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澍凝視著唐蕎,眼楮閃了閃,里面情緒太多,唐蕎懶得去猜。
周澍陪著唐蕎坐了會,不久後,宴廳里的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他們在做什麼?」
「慈善晚會,**部分當然是捐款了。」
周澍偏頭,在唐蕎的耳邊輕聲說道。
「那我們可不可以逃跑。」
唐蕎也學周澍,在他的耳邊說悄悄話,眼楮里滿是不甘願,要捐錢啊,雖然不是她掙的,但周澍的不就是她的嗎,她肉疼。
唐蕎的這副周扒皮的模樣,看在周澍眼中,甚是討喜,低下頭,在唐蕎的唇上旁若無人的印下淺淺一吻。
「可不能走,一會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真的不能走?」
唐蕎舌忝舌忝被周澍吻過的唇,有些意猶未盡。
什麼事這麼重要呢,就非得在這里做不可嗎?
這個世界上捐款的形式有很多種,比如說,你在路邊看到一個自設的捐款箱,或者是那些志願者身上背著的箱子,你捐一百是捐,你捐一塊錢那也是捐,沒有人會說什麼。
又或者是,自行將錢打入基金會,一萬塊錢是捐,一千塊錢也是捐,也沒有人會說什麼,因為你不留名,沒有人知道你是誰,就算你留了名,別人也不見得就認識你。
但是,像這種,以慈善為名目辦的慈善晚會,就不是隨便一點錢就能打發的了了。
要是主持人念到︰「巨恆公司總經理,周澍周總,捐款一百。」
那能听嗎?
搖搖頭,唐蕎甩掉滿身的惡寒。
「乖,再等一會,一會我們就可以走了,你先在這里坐一會,我去叫周渝來陪你。」
唐蕎抓著周澍的袖扣,有些不願意放開,「那你快點。」
「遵命,老婆。」
周澍起身離開,臨去前又在唐蕎的唇上印下了一吻,唐蕎只能暈頭暈腦的接受,想要加深時,周澍卻已退開。
輕笑聲傳來,「老婆,晚上回去補償你。」
接著輕笑聲遠去,唐蕎才回過神來,嗷嗚,太可恨了。這是色誘!**果的色誘。
唐蕎哀怨的盯著周澍的背影,唉,她為什麼總著他的道呢。
唐蕎盯著看了一會,直到周澍的身影沒入人群,才收回視線。目光轉回時,卻不期然撞上一道視線。
唐蕎先是一愣,隨即沖對方做了個鬼臉,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末了,沖對方無聲的吐出幾個字︰「大張表姐!」
後者咬咬牙,瞪著她,卻也莫可奈何,她不要形象她還要臉呢。
「做什麼呢,擠著鼻子跟豬似的。」
來人正是在洗手間蹲點的周渝,待看到唐蕎一臉丑相時,忍不住的沖她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抬起頭卻正巧看見周澍在瞪她。
她錯了她錯了,她錯了還不行嗎?她手賤。
沖著周澍的方向作了個投降的手勢,周渝無力的坐到了唐蕎身邊,她這炮灰的命,何其無辜。
「你才是豬。」
「是是是,我是豬,我沖著別人擠豬鼻子呢。」
周渝懶得與她爭辯,讓她一次,炮灰個夠吧。
「你家周澍要做什麼呢,神神秘秘的,不會是干壞事了吧?」
「我哪里知道。」
「行,反正一會就知道了。」
周渝伸著脖子沖著剛才周澍的方向望了眼,這會卻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唉,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你們這次辦這個宴會,預期打算收多少?」
不要讓她太肉疼,阿門。
「怎麼著也得八位數吧,保八望九!」
周渝一臉淡然的說著,唐蕎听後差點沒從沙發上栽下去。
搶、、、搶錢哪!
