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悍傻妃 128 大結局下篇之江山美人【手打VIP】

作者 ︰ 雲篆瑤章

128大結局下篇之江山美人

大海碧藍,波濤洶涌,拼命拍打著岸上的礁石,帶著一陣陣哭天喊地的咆哮聲。

邪醫瞧著慕容淺蘇這家伙竟然帶著他一路在天上飛,嚇得那是渾身雞皮疙瘩直冒,雙眼瞪得老大老大,兩條腿都快要癱了,這個……其實……他不得不承認他有點恐高癥啊!

「夫人,你可知道……」邪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很是猶豫啊!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慕容淺蘇很是不給面子回了一句,整得邪醫一副臉紅脖子粗的。什麼放屁,他那是講話好不好?

「哼!」算了!反正這事兒遲早是都會知道的。

慕容淺蘇嘴角劃過一絲淡笑,冷風輕撫過她的發梢帶著幾分仙氣,如此看來這一身雪白素衣還真有些人間仙子的意味呢!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去的那個懸崖底部嗎?」慕容淺蘇的秀眉微皺,她已經感應到了什麼不好的事,看來展依然她們那邊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嗯!」邪醫很正經地回憶道︰「那個地方極陰極毒,一般人進去只怕活不過幾個時辰。」就只那可見血封喉的大樹就足以這麼說了,更何況還有那些個毒蟲毒草,那更是毒上加毒啊!

「這次把你帶來就是想讓你幫忙驅毒的。听著這個任務可是比守衛烏瞿關重要的多,你最好拿出你的本事來!」慕容淺蘇的聲音瞬間變得冷凝起來,似乎不是簡單地一句玩笑話,這毒澗里頭肯定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你讓我怎麼做?」邪醫瞧著慕容淺蘇那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看來自己還是個重要的絕色麼,不免有些得意地說道。

「救人!」慕容淺蘇的答案很簡單,這毒澗里頭也不知會有什麼,就算他們有金身與靈力護體但是那邪惡的雷靈珠的力量並不比他們差,只怕到時候後果還是不堪設想的。

「嗯。」邪醫點頭表示明白,他這醫術精湛的人才的確也是有這個大用場的。

「到了!」慕容淺蘇朝著下方一陣張望,隨後也沒打招呼就一個九十度的俯沖嚇得邪醫差點因為失重尿了褲子了……

連滾帶爬地落了地又覺得心頭一陣惡心,就說他暈船看來這暈機也是一起的,只是瞧著周圍那些陰毒之極的花花草草也不敢太多的驚動,免得到時候因小失大,只能先捂著不舒服的胸口干嘔了幾下。

「娘!四位長老!」慕容淺蘇瞧著分作在那圓形毒台四周的五人不由地詢問道︰「怎麼樣,出來了嗎?」瞧著被幾道厚重的白光籠罩著的深潭不由地凝眸而視。

「感應不到!」長老們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白胡子翹得老高老高,看著這麼就這麼沒精神呢?

「丫頭啊,咱們已經在這里呆了十天十夜了,還是一點也感應不到。你會不會是看錯了?」他們不經懷疑慕容淺蘇當初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不會!」慕容淺蘇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水靈珠還從懷里蹦了出來繞著這毒潭轉圈,明顯感覺到了雷靈珠的相應,眸光微閃︰「除非……它已經被人取走了!」

「暗域一定在監視著咱們的一舉一動,為了防止我們來把雷靈珠取走也不是不可能!」展依然點頭應允道,畢竟這雷靈珠若是回到沐雨山莊手中那麼他們就全玩完了。

「不會!雷靈珠具有很強的感應力,若是真的被轉移了咱們任何一人都必定能感應到的。」一個長老冷靜地否定了他們的觀點,「不如,我先下去看看,一探究竟!」

「不行!這個毒潭很危險,里頭有巨型的毒蟒。」慕容淺蘇自然是見識過這毒蟒的威力,那簡直就是個龐然大物,被咬一口只怕就神仙難救了。更何況這只是個開始,誰能知道這毒澗之下會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毒物在等著他們,若是貿然進去只怕會性命不保!

「那怎麼辦,難道在這里坐以待斃嗎?」長老們紛紛表示,莫衷一是,眼看著雷靈珠就在眼前的卻不能上前一步還真件惱人的事!

慕容淺蘇眸光飛閃,「不如先把那毒蟒引出來,再走一步算一步吧!」雖然知道這里危險卻也不曉得如此的寸步難行,果真是暗域的老巢,陰毒的很!

「好!」幾位長老紛紛運功將那毒潭一陣東倒西歪的攪拌,一道道靈光被黑色的氣體彌漫地朦朦朧朧的,這里頭的確很深而且沒有回應,只怕是當真有很大的一個地洞在等著他們呢!

果然還沒過幾秒鐘,一條巨型的黑色蟒蛇從毒澗中飛躍而起,吐出它那腥紅足有半米長的信子,雙眼閃著幽綠地詭異的光芒瞧著還真和那毒物有真有幾分相似之處,高大的身軀嘩嘩地就朝著前方眾人一陣大肆攻擊,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能力。

「控制住它!」幾位長老手中的靈力一翻,猛然白光如晝瞬間刺穿了這巨蟒邪惡而巨大的身軀,那黑褐色的毒液伴隨著一聲詭異的嚎叫噴涌而出,混入那圓形的深潭之中,一陣漩渦般的輪轉。

那巨蟒似乎很不甘心這樣被人困住,那半米長的信子竟然瞬間變長朝著慕容淺蘇席卷而來,慕容淺蘇心中猛然一驚果真是毒物,毒得簡直就能變成人了,手中的素練飛快地一陣出擊猛然扣住它那惡心的信子,手中力道一起,猛然用力飛拽,就不信這麼多人還要不過你這毒蛇!

「小心,信子上的毒氣!」邪醫這會兒是急的一陣冷汗直冒啊!這毒蛇的毒最主要就是在尖利的毒牙和信子上,只怕這巨蟒是從小就被人用烈性的毒藥喂養長大的,口中的毒氣自然是不會少的。

展依然懷中瞬間飛出一把尖刀,猛然朝著那毒物的信子根處砍去,黑褐色的血沿著那傷口飛快地劃過,巨大的蟒蛇頭只是那麼飛速地亂轉就已經將周圍岩壁之上的石塊碎裂成了一片片碎石。

「小心!」邪醫手中猛然灑出一把白色粉末,「毒氣很強,千萬別呼吸!」已經也端坐在一旁調整呼吸,這算是烈性毒氣,要是不下心吸進去只怕是有靈力也逼不出來。

展依然手中一道靈光迅速地擊中了那蟒蛇的頭部想乘勝追擊卻不想那毒蛇竟然好想是有靈性一般躲過了這致命地一擊,張開她那血盆大嘴朝著展依然就是一陣致命的攻擊,那巨大的蛇頭瞬間伸長了一倍朝著展依然就是恐怖的一張嘴!

「娘!」慕容淺蘇不由地一驚,手中的飛刀迅速地刺中了毒蛇的上下顎,可是它似乎毫無感覺只是朝著展依然攻擊而來,拿到幽綠的光芒閃著嗜血的濃重殺意……

展依然手中的靈力猛然一揮,護著自己的心脈全身,凝著此刻越來越近的蛇口。

慕容淺蘇心中一急,猛然一個縱身躍入了那毒蛇的口中,一把匕首瞬間地蔓延死死地抵住了這毒蛇的兩方毒齒,慕容淺蘇靈巧的身體懸掛在了匕首的中央不讓毒氣侵入,手中的靈力更是讓這匕首不斷地飛漲,直到刺穿了這巨蟒的血肉,它一陣陣瘋狂地甩動嚎叫……

「蘇兒,小心!」展依然瞧著此刻動彈不得的慕容淺蘇不由地一陣擔憂,此刻的巨蟒如此的張狂只怕是要同歸于盡!

眾位長老手中的靈力更是加重了不少,可是這毒物似乎已經不再控制範圍內了,這樣撕心裂肺的的嚎叫簡直就已經月兌離了本身的控制。它就像是一個有意識的人,正在不惜一切代價地懲罰著那個不斷傷害她,打算與她同歸于盡!

慕容淺蘇是雙手緊緊地攀附這匕首的邊緣,刀刃之上的雙手狠狠地切入了血肉中,周身的靈力都始終保護圍繞在自己的身邊。眼看著這巨蟒簡直就是要抓狂了心中也是恨得抓狂不已!

