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扯中的冷奕,立刻拿了個雞腿骨頭,擋住毒娘子要揍小佳的毒爪。
齊子揚和曹小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毒娘子的不該。
冷奕肉疼的扔掉了那還沾著一點點肉末的骨頭。
秀月在一旁收拾著混亂的局勢。
秦羽桐在把小翰從葉嵐身上拉開。
總之,這哪是混亂兩個字可以形容。
葉嵐突然一把扯過齊子揚,就往門外走去。
「老巫婆,干嘛?」齊子揚被提著領子往後拉,再加上幾杯酒下肚,他膽子也跟吃了夠膽子一樣,大了不少。
「干嘛?當然是問十一的事情,他的事情,當然是你最清楚。」葉嵐實在放心不下十一。
「十一?他啊……」齊子揚的醉意清醒了半分,甩了甩頭,嘟噥著。
「我想,你可以直接問我。」十一的聲音悠悠飄來。
葉嵐咦了一聲,轉過頭去,見十一身著一身被月光染上光暈的白袍,迎風而立,如同畫中走出的仙人般,站在黑夜里。
她咂舌,眸光流轉︰丫自己想說了?
十一依然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淺淺笑意,他微微點頭︰該來的,躲不掉。
葉嵐暗自點頭,嗯哼一聲。
齊子揚打了一個酒嗝,迷迷糊糊的看著十一的身影,半響,他傻兮兮的笑了。「那我走了。」
他語畢,便抱著酒壺,進門去了。
十一臉上掛著一抹笑,在門檻處隨意坐下。
他好看的眸子閉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黑夜里的空氣。
他青色的胡渣還在,衣服也沒有換,看來在離開比武大賽之後,他就一直在這附近晃悠吧。
葉嵐倚在門口的柱子上,雙手環胸,懶懶的看著他。
「恭喜你。」十一打破沉默,率先開口。
「謝謝!可惜,你沒有參加,少了個給我揍的人。」葉嵐無限惆悵的說著,期間瞟了十一一眼。
她不是瞧不起十一沒有實力。
而是自我狂妄!自信過大!簡單的來說,她就是十分自大。
那翹楚之位,葉嵐本就視為囊中之物,所以就算十一參加也好,不參加也罷,葉嵐都是勢在必得的。
十一淺笑搖頭,他以為葉嵐的意思,是因為沒有他,而覺得拿這個比賽冠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他沉默一會,開口解釋道,「你的實力,這是你應當的,有沒有我,都是一樣。」
「那當然!這是比鐵還要硬的事實。」葉嵐一挺胸脯,十分傲然。
十一嘴角帶著笑意,這個葉嵐,總是如此自信。
末了,他開口,「歐陽芮,死了。」
「她死了?」葉嵐皺眉反問,她雖然打得她極重,但是以歐陽家的勢力,什麼靈丹妙藥找不到,怎麼會這麼快死了?
就算不醫,她抽啊抽,怎麼的也得等明天再死。
「她是死在龍福客棧中,是因為靈力被吸干,耗盡精力而死。」十一蹙著眉,為她有幾分擔憂。
惹上歐陽家的人,就算是皇家的人,恐怕也躲不過他們的報復。
而且,歐陽芮還曾經是歐陽家最有天賦的傳人。
葉嵐听完,略帶詫異。
這世上,也有類似吸星**的武功?
她點著頭,心里對歐陽芮的死並沒有多大的感觸,畢竟她為人歹毒,仇家太多,死了,估計也是尋仇的。
「幸好!」葉嵐感嘆一聲。
「幸好?」十一不解的問道。
「幸好她不住我們皇天盛世,不然就大衰!呸呸呸!」葉嵐真是慶幸自己和歐陽芮有過節,讓她當時不想住進皇天盛世。
要不然,要是死在皇天盛世,那多晦氣!
十一無奈的看著葉嵐,永遠不知道,這個女子腦子在想些什麼。
「總之,小心歐陽家的人。」十一也不知該勸什麼,思路輾轉,他也只想到這一句話。
「喂,你是不是在故意扯開話題?」突然意識到話題偏離,葉嵐立刻瞪大眼看著十一。
這小子,還敢糊弄她老人家!
