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看守所。
一陣吵雜聲打破清晨的寧靜,夏小藝從床上跳起來,一邊套著制服一邊拉開門沖了出去,對著跑動的同事大聲叫道︰「怎麼回事?」
「夏組長,胡雲出事了。」一位瘦高個刑警大聲回答,並且停下了腳步。
「不是重點監視嗎,怎麼?是不是逃跑了?」夏小藝也向走道右邊奔去。
「不是。」瘦高個聲音洪亮︰「他不知從哪里搞來的一些碎玻璃,吞下去了。」
「這家伙,嘴挺緊,對自己也夠狠的。」夏小藝劍眉微皺︰「保外就醫,他不是想逃跑吧。」
「想逃跑,他選錯了地方。」瘦高個邊走邊說︰「你夏小藝的名號是過得硬的,」
「還是小心一點好。」夏小藝模了模腰間的手槍︰「這伙人可是心狠手辣。」
急救車呼嘯而來,四個刑警抬著胡雲從房間內沖出來,迅速爬上車,夏小藝跳上駕駛室,對司機大聲說道︰「快,軍區醫院。」
對于胡雲這樣的犯人,軍區醫院是最適合的,那里附近有軍隊駐扎,任何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敢興風作浪。
夏小藝腦中迅速把行進的路線過了一遍,都是鬧市區,胡雲的手下或同黨要想搶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微微放下心來,不過,目光依然緊緊盯著街道附近的行人,稍有可疑他就要采取必要的行動。
一路通行無阻,面對警笛,行人和車輛紛紛散開,就連一個高架橋邊正在施工的一輛大吊車也向路邊挪動,吊車的吊桿上正掛著一塊水泥板,可能移動得有點倉促,晃動中水泥板忽然落下來,剛巧砸在駛過的急救車上,車身立即被砸扁。夏小藝等人被死死卡在車內,人雖不能動彈,慶幸的是都沒有大傷。
「快,消防隊。」夏小藝大聲喊叫著,叫聲還沒落下,一輛消防車呼嘯而來,似乎早有準備,夏小藝心中掠過一絲不安,焦急地說道︰「先放我出去。」
「等會。」消防車下來的一個高個子向夏小藝揮了揮手,似乎是隊長,聲音有點嘶啞︰「你傷得不重,支持一會,我先把其他人救出來。
砂輪切割著車聲,火星四濺,消防隊員們七手八腳地忙碌著,一輛救護車不知何時靠近過來,幾個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護士守在一邊,嚴陣以待。
十幾分鐘轉眼過去,第一個人從車里架了出來,腦袋耷拉著,走到夏小藝面前,忽然抬起頭,目光怨毒,夏小藝失聲驚呼︰「胡雲!」
「是我。」胡雲咬了咬牙狠狠說道︰「夏小藝,我不會忘記你們的,還有柳如煙和風小雨。」
說完,胡雲隨著幾個護士和醫生爬上救護車,救護車拉著長長的笛音呼嘯而去。
「站住,快點站住。」夏小藝發覺事情不妙,沖著救護車不停揮手。
「你嚷什麼?」高個子消防隊員大聲叫道︰「剛才那個傷得好像很重,當然要先去醫院,等會還有救護車過來。」
「剛才那個人是要犯。」夏小藝大聲嚷道︰「正找機會逃跑,快讓人攔住救護車。」
「是嗎?」高個消防隊員愣了一下,一揮手︰「兄弟們,快給我追。」
消防隊員立即停下手中的活,爬上消防車,向遠方追去。夏小藝身邊的司機忽然說道︰「夏組長,你上當了,哪有消防隊員忽然停止救人去追逃犯的。」
「***。」夏小藝用力拍了一邊的座椅把,拿出對講機,語氣急促︰「宋隊嗎,胡雲逃跑了,快攔住一輛救護車和一輛消防車。」
這是一場計劃好了的陰謀,當宋義和通知有關部門全城布控的時候,消防車和救護車已經消聲躡跡。夏小藝雖然沒有受多大傷,可神情比死了人還難看,踏進辦公室,面對著宋義和,語氣蕭瑟︰「宋隊,這次是我失職,。」
「不怪你。」宋義和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是他們太狡猾。」
「下一步怎麼辦?」夏小藝抬起頭,一臉剛毅︰「一定不能讓胡雲逍遙法外。」
「現在不是考慮怎麼抓到胡雲。」宋義和停下腳步,思索著︰「胡雲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他一定會報復的。」
「他臨走時和我提到柳如煙和風小雨。」夏小藝擔心地說道︰「我無所謂,柳如煙回老家了,揚州市就剩下一個風小雨。」
「你馬上通知風小雨,小心點,最好躲避幾天。」宋義和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還要專門成立一個分隊,全力抓捕胡雲。」
「分隊算我一個。」夏小藝握了握拳頭︰「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胡雲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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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雲的逃跑引起全城戒備和大規模排查,這一卻絲毫沒有給風小雨造成影響,他正西裝革履地站在一個食品公司的門前,身邊是各行各業的人,還有幾位政要,主管開發的劉副市長圓圓的臉上帶著和氣的微笑,正和肖月青並肩站在最中間,周圍是公司的員工和一些圍觀的人,場地四周花團錦簇,劉全劉毅正和幾位青年在一旁放炮仗,呯呯的響聲伴著紙屑飛舞。落在四周,五彩繽紛。