「你上次給周澍項目做,其實是故意的吧?」
八位數,夠她活好幾輩子的了。
「放心吧,又不是你們家那位一個人出,你急什麼。這來了這麼多人呢,其中不乏只認得錢的暴發戶,為了跟政府套好關系,他們願意花這個錢的。」
她不願意啊,一點都不願意了。
唐蕎與周渝正說話時,那邊捐款已經開始了。
開始自然是千篇一律的致詞,為了黨國為了人民,為了下一代,balabablabala……
好不容易主辦方致完詞了,合作方又開始了,為了今天,為了明天還有後天,balabalabala……
終于,致完詞之後,主持人就開始收手卡了,收一個念一個。
唐蕎在心底大嘆一口氣,主持人連續念了幾個名字,都是幾十萬幾十萬的,總不會讓周澍也跟著幾十萬的捐吧,幾十萬很多啊。
瞧主持人笑的那一臉褶子,敢情這錢不是她家的。
「下面,有請巨恆公司總經理,周澍周總為我們講話。」
咳……
唐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混的很好?今天來的可都是非富即貴啊,怎麼還輪到他上去講話了。
「周澍很有名?」
莫非還有她不知道的圈子。
「一般一般,至少今天來這里的人,百分之五十都不知道他是誰。」
「那為什麼請他上去講話。」
弄的跟讀書的時候校長講話似的,好在他沒有拿手稿,要不然她絕對會鄙視他的。
周澍接過主持人的話筒,咳了一聲,唐蕎立馬就覺得周澍的形象跟暴發戶已經劃上了等號。
「周總今天打算捐多少呢?」
主持人笑著調侃,不愧是主辦方請來的,那就跟吸血鬼似的。
「你說捐多少合適呢?」
周澍沒有直接回答主持人的話,而是又將問題給丟了回去。
「怎麼說也得百來萬吧?」
靠,唐蕎差點就暴暴走了,她、、、她她怎麼不去搶啊,以為現在錢那麼好賺啊,百來萬,賣身去差不多。
台上的周澍眨眨眼,像是不經意般,眼楮往唐蕎這看了一眼,然後道,「那就一百萬吧。」
台下發出一陣掌聲與驚呼,主持人的臉色剎那間崩盤,大概沒有料到周澍會答應的這麼爽快,現在正在懊惱為什麼沒有多說一點了。
不過,比竟人是專業的主持人,不似唐蕎那麼不淡定,很快恢復神色。
「周總今天似乎還有什麼事要說,是什麼事呢?」
在底下的唐蕎掐著周渝的手,那力道,就跟有仇似的,可憐的周渝,再一次充當了炮灰,關她什麼事啊,他捐的錢又不會進她口袋。
「蕎蕎,冷靜點,大不了晚上回去讓他睡客廳,冷靜點,放手放手。」
她的手絕對被她掐青了。
「好,不好意思,在這里耽誤大家一點時間。」
「沒事沒事,周總什麼事快說吧,我們大家都很好奇呢。」
周澍也不再說場面話,「今天我來,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由我太太陪我一起來的。」
「周總這麼年輕就結婚了?」
主持人一臉可惜狀,在台下听的正起勁的周渝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這時候搶什麼戲,沒看到人家正準備煽情呢。
「是,這正是我今天要說的,因為我還年輕,所以我太太一直沒有安全感,不管我怎麼努力她都覺得我太年輕,在今天,我想告訴她,不管我是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或者是七十歲、八十歲,我都想用一首詩來表明我的心跡。
我是不會變的
就是不會變
即使破了
碎了
片片都是忠誠
同時,我也希望,今後大家在見到我太太時,能稱呼她一聲周太太,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中秋節前三天舉辦婚禮,歡迎大家介時前來觀禮。」