不對,她也不是很老,前前後後的年紀加起來,也不過幾十歲而已。
「其實……」十一的眼中又彌漫著霧氣,讓他帶著一種朦朧的憂傷。
「快說!」葉嵐向來沒有什麼耐性,見十一溫吞的模樣,她只一個想法。
就是沖上去,掐住十一的脖子,然後死命的搖,最後能伴隨幾句嘶吼︰快點說快點說!別吊老娘胃口!
最終,十一在葉嵐實施這個想法之前,娓娓道來。
「十六年前,我被送到源靈山,有了師傅,有了師兄,有了一個師姐,她叫雲謠。」
十一臉上的神色,陷入無盡的回憶中。
這個雲謠,應該就是十一的師姐吧。
果然,是因為女子,才會這樣的失魂落魄。
葉嵐大抵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古往情傷,不外乎于陰陽相隔,永生分離。
那玉簫,想必也是雲謠之物。
不得不說,十一丫真潮流,姐弟戀誒!
葉嵐雖然猜出了個大概,但還是安靜的聆听著,她走至十一身旁,在他身邊的門檻坐下,一手撐著下巴。
「雲謠,她比我大三歲,總是很照顧我,她勇敢,她活得瀟瀟灑灑,這樣的女子,讓我不可抑制的愛上她。在源靈山的那段時光,是我最開心的過往……」
十一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似乎開始陷入了回憶。
「五年前,雲謠想要參加這屆比武大賽,所以開始狂熱的練武,在兩年後,她走火入魔,為了不傷害其他人,她……自我了斷了。」
十一俊臉滿是痛苦之色。
葉嵐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我帶著她留下的玉簫,為了幫她做完想做的事情,就參加了比賽……後來,玉簫斷,我也無力比賽了。」
十一最後說完,收起了所有痛苦受傷的神色,恢復他那溫潤爾雅的模樣,微微一笑。
接下來的事情,葉嵐都知道。
十一看起來單純得像個孩子,也許和雲謠的兩小無猜,只是兩個孩子之間純粹的喜歡罷了。
只要十一不那麼執著,就會發現忘卻並沒有那麼困難。
想必十一掙扎了許久,不然也不會到了比賽前一顆,才放棄比賽,放下雲謠,放下心房。
「十一,人不能活在過去,未來的日子還很長,關心你的人,對你重要的人,還有許多,我們需要你。」葉嵐認真又老成的語氣讓十一愣了半剎。
她輕輕搭著他的肩膀,從她的掌心中傳來暖暖的溫度。
十一慢慢笑了起來。
這個比她還要小兩歲的女子,卻跟個歷盡滄桑的老者一般,對他語重心長的說這樣的話。
不過,她說的對。
他知道,八皇兄關心他,其他兄弟姐妹也關心他,這個‘母後’也關心他。
「有些餓了。」十一模著自己扁扁的肚子,突然開口。
葉嵐沉默半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十一,是恢復正常了!
葉嵐拉起十一往屋內走,在一大桌人面前,左擠又擠,終于擠出了兩個位置。
「十一弟,快點吃這個。」
「十一弟,這個還不錯。」
「俊,來來,嘗嘗這個。」
「十一,這個必須好吃!」
幾人一番熱情,讓十一面前很快堆滿了食物。
十一笑著,一個都沒有拒絕,一點點把東西都吃完。
「這、這是什麼?」十一突然臉色大變,望著他剛剛吃下的東西。
秦羽桐瞟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酒釀丸子唄!」
「酒?酒釀……丸子?」十一雙目圓睜,心中暗道不妙。
「怎麼了?是不是特好吃?」秦羽桐笑嘻嘻的說著,有幾分醉意的她腦袋里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尼瑪,酒釀?十一不能喝酒!」葉嵐拍桌而起。
可惜晚了,十一的臉色酡紅,就跟上次的洗塵宴一模一樣,紅得冒煙了。
「糟糕!」秦羽桐這才反應過來。
慘了,又要擦桌子了!
「沒關系,淡定!讓十一擦去吧,反正,不用付工錢。」葉嵐咳咳兩聲,繼續保持淡定。
在場有幾人是不知道十一會做出什麼多奇怪的行為的,于是紛紛好奇的看著他。
葉嵐的話才剛說完,十一咚一聲,倒在桌子上。
「他沒事吧?」尉遲蒙開口問道。
「沒事沒事的。」葉嵐嘿嘿的笑著。
果然一會兒後,十一突然起身,然後又開始他奇怪的酒後行為。
「好髒,嘿咻擦干淨……好髒,嘿咻擦干淨……好髒,嘿咻擦干淨……」十一從他所在的地方開始擦著桌子,一邊扭著。
動作和上次洗塵宴,竟然能保持一模一樣,佩服!