懷中猛然飛出無數把匕首朝著那毒蛇的口中擊去,她就不信你這毒物受的了飛刀的胡攪蠻纏,想拉我一起墊背,想得還挺簡單的!

不可能!

那無數把飛刀旋轉著快速地劃入了那毒蛇的體內,一陣陣地穿刺聲從那瘋狂扭動著的毒蛇口中傳來,好想是一桿枯枝上的數朵綻放枝頭的寒梅,鮮艷奪目。

那毒蛇仰天朝一陣咆哮,隨後整個龐大的身軀不斷地朝著那斷壁殘垣飛快地撞擊,試圖將口中的那頂著的匕首給撞出來,每一下都是那麼的驚天地泣鬼神就是要把整個世界都摧毀了。

慕容淺蘇心中暗叫不好,這東西簡直就是瘋了,跟那些人一樣完全不可理喻!

「蘇兒……」展依然勉強支撐著站穩在原地,瞧著此刻快要堅持不住的慕容淺蘇,心一橫,腳下的步伐猛然輕點,正欲飛身而上卻被一道白影猛然捷足先登了。

一抹悠然的白影恍若流雲飛速地躍入了那巨蟒的口中,將慕容淺蘇整個人都用靈力以電光火石的速度給拋了出去,而那把匕首也在這中間被那巨蟒給撞落了。

慕容淺蘇只覺得渾身都失去了力氣,只是眼睜睜地瞧著那白衣翩然地男子對著自己安然淡笑,隨後奮不顧身地躍入了那巨蟒的月復中,睜大的眼眸簡直無法置信眼前的一切!

「夜兒!」緊接著四道白光悠然空降,接住了慕容淺蘇滾落失去重心的身軀,只是眸光都跟著展洛夜那消失的身影而去。

「展洛夜……」慕容淺蘇的清眸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劃過幾絲淚痕,他為了救自己竟然葬身了毒蛇月復中?

那巨蟒毒蛇就像是瞬間被剝皮吃肉了般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上,身上那黑褐色的血還在慢慢地流淌,不斷地匯入那可怕的冒著汩汩毒氣的澗水之中……

「展洛夜……」

「夜兒……」

一群人飛快地圍了過去,瞧著那巨大的蟒蛇就是一陣心痛難當,怎麼就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被這毒物給……

慕容淺蘇只覺得渾身一陣冰涼,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在百花宮宴之上,他雪白若衣,明眸皓齒,翩然出塵,那般的瀟灑那般的風華絕代!他一直都在默默地支持著幫助著自己,不管是取靈珠寶藏還是為自己驅毒療傷甚至雙腿殘疾,他都是那麼的義無反顧但是面對著自己卻始終是淡然如初,從未說過他想要如何如何。

正是他這樣的默默的付出和守護,才讓她更是覺得愧對于他。事到如今,他竟然還為了救自己舍身躍入了毒蛇月復中,這樣的情如何能還得了?

哪怕是生生世世,她都還不清啊!

「快救人!」八個長老們飛快地默念著咒語,朝著那蛇月復就是一陣搜腸刮肚的地毯式搜索,非要將展洛夜給救出來不可。

「快看!」邪醫這會兒還算是在場最為冷靜的,瞧著那月復部瞬間有變化急忙地喊道。

不一會兒那蛇月復瞬間被一股龐大的力量炸了開來,混合著那黑褐色的臭血和那渾身的傷口,展洛夜手中握著一柄寶劍總算是出來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卻足以看出在里頭的激烈戰況,他唇角和身上的肌膚都變得一陣陣的漆黑,看模樣是中毒不淺。

「快替他驅毒!」長老們瞧著那是一陣陣心痛啊!展洛夜可是他們一手看著長大的,他也是沐雨山莊的希望,他堅決不能死啊!

無數道靈光猛然朝著展洛夜的心口而去,那一道道在展洛夜體內肆意游蕩的黑色氣體就像是大晚上散步似的有一茬沒一茬對不斷四處游離,從頭部到腳步都有著他們那可怕的足跡!

「展洛夜,你一定要撐著!」慕容淺蘇手中的靈力更是加重了不少,不能讓他死,堅決不能讓他死!

邪醫在一旁拿著他的藥箱,將一些白色的藥粉灑在了周身只能先通過肌膚滲入到體內先散發一些毒氣,至于其他的辦法他也實在是想不出來了。這種巨型毒蟒,他也是聞所未聞,見多未見,只怕展洛夜這回事凶多吉少了……

展洛夜四肢和身軀之上都散發著絲絲的聲音,一股股的黑氣蔓延開去,黑色的肌膚卻沒有退去一點反而變得更深了些,似乎是毒侵入了五髒六腑。

漆黑的雙手捂著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絞痛,讓展洛夜整個人都忍不住在地上打滾,這樣謫仙一般的人物卻也抵不過這劇毒的入侵,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就連手指上的汗毛都滴出了豆大豆大的汗珠,他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天際,惹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地淚濕眼眶……

「振作起來,你會沒事的。」慕容淺蘇的淚順著眼眶就已經模糊了視野,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到了展洛夜的心口之處。

「別浪費靈力了,你們都被管我了……快去找雷靈珠……」展洛夜的語氣很輕很柔就好像他沒有受過一絲半絲的傷,一切只不過就是假象,他不痛,他不難受,他很好……

「夜兒,快別說話了。」展依然擔憂的水眸不免閃過幾絲挫敗。

「展洛夜,我在暗域看到了舅舅。」慕容淺蘇有些激動地道︰「他被修羅暗帝控制住了,你一定要去救他!」

「爹……」展洛夜略顯幽暗的黑眸瞬間閃過幾絲光亮,趴在地上修長的大手猛然捏緊,只覺得有千萬條毒蛇在心頭纏繞,各種毒相互在他的體內踫撞纏繞對抗,簡直就是要把他的心脈都震碎了不可!

「夜兒,你一定要撐著!咱們沐雨山莊的人是絕不會放棄的!」

「千萬不能放棄,護住心脈!」

「哎呀,千萬可別出事啊!」

幾個老頭你一言我一語地,看得一陣著急,展洛夜只是無奈地護著脆弱的心脈,體內的力道仿佛是增強的千萬倍,瞬間在體內一陣電光火石般的爆炸,簡直就快把七經八脈都給震爛了。

「噗」地一口詭異的液體從展洛夜的口中噴出,那淡綠色的不明液體混合著黑褐色的毒液將地上的毒草都弄得瞬間枯萎了,可想而知這毒血的毒性之強,簡直就不是能用言語來形容的。

「夜兒!」

展洛夜只覺得渾身就好像是抽干了力氣一樣,心頭卻是異樣的溫暖,好久沒有這種暖意了。自從被毒入侵體內他的身體一直都處于一種莫名的半冰封狀態,時不時還會有冷意傳來,簡直就是讓人渾身難熬。

「把手給我!」邪醫這會兒瞧著面色正常的展洛夜不由地一陣把脈,體內的蛇毒竟然完全清除了,「這算是以毒攻毒,竟然把他體內殘留的毒素和剛才的蛇毒一起都清除干淨了,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展洛夜瞧著自己此刻正常的膚色不由地一陣欣慰的淡笑,還真是因禍得福!

「太好了!」幾位長老心中那個高興啊,不由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真是嚇得三魂七魄都要丟了呢!

「哈哈哈!」還不等在場眾人回過神來,就听到周圍四壁之上瘋狂的笑聲,周圍的毒蟲異草都呼呼地伴隨著那肆虐的勁風一陣陣地浮動著,好想是要進行攻擊。

「誰?」慕容淺蘇心頭一陣不祥的預感,這個笑聲似乎不簡單。

「將你們趕盡殺絕的人!」那人的聲音嘶啞中帶著幾分狠戾,听得出來應該是修羅暗帝,「想來拿雷靈珠,簡直就是做夢!哈哈哈……」

「刷刷刷」周圍突然出現了一個個黑影蒙面的影子,這些人慕容淺蘇並不陌生,已經是好幾次追殺她的老手了。

今天還真是管家路窄了!

「絕命鷹騎,上!」那悠然的聲音似乎帶著無形中的得意,似乎一切早就已經掌握在自己手中了。那環繞在耳畔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了,他也想瞧瞧沐雨山莊是如何被他消滅的吧!