周澍說完台下已經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紛紛好奇這位周太太到底是誰,也有為數不多的人已經往唐蕎這邊看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妨把周太太也請上台,讓大家見見,好讓大家今後見到的時候,好叫一聲周太太。」
周渝吸吸鼻子,好吧,她原諒她了,這件事她做的不錯。
「下面,讓我們有請周太太上台吧。」
眾人隨著周澍的眼神看向唐蕎,自動的為她讓出來條道來,但唐蕎似乎還沒回過神。
「蕎蕎,上去啊。」
周渝推了推她的肩膀,唐蕎這才回過神,看向台上,正含笑看著她的周澍,眼楮里嘴角邊全是滿溢的笑意,如沐春風。
像是被蠱惑般,唐蕎站起身,往台上的周澍走去,眾人的目光一停跟隨著她,她居然沒有感到一點害怕。
仿佛一個世紀般,唐蕎終于上了台,眼楮里已經全然看不見其他的東西,只有周澍。
主持人這時候很是煞風景的問︰「周太太有什麼話想對大家說嗎?或者,對周總說也可以。」
唐蕎轉過臉看了看主持人,再看看周澍,像是有話要說。
周澍將話筒遞給她,唐蕎接過,猛吸了幾口氣。
「周太太想說什麼呢?」
「可不可以……」
唐蕎看看台下的人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不可以什麼呢,周太太不用不好意思,有什麼話就大膽的說出來吧。」
這時,周澍也往唐蕎身邊移了個步子,伸手,握住唐蕎的左手,像是要給她勇氣般。
唐蕎又猛地吸了幾口及,然後豁出去般,抬起頭,「可不可以少捐點?!」
呃……
主持人,乃至台下眾人,還有旁邊坐的一干領導,全都愣住了。
噗嗤……
人群中,不知誰發出噗嗤一笑,然後就是一陣的噗嗤聲,一時間,整個宴廳里全是笑聲,好不熱鬧。
唐蕎悄悄的退了兩步,有些害怕的抬眼看了看周澍的反應,心想著,完了,她又闖禍了。
不過,她像周澍並沒有太在意此事,仍然是笑的一臉溫和的看著唐蕎。
拿過唐蕎的話筒,周澍對著台下的眾人道︰「不好意思,我太太總是懷疑我會養不起她,雖然家中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我太太說了算,不過今天這捐款的事,還是我說了算。男人嘛,偶爾也要做做主,雖然這做主的錢到最後也不是給我。」
周澍半是炫耀半是自損的笑,引得大家又是一陣的笑聲,唐蕎咬咬唇,一臉沮喪,任由周澍牽著她的手,一起退下台。
唉,這下徹底把臉給丟干淨了。
「老婆,別沮喪了,咱不丟人。」
听完周澍的話後的唐蕎,非但沒有心情變好,反而更加的沮喪了。
「周澍,那錢不能再要回來一點嗎?」
呃……
這下輪到周澍石裂了。
他還以為她的沮喪是因為……合著她是因為那錢哪,看來,他真是高估了唐二姑娘的智商。
「沒事,捐了就捐了,咱再掙回來就是了。」
「這得掙多久啊。」
唐蕎哭,想當年她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千來塊,就算是不吃不喝她也得掙三十多年才能的掙到那麼多錢,他只一句話,就把它們全都給捐了。
嗚……啥敗家玩意啊。
「好啦,你剛剛不是想回家嗎,現在我們回家。」
他必然得回家修正一下她的觀念,她這反應,可完全沒在他的預料之中。
周澍牽著唐蕎走到周渝面前,「我們打算先回去,你呢?」
「正好,順風車。」
周渝擦了擦眼楮,咧開嘴笑了笑。
周澍在心底大嘆了一口氣,連個旁人都被他感動了,為什麼他家二姑娘想到的就只能是錢呢?