一時之間,整個大堂處被弄得雞飛狗跳!
十一所過的地方,所有桌面的東西都會被掀掉。
冷奕滿手油膩,但還是眼明手快的,護住了一直未吃完的乳豬和烤鴨。
他滿意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兩盆東西,遠離十一,繼續他的吃貨旅程。
于是,一個夜晚,就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中度過。
翌日,朝陽的光輝灑滿大地時,葉嵐眾人,已經準備好出發回宮了。
毒娘子則在葉嵐眾人還未起身時,已經動身離開了。
只留下紙條一張,曰︰老娘離去闖蕩江湖也!
葉嵐輕笑著將紙條收入袖中,這個毒娘子,一定是不喜歡分離的場面,才這樣孤身離開,連道別也沒有。
而尉遲蒙帶著尉遲佳,也表示該回去了。
他們來京城,本就是因為這次比武大賽,那比武大賽結束了,他們也是該離開了。
小佳佳又是一番哭,哭得死去活來,抱著小翰的大腿,就是不肯離開。
「葉姑娘,他日若有到尉遲城,定要去我們家坐坐。」尉遲蒙雙手抱拳,豪爽萬分的開口。
葉嵐點頭,「那是自然,只要有好酒好菜招待著,我一定去!」
「好!」尉遲蒙沉聲應道,轉身去拉抱著小翰大腿的尉遲佳。
「小佳,我們該回去了。」他努力放低了聲音,可還是帶著男子的粗礦。
尉遲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要,我要跟著小翰哥哥……」
「不要!」小翰十分果斷的拒絕。
「哇——」尉遲佳又是一番嚎哭。
結果,一大早就該出發的大部隊,因為這兩小孩的‘感情糾葛’,拖延到了中午。
尉遲佳哭累了,睡了過去。
尉遲蒙才趕緊的把尉遲佳抱走。
葉嵐眾人,才得以解月兌,這才紛紛上馬車,回宮去也。
葉嵐和秦羽桐,秦傲玨,十一,秀月,小翰幾人坐在馬車里,魅則被趕去駕馬車,冷奕依然在他最喜歡的馬車頂里待著。
「太後娘娘,幾位王爺公主,不如我們明日再回宮?」魅壯著膽子問道。
葉嵐冷冷斜睨他一眼,立刻讓魅不敢再問。
魅忐忑不安的駕著馬車,盡量放慢了動作。
他架的不是馬,是木頭。
馬車走了一個時辰,還沒有到皇宮。
「魅,你今天沒吃飯啊?」秦傲玨掀開轎簾,才發現走了一個時辰,竟然還在大街上!
我靠,這是什麼速度!
一個時辰,一條街都沒有轉過去!
「四爺,這這,這塞馬車呢。」魅的劍眉扭曲成毛毛蟲的形狀,他只能指著稀稀落落的大街,硬著頭皮說著‘塞馬車’這幾個字。
「塞個屁啊,魅,你眼楮也不小,怎麼他媽跟沒眼楮似的!這叫塞?嗯?」秦羽桐火紅的身影竄了出去,對著魅就是一頓大吼。
「六、六公主,屬下眼楮不及您大!那個、太後娘娘……不如,我們晚一點回宮吧?」魅揉了揉發疼的耳朵,只好再次硬著頭皮提議到。
他仰著頭望天,很想捶胸頓足。
為什麼他要面對這種兩難抉擇啊!
爺,你不該讓我來穩住太後娘娘……我何德何能啊!
他也才曾暗中保護過太後,知道這個女人什麼性格,要他阻攔她回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字記之曰︰拖!
葉嵐懶懶的半倚著身子,听見魅的話,懶懶抬起鳳眸,朱唇輕啟,「晚一點?」
「對,對。」魅點頭如蒜,心里祈禱著太後千萬不要問為什麼!
葉嵐狐疑的看著滿臉窘色的魅,她心里多了幾分疑問。
他,是在拖延時間?
晚一點回宮?
為什麼?莫非宮里,有什麼不能讓她知道的事情?