「小心,他們身上有毒!」慕容淺蘇提醒眾人道,瞧著邪醫那一副隨時準備著的模樣不由地放下心中的大石,只是將他團團圍在最中央,用大家的靈力保護著他。

「天罡四象陣!」還不等慕容淺蘇動手,身後的幾位長老就開始賣力地擺起他們的陣法來,好家伙果真是有幾手,那白光就好像是凌空而來瞬間就把這些神秘絕命鷹騎都統統困在了里頭,連半點豆腐渣都沒留下來。

「五行北斗陣!」還不等緩過神來,另外四位長老和展依然突然發起進攻,朝著空中那一團團的黑雲就是一個精妙的布陣,將天地人都狠狠地困在了陣中,料誰都別想從這牢籠中逃出去。

果然沒過多久,那些個絕命鷹騎就很是不給力地倒在了地上,各個似乎是被抽干了黑暗靈力,渾身一陣陣的焦黑才散發著陣陣惡臭。

「你們想抓住本帝,想得太美了!」修羅暗帝的聲音依然健在但是很明顯他的真身絕對不在這範圍之內,那麼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毒澗底部!

「夜兒,你和蘇兒守在這里,我們進去看看!」幾位長老瞧著這黑不溜秋的地方不由地安排道,要是有個什麼不測至少也不會全軍覆沒啊!

「長老,我們一起去!」展洛夜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他們會如此一說,「我們沐雨山莊的人從來都不會後退的。」他的笑干淨純澈,就像是春日里的波光瀲灩,帶著最為真摯的感情。

「我也去!」慕容淺蘇也不落後,鏟除暗域是她暗中許下的承諾,就算是能力有限也絕不退縮。

「好!走!」白光揮灑,潭邊的眾人紛紛消失,落入了深處那不知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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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毒潭果真是別有洞天,不僅有著深淺不一的台階,還不時地有人把守著看來的確是個重要的地方。

慕容淺蘇一行人沿著小路緩緩地往前走去,這里布下了多重的陷阱只要一有不慎就會落入地下的陷阱。路邊周圍還有很多的龍頭看似是裝飾實則是噴射毒氣和毒液的裝置,極其的精妙,讓人防不勝防!

「彭」地一聲巨響,只見後方幾十道滿是尖刀的牢門猛然落了下來,那尖刀之上全是淬滿了劇毒閃著寒光。地下更是一陣搖晃,周圍出現了一個巨型的圓台,將他們孤立在了中間,而周圍更是一股股冒著青黑色煙火的毒液。

「哼!慕容淺蘇你竟然還沒有死!」一道凌厲的女聲從前方猛然而出,黑影如鬼魅羅剎般閃過那些牢門,一雙盡是殺氣的眸凝著慕容淺蘇不放!

手中的力道不免慢慢加重了幾分,胸腔中的那一股莫名的恨意瞬間爆炸,她這輩子最恨的女人就是她!不但搶走了屬于她的水靈珠還搶走她今生的摯愛,這樣賤人若是殺不了她那就簡直可以去死了!

「殺了他們!」她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直到頭部都死死地緊包著,一個巨大的黑色面具重重地籠罩在她的臉上,下方竟然還謹慎地包裹著一塊蒙面黑巾。全身上下只露出了她那雙早就已經被點燃了的火星的眼楮,那麼邪惡地望著所有的人……

「是,宮主!」幾百號人物應聲而道,瞧著人多勢眾的模樣,輕車熟路地就飛身上了圓台,看身形應該都是女子用垂到腰際的黑紗遮住了面容,那是那較好的玲瓏身材卻還是騙不了人的。

慕容淺蘇無謂地冷笑了一聲,「就憑她們,還是等著回去吃毒藥吧!」手中的靈光猛然一閃,朝著那些毒液就是一陣連續爆炸……

「啊——」慘烈地叫聲此起彼伏,那些噴涌而出的毒液毫不客氣地就纏繞上了這些女人的身軀,那一陣陣強烈的腐蝕尸體的味道在空氣中一陣蔓延,那毒液所到之處沒有一人生還,簡直就是一道死亡之湖,就阻隔圍困著他們又無形中幫助了他們,給了他們要把絕對有利的秘密武器。

「看來這毒和上次的化尸粉是同出一脈啊,上官蝶舞,毀容的樣子還可以接受嗎?」慕容淺蘇冷笑了一聲,讓你知道了也無妨,反正她的臉已經毀了再怎麼恨也都是徒勞罷了。

「是你?」上官蝶舞听到此話渾身一陣顫抖,原來始作俑者是這個賤人,又是這個該死的賤人!

「怎麼,想讓我看看成果,我很樂意奉陪!」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此刻怒不可遏的上官蝶舞慕容淺蘇的心頭就是說不出的暢快,或許是因為一刀了結了你的仇人還不如讓他痛苦的活著,然後沏壺茶,靜靜地瞧著他如何的痛苦!

「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上官蝶舞那嗜血的紅眸此刻早就已經如一團大火 啪地燃燒著,整個人也跟著瞬間移動到了慕容淺蘇的跟前半米處,看來她的功力見長了!

慕容淺蘇淡然地一挑秀眉,「你為什麼什麼都輸給我呢?」嘴角猛然勾起一絲燦然笑意,「那是因為你根本不配做人!」手中的白綾只是那麼淡然地一出,便已經將上官蝶舞拖移至陣仗中間的固定位置。

上官蝶舞手中的黑火本來是等著近身時致命一擊誰知卻失去的大好時機還被人控制在了陣法里頭,氣得渾身不自在地不斷地攻擊著陣法的圍困,卻是無能為力。

「你這個該殺的賤人!」上官蝶舞這下才知道自己一時沖動上了當,悔不當初!

「賤人?」慕容淺蘇不免冷哼了一聲,「是哪個賤人用毒藥控制他心愛的男人,結果還差點被他一劍給殺了?」不屑地眸子只是那麼悠然一轉,那汩汩的黑色液體還很是誘人的泛著水泡,「不如就讓你瞧瞧賤人的真實模樣,如何?」

慕容淺蘇手中的靈光只是那麼一甩,上官蝶舞身後的黑色披風就嘩的落了地,隨後那蒙面的黑巾也跟著被扯落了下來,黑色的大面具盡管將她的容顏擋住了但是卻依然無法支撐起她那早就已經是枯骨的面頰,所以,面具很是適宜地掉落到了地上摔得個粉碎……

一面白閃閃的鏡子猛然出現在了上官蝶舞的跟前,還等不及她捂住她那張早就已經不能稱之為臉的俏麗臉蛋,那可怕的骷髏模樣就已經足夠嚇死在場的所有人!

「啊——不——」上官蝶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的臉明明還好好的,這都是幻覺,幻覺……」

「自欺欺人的後果就只有輸!」慕容淺蘇淡漠地笑道︰「這鏡子就當是送給你的,好好瞧瞧你這幅尊榮吧!」

像上官蝶舞這樣的女人,總是虛與委蛇,總是自欺欺人,總是仇恨他人,是永遠也不會贏的。因為她始終就是帶著一張微笑柔情的假面具,等到那面具被人揭開時,她依然還是無所遁形!

「哼,死到臨頭了竟然還不知!」修羅暗帝的身影恍然落在了前方,瞧著此刻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的上官蝶舞悠然一轉嘆氣,手中黑光一凝,朝著上官蝶舞就是一揮。

那張清麗月兌俗的面容又再次回到了她的臉上,那盈盈一握的瓜子臉,還有那嬌艷欲滴的紅唇,簡直就比之前更美!

「來人,放毒!」暗帝的心頭猛然一狠,冰冷徹骨的聲音在室內回響。今天救要讓這些人統統地有命進來沒命出去!

「暗帝,宮主還在那里!」有小頭目不由地一陣小聲提醒。

「嗯?」修羅暗帝瞬間轉過側首,那張黑狼面具中透出一股濃重的殺氣,似乎是不容任何人質疑他的命令︰「放!」

「是!」但是似乎一切並沒有暗帝想象中的那樣,「暗帝,毒液放不出……」

暗帝心中那個恨,猛然就將剛才那個小頭目打落入了這毒水之中,狠戾的眸子瞬間一眯,「辣手毒醫呢?」

「啊——上官明遠你會不得好死的!不得好死……」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從不遠處傳來,看來是發生了什麼突然的事。修羅暗帝不甘心地凝著此刻被圍困著的眾人,隨後一抹黑影,朝著前方而去……

「這聲音……」展洛夜的眸光瞬間一滯,如此的熟悉,小時候經常哄自己睡覺的聲音,猛然一陣抬頭︰「爹!」

眾人也似乎已經听出了其中的異樣,只能留下此刻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狂照鏡子的上官蝶舞,朝著上官明遠的方向跟蹤而去。

密室的層層鐵門終于打開了,里頭關著一人,白發叢生,渾身傷痕,四肢都用千年玄鐵扣著還不是流著鮮血。那人似乎是被折磨地筋疲力盡了,低垂著臉頰,一丁點兒的力氣都仿佛沒有了。

「怎麼,不肯喝?」上官明遠一陣冷笑,似乎是不怕他不喝。

「是!」辣手毒醫站在一旁,微微垂首道,手中還握著一碗毒藥。可以控制人心智行為的毒藥,只有意念極為強大的人才有可能不被控制,一般人對這藥毫無抗拒能力!

