就從本帥身上踏過去!」他的話語很冷,如刀,似箭,颼颼地好似一陣大雪襲來。
「咱們也是!」細雨等三人也緊緊地圍在蕭亦辰的身邊,好男兒志在四方,當初若不是因為雲王的凌雲壯志他們也不會決定跟隨左右。如今,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自然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元帥,老將也來了!為國犧牲,這是咱們作為將士的榮耀!」李仁義帶著他的親信扛著大刀長劍一字排開在城關口,似乎也是做好了誓死的決心,願與烏瞿關共存亡!
「好!」蕭亦辰的嘴角劃過一抹淡然的笑意︰「本帥替蒼月的百姓感謝你們!」縱然是死在戰場之上也無怨無悔!
夕陽的余暉撒下金燦燦的光芒,將整個廝殺的戰場染上了一層金貴厚重的色彩,那鮮紅的血緩緩地流淌在這自由爛漫的薄暮光輝之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鐵騎軍的攻擊更是迅猛,速度之快宛若奔雷閃電,力量之大更似驚雷炸彈,眼看著倒下的將士們一個接著一個,那城關門口堆疊起來的尸體遠遠望去都已經不下十米之高,這里就像是一個巨型的墳堆,用尸骨鑄就著一世的英明!
一道熱烈是鮮血猛然濺上蕭亦辰的俊毅的臉頰,那冰冷冷的面容最終被這灼熱的血惹得分外的眼紅,手中早就握得僵硬的劍柄朝著前方就是猛砍,飛血亂墜,就如那日雪中慕容淺蘇狠狠地投入了展洛夜的懷中,他心底的那一股無法言語的痛,蔓延,蔓延,蔓延……
「樓主!」細雨不由地一陣驚慌,蕭亦辰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他招招致命,又好想是要在這鐵騎之中完結自己的性命!
「嗚——」一聲巨大的蒙合號角聲響起,滿城煙沙,劈天蓋地的鐵騎听到此聲就如是鬼神上身踏著鐵馬朝著前方的城關口就是一陣沖鋒陷陣,狂風暴雨呼嘯而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倏然,一道白色身影宛若浮雲般從遠處的斜坡下乍然現身,她足尖在空中輕點,繼而在枝頭的殘雪之上再次微點了幾下,踏雪無痕,白衣落落,縴塵不染,好似白雲出岫,瞬間飛掠而至,將下方滾滾的塵埃和慘烈的廝殺只當做未曾看見……
「快看!」眾將士不由地驚詫,這是哪兒來的奇怪女子?
漸行漸近,先是能隱約看清她穿了一襲純白色的絡帛衫裙,在金色的夕陽余暉中,看上去格外清雅聖潔。外披著一件乳白色狐裘斗篷,雅黑的發梳成俏麗靈動的靈蛇髻,鬢邊斜插著一支淡綠的鳳尾玉釵,一層雪白的輕紗攏在面上,神秘中又帶著清雅與別致。
再近些,透過眼前朦朧的輕霧和迷離漸落的夕陽,隱約能看清了那女子露出的驕顏。
娥眉黛黑,杏眼流波。隱約還能瞧見她挺巧的鼻梁和含朱如血般的櫻唇,雖然不能瞧見她的真容卻只是這些幻想就美足以讓人動容。
這女子緩緩地凌空飛來,不僅生的絕美,氣質也尤為出眾,超凡月兌俗,有如月下仙子。
整個激勵的戰場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這位神秘的不速之客的到來讓所有人都不為一驚。但是那停頓也只是在幾秒之內,當嘹亮的號角聲再次吹奏而起時,那些鐵蹄一往無前地朝著前方蜂擁而來……
忽听得「錚」的一聲,一串碎金裂帛的琴音乍起,干淨利落,宛若有凌厲的刀風從人的脖頸劃過,那些叫嚷這沖鋒陷陣的鐵騎軍們剎那間有一種被人扼住了喉頭的感覺,喊殺聲瞬間便被琴音沖的七零八落,直至消失。
而此時,天地間一片寂靜。這里似乎再也不是戰場,而是一排祥和安逸的梨園戲院,徜徉著樂音的奇妙變化。