「我為什麼不能回自己的寢宮?」葉嵐鳳眸微眯,帶著絲絲不悅,低柔的聲音傳遞著滲人的壓迫力。
魅的後背一個抖擻,嚇得一身冷汗,但是他一想到爺那陰測測的笑容,他的身子更斗得如秋風落葉般。
「不如,我們就晚一些回宮吧。」十一開口勸道,他也意識到幾分不對,但是他知道魅是八皇兄的人,所做的一切,也定是皇兄的意思。
他這樣做,定有皇兄的意思。
葉嵐不悅的挑眉,沒有回答十一的話,只是冷冷看著魅。
這兩個惡魔!
魅掩面暗自咒罵著,還沒有來得回答,他手中的韁繩就被秦羽桐一把搶過。
「沒吃過馬,還不會駕馬車嘛,我自己來!」秦羽桐看著魅,對他的速度十分鄙視。
她可沒有想那麼多,只當魅沒有吃飽,才會像只軟腳蝦!
「爺,屬下完成不了你的任務!」魅清秀的俊臉扭曲,捶著自己的胸口,面對在場的人,他想阻止,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羽桐紅衣火焰,口中嬌喝著,駕起馬車來,倒真是有模有樣。
一個時辰之後,就到了皇宮門口。
下了馬車,葉嵐才知道,為什麼魅會阻止她,讓她晚一點回宮!
皇宮正崇門處,高高懸掛著紅色的喜幔。
走進宮中,更是看見許多忙碌中的宮女和太監,每個人臉上都揚著喜氣。
皇宮到處,都是鮮艷的紅色。
這是皇帝大婚時,才會有的禮儀。
比當日冊封三位妃子時,還要隆重上幾分。
原來,今天秦傲烈娶妃!
打听之下,才知道秦傲烈今天納的可是貴妃!
這貴妃,是當今夏丞相的養女,年逾二十,雖然早已過了待嫁的年紀,但是說是她要求過高,才至今未嫁。
听說這女子姿色艷麗,容貌過人,是舉世無雙的才女。
听著打听來的消息,葉嵐依然是不動聲色。
「魅,這是怎麼回事?」秦傲玨心中暗感不妙,立刻回頭問魅。
一回頭,才發現魅不知何時,已經跑了個沒影。
除了小翰,其他幾人都擔憂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葉嵐。
雖然葉嵐名義上是他們的母後,但是她和老八如何,他們心里比誰都清楚!
老八對葉嵐的感情,他們兄妹幾個,都明明白白。
上一次取妃,那是葉嵐親自選的,在她完全知情的情況下,這次,竟然是在葉嵐出宮之際,瞞著她,偷偷娶的!
如此突然,不知道,葉嵐會……
「一國之君,後宮三千,有何不可?你們那都是什麼表情?十一,你該學學你八皇兄。」葉嵐雙手環胸,往自己的寧嵐宮走去,臉上神色淡然。
秦羽桐和秦傲玨朝秀月使著眼色,他們可不敢在此時上前找拍,但是葉嵐的反應明顯不對!所以得讓秀月上前,探探她心情。
秀月小臉也布滿憂慮,點點頭,走上前幾步。「娘娘,您沒有不高興麼?」
葉嵐如听到天大的笑話般,扭頭看向秀月,「小丫頭,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娘娘心如明鏡,皇上此舉,娘娘作何感想奴婢不敢兀自揣測,只是擔心罷了。」秀月也是個明白人,她淡淡一笑,平靜清秀的臉上掛著一抹關懷的笑意。
葉嵐眯著眼,如狐狸般輕笑一聲。
「你,千萬別沖動知道吧,老八這麼做,一定有原因的。」秦羽桐也上前幾步,按著葉嵐的肩膀,希望她凡事冷靜,不要太過沖動。
以她對葉嵐的了解,她以為,葉嵐會立刻沖上前,把那來路不明的妃子,揍個半死的。
「你想開點,老八他一定是不得已的,夏丞相是三國元老,想必是他所逼……」秦傲玨也勸著,要知道,老八從來都是守身如玉的,遇上葉嵐之後,更是對其他女人斜眼都不瞥,若他納妃,定有苦衷。
十一投以安慰的笑容,沒有說話。
葉嵐無奈看著眼前眾人,揉著自己的額頭。「喂,你們到底再擔心什麼?他是皇帝,娶多少個妃子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我有什麼好沖動的?」
幾人這更加覺得不妙了。
難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還是,葉嵐在蓄勢待發?等著今夜洞房之時,大鬧也?