「今天就讓你死了那顆心!本帝要讓沐雨山莊的人全部都死在這里,一個都不留!」修羅暗帝似乎很是激動,就連說話的音調都高的有些嚇人。

「哼,走!」修羅暗帝似乎是見慣了這幅模樣,帶著辣手毒醫扭頭就走,只一心就想殺光那些人!

「爹!爹……」展洛夜第一個沖上前去,瞧著展巍然那已經被折磨地不成人形的面容不由地一陣心痛,他爹整整失蹤了十幾年竟然是在這里受了十幾年的苦。

「啊……啊……」展巍然緩緩地抬起頭,睜開迷離的眼眸,恍惚的神情似乎瞬間變得有神了起來,激動地想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或許是因為心內太痛,也或許是以為一切都只是假象。

「大哥!你怎麼了?」展依然上前瞧著他一副似乎是痛苦的表情,心頭不免一陣自責。要不是她當初一意孤行非要離開沐雨山莊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哎呀,怎麼回事啊?」

「快,瞧瞧看!」

邪醫這會兒是手忙腳亂地開始號脈,不免一陣搖頭,「他體內有成千上萬種毒素殘留,侵入腦部,而且脈象極弱,身子也很虛。只是這個樣子……」邪醫也不明白他這個樣子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我對不起你們,沒臉見你們啊!」展巍然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朝著眾人哭訴,這暗域就是他一手創立的,他被控制住了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他對不起沐雨山莊!

「趕緊救人!」慕容淺蘇反應最快,當大家還沉浸在久別重逢的氛圍中時,慕容淺蘇就朝著那千年玄鐵一陣猛砸,非要把人救出去不可。

只是還不等幾位長老回過神來,這密室瞬間便被天羅地網給覆蓋住了,眾人就像是網中之魚無奈只能不斷地掙扎卻如何也逃不出去。

「哈哈哈……這可是千年玄鐵制造的天羅地網,就算你們靈力在高也是逃不出去的。想跟本帝作對,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修羅暗帝得意地一陣仰天大笑。

「你這個魔鬼!」展巍然瞧著被一網打盡的眾人不由地怒喝道︰「你別想得太好,沐雨山莊的人才沒那麼容易死在你的手上!」

「是嗎?」修羅暗帝心中得意,「那很好!現在,就讓你瞧瞧他們是怎麼被黑火灼燒而死的!」一團極大的黑火朝著密室就是一陣燃燒,那玄鐵制造而成的網更是被燒得火紅火紅,悶得里頭的眾人一陣難熬。

「布陣!」長老們用靈力各自守衛著四方以防止那迅猛的火力,可是修羅暗帝的千年玄鐵的確是厲害,不但絲毫沒有讓他們的陣起到半點作用,還不斷地吸收者他們的靈力……

「我跟你拼了!」展巍然這會兒是完全處于憤怒狀態,眼看著自己的親人孩子遭受如此的痛苦,他怒發沖冠,散發出極為強烈的氣場就連上官明遠都有些受不了,他這是要做什麼。

「你別忘了,你就是我!」展巍然一陣冷笑,隨後掀開了他那猙獰不已的黑狼面具,你既然可以操控我這麼多年那麼我也可以利用被你吸入的靈魂來控制你!

「十幾年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天!」展巍然利用上官明遠是身體撤去了天羅地網,「我控制不了他多久的,你們趕緊去毀了我的身體。」

眾人不由地一驚。

「我被靈肉分離了,靈魂被控制在他的體內,**一直被囚禁在這個地方。只要毀了我**,那麼靈魂也就不復存在了。那麼他就再也控制不住我了。」展巍然說的很心酸,看來他在這里是想死不能死,想活又不能活,極其的悲哀。

「爹!」

「大哥!」

「巍然啊,你這是……」

眾人不免都帶著幾分不舍,好不容易再次相聚又怎麼能那麼輕易地就說分離呢?

「展巍然,你最好給我記著,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上官明遠似乎回來了,隨後又消失了。

「快!我快要控制不住他了!為了這天下,你們必須殺了我!雷靈珠就在我的靈魂內,你們一定要打碎了我的三魂七魄才可以取出來……」展巍然的確是快支撐不住了,就連說話都有些力不從心。

眾人沒有動,畢竟那是他們的親人,就算是誰都不忍心動手。

慕容淺蘇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沒有失哪有得,如今展巍然和上官明遠是一體的,若是失去了這個好時機只怕這天下將再也沒有太平日子過。

「我來!」心一狠,秀眉猛皺,慕容淺蘇猛然一揮朝著展巍然胸口就是一擊。

「不要!爹!」展洛夜似乎是被人從心頭挖掉了什麼,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喚卻也換不回來他爹的再生。

慕容淺蘇顫抖的手依然還僵硬在半空中,眼角的淚光順著臉頰往下落,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展巍然的跟前,「對不起!」

「不——」更為淒厲的慘叫聲從不遠處傳來,原來是上官明遠,他眼睜睜地瞧著展巍然自盡,那麼他這麼多年所做的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嗎?

「孩子,你做的很好!」展巍然的靈魂未滅,嘴角帶著幾分欣慰的笑意,「我的靈魂很快就會離開,記得一定要拿回雷靈珠。這顆已經被毒液入侵了十幾年的雷靈珠……」

慕容淺蘇只覺得渾身都一陣顫抖,三魂七魄一碎那麼他就灰飛煙滅了,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手心,生疼生疼!

「展巍然,你真狠!真狠啊!」上官明遠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願意犧牲自己實在是自己的失策啊!

「對待你這種人,就該狠!被你折磨了十幾年,這不是死而是一種解月兌!」展巍然語氣很是欣慰,這十幾年的日日夜夜他都是被毒侵害的體無完膚,他如今這樣已經很欣慰了!

慢慢地一抹白影從上官明遠的身體里悠然而出,虛弱的,無力的,欣喜的,憤怒的,痛苦的,各種不同的面容一一展現在大家的面前,「來吧,雷靈珠就在這里!」展巍然慢慢的閉上雙眸,靜靜地等待著慕容淺蘇動手。

慕容淺蘇的心一度沉入了深淵,她不願,手好似有千斤如何也抬不起來……

「快!我的靈魂已經有些不受我的控制了……」說話的聲音很飄渺,慕容淺蘇的心猛然地再一沉,正欲抬手卻被一道明亮的聲音打斷了。

「我來!」展洛夜靜靜地站在前方,凝望著他失散多年的父親,不免淚痕滿面,「爹,你的犧牲是值得的。這天下人都會感謝你的!」手中的白光一揮,黑乎乎的雷靈珠瞬間落入手中,一地清淚吧嗒一聲落在了靈珠之上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啊哈哈哈……以為得到了雷靈珠就萬事大吉了嗎?這顆爛珠子的靈氣早就已經被我吸干了,拿著它你們也逃不出本帝的手心!」上官明遠的嘴角狠狠一勾,很顯然展巍然的死竟然對他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按照道理來說,他此刻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可是他身上的黑暗殺氣卻比剛才更為濃重了……

「他成魔了!」幾位長老這才回過神來,上官明遠的眉間冒出一朵黑色的魔域奇花,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成魔了!

「那怎麼辦?」慕容淺蘇不由地一驚,成魔?