電視台的記者前後跑動,捕捉著鏡頭,一位身材勻稱,五官俊秀的青年大踏步走近,許多人迎過去,親熱地握住他的手,其中一位負責接待的中年人滿臉微笑︰「周老兄大駕光臨,真是榮幸,听說你即將接任周氏房產的總經理,將是我們揚州又一位翹楚。」
「過獎,過獎。」周宇飛微笑著打招呼︰「我對經商沒什麼感覺,還是對廚王有興趣。」
眾人簇擁著周宇飛,風小雨落在後面顯得孤單冷清,想上前招呼一聲,忽然意興闌珊,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現在,請劉副市長和肖月青經理剪彩。」隨著主持人的聲音,兩位漂亮的禮儀小姐拉開彩帶,劉副市長和肖月青同時拿起剪刀,彩帶剎那間分開,四周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大家靜一下。」肖月青一身得體的西服套裙,端莊大方,秀麗絕倫的臉頰帶著微笑︰「我笨嘴笨舌,不善言辭,在這喜慶的日子里。祝願大家和我們公司一起繁榮昌盛,下面,請劉市長講話。」
又是一陣掌聲,劉副市長大月復便便地近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是食品公司也是我們揚州市的大喜、、、、、、、」
看來劉副市長又要發表職業性的長篇大論了,看著周宇飛等人恭恭敬敬聆听的模樣,風小雨不由得撇了撇嘴,扭轉身,想悄悄從一旁溜走。
「等一下。」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風小雨一下子僵住了,聲音雖小,但是對于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緩緩轉過身,笑得有點尷尬︰「肖月青,我正想找你告辭。」
「剛到,怎麼急著走?」肖月青瞄了一眼四周,向大門內走去︰「跟我來。」
「我留下來也沒什麼事,酒席我天天做,就用不著參加了。」風小雨緊跟著肖月青,聲音壓得很低。
「這次酒宴設在周宇飛的酒店,所以沒有去麻煩你。」肖月青在一個走道上停下腳步,面向風小雨。
「沒關系。」風小雨盡力露出點微笑︰「周宇飛是我的朋友,照顧他生意和照顧我一樣。」
「是嗎?」肖月青面色冷靜,多一分成熟,卻少了點當日的純真。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風小雨。
「當然。」風小雨把臉轉向一邊,心中有點苦澀︰「還有事嗎?」
「有人在我辦公室等你。」肖月青臉上露出一絲傷感,不過只是一閃而過,旋即恢復微笑。
「誰?」風小雨奇怪地看著肖月青。
「你看看就知道了。」肖月青指了指辦公室,風小雨詫異地愣了一下,大步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猥瑣的中年人,正一邊喝茶一邊吃糕點。
「侯三。」風小雨驚呼一聲︰「你怎麼來了。」
「是你啊,風小雨。」侯三擦了擦嘴。點燃一支煙,吐了個煙圈︰「我知道你們不歡迎我,但是我這次是代表村長來的。」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風小雨毫不留情地大聲吼著。
「你別發火,有話慢慢說。」侯三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慢聲慢語說道︰「村長要向法院起訴肖月青,肖月青正委托律師調解。」
「說下去。」風小雨盯著侯三,他知道肖月青讓自己見侯三絕對不會簡單,靜靜等著下文。
「村長說和解也可以,必須有一個知道肖月青底細和財產的本村人。」侯三言歸正傳,大聲說道︰「唯一的人選就是你。」
「我要是不答應呢?」風小雨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你如果不答應,村長就要把肖月青帶回去理論。」侯三好像胸有成竹,月兌口而出︰「雖然不一定帶走肖月青,可一旦鬧起來,肖月青現在可是名人,聲名稍有閃失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在威脅?」風小雨一把抓住侯三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不顧侯三滿臉紫紅和苦苦掙扎,大聲吼道︰「老子今天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