「好吧,你今晚要是有行動,記得通知我!我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秦羽桐豪氣的拍拍葉嵐的肩膀,嘆了一口氣之後,便搖著頭,回自己的寢宮去。
秦傲玨欲言又止,也搖著頭,回寢宮去。
「姐姐,為什麼他們都要說你不高興呢?」小翰不解的問。
「他們都腦子抽風!」葉嵐揉著小翰的頭發,沒好氣的罵道。
「哦!抽風啊……」小翰似懂非懂的點頭,其實,他一點也不知道抽風是什麼意思。
「今夜會舉行婚宴,應該需要太後出席,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十一輕聲提醒到。
葉嵐點點頭,表示知道。
葉嵐帶著秀月和小翰回了寧嵐宮後,就開始梳洗。
從比賽開始,她就沒有這樣好好的泡一次澡了,她讓宮女通通不要來打擾,就仰著頭靠在溫泉邊,昏昏入睡。
葉嵐睡著了,直到水溫發涼,夜幕降落,整整泡了一個時辰。
黑暗中,沒有燭光的溫泉室內,響起一聲極輕微的嘆息聲。
紫袍男子的水探入溫泉中,發現水都涼了,而還泡在水里的女子,卻渾然未覺。
他彎子,伸出長臂,抱住女子的肩膀,欲將女子從涼水中抱出。
突然他手臂力量一沉,領口處被女子一扯,他被借力,帶落水中。
葉嵐目光灼灼,雙手扯著他的領口衣襟處,帶著秦傲烈,一起沉入水中。
秦傲烈有幾分驚詫,但很快恢復淡定,他抱住葉嵐的腰,將她牢牢箍在懷中。
他懷里的葉嵐此時一絲不掛,光果的身子緊緊貼著他,她身上的熱度正源源不斷的傳來。
兩人在水中下沉,他和她的頭發散開,在水中交纏,彼此的距離近得只能看到彼此的眼楮。
他們現在的模樣,一如初次見面。
只是,此時秦傲烈的眸子沒有初次見面的冷意,只余溫柔和愛戀。
葉嵐柳眉上挑,鳳眸蘊著怒意︰你這個混蛋!
秦傲烈無辜的眨了眨眼︰相信我!
葉嵐咬著下唇,冷哼一聲︰媽的,去死吧!
葉嵐用眼神怒罵著他,隨即,紅唇緊緊貼上秦傲烈的,張口,就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秦傲烈吃痛,不小心被灌入了幾口水。
葉嵐冷哼一聲,抬起腳丫子,狠狠踹向男子的命根子。
在水中施展不出太大的力道,所以秦傲烈只是微微一痛。
踹完他,葉嵐就推開秦傲烈的身子,往上游去。
秦傲烈听得見葉嵐出水的嘩啦聲,他懊惱的嘆了一口氣,捂著自己的,也出了水面。
他渾身濕透,頭發濕噠噠的貼在身上,紫袍衣襟大敞開,露出麥色的胸膛和好看的胸肌,包括,兩顆小草莓。
葉嵐此時已經上岸,披上了外衣,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秦傲烈。「偷看你母後洗澡,這可不對。」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果然沒錯!
那誰說葉嵐不生氣?
那誰說葉嵐不在乎?
那誰說葉嵐不發飆?
秦傲烈心里把傳消息的那人咒罵了幾句,眼前的葉嵐,分明十分氣惱。
不過,她氣惱是不是代表,她在乎他?
「我不是在氣你納妃,而是氣你瞞著我!」葉嵐眉眼都是怒意,但是她氣的,並非秦傲烈納妃!
他身為一國之君,要六宮無妃,即使他心里願意,這個地位也不允許他願意!但是他為什麼瞞著她?怕她殺了他那個美嬌娘嗎?
雖然,她是不會對這個什麼狗屁貴妃有什麼好臉色,但是不代表她會去對付她,至少今天不會!
秦傲烈在水中錯愕片刻,原來她不是惱納妃?
他立刻從水中爬上岸來,臉上掛著笑意,笑嘻嘻的湊到葉嵐面前。「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踫那個女人的!」
葉嵐冷哼一聲,她才不擔心這個,秦傲烈,現在也踫不了,除非,他想一夜**就一命嗚呼了!