「你們听著如今我們要用天雷烈焰陣困住這個魔鬼,你們趕緊想辦法逃出去!」幾位長老面色凝重,如臨大敵,要在上官明遠還沒有完全成魔之前將他扼殺在搖籃之中。

「夜兒快帶蘇兒離開這里,到時候水靈珠和雷靈珠自回去找你們的。」展依然緊皺著眉頭吩咐道。

一股明黃紅火的烈焰如天雷般緊緊地包裹著此刻的上官明遠,他就像是被關進了牢籠的動物,新奇地望著周圍的眾人,手中尖利的爪子磨蹭著周圍的烈陣……

展洛夜拉著慕容淺蘇的手帶著邪醫往後而去,灼熱的氣息就能他們都能清晰的感覺得到,看來這次上官明遠是死定了!這是沐雨山莊八位長老和展依然的全部靈力還有水靈珠和雷靈珠,勢必能將上官明遠誅殺!

*********

上官蝶舞捧著她面前鏡子瞧了又瞧,就連臉上有多少個細胞估計都已經數清楚了,這嬌俏迷人的面容讓她的心情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突然,那張嬌麗的容顏瞬間消失了又是那張骷髏般的臉呈現在她的跟前,那雙嗜血瘋狂的眸子這會兒是猛然變得可怕,望著那鏡子一股怒氣上涌就化為了粉末。

發絲瞬間混亂,血眸噴張,手中的黑色利爪簡直就比妖魔還要可怕,頂著一張骷髏臉孔四處找著慕容淺蘇那個賤人︰「賤人,你在哪里?賤人!」

一抹黑影瞬間躥到了展洛夜的跟前,擋住了後方三人的去路,看樣子她是找到仇家了。伸出那張可怕的爪子朝著慕容淺蘇就是一陣冷笑︰「我要殺了你!」

慕容淺蘇迅速地一陣轉身,躲開上官蝶舞的攻擊,看著她那發狂的模樣不由地道︰「你們先走,我等下就跟上!」

上官蝶舞手下招招致命,慕容淺蘇也絲毫不示弱,兩人你來我往勢均力敵!一陣飛快地交手,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回到了那個四周都是毒液的圓台之上,周圍的毒液似乎已經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躥,毒性也越來越強烈了。

「我殺了你!」上官蝶舞似乎除了這句話以外其他的都不會說,只是絮絮叨叨的要殺了慕容淺蘇。

「哼!」慕容淺蘇一陣嗤之以鼻,「就算你殺了我,還是如今這幅骷髏鬼樣子!誰見了你都會害怕的!」

「你……」上官蝶舞的眸早就已經被仇恨燒得火紅火紅,只覺得渾身的黑暗靈力在逐漸的減弱,就好像是有人在拼命地抽扯著,整個人就快要還無力氣了!

慕容淺蘇靜默地站在原地,只覺得地面似乎要塌陷了,整個黑暗的地下似乎就要化為一個真正的人間地獄了。突然,腳下的地面猛然一陣裂痕,慕容淺蘇一個趔趄,急忙挪動著腳下的步子往前走了幾步。

還不等她站穩,雙肩就已經被人狠狠地掐住了,不得動彈。上官蝶舞那張可怕的臉瞬間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她的聲音卻是格外的喜悅︰「讓我們一起死在這里吧!哈哈哈……」

慕容淺蘇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重心不穩被上官蝶舞給拼命地往下按,朝著周圍那些毒液凌空而去,耳畔除了風聲以外還能清晰地听到那毒液中水泡的爆破聲……

「額……」心頭快速地閃過之前的一幕幕,歡快的、喜悅的、痛苦的、懷念的、多情的、無情的……

默默地閉上眼眸,任由眼角落下那一滴不舍的清淚。

突然,一道黑影猛然地劃過,雙肩的桎梏瞬間松動了,一道凌厲的男聲劃破了這寂靜的時空。

「快走!」

慕容淺蘇猛然張開雙眸,只見上官蝶舞被辣手毒醫狠狠地抱著,而自己則被他狠狠地摔上了圓台的高處,兩人最終落入毒液之中瞬間消失于無形……

猛喘了一口大氣,慕容淺蘇只覺得渾身癱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生死往往只是就在那麼一線之隔,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蘇兒!」展洛夜和邪醫追了過來,瞧著她略顯狼狽的模樣急忙帶著她快速地離開此地,感覺即將天崩地裂了,大地都在不斷地旋轉著,那些毒液很快就會不受控制地到處游走了。

「彭」地一聲巨響,整個黑暗似乎瞬間被炸裂了,一堵堵的黑牆也迅速地坍塌在了原地。順著那烈火的方向,只見八位長老和展依然被如此微粒般彈射了開來,幾口血瞬間噴了出來,奄奄一息。

「娘!」

「長老!」

三人不由地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娘,你怎麼了?」慕容淺蘇瞧著展依然一副虛弱慘白的模樣不由地問道。

「蘇兒,娘要死了!」展依然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慕容淺蘇不由地一怔。

「娘,你開什麼玩笑?」沐雨山莊的人怎麼會隨隨便便就死了呢?

「蘇兒,娘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心結。但是很多時候我們是不能選擇的,迫不得已的時候是沒有對錯的。試著去原諒他,也原諒你自己……」展依然的話很慈祥和溫柔,就像是一個母親安慰著自己受傷的孩子。

「嗯!」慕容淺蘇忍著淚,點了點頭,「我知道!」

「今生咱們倆母女的緣分太淺,但願來生還在母女。娘發誓一定會好好地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分享你的快樂和憂愁。」展依然的嘴角綻開了幾絲笑意,似乎是看到了很多年以後的情景,「還有你爹,他會教你讀書寫字,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娘!」展依然的笑容依然還健在,但是她的身體卻逐漸的僵硬了,渾身都幻化成了七零八落的小碎片,灰飛煙滅!

「長老!」展洛夜的深眸再一次閃過幾絲苦痛。

「夜兒,保護好靈珠,守護好沐雨山莊……」

「靈珠……一定要守好……」

「咱們來生……再見……」

無形之中仿佛有無數道勁風吹散了他們的身軀,天罡烈焰陣的代價就是灰飛煙滅!

慕容淺蘇只覺得渾身虛月兌無力,心痛地一陣急過一陣,月復部還隱隱地一陣絞痛,眼前天旋地轉,猛然一黑便完全失去了知覺……

********

烏瞿關。

三十萬援軍終于趕到了,然而蒙合族的三十萬鐵騎也到了!

雙方紛紛列陣對峙,黑如螞蟻的大軍密密麻麻看就像是寫在紙上的小號字體,看的人頭昏眼花,黑乎乎地朦朧一大片。

戰鼓喧天,廝殺一片。

慕容淺蘇緩緩地從床榻之上支撐了起來,渾身酸痛,就連骨髓里頭都似乎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咬。耳畔那猛烈的激戰聲,還有那馬蹄飛踏的聲音都那麼的清晰可聞。

飛快地落地上床,站在高台之上,凝望著前方激烈的戰況不免有些擔憂。

只見一人白衣勝雪,黑發披肩,劍眉鳳目,鼻正唇薄。在陽光之下,他清澈的目光純得不含一絲雜念、俗氣,溫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陽下漾著微波的清澈湖水。?

溫瑞如玉,超凡月兌俗,飄然出塵,好似謫仙下凡。

手中的兩顆靈珠悠然地拖在手心,悠然地旋轉著,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下方的鐵騎軍一馬當先,朝著前方的士兵就是一陣拼命的廝殺。那飛奔的野馬簡直就如風馳電掣般犀利迅速,快的讓人只能乖乖地臣服在他的腳下……

黑色的戾氣緩緩地被兩顆靈珠悠然地吸入了空中,最終環繞著消失在戰場的上空,那些奔騰的野馬終于恢復了正常再也不能一躍三尺高,一撞就足以將百人推到,速度更是不能快地入閃電。

黑色鐵騎軍的最中央是一黑袍男子,他身上的黑氣也漸漸地消散而去,眼睜睜地瞧著他那戰無不克攻無不勝的鐵騎軍就這樣被拆去了羽翼,再也不能夠馳騁天下,心中難免不甘!

一柄銀劍悠然地從天而降,落入了這簡單的車馬之中,瞬間爆炸了起來,驚得一陣人仰馬翻。

刀光,日光,劍光,鋒芒……

蕭亦辰手中的長劍如電般旋轉著穿刺過那黑衣男子的頸脖,眾目睽睽之下就將這些重兵守護的王子給殺于人前,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目瞪口呆!