說是順風車,其實一點也不順,從桃園酒店到周澍家與到周渝家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不過,周渝畢竟是女士,她說順,那就順吧。
周澍開著車先將周渝送了回去,周渝下車時,企圖引誘唐蕎。
「蕎蕎,晚上要不要在我這住?」
唐蕎想準備說好啊好啊,周澍一個傾身,啪的一聲,拉上車門,然後踩下離合絕塵而去,留給周渝一個性感的車。
周渝挑挑眉,無所謂的撇撇嘴,牛氣什麼,反正她也只是說說,她才不想跟唐蕎那個二貨一起睡呢,這結了婚的婦女越來越嗦了,看來是系統自動升級的,如果是這樣,她一輩子都不要嫁人,一輩子。
周渝晃著腦袋往家的方向走,上了樓,從包里模出鑰匙,輕脆的鑰匙聲在寂寞的夜里顯得格外的響亮。
開了門,周渝取下鑰匙,推門而入,剛準備關門開燈,一個身影忽然竄了進來,周渝大叫一聲,卻被卡在喉嚨,因為嘴巴已經被人捂住。
周澍手中的鑰匙掉在地上,發出輕脆的一聲響,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那黑影一腳將門踢上,手已經離開了周渝的嘴巴,但周渝卻仍是沒有叫。
周渝一眼不眨的盯著眼前的黑影,不知何時,淚已經流到了頰邊。
是他是他,她認得,既使在黑暗中,她也認得,他的手掌,他的身影,還有,他的唇。他的一切,化成灰她都認得……
那黑影將周渝的身子掰過,抵在牆上,唇便落了下來。
像是在尋求什麼似的,又猛又急,那撲鼻的酒氣,在這個時候迷亂人心,周渝輕哼一聲,原本被按在牆上的雙手已經勾住來人的脖子,黑暗中,兩人無聲無息的吻著,如同溺水之人,急急的吸吮著對方口中的氧氣,唇舌糾纏之間,全是**,不可自拔的**。
客廳的燈的開關就在周渝的旁邊,啪的一聲,開關被打開,一室豁亮。
來人放開周澍的唇,卻沒有退開,額頭輕抵著周渝的額。
周渝的臉上全是淚痕,臉上的妝已經花的一踏糊涂,可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拉開一些距離,周渝抬起淚眼,看著來人。
「你干嘛要來,你干嘛要來啊,我都不去招你了,你干嘛要來啊?」
一出聲便已是輕泣,她日思夜想的人啊。
來人看著周渝哭花的臉,用指月復擦了擦,發出一陣悶笑。
「還能認的出我是誰啊,哭的丑死了。」
來人正是唐二姑娘眼中的神,唐小舅。她可不可以認為,這神,終于想食人間煙火了。
周渝一陣哀怨,嬌嗔的道。
「丑就丑,誰讓你看了。」
「你不是說從此以後,要叫我舅舅嗎,乖,叫一聲舅來听听。」
或許是喝了酒,唐小舅穿著平日里很少穿的白襯衫,因為剛剛周渝的熱情,襯衫的扣子已被蹭開了好幾粒,露出結實的胸膛。再加上唐小舅此時低沉的聲音,還有那句舅……
周渝只覺全身虛軟一片。
難道流氓會傳染麼?跟唐蕎那女流氓在一起久了,她也成流氓了麼?
周渝只覺全身一團火燒,再顧不得其他,一個猛撲,半掛在唐小舅身上,嘴里不停的叫著。
「舅、舅、舅,舅……」
持續的低笑聲不停的從唐小舅胸膛里發出,「你這樣,讓我有種自己在犯罪的感覺?」
「犯罪不好嗎?」
將整個臉埋入唐小舅的頸肩,周渝用有的汲取著來自另一個胸膛的溫暖。
「那要等犯了才知道好與好。」
說完,唐小舅將周渝整個人打橫抱起,憑著軍人敏稅的偵察力,完全沒錯的將人抱進周渝的臥室。雖然聞著喝了不少的酒,步子卻仍是十分穩健。
將周渝放到床上,唐小舅轉身準備走開,周渝急急的起身,猛的抱住他的腰。
「不走不走,我不準你走。」
他又要走了,一切都是夢,全都是夢。
唐小舅轉身,氣息有些不穩。「不走不走,我去給你打點水擦擦臉,瞧你這一臉的妝都花了。」
「不要,你抱我去。」
周渝抱著他的腰身不肯放,如果這是夢,就讓她沉醉的再徹底一些吧。
唐小舅無奈,只好矮子,將人抱起,抱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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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里…禾媽在考慮結文的事了
應該不會太倉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