循聲而去,這琴聲很明顯是從剛才那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只見那神秘的白衣女子手中多了一把紅褐色的古琴,優雅地凌空飛旋,修長的指按在琴弦上,十指如輪揮灑,一頓一挫,刀刀催人命的琴音,便是從她指下流淌而出的。凌厲澎湃的曲子,听的下面的人心頭輕抖,待要再听,卻見他的手指忽而從琴弦上按壓,突然彭地一聲巨響地面之上便已經被炸得稀巴爛,到處是鐵騎的尸首,到處的鐵騎的慘叫,到處是鐵騎的混亂……
「我怎麼覺得這個人,很熟悉!」狂雨雙臂抱胸,一副我認識她的表情,仔細地盯著這個救命恩人不放。
「我好想也認識她!」邪醫的嘴角倏然一勾,朝著狂雨就是一陣得意地狂笑,看來是難得的意見一致了。
細雨冷靜的眼眸中閃過幾絲不可思議,但是最終所有的懷疑化了一股欣喜,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要她還活著那麼樓主就……
笑意的眸光轉首凝著此刻緊盯著前方如仙塵般的白衣女子,眸中的深邃與冰冷瞬間便被溫柔和欣喜所取代,蕭亦辰幾乎被某個認知震得亂了方寸,胸部又好似被人重重擊了一錘,一顆心,緩而重地跳動著。
良久,他才壓下心頭的狂亂,將視線從她身上轉移到這大舉進攻的鐵騎軍身上。
慕容淺蘇靜靜地落入了城樓的高台之上,只見她指若蘭花,袖如雲朵,就那樣輕攏慢捻抹復挑。長袖揮灑間,琴音便如同撥雲見日,錚錚作響。
一曲《精忠報國》,從她玲瓏剔透的玉指上流淌而出,琴弦顫了顫,便有波瀾之聲。听的將士們不僅僅是如痴如醉,而是覺得熱血沸騰,拔劍而起,當場殺敵。他們不知,這樣氣勢宏大的曲子,是如何從她那雙縴縴素手下流淌出來的,簡直難以置信。
而更難以置信的,那女子只是神色淡然,勾唇淺笑,任憑金戈鐵馬的琴音從她的長袖下流淌而出,任憑那威力無窮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直到將整個刀槍不入的鐵騎軍炸得七零八落才肯罷手。
只是琴音微轉,那悲哀的序曲便如此心靈深處的傷痛一同宣泄而出,如泣如訴,如怨如慕,讓人簡直不忍聞。一股黑雲壓成的氣息瞬間籠罩著整個烏瞿關,陰霾如同冷清的月光將所有的黑暗都冗雜在了一起,更是顯得戰爭的肅穆和可怕。
「嗚——」號角聲此起彼伏,鐵騎軍今日是誓死也要攻下城關,不管前面的傷亡有多麼的慘烈,他們都視而不見,他們只知道沖過這城關世界便是他們蒙合的天下!
金戈鐵馬,黑雲壓城。
一切似乎都不再控制範圍內了,蕭亦辰手中淌著敵血的劍順著傾瀉而下的流光,帶著嗜血的鋒芒,一次次穿透鐵皮刺入敵人的心髒!
他的蘇兒,沒死!
她還在等著他凱旋而歸,他不能輸,堅決不能輸!
「你們頂著!」蕭亦辰的聲音激動中帶著幾分低沉冷澈,縱身一躍,踏過多個鐵頭朝著遠處吹著號角的敵軍指揮中心而去。
「擒賊先擒王!」
縱使有再多的鐵騎襲擊,他都能如履平地,翻身深入敵軍月復地朝著那黑色瓖著金邊的袍服,雙眸如鷹隼般的男子奮力一掌,劍氣透著掌力朝著那男子的胸口致命處擊去,卻最終全然化為了那人的掌心。
那人的嘴角微微一勾,似乎早就料到了剛才的那一幕,掌心飛旋,手中一團黑氣順著剛才的劍氣原路返回,朝著蕭亦辰的心口就是一抹黑氣渙散……
「小心!」細雨猛然拉開了蕭亦辰,周圍地面之上砰砰爆炸起來。
「當」地一聲明媚脆響,一道白光落下,炸得此處人仰馬翻。周圍的黑氣都便緊緊地包裹在一處,就如同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王子!」周圍存活著的鐵騎兵士們眼睜睜地瞧著他們的王子被一道火光環繞,處于火焚,情況危急,不免都扛著長槍大刀過來幫忙。
蕭亦辰手中的嘯天銀劍如閃電般飛旋而出,伴隨著一陣飛沙走石,風雲因之而變色,天地而為之震顫。
一雙深邃而寒冷的黑眸,對上了一雙犀利而惡毒的鷹眸,這是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那團白光猶如魔障般吸附著此人的黑暗靈力,如今的黑衣男子只能是一個普通人,進行著普通人的對決!
