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整個地宮都為之顫動。
西北一角冒起滾滾煙塵,巨石被轟炸開,幸好炸藥的用量並不大,只是炸開一個兩米左右的大坑,但是原本就遭受到雷雨侵襲的地宮並不能完全承受住,頂部不斷地掉下灰塵,整個房間充斥著煙塵。
「咳咳……」
幾人忍受不住煙塵,強忍住不咳出來,但是這煙塵味太濃,還帶著火藥的怪味,實在難以忍受。
肖絡冥在安亦笙開口之後,馬上就將安亦笙母子三人隔絕開來,所以四人沒有給殃及池魚。
濃煙散盡,從巨洞中走進來的幾人竟然還是他們的大熟人——凌司昭!
肖絡冥馬上臉色不好看起來,他可不會忘記,就是這個男人一直肖想著他的娘子,估計現在還沒有忘記破壞他剛剛有起色的美好日子。
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插上一腳!
「凌王爺,這是邊海的事情,你一個玉瓊的王爺,過來插一腳,這不太好吧。」肖絡恆見又有人進來與他爭奪寶藏,一張臉拉得比馬臉還長,眼中的煞氣越來越濃。
凌司昭一眾人的情形,雖然比不得肖絡冥他們,但是在眾人中也算是干淨清爽,看上去都沒有什麼大礙,這讓肖絡恆更加不舒坦,這是他這輩子最狼狽最難堪的一次,他一定放過這些讓他難堪的人!不管是誰!
肖絡柏他們帶了李玉,而凌司昭更是帶著炸藥!
炸藥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了,本來制作就極其困難,而且都是被皇帝嚴格控制住,他根本弄不到,但是凌司昭就不一樣了,他在玉瓊是一手遮天,要什麼東西不是手到擒來,想到自己的情況,他就覺得憋屈。
憑什麼凌司昭就可以在玉瓊為所欲為,他作為邊海皇室的嫡子,卻處處受制于人,還要看他們的眼色行事,生怕惹怒了父皇!
他自認自己沒有哪一點比不上凌司昭,要說唯一的差別,那就是凌司昭有很好的機會!如果給他機會,他絕對不會比凌司昭差!
肖絡恆的心理越來越陰暗,看向凌司昭的眼神越加的不善,饒是凌司昭向來是笑臉迎人,也有些把持不住春風般的笑容,「既然齊王可以來,那本王又如何來不得。拓跋氏已經覆滅了一百多年,而且本王可是帶著拓跋氏的傳人而來,誰敢說本王名不正言不順?」
「拓跋氏的傳人?」肖絡恆驚訝地反問道,接著露出譏笑而又鄙夷的笑意,「攝政王是想要寶藏想瘋了吧!拓跋氏余孽早就覆滅,而且過去了一把多年,那點血脈也早就亂了,還有什麼傳人!」
凌司昭高深地搖搖頭,「當年拓跋氏最後一任皇帝並未被抓獲,齊王這話太過武斷了。不如就由本王給王爺引見一下拓跋氏的傳人。」凌司昭露出奸詐的笑意,側過身讓身後的人走出來,「不過,應該不用本王介紹,齊王也是認識的。」
一身狼狽的安懷玉與安怡歌被凌司昭的手下推了一把,整個人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兩人臉上帶著髒污,雙眼通紅,頭發披散著,衣衫凌亂,難堪地躲避著眾人刀鋒般的視線。
「……這是?」肖絡恆眉頭越皺越緊,不敢置信地後退一步。
凌司昭看好戲地驚呼一聲,「原來齊王已經連自己的新王妃和小舅子都認不出來嗎?呀,看來新王妃要好好努力一把呢,只不過分開了半個月,齊王已經忘記了。」
誰都看出了凌司昭的不懷好意,不過,誰都不敢去惹怒這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攝政王。況且這攝政王現在手中不知道有多少炸藥,要是他動怒,誰都不敢保證之後可不可以安全撤離。
玉瓊的攝政王可是與邊海閑王殿下比肩的狂人,這天下還真沒有他們干不出來的事情!