一顆人頭咚得一聲有力地落了下來,雙目怒瞪著的上官翔目光虛無地望著遠方,似乎早就已經料到有這個下場,而另一張人皮面具也赧然落在了地上。

「他不是你們的王子!你們的王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被這個人殺了!」蕭亦辰的話語很冷,刺骨的冷意夾雜著一股無形的霸氣讓周圍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王子……」眾人這會兒是完全怔住了……

「嗚嗚嗚……」號角聲悲涼地響起,鐵騎軍撤!

慕容淺蘇靜靜地望著此刻衣袂飄飄的展洛夜,不由地響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他依然還是那樣的如謫仙般拆凡月兌俗。

「你醒了?」展洛夜的語氣很輕緩,嘴角帶著幾絲燦然的微笑。

「嗯!」慕容淺蘇微微點了點頭,一切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再次醒來以後,實在不願意在提起這些傷心事。

「我打算回沐雨山莊了。」他微垂這眼眸,似乎有些不舍,手中的兩顆靈珠悠然地轉著散發著無邊的光澤,就如展洛夜此人灼灼光華永遠都是人群中的明珠,「你有什麼打算嗎?」

慕容淺蘇微微一愣,打算?

淡然搖了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

人生不就是如此的嗎?當初想象的如此美好,最終卻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或許她該向展依然說得那樣,選擇原諒,這樣彼此都會幸福!又或許她還可以有其他的路選擇,只要將來不後悔,就行了!

「如果,以後想回沐雨山莊,記得來找我。」展洛夜的聲音越發的輕柔,簡直就可以觸動人心底最柔軟的心湖,讓人忍不住有一種失聲痛哭的沖動。

「嗯!」慕容淺蘇忍住淚,鄭重點了點頭。

花落凡塵,總會有離別的那一天。

慕容淺蘇只覺得這一別或許就是一輩子。

展洛夜披散的墨發隨著清風劃過她白皙如玉的面龐卻是如此的惆悵,慕容淺蘇忍不住撲進他的懷中一陣失聲痛哭,為了這天下她失去了太多,以至于開始害怕她還會在失去些什麼?

親人、愛人、朋友,那麼將來還會有什麼?

展洛夜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溫柔地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修長的手深情地撫模著他柔順的青絲,下巴緊貼在她的肩頭,只願她一切都好!

高台之下,蕭亦辰深邃的寒眸靜靜地凝著相擁的兩人,陽光如此明媚,他的心卻是如此的惆悵……

*******

戰爭,無休止的戰爭。

慕容淺蘇如一株盛開的白蓮花靜靜地立在高台之上,望著下方的士兵們編排布陣,嚴防死守,不免一陣惆悵。

「蘇兒!」蕭亦辰一身戎裝,銀白色的鎧甲在日光之下更顯得耀眼璀璨,英俊霸氣,威風凜凜。

慕容淺蘇只是淡然一笑,或許他的確是屬于這天下的而不屬于她一個人!

「怎麼了?」蕭亦辰箭步上前,溫柔地攬住了她的縴腰,溫柔的黑眸閃著幾絲莫名的擔憂。自從那日他被邪醫和展洛夜帶回來之後,她整個人似乎就變了。

「只是有些感慨罷了!」慕容淺蘇微微擺了擺手,縴細的玉手為他整理著胸前的衣襟,「你說這天下,真是如此重要嗎?」

蕭亦辰微微一怔,「蘇兒,你是不是還在怪我?」他眼底的歉意依舊還在只是卻更添了幾分似水柔情。

「如果我一定要讓你做一個選擇,天下和我,你會選……」還不等慕容淺蘇把話說完,蕭亦辰的大手已經堵住了她嬌艷的櫻唇,似乎是知道她想要問什麼。

「你!」他的回答只有簡單的一個字卻帶著滿滿的誠意,慕容淺蘇凝脂般的玉臉之上,浮起一抹舒然的笑意。

「真的?」她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當然是真的。」蕭亦辰的手摟著她的細腰更緊了,如果擁有了天下卻失去了她,那麼人生也將不會有色彩!

「你放的下嗎?」為了這天下他戎馬一生,如今眼看著勝利就在前方卻要讓他放棄,他願意嗎?

「除了你,我誰都放得下!」蕭亦辰的深眸閃過幾絲笑意,柔情的眼底永遠都只看到她,這天下也同樣,無足輕重。

*********

經歷了足足三個月,這場戰爭終于結束了。

蒙合族投降,並祈求皇上原諒,他們是被人利用才會公然造反。承諾歲歲加賦,永不起兵。

這場仗終于勝利了,全國歡騰,迎接著他們的戰神凱旋而歸!

軍中更是難得的歡暢,處處篝火,人人豪飲,壓抑了許久的悲痛終于被勝利沖淡了。

慕容淺蘇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听著外頭的歡聲笑語,卻有些說不出來的害怕。這些天總是覺得渾身乏力,口干舌燥,就連胃口飲食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夫人,該吃藥了。」隨從端著湯藥走了進來,瞧著面生。

慕容淺蘇警惕地凝著他,那冷澈的眸子讓那小兵忍不住瑟瑟發抖,這樣打量著他簡直就跟千刀萬剮了他沒什麼區別。

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面色慘白,「姑娘,息怒!」

「說,什麼藥?」慕容淺蘇不由地懷疑這些人最近是怎麼了,老是送來什麼湯藥給她喝。之前一段時間說是她體虛需要進補休息倒還過得去,可是如今她……

「不說?」慕容淺蘇手中的白綾試探性地圈住了小兵的頸脖,霸氣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要命就趕緊說!

「姑娘,這……這是邪醫吩咐熬的……安……安胎藥……」小兵這下是真的嚇傻了,好不容易今天算是個閑差可以輕松下竟然還差點丟了小命,真是還可怕啊!

慕容淺蘇的水眸猛然一沉,「安胎藥……難道說……」慕容淺蘇不由地撫模上自己平坦的小月復,怪不得她前段時間總覺得月復部有些隱痛,原來是懷孕了!

「下去吧!」很冷淡的聲音響起,讓小兵這會兒飛一般地跑開了。

夜深人靜,孤月漸上,清冷的月輝灑向大地。

一抹黑影躍入了蕭亦辰的房間,似乎是有密保,很是隱秘。

「什麼事?」

「皇上病危,請太子即日啟程,隨時準備登基!」

室內,一陣詭異的安靜,涌動著一股讓人害怕的情緒。慕容淺蘇想知道他的回答又極度地害怕他的決定,是那樣的南轅北轍!

「本帥明日便啟程回京!」蕭亦辰的聲音很冷很硬,就像的兵器間的錯雜之聲,也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捅進了慕容淺蘇的心房……

慕容淺蘇不由地一陣苦笑,這江山哪里說拋下就能拋下的?

江山,美人,孰輕孰重?自古便早有分曉了,何必還要去自欺欺人!

孩子,你是上天的禮物還是玩笑?

慕容淺蘇腳下的步伐一陣虛無,只覺得胸口沉悶地好似被鐵錘狠狠地砸著,渾身都好想是被人暴打了一頓,就連腦袋都是那麼的昏昏沉沉……

離開!

她的腦海里只留下這兩個字……

********

五年後。

一輛疾馳的馬車飛快地越過了京都的繁華大街,似乎是有什麼重要情報又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人物,那如離弦的箭般的馬車在平地上一陣馳騁……

馬車內,隱逸王雕刻般的五官有著英俊的線條,濃黑的劍眉、堅毅的臉龐、高聳的鼻梁、銳利黝黑幾乎能懾人心神的眼眸,一聲藏藍色錦緞包裹著昂藏有力的身軀,全身流露出的精悍冷凝,更襯出他威嚴迫人的王著氣勢,薄唇抿成一直線,似乎很是擔憂的模樣。

突然,前方寬闊的大道之上,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猛然沖了出來試圖撿他追趕的小球,嚇得車夫一陣冷汗淋灕,急忙拉起馬韁,害怕傷到這孩子。

而孩子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奇地張望著前方朝著自己疾馳而來的飛馬,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說時遲那時快,一抹藏藍色的身影猛然躥出馬車,飛快地落地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將那孩子摟入了懷中護著朝路邊一側翻滾而去。

孩子好奇地張大了眼眸瞧著眼前這個英勇的男子,傳說中斜飛入鬢的眉,好似水墨畫一般流暢;一雙深邃的寒眸,似冰泉般明澈,似寒星般璀璨,似幽潭般深幽。鼻子高挺,唇形堪稱完美,此時微微勾起,帶著一抹笑意,很淡,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黑亮亮的眸子瞬間一陣驚喜,彎成月牙般的可愛形狀,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月兌口而出一句︰「爹地!」

蕭亦辰猛然一驚,寒眸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隨後笑呵呵地凝著這個可愛的孩子,一臉瓷玉般的皎潔,黑眸忽閃忽閃地眨著,周身只披著一件略顯怪異的薄衫,露出孩子雪藕般的手臂和大腿,珠圓玉潤,在陽光下閃爍著瑩瑞剔透的光芒。

孩子驕憨地笑著,伏在他的身下,溫熱的呼吸,還帶著淡淡的花香,落在他的臉上似乎是剛才吃過了什麼東西。縴細可愛的手指,毫無邪念地落在他的臉龐之上,似乎很是享受此刻的歡愉,略帶委屈地道了一句︰「你終于來看我了!」

蕭亦辰身體略微僵硬,這個孩子實在是個可愛的孩子,瞧著他的五官卻是還跟自己有著幾分相似,只是他哪兒來的孩子?