蕭亦辰手中的劍迅速地挑開了黑衣男子的手腕,一劍命中他的胸口,半黑半紅的血順著劍身往下流淌,看著格外的詭異。
「額……」黑衣男子倒地,不甘心地望著天邊的那一抹白光,捂著胸口一陣陣的抽搐著。
「王子!」周圍的將士們瞧著不免哀痛,手中的武器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朝著他們的王子而去,那黑色的玄衣最終幻化為一縷黑煙,消失遁形。
鐵騎軍一時更是潰不成軍,就連主帥都死了,攻下城池還有什麼意義?
清冷的月光下,鐵騎軍慌亂撤軍,更是一片踩踏將同胞們都壓死在無堅不摧的鐵蹄之下!
城樓,高台之上。
慕容淺蘇眉頭一皺,正在悠悠嘆息,眸光卻忽然一凝。
只見高台下,一身銀甲戰衣,銀色的披風獵獵作響,從柔和清冷的月光中緩步走來。
威風凜凜的戰甲和這閃閃發亮的銀色戰袍在月輝之下輕輕飛揚,為他平添一股狂野之氣。如刀削斧鑿般的俊朗面容上,帶著無比溫柔的神色,尤其是唇角那絲笑意,很燦爛很溫柔。
慕容淺蘇從未見蕭亦辰如此燦爛的笑過。原來冷峻的男子,一旦開心的笑,竟是這般動人,讓她有一種百花盛開的錯覺。
「蘇兒!」蕭亦辰激動地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仔細地打量著此刻白衣如雪的女子,那麼的溫柔,那麼的聖潔,那麼的超凡月兌俗。
一如當初她如瑞王府退婚,宛若一株亭亭玉立的白蓮,迷人,優雅,睿智。也如那日慕容流雲五十大壽,他們在水中擁吻,雖然朦朧中看不清她的容顏可是她的美卻更多的帶著她特有的倔強和好強。更如那日百花宮宴,她的聰明果敢,她的驚世容顏,都隱藏在這一聲燦爛如雪的白衣中,簡直讓人生生世世不能忘懷!
女子漠然地轉過身來似乎根本沒有听到蕭亦辰的呼喚,縴細的玉手緩緩地拂過琴弦,「你認錯人了!」冰冷如月的聲音帶著幾分疏離和陌生,似乎她從來都不認識他!
眾人都不由地一驚。
「蘇兒,你……」蕭亦辰的心頭好似被拳頭亂砸了一通,有一種渾身痙攣的感覺,有太多太多話想對她說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慕容淺蘇手中的古琴微微一收,便已然幻化為無形,白衣勝雪的清麗女子帶著幾分得意和冷漠,蓮步微抬,正欲離開。
「慢著!」狂雨手中的折扇猛然一收,這是什麼情況?
慕容淺蘇靜靜地背對著眾人,那垂至腰際的發絲閃著耀眼的光澤,那冷漠的輕笑聲讓人不由地渾身汗毛直豎︰「仗已經打完了,這位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狂雨從來沒有听到慕容淺蘇如此見外的稱呼他,不免心頭一陣冷意︰「不知姑娘芳名?」難道說真的是他們認錯人了,夫人真的已經不在世了?
「哼!」慕容淺蘇冷哼了一聲,「無可奉告!」身下的步伐微有些不穩,但她的聲音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冷得徹骨!