除了知道內情的肖絡冥一家子,其他人包括藍字營的幾人都是驚訝地差點掉了一地的下巴。這玉瓊出名的安氏,而且剛剛與玉瓊聯姻的安氏,怎麼就突然成了前朝的余孽,那不是話本里才有的橋段嗎?
安懷玉還處于難堪中無法回過神來,怎麼一下子他們就成了前朝余孽了?他根本不知道!
一天前,本來以為他們必死無疑,竟然讓他們遇上了攝政王凌司昭!雖然狼狽地成為階下囚,但是好歹也留下了一條性命。
安氏在玉瓊的勢力不止于普通大貴族,更是掌握了玉瓊的兵器制造,連火藥都是有所涉獵的,不過因為他還未接掌安氏,所以他暫時還接觸不到火藥,否則,他們這次不會這麼狼狽。
凌司昭是個精明的人,他不可能看不出他們安氏的心思,但是他一直沒有動手,他以為凌司昭是在忌憚安氏,如果安氏真想反,凌司昭也是要頭疼一段時間的。所以他對凌司昭抓住他們並沒有太擔心,凌司昭最多警告威脅一番,最多安氏在付出一些代價,凌司昭不可能真的動手殺掉他們。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拓跋氏余孽?」肖絡恆上前一步,緊緊盯著安懷玉的眼楮,想要看出其中的情緒。
但是安懷玉的莫名其妙沒有給他絲毫的答案,肖絡恆將視線移向他的新王妃。
本來是習慣地去抓住安怡歌的下巴,讓她抬頭看向他,但是手伸到半空中愣住了,看著那張髒污的臉,不管髒污之下是如何的美艷,但此時此刻卻給不了他半點的興趣,反而因為那股難聞的味道讓他反胃。
「抬起頭來。」肖絡恆趾高氣揚地站在安怡歌面前,命令道。zVXC。
安怡歌嘴角露出一個冷笑,充斥著血絲的眼楮瞪著肖絡恆,什麼都沒說,但是卻讓肖絡恆看出她眼中的不甘心。
啪——
一個巴掌抽過去,安怡歌整個人被打趴下,嘴角流出鮮血,整個人狼狽的與乞丐無異。上想以讓。
「賤人!」肖絡恆氣得發抖,這個女人竟敢騙他,把他當槍使!
他堂堂一個邊海皇嫡長子,竟然娶了一個前朝余孽,這簡直就是侮辱!
如果讓百姓知道他的王妃竟然是前朝余孽,他還有什麼能力服眾?父皇還怎麼將皇位交給他?
肖絡恆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市井無賴,「竟敢愚弄本王!賤人!」
安亦笙皺著眉,看著肖絡恆的暴行,滿眼的不贊同。雖然安怡歌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打女人的男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一個皇子,口出穢言,就讓人覺得厭惡。
肖絡冥將安亦笙抱進懷里,用身子擋住她的視線。
女人,就是容易心軟,這種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在肖絡冥眼中,根本沒有不打女人的說法,在他看來,只要他想要揍的,才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安怡歌本就受了不輕的傷,加上這段時間吃得不好,一個嬌滴滴的小姐在這樣的環境下,身體鐵定吃不消,能夠撐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哪里還能承受得住肖絡恆的暴行。
打了一頓之後,肖絡恆終于停了下來,但是安怡歌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安怡歌躺在地上,嘔出兩口鮮血,七孔都流出鮮血,那模樣讓人不忍卒讀。對肖絡恆更加不滿起來,一個大男人,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就算這個女人有陰謀,也不該如此虐待,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說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妻子!
安怡歌滿心絕望,整個世界都在愚弄她,既然讓她知道未來的走向,為什麼不讓她改變!不管過程怎麼樣,她都注定沒有好結局,難道這就是天命,注定她無法逆天改命嗎?
她不願相信,但是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如果她什麼都沒做,她至少會是八王妃,雖然肖絡柏不喜愛她,也不會動搖她的地位。
安怡歌的視線慢慢地在周圍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肖絡冥和安亦笙身上,扯了扯嘴角,露出扭曲而又猙獰的笑容,「咳咳……安若曦,我還是爭不過你……不過,你也別得意,你不會成功的……咳咳……」
安亦笙抿著唇,拉成一條直線,這個女人臨死前還要讓她不安生嗎?