不由地微微一笑,大手撫模上他的頭,「乖,傷著了沒有?」

孩子仔細地凝望著此刻溫柔如水的蕭亦辰,天真活潑地笑著道︰「沒有!可是爹地,你的手受傷了耶!」小手指著蕭亦辰手臂上被地面擦傷的口子,很是擔憂的叫了一聲。

蕭亦辰優雅地勾起唇角,隨後用衣袖遮住了還流著血的傷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沒事的。只是小上而已!」

孩子很是詫異地凝著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轉身欲走的蕭亦辰,「爹地……」

蕭亦辰不由地一陣淡笑,「不能隨便叫別人爹的,不然你娘知道了會生氣的。」

孩子很是不滿地嘟起了嘴,「生什麼氣啊!我還生她的氣呢!」

「凡兒!」一道清脆悅耳的叫喚聲從不遠處傳來。

隔著馬車,只見慕容淺蘇著一襲素淡白衫,式樣簡潔雅致,寬寬的袖口繡了幾朵青花,似蘭如玫,袍繡舒卷間,隱有淡香從袖底逸出,幽淡清冽,好似從那些花上散發出來一般。

烏黑的發挽了一個別致的發髻,其余披散的發依舊長及腰間,飄渺如夜的黑。

一張白玉般精致細膩的臉龐,一雙儂麗的大眼楮,流轉間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日光,流光溢彩。

「媽咪!」孩子很是委屈地撲進了慕容淺蘇的懷中,似乎很是傷心,好像是被壞人欺負了。

「怎麼了?」慕容淺蘇一心都在孩子的身上自然也沒有多注意此刻站在馬車旁完全僵住了的慕容淺蘇。

「他說他不是我爹地!嗚嗚嗚……」孩子的哭聲總是最讓人揪心的,慕容淺蘇的心瞬間被凡兒的哭聲糾結在了一起,溫柔慈愛地撫模著孩子的大腦袋淡笑著。

緩緩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卻是如此的震驚!

慕容淺蘇的心緩緩地好似滲出了血來,眼前的這個男子正是那個身著銀色盔甲馳騁沙場的蕭亦辰。四月的日光很溫柔,籠罩在他藏藍色的身軀之上,反射出一道道迷人的光暈。

「蘇兒!」那一聲叫喚好似的隔著千萬年之久,他就已經分不清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只是時時他都能瞧見她。

慕容淺蘇的身軀因著這一聲溫柔而不可置信的叫喚微微一僵,眸光突然凝注在他那還流著血的手臂上,如今的蕭亦辰似乎斂去了些許軒昂霸氣多看幾分沉著冷靜。

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跳出胸腔外。

四周一片靜謐,似乎除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再也听不見別的聲音!

凝視著眼前的人,心底一直繃著的那根弦,慢慢地松了下來。一直吊在喉間的那顆心,緩緩地沉落到胸腔。

四目相對,時光流轉,一瞬間,似乎就是永恆。

蕭亦辰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便消失,生怕這只是一場幻夢。

他緩緩走到慕容淺蘇的面前,顫抖著伸出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的眉眼口鼻,指下,是她柔滑的肌膚,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不是虛幻的,不是夢。

沒有錯,是她!

「蘇兒,真的是你!」蕭亦辰好似摟著珍寶似的摟著此刻有些僵住的慕容淺蘇,感受著她發絲上那獨有的清香,還有她身上那特有的吸引力。

「快放手,男女授受不親!」慕容淺蘇強忍住淚,推開他的懷抱,倔強地道了一句,「凡兒,咱們走!」

小男孩好奇地瞧著此刻有些不對勁的兩人,一陣痴痴地傻笑,隨後牽著慕容淺蘇的手緩緩地走回家,不時還朝著身後蕭亦辰揮手。

蕭亦辰只覺得渾身一陣絞痛,一股邪氣瞬間蔓延上了心口,撕心裂肺好比眼睜睜地看著慕容淺蘇離去的背影般疼痛。

「媽咪,爹地暈倒在地上了!」孩子很是緊張地突然甩開慕容淺蘇的手,飛快地朝著蕭亦辰的方向奔去。

慕容淺蘇不由地一驚,心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扼住了。

緩緩轉過身去,早就已經淚流滿面了,朦朦朧朧中蕭亦辰躺倒在馬車旁,軒眉緊皺,似乎極是痛苦。

扯開胸口,便瞧見他的胸口有一股黑色在不斷地流竄著,肆意,狂妄……

蕭亦辰緩緩地張開眼眸,落入眼簾的一家很是普通的院落人家還有一股子刺鼻的中藥味,不免揉了揉刺痛的胸口微微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

吱呀一聲門開了,凡兒端著藥碗笑嘻嘻地朝著蕭亦辰走了進來,甜甜地叫了一聲「爹地」似乎是在討好,「媽咪,已經幫你把病治好了!」

蕭亦辰微微一怔,「她人呢?」

「先把藥喝了,再帶你去見她!」凡兒一副鬼靈精怪的模樣,差著蕭亦辰一陣吐舌頭,大人也要听話哦!

蕭亦辰二話沒說,汩汩地就吞下那一碗苦藥,倒扣著一滴不剩的藥碗朝著凡兒道︰「怎麼樣,現在可以帶我去見她了吧?」

「嗯!」凡兒牽起蕭亦辰的垂在身側的大手,只覺得溫暖寬大,舒服極了!

蕭亦辰的手微微一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個孩子就好像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好想他們天生就有著不可磨滅的聯系。他的大手溫柔的牽著孩子的手,一晃一晃地往前走著,唇角莫名地勾起一絲笑意。

「就在那里!」凡兒指了指前方的德善藥房正在問診施藥的慕容淺蘇,一副很是了不起的模樣,「我媽咪可是神醫,什麼病都能治的!」

「哦,是嗎?」蕭亦辰凝著慕容淺蘇此刻優雅迷人的模樣,嘴角微微一邪,上前幾步走至慕容淺蘇跟前問道︰「不知道,心病能不能治?」

慕容淺蘇抬眸微微一怔,隨後撇過玉臉苦笑道︰「心病還需心藥醫!這是醫館,恐怕是治不好!請另尋高明吧!」

「如果我找到心藥了呢?」蕭亦辰死纏爛打依舊不肯走,試探道。

「凡兒,咱們走!」慕容淺蘇的臉色微變,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來找茬的,帶著孩子就離開了。

「凡兒……」蕭亦辰的心瞬間一驚,這是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

*******

私塾內孩子的朗朗讀聲停止了,凡兒垂頭喪氣地最後一個走了出來,看來無精打采的很不開心。

「凡兒!」蕭亦辰靜靜地站在原地瞧著有些不對勁的孩子不由地關心道︰「你怎麼了?」

凡兒有意無意地凝著此刻的蕭亦辰,頗為認真的語氣問道︰「你真是不是我爹地嗎?」那水汪汪的大眼楮眨巴著,看的人極為心疼!

蕭亦辰長嘆了一口,淡笑著說道︰「凡兒,我是你爹!」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嗚嗚嗚……」還不等蕭亦辰回過神來,凡兒就已經激動地朝著前方的大馬路一陣狂奔,似乎是真的受了什麼很大的委屈,「媽咪說你不是我爹地……嗚嗚嗚……」

「凡兒!」蕭亦辰急忙箭步追了上去,只是還不到幾秒鐘的功夫,孩子就不見了!

夜色正濃。

慕容淺蘇、蕭亦辰還有四個提著燈籠的官差正四處地尋找這還沒有回家的凡兒,急的一陣陣團團轉,孩子一個人回去哪里呢?