抬步欲走,狂雨似乎還很是不甘心正欲說著什麼,那女子卻已經如一片枯葉飄零,身子一軟,緩緩栽倒向地面。
「蘇兒!」蕭亦辰的大手緊緊地摟著她搖搖欲墜的縴細腰肢,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味兒,還有她那雙水光瀲灩的眸是如何也騙不了人的。
縱使她不承認,但是他只一眼便足以認出她,那個魂牽夢繞的女子,那個刻骨銘心的女子,那個生死與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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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淺蘇緩緩地睜開縴長的睫羽,側首凝望。
柔柔的日光透過窗子照在蕭亦辰的身上,好似籠了一層輕紗。他的雙手緊緊地摟著自己縴細的腰肢,似乎生怕自己跑了似的。
突然,慕容淺蘇輕微的動作似乎被蕭亦辰感知到了,他瞬間睜開幽深的黑眸,垂首靜靜地凝望著此刻依偎在他懷中的慕容淺蘇。
周遭很靜,陽光很盛,籠在光影里的人,黑眸中沒有**只有深深的憐惜。慕容淺蘇望著他優雅的側影,一襲入睡的白袍很是寬大,在室內無風自動,極是飄逸。
慕容淺蘇急忙從他的懷中抽出,彈坐而起,沉靜的冷眸緊緊地擒著蕭亦辰︰「你是誰?」
蕭亦辰的心瞬間一陣空落落,悶悶的疼,「你不認識我了?」
「無恥!」慕容淺蘇玉手猛然飛起一掌,朝著蕭亦辰的臉上就是不客氣地一巴掌,峨眉緊蹙怒罵道︰「恩將仇報的小人!」
蕭亦辰的心瞬間一沉,似乎已經快沉入谷底了,他凝著她水一樣的清眸,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你是在懲罰我嗎?」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慕容淺蘇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打算離開,身後卻已被人緊緊地摟住了腰肢,他俊毅的面龐溫柔地貼著慕容淺蘇頸脖的肌膚,嗅著她發絲上的清香嘴角劃過一抹安然的笑意。
「你做什麼?」慕容淺蘇身子一僵,警惕地側首望著他,他的眸如同深潭般幽深,黑如子夜,就如同有著引力般將眸光吸進去。
「蘇兒,你听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蕭亦辰的大手緊摟著慕容淺蘇的細腰不讓她離開一步,與她一陣耳鬢廝磨卻是格外的舒心,聞著她身上的清香更是一步步沉醉。
「我當初是被上官蝶舞下了毒,失去了記憶。但是當我一次次看到你的血心就一次次的疼,等到我終于完全恢復記憶以後我很後悔自己對你所做的一切。我無數次的想過要進天牢把你救出來,可是父皇的安危、暗域的陰謀還有整個蒼月國百姓的命運我不能置之不理!我在愛情、親情、友情、責任、道義之中不斷地沉浮,我痛不欲生!」蕭亦辰的語氣帶著幾多的哀愁,似乎曾經地獄般的日子讓他的心再一次粉碎了,「我告訴自己,暫時以天下蒼生為重。你就如同我的命一般重要,等咱們渡過這一場劫難,我會窮盡這一生來守護你補償你!」
慕容淺蘇深吸了一口氣,凝著此刻蕭亦辰深情款款的解釋不免冷笑一聲︰「講完了嗎?那我走了!」
蕭亦辰的心瞬間似乎是被什麼狠狠地捏著,只要那麼一用力就會崩潰,他不可置信地凝著此刻的慕容淺蘇,難道她真的不是……
「別這麼看著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慕容淺蘇揚起她那高貴的頭顱,朝著蕭亦辰淡然一笑,這笑似乎是友好又似乎的冷然,看不出道不明。
扯開蕭亦辰冰冷的雙手,很是瀟灑地道了一句︰「好好看守烏瞿關!天下人需要你!」
蕭亦辰的冷眸驟然一緊,她剛才說什麼,她是蘇兒!
「樓主!」屋外頭三人張望著里頭的情景不免有些尷尬,雖然說這樣偷看實在不是君子所為但是為了看清楚這個女子究竟是不是夫人他們也豁出去了。
「我敢肯定,她是夫人,錯不了!」狂雨紅衣飄蕭,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仰頭便道。
「肯定是她還不肯原諒樓主,所以才裝作不認識的。」邪醫也是點頭贊同,這女人心還真海底針啊!她既然沒死,怎麼還弄個假死的夫人來,真是何苦呢?