安怡歌帶著渴望看向肖絡冥,帶著仇恨而又悲切的語調說道︰「閑王殿下……咳咳……不要相信安若曦這個女人……當初她費盡心思爬上你的床……早有預謀……為的就是……肖氏的江山……咳咳……」
如果肖絡冥不知道安亦笙的來歷,說不定還會抱著懷疑的心思,但是現在肖絡冥只會更加厭惡這個女人。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這個女人,死了也要拉著她仇恨的人墊背,真真是最毒婦人心。
肖絡恆眼珠一轉,眼中的陰霾散去不少,露出奸詐的笑意,利落地從懷中模出一個瓶子,拿出一顆藥丸塞進安怡歌的嘴里,「吃下去,如果不想死的話。」
安怡歌就著血水咽了下去,如果可以不死,她當然不願死。
她還沒有看到她最恨的人死去,她怎麼會死!
她在賭,賭肖絡恆舍不得就這麼讓她死去。肖絡恆雖然痛恨她利用了他,但是只要讓他出了氣,她還有其他的利用價值。
安亦笙的道行還不夠高,看到安怡歌突然就從死亡線上被剛剛還恨不得讓她去死的人拉了回來,控制不住眼角和嘴角的抽搐。
這個世界的人腦袋里的結構都是正常的嗎?她嚴重懷疑!
這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扭曲了有木有!
不管安亦笙怎麼內心咆哮,這件事也就如此不了了之,肖絡恆不想讓人揪著這不放,反正凌司昭也只有帶了一部分人來此,就算想要帶走寶藏,也有困難。目前他最大的敵人不是凌司昭,而是肖絡冥一伙人!
「攝政王,看你帶的人也不多,這架勢也不像是來尋寶的,不知道可有在下可以幫助的地方?」肖絡恆走到凌司昭邊上說道,好像兩人之間從未有過嫌隙。
凌司昭強忍住想要抽飛肖絡恆的沖動,他本就有輕微潔癖,肖絡恆現在的情況絕對比路上的小混混干淨不了多少,「本王也只是對拓跋氏留下的東西感興趣,這寶藏本王當然也是有興趣的,本王也是個俗人,自問還做不到是錢財如糞土。還望齊王到時候看到寶藏不要一人獨吞了,否則本王可說不準會不會生氣。你要知道,本王生氣了……本王也不知道會如何。」
凌司昭壓低了聲音,听得肖絡恆膽戰心驚。
凌司昭釋放出來的威壓,就是肖絡恆也無法抵擋,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就更不用說了。
「王爺,這邊的牆壁里是空的。是不是炸開?」凌司昭的下屬走上前問道,一點都沒有顧忌周圍人稍微扭曲的臉色。
請不要將「炸開」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好麼!
這是地宮!
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將他們所有人活埋的!
凌司昭擺擺手,笑著看向不遠處的肖絡冥,肖絡冥也回視著凌司昭,兩人誰也不想讓,就這麼對視著,火光四射。
凌司昭無奈地勾起嘴角,「不用如此麻煩,想來閑王有辦法可以打開。」
肖絡冥板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眼楮黑沉的可怕,剛剛凌司昭是在挑釁他,不可饒恕!
但是肖絡冥也知道現在不是和凌司昭鬧翻的時候,拿出鑰匙交給藍四。
遠處地上,安懷玉死死地盯著肖絡冥手中的鑰匙,在看看自己手中的鑰匙,恨得心肝疼痛,怪不得他打不開那些門!是他太小瞧肖絡冥了,那個男人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他不該听信安怡歌的誘惑!
這扇石門也是隱形的,要不是將石門上的一個掛飾取下,誰也看不出掛飾下的鑰匙孔。
藍四熟練地將石門打開——
「嘶——」
一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金燦燦的一片閃瞎了眾人的眼楮。
整整一個壁櫥!
金山!
除了金子,就是一些奇珍異寶!
就算平日里見慣了大錢,也沒有這樣堆砌出來的金山來得有視覺沖擊啊!
眾人心髒砰砰跳著,這里的財富有國庫里一半的量了吧!
拓跋巫月可真有錢!竟然把這麼多的錢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