秦傲烈收起笑嘻嘻的神色,劍眉擰成一個川字。「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
「我知道。」葉嵐點頭,她當然知道。
一國之君看似高高在上,但其中的無奈誰知道?位高權重又如何?有許多事情,他們唯有身不由己。
她當然相信秦傲烈,絕不會因為美色或其他,而瞞著她納妃。
他不是怕她破壞,只是怕他這個無奈之舉,會讓她受傷。
可是,秦傲烈錯了。
她葉嵐是什麼女人?既然她認定了這個男人,那就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誰敢試圖搶他的男人,就只有一個後果——
吃不了兜著走!
葉嵐彪悍的模樣,讓秦傲烈眸子中又有了笑意。
「我想今夜,你還是不要出席……」他怕夏世河,故意刁難于她,會讓她難堪。
「不,哀家的皇兒納妃,我這個做母後的,怎麼能不見見自己的兒媳婦?那可不合禮儀。」葉嵐鳳眸一挑,紅唇微勾,眉飛色舞,篤定的拒絕秦傲烈的提議。
秦傲烈輕笑著搖頭,是他多慮了,葉嵐並不是普通女子,恐怕只有她傷害別人的份,還沒有有能傷害的了她。
昨日回了宮,那個夏世河和一幫老臣諸多刁難,最終卻不過是要送他的一個義女入宮為妃,他百般思忖,最終還是應允下來。
就算有再多的妃子,也不能讓他對她的心動搖,所以既然只是多一個女子在後宮,就可以讓葉嵐免受輿論,他自然還是選擇後者。
「好。」秦傲烈輕聲應允,薄唇落下,趁機偷了個香吻。
舉世無雙的才女是吧?她倒要看看,什麼女子有這個膽子和她葉嵐搶男人!
葉嵐的狂傲模樣,讓秦傲烈為之蕩漾,他實在愛極了這個舉世無雙的女子!
秦傲烈回了宮,去當他那個新郎。
葉嵐則是盛裝打扮,準備艷壓群芳。
此次皇帝納妃,而且還是貴妃,最為不甘的,當然是秦傲烈的妃子。
不管實在冷宮的珍妃,還是其他妃子。
柔安宮。
「皇上這麼快,就厭倦我們二位了。」柔妃一身素色淡粉羅裙,青絲半挽,眼眸半垂,低頭撫琴。
她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悲傷。
鳳妃今日一身淺青色華衣,略微裝扮,沒有絲毫妃子該有的華麗,她正低頭沖茶,坐在柔妃對面。
「皇上後宮只有我們兩人,卻是冷清,如今能再次納妃,我們該為皇上高興呢。」鳳妃臉上掛著一抹恬靜的笑意。
她是真的不在乎,皇上納妃。
反正她如此樣貌,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寵幸了。
柔妃撫琴的動作稍微停頓,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但稍縱即逝,繼而恢復一臉羸弱的溫柔笑意,「姐姐真是想得開。」
「只可惜,妹妹如此花容月貌,皇上也不曾寵幸。」鳳妃嘆了一口氣,她自己貌丑不得寵無妨,但是柔妃卻是生的花容月色,惹人憐愛,可惜皇上也不曾召見,更不曾睜眼看她一眼。
許是皇上新皇登基,政務繁忙,無心風花雪月吧。
柔妃聞言,神色黯然,停下撫琴的動作,美目蘊著水汽,望著遠處。
今日的婚宴場面十分盛大,比上次同時娶三位妃子,還要盛大幾分。
文武百官,幾乎都來齊了。
夏丞相之女入宮為妃,這肯定是要來捧場的!他們也都十分有興趣,見見這個舉世無雙的才女。
此次的婚宴,設在慶華宮。
長長的的宮殿的中間鋪著紅毯,鎏金殿內掛滿喜慶之色,紅毯的兩邊,是一排排座位,坐滿文武百官。
兩支樂隊在兩旁奏響了喜慶的樂曲,滿是振奮人心的樂曲。
穿著大紅宮女服裝的宮女們穿梭在百官之間,斟茶倒水。
掛著假笑的大臣們圍繞在夏丞相身旁,說著阿諛奉承的恭喜話語。
此時,穿著大紅龍袍的年輕君王在眾多太監總簇擁而來,在眾人的恭迎聲中,走上那高高在上的龍椅。
隨後而來的,是雍容華貴的年輕太後。
葉嵐身後只跟著秀月一人,她今日穿著紅黑色相間的盛裝,屬于太後獨有的宮裝。
她妝容精致,容顏傾城,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睥睨天下的傲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