「加我一個!」細雨微笑道,似乎已經看透了個中玄機︰「這世間除了沐雨山莊的水瑤琴哪里還有其他的古琴能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她一定是夫人,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她還是不肯原諒我!」蕭亦辰的心隱隱地疼痛,但是至少她還活著,他們之間依然還有希望!
就算這輩子她都不打算原諒他,他也無怨無悔。只希望她過的比自己好,那就足夠了。
「樓主,放心吧!夫人也只是一時不能原諒你,等她想通了自然會明白你的苦衷的。」邪醫瞧著蕭亦辰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笑嘻嘻地安慰道,畢竟慕容淺蘇沒死這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喜訊了。
「就是!」狂雨也笑呵呵地接道︰「這女人嘛,耍耍小性子很正常不過的。對吧,細雨?」奸笑著望著此刻的正冥思著的細雨。
細雨微微一愣,隨後玉臉一陣通紅,敢情他們又來打趣他和冷雨了。
「戰風!」蕭亦辰冰冷的面容帶著幾分擔憂,「隨時派人保護王妃安全,有任何情況便來匯報。」
「是!」戰風領命而去,但是大家心里都知道,縱然輕功再好也追不上有靈力的慕容淺蘇啊!這也算是讓大家圖個安心,免得老覺得空蕩蕩的,就好想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越飛越遠。
「所有人,嚴防死守,再援軍未之前務必將烏瞿關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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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死寂般寧靜,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道道刺耳而熟悉的聲音從夜幕中紛至沓來,慕容淺蘇冥思著房間內眾將的可疑之處,那一聲聲刺耳的聲音曾經似乎在哪里听到過,實在是讓人不由地渾身顫抖,惡心十足,沒有想到這一切全都是早有預謀的。
實在不得不佩服修羅暗帝的能耐,怪不得他說布了十年的局,原來這十年他們的確是做了不少事,怪不得如今能節節勝利,直搗黃龍!
李仁義的房間內眾將紛紛坐在首席,瞧著此刻的危機情景,前有鐵騎軍虎視眈眈,後又沒有援軍接洽,實在是陷入了僵局。
「將軍,末將敢問援軍何事能到烏瞿關?」有一將軍突然單膝跪地問道這個敏感的問題。雖然大家都知道援軍將至卻始終不知道具體時日,不免好奇而問。
「這……」李仁義微微一怔,軍事機密不可透露太多啊!
「將軍咱們兄弟們早就已經做好了戰死烏瞿關的準備,一切但說無妨!咱們只是想死得明白些而已!」另外幾人也跟著跪倒在地,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誓死要保衛國家。
「對!」在座的將士們都一副拋頭顱灑熱血的模樣,看的人真是熱血沸騰啊!
李仁義心頭一陣觸動,老淚縱橫,感慨萬千︰「這麼多年了,咱們兄弟也算是出生入死的自己人了,我也不瞞大家,援軍恐怕要等到……」
突然,一道白綾破空而入,緊緊地纏繞著所有跪倒在地的將士們的頸脖,涔涔的白光流瀉而下,恍然如夢。
「來人啊!」李仁義儼然大呼一聲,拔劍而起,朝著慕容淺蘇就是一招飛手奪命。
屋外頭的層層守衛听到了響動不由地一驚,全部都蜂擁而入,瞧著眾將都被人困住了不由地訝異不已。蕭亦辰等人也跟著破門而入,不想竟然再次瞧見了慕容淺蘇,不得不佩服實在是神出鬼沒啊!
「元帥,她……」李仁義這下也是懵了,剛才他還沒看清楚來人就直接刀劍相加了起來,這姑娘不就是今天救了他們的那位彈琴的白衣女子。
蕭亦辰的寒眸順著慕容淺蘇手中的白綾,如凌厲的刀鋒朝著那跪倒在地的幾十員副將,這些人可都是李仁義多年的親信將領,軒眉微蹙︰「怎麼回事?」
他的寒眸幽深冷寂,但是他問慕容淺蘇的話語卻是格外的溫柔,就好像是在詢問不經意的一件小事。
「內奸不除,何以御敵?」慕容淺蘇冷哼了一聲,眸光一閃,素練飛轉,只听得幾聲咯 的碎骨聲響起,那些將士們似乎很是痛苦猙獰地伸手向李仁義求救。
「元帥!」李仁義也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些可都是他的兄弟啊!出生入死近二十年了,怎麼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的眼前?