「我說孩子爹娘,你們能不能用點心想想啊!他一個五歲的孩子他能跑去哪兒啊?」一個官差大哥很是不爽地朝著兩人直嚷嚷。

「就是!你們這父母的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另一個官差也跟著接了一句︰「連孩子去哪兒了都不知道!真是的!」

慕容淺蘇本來心中就焦急,如今更是恨當初為什麼要讓展洛夜吸走她身上的靈氣變成普通人呢?或許如今這樣子還能感應到孩子會在哪里!

要是他踫到壞人了可怎麼辦?

眼里噗簌簌地不斷往下落,迷蒙的眼眶早就已經看不清前方的路了,腳下一軟猛然栽倒向一側而去。

蕭亦辰瞬間摟住了此刻傷心欲絕的慕容淺蘇,安慰道︰「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慕容淺蘇忍不住一陣怒氣上涌︰「都是你,你把凡兒帶到哪里去了?」朝著蕭亦辰的胸口就是狠狠地砸去,這個混蛋,「你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蕭亦辰只是緊摟著此刻的慕容淺蘇,心中也是一陣難以言述的痛。他找了她們整整四年了,這四年他都不知道怎麼是怎麼熬過來的,只是行尸走肉般的活著……

「嘿,瞧著小兩口,還有閑工夫吵架呢!真是的!」官差這會兒是意見頗大,指指點點地說著。

「嗚嗚嗚……」突然一陣輕微的哭泣聲從周圍的樹上傳來,提著燈籠的官差急忙將光線照射了過去,果然有個孩子正爬在樹上哭,看樣子是已經待了很久了。

「凡兒!」慕容淺蘇眸光瞬間一閃,吊在半空的心總算是落下了︰「媽咪在這里,快下來!」

「我不要!」凡兒絕強地嘟起他的小嘴,但是看模樣卻是害怕的狠,兩條小腿都一直地在發抖。「你是騙子!你說等我長大了爹地會來看我的,可是……」

「凡兒,我就是你爹!」蕭亦辰急忙說道,溫柔的眸光投射在了慕容淺蘇的面容之上,似乎帶著一些甜蜜帶著一些苦澀更帶著一些幸福。

「你騙人!你不是,媽咪說你不是!不是!」孩子很是激動地在樹干上亂蹦亂跳,嚇得周圍的幾人一陣手足無措。

「凡兒,他是你爹地!」慕容淺蘇淡然的眸光閃過幾絲歉意,或許她真的不該說謊,不然孩子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真的?你騙人!」凡兒似乎對慕容淺蘇的話並不太相信。

「媽咪沒有騙你,他真的是你爹地!」慕容淺蘇溫柔地笑著,這次她是真的沒有說謊。

「那……」凡兒的黑眼珠子滴流地一轉,「那別的爹地媽咪都會親親的,你們親一個給我看看!」

暈倒,這個孩子怎麼這麼早熟?

慕容淺蘇不由地被凡兒突然提出來的要求嚇了一跳,早熟,這還是因為她是用現代開放式的教育來教他的,怪,只能怪自己啊!

「不然,你們就是騙人的!我再也不信你們了!」凡兒一陣氣憤地叫喊道,朝著樹干一陣猛踢,整個人都快掉下來了。

「好!好!」四位官差這下是真急了,「你們兩個快點啊!孩子都找到了,趕緊的!」這話說的,這又不算法國的大街上還有熱吻的……

蕭亦辰笑了,笑容好似剎那盛開的優曇,燦爛,迷人。

他張開雙臂,一瞬間,便將她擁入到他的懷里。他將她牢牢地鎖在懷里,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進而握住她的雙手,他俯身,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她的面容,看著她眸中的慌亂,他篤定地開口︰「蘇兒,不要逃避,讓我用一生的呵護來彌補你和凡兒!」

唇,落了下來,帶著灼熱的氣息,他狠狠地親吻她,在她的唇間不斷喚著她的名字。

他的舌探入她口中,糾纏著她的唇舌,一直吻得她腦中一片空白。他的大掌沿著她玲瓏的身子不斷游移,描摹著他日思夜想的曲線。

他滾燙的手掌帶著一絲灼熱,將慕容淺蘇的肌膚灼熱。

慕容淺蘇心中一凌,她忽然伸掌,將他推離她的身前。蕭亦辰猝不及防被她推的踉蹌著向後退去。

「凡兒,你現在總信了吧?」慕容淺蘇只覺得渾身都格外的熱火,剛才的那個吻她的確是還有感覺的,自己明明還愛著他的。可是……

「人家的爹地和媽咪都是睡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的!」凡兒狡黠的眸子一閃,似乎很是得意地在朝著兩人炫耀著什麼。

「你……」慕容淺蘇這下真是恨不得把這個小兔崽子給拖下來打一頓!真是個十足的小混蛋!

「行了!差大哥,這里就交給你們了!」蕭亦辰橫抱起慕容淺蘇就快步離開了,哪里還等著凡兒被人從樹上接下來,慕容淺蘇只覺得整個人都一陣虛浮,這一切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放我下來!」玉臉忍不住一陣通紅。

「要是放你下來了,凡兒就不下來了!」蕭亦辰的唇角閃過幾絲神秘的笑意,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腳下的步子也更是飛快如風。

屋內只一盞琉璃燈,光線有些黯,再加上有些怪異的氣氛,令人感覺說不出的曖昧。

蕭亦辰伸出手指,想要撫上慕容淺蘇玉白的臉頰。卻不料,她敏捷地一偏頭,躲過了他的撫觸。

「蘇兒,我沒有背叛對你承諾!我沒有登基,沒有做皇上,這江山遠不如你重要!」蕭亦辰的話語很輕柔就好像是無關痛癢,可是听到慕容淺蘇心里卻是格外的沉重。

「是嗎?」

「千真萬確!洛王登基登上了皇位,而我被封為了隱逸王退出朝政,這些年一直都在找尋你的下落。」蕭亦辰的寒眸微微地浮上幾絲痛苦,他這些年不但被上官蝶舞那一掌折磨著,更痛苦莫過于想死之苦!

慕容淺蘇的熱淚緩緩地劃過了嘴角,究竟是他們緣分太淺還是注定命運弄人,撲倒在蕭亦辰的懷里,無限委屈的,空前絕後的,既是為自己也是為彼此,撲簌簌只往下掉,將他的衣衫沾濕了。

蕭亦辰緊緊擁著慕容淺蘇,低下頭,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向懷里的她,晶瑩剔透的眼淚成串地掉下來,似梨花帶雨,嬌柔中透出一絲倔強,格外令人憐愛。

他好似摟著珍寶一般擁著她,看到她流淚,他心中巨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他似乎從未見到她這樣嬌柔的小女人模樣,讓他憐惜,讓他心痛,一顆心早已化作了一汪春水。

他伸出手指,想要去擦去她的淚水,卻不知她在忽然之間變了臉色。

眼淚還殘留在臉頰上,神色卻忽然轉為憤怒。

她一把推開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蕭亦辰!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安排好的?」

他怔了怔,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邊漾開,他懶懶說道︰「不是我,只不過是梟雨樓的四大公子安排的。」

「好啊!」慕容淺蘇自然是聰慧過人,只是覺得剛才凡兒的行為有些異常,他從來不會爬樹又怎麼會爬那麼高,還要求這要求那的。要不是因為剛才擔心才沒有留心這些,這幾個可惡的家伙!

「你做什麼?」瞧著慕容淺蘇一副氣沖沖想找他們算賬的模樣,不由地伸臂一把攔住了她的縴腰,曖昧地語氣在耳畔蕩漾開來︰「你別忘了,咱們的夫妻,要睡覺了!」

說著燭火瞬間被熄滅了,室內一陣漆黑,紅螺帳下,一室旖旎。

外頭幾個腦袋湊著,卻看不清里頭的情景真是著急萬分。

「怎麼樣,怎麼樣?」

「不知道,看不見!」

突然一個小腦袋湊了過來,瞧著這些歌八婆的官差一副大老爺麼的模樣道︰「喂,你們幾個,不知道他們在睡覺嗎?過不了多久我就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額……」四大公子這下的甘拜下風了,這個孩子怎麼這麼早熟啊?

才五歲,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哈哈……」凡兒笑嘻嘻地朝著里頭黑漆漆惜一陣張望,他可是等著媽咪在生個娃兒給他玩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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