蕭亦辰大手一揚,做了一個住口的姿勢,蘇兒如此做必定是有殺他們的理由!
「李將軍,你可知此仗為何連連敗退?」慕容淺蘇手中的白綾微微地再次一陣扭轉。
李仁義詫異地凝望著此刻漠然而笑的慕容淺蘇,不由地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眸光掃射過跟前的這些人不由地一陣搖頭否認,不敢置信。
「就是因為他們!」慕容淺蘇手中的白練猛然一轉,幾十個人的頭骨瞬間被扭斷,而他們頸脖之處卻未出現任何的血漬,一顆顆人頭滾落了下來,旁邊連著身體的還有一大張人皮面具!
眾人都不由地一驚,這些人全是……
「就是因為他們一直都帶著人皮面具,謀取你的信任,泄露軍中的機密。」慕容淺蘇自然也是知道商業間諜的威力,有時候一不小心著了道只怕是一百萬個後悔也不能去挽回。
商場本就如戰場,這內奸的出現自然會讓勝利少去一分,而這麼多的內奸只怕李仁義就算是三頭六臂也贏不了這場仗!
李仁義不由地後退了幾步,這……這……人皮面具……
難道說他們早就已經死了?
「他們早就已經被人活剝了皮,死在暗域的地牢里了。」慕容淺蘇的話語很淡很冷,就好像那些殘忍的畫面不曾看到過。
「天吶!」
李仁義這會兒是已經快支撐不住了,這些人可都是他們的手足啊,如今他不就等于是沒手沒腳的在戰場上打滾嗎,這樣的李仁義哪里還能和當年的李仁義相提並論,如今能撿回這條老命已經算是萬幸了!
慕容淺蘇手中的白綾赧然一收,心頭一陣疼痛,這些天她為了追查這些內奸的消息也算是耗盡了心力。追蹤過程中更是受了那黑衣帶頭人一掌,如今更如同萬蟲蝕骨,攪得心內一陣陣劇痛。
眼前一陣昏黃,腳下的步伐也變得虛晃,捂著沉悶疼痛的胸口只覺得喘不過氣來,斜斜地倒在地上。
「蘇兒!」還不及慕容淺蘇倒地,蕭亦辰猛然一個打橫將他抱出了房間,緊張地叫喚了一句︰「邪雨!」腳下的步伐穩健如風,飛一般帶著她離開了。
邪醫急匆匆地跟了上去,瞧著蕭亦辰緊張萬分的模樣不免一陣暗笑,這下他也是要好好幫樓主把夫人給留在身邊了,不然也太對不起他堂堂邪醫的稱號了不是?
慕容淺蘇被蕭亦辰平躺在柔軟的床榻之上,渾身冒著冷汗,眉頭緊皺著不肯松開,似乎心頭極為難受不能呼吸的模樣。
「快看看!」蕭亦辰的心一陣莫名的忐忑,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邪醫小心地為慕容淺蘇把脈,笑眯眯的面容瞬間僵硬住,捂著她的額頭一陣唉聲嘆氣,「夫人中了劇毒,只怕……」
「只怕什麼?」蕭亦辰異常冷凌的聲音問道,雙手猛然握著此刻慕容淺蘇的玉手,黑眸中閃過幾絲莫名的苦楚。
「只怕活不了多久了……」邪醫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隨後悄悄地退了出去。
蕭亦辰的心猛然仿佛從天堂墜入了地獄,摔得粉身碎骨,就連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眼睜睜地瞧著此刻異常難受的慕容淺蘇。大手溫柔的撫模著她嬌女敕如花的容顏,扯下她那蒙面的神秘輕紗,嘴角帶著幾分淡然的微笑。
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扯開慕容淺蘇的衣襟,那白如雪的衣衫之上透著幾絲黑血不免一陣心疼,女敕白的胸口處劃過了一道黑色的傷口,就像是一道污泥染在白雪之上如此的不和諧。
「蘇兒,你不會死的。」蕭亦辰的唇角微微地彎起,勾起一抹優雅的弧度,緩緩地朝著慕容淺蘇胸口傷口一陣允吸,一股惡臭般的液體瞬間灌入了他的口中……
慕容淺蘇只覺得渾身一陣刺痛,胸口好想是被什麼東西在拼命地掏著好想是要把五髒六腑全部都給挖干淨了才甘心,緊皺著的峨眉再次蹙起,縴細的睫毛緩緩地睜開,卻見蕭亦辰匍匐在自己的胸前吸著傷口上的毒血不由地渾身一顫。
「你在做什麼?」正欲推開跟前之人,卻被他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按住了雙手,無力動彈。
「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蕭亦辰的聲音低沉略帶嘶啞,似乎是因為吸了毒血的緣故,整個人的肌膚都變得黑紫起來,瞧著著實嚇人。
「你瘋了?這樣下去死的不是我,是你!」慕容淺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不知道他已經吸了多久,只能看到地上那一大灘的黑血。
「如果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死,那我寧願死的人是我!」蕭亦辰的聲音漸漸地變得輕緩起來,嘴角那一抹決然的笑意格外的淒涼︰「因為你就是我的命!」
慕容淺蘇的心頭似乎是被什麼觸動了,不免苦笑,「你的命再加上我的命都不如這天下重要,對嗎?」
蕭亦辰深邃犀利的黑眸,悠然地抬起凝望著此刻的慕容淺蘇帶著幾分莫名地憂傷︰「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那麼我會帶著你離開這個地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柔,最終倒在了慕容淺蘇柔軟的懷中,似乎是在憧憬著他們的未來。
縴細如玉般的雙手緩緩地撫模上蕭亦辰那如刀刻般五官,濃黑的劍眉、堅毅的臉龐、高聳的鼻梁、還有那雙銳利黝冷幾乎能懾人心神的寒眸。朱唇微啟,「你忘了我有靈力,金身護體,百毒不侵的嗎?」
黑色的毒液透過蕭亦辰的肌膚緩緩地化作了一縷黑煙散落在空中,慕容淺蘇靜靜地躺在蕭亦辰溫暖的懷中感受著屬于彼此的時間。她的玉手緩緩地撫模著蕭亦辰此刻的鬢發微微道了一句︰「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那麼我會義無反顧的跟著你離開。高處不勝寒,所有人都只看到你頭上的光環卻看不到你身後的危險和寂寞,所以我們或許該找一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築起我們的愛巢,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蘇兒……」當蕭亦辰再次醒來時,慕容淺蘇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有她夢囈般的話語還依稀不絕于耳。
「喂,你招魂啊!一副孤魂野鬼的樣子做什麼?」狂雨瞧著此刻有些呆呆的邪醫不由地一陣嘲笑道。
邪醫瞧了眼狂雨,隨後依舊慢慢地往前挪著步子,好想完全沒看到他一樣。
「你到底怎麼了?」狂雨這下是真急了,可從來沒見過這家伙如此落魄的模樣,失戀,失憶,失寵?
「沒事!」邪醫微微瞥了眼狂雨,「樓主沒事!我也沒事!」
狂雨瞧著他那一副神經錯亂的模樣懶得搭理他,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難得關心下他,還踫了一鼻子的灰,真是倒霉!
「喂……夫人她……」還不等狂雨回過神來再多問一句,邪醫已經瞬間人間蒸發了,瞧不見人影了。
慕容淺蘇帶著邪醫就是一陣雲里霧里的狂奔,風大得簡直睜不開眼,站著的地面之上也是一陣東倒西歪。
「夫人,你帶我去哪兒啊?」邪醫這會兒是完全莫名其妙地瞧著再次神出鬼沒般出現在自己跟前的慕容淺蘇,真是嚇了一大跳。
「老地方,海南!」慕容淺蘇的水眸閃過幾絲堅定,這次必定是要端了暗域的老巢,否則她還真是沒臉去見慕容流雲還有下落不明的小瑤和淺柔。
上官一族,注定是要死在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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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