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放開。」侯三嘶啞地尖叫,雙腳用力踢著。
風小雨手底毫不放松,目光充滿怒火,幾天來的不如意,一股腦爆發出來,侯三沒想到風小雨竟然真的下死手,神情惶恐,眼中露出一絲絕望。
「方小雨,快把他放下。」肖月青探頭看了看,見到如此情景,慌忙跑進來抱住風小雨的胳膊,用力拉扯。
「這人太可惡了,竟然侮辱你的聲名。」風小雨胳膊毫不放松。
「不是他的意思,他只不過是跑腿的而已。」肖月青大聲說道︰「你就是掐死他也于事無補,我反而更加說不清。」
「今天就饒了你。」風小雨把侯三仍在椅子上,依然滿臉怒火。
「我不知道村長為什麼要你回去一趟。」肖月青柳眉微皺︰「不過,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廚王大賽迫在眉睫,讓你分心未免不好。」
「廚王大賽?」風小雨輕聲重復了一句,目光疑惑地看著肖月青,不錯,讓自己回去肯定影響訓練,當然對于參賽的其他人是件好事,難道是肖月青和周宇飛的計劃,但是,對手如雲,周宇飛也犯不著針對自己吧。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肖月青微微嘆息,對于風小雨的懷疑感到傷感︰「我根本不同意周宇飛參加廚王大賽,其實廚王大賽對于你也無所謂,有林秀秀的眷顧你還在乎這點虛名嗎。」
「林秀秀。」風小雨驚呼一聲︰「你怎麼知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肖月青語氣有點哀怨︰「你剛到揚州不久,周宇飛就在大明寺踫到你們成雙成對了。」
風小雨一下子無語了,世上許多事你自認為天衣無縫,事實上漏洞百出。
「侯三,我自己回去處理自己的事。」肖月青轉過臉︰「你先回去和村長商量一下,多少錢開個價。」
「還是我回去吧。」風小雨大聲說道︰「他們指名要我回去,總要給一個說法。」
「不行,我也覺得其中有點蹊蹺。」肖月青語氣堅決︰「你回去恐怕會有閃失。」
「我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風小雨撇了撇嘴︰「倒是你回去有什麼閃失後悔就來不及了。」
「你們不要爭了。」門口響起一陣笑聲,夏小藝大踏步走了進來︰「風小雨必須回去。」
「為什麼?」風小雨和肖月青異口同聲,滿臉詫異。
「胡雲逃跑了,揚言要對付風小雨。」夏小藝說話干脆利索︰「宋隊長讓風小雨暫時避一下,離開揚州最好。」
「看來不走也得走了。」風小雨向肖月青攤了攤手︰「你還是爭不過我。」
「你們怎麼讓胡雲跑了。」肖月青臉上露出一絲焦急,看著夏小藝︰「風小雨要有點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我沒事的,福大命大。」風小雨看著滿臉擔憂的肖月青,心中一陣溫暖,輕描淡寫地揮揮手︰「不用為我擔心。」
「你什麼時候回去,小心一點。」肖月青聲音忽然變得溫柔似水,似乎要融化一切。風小雨慌忙轉開目光,親熱地拍了拍夏小藝的肩膀︰「走,哥兩喝幾杯去。」
「謝謝,可惜我沒空。」夏小藝看了看手表︰「我要回去開會,研究胡雲的事,一定要把他繩之以法。」
「你們要抓緊。」肖月青瞄了一眼風小雨,對夏小藝笑了笑︰「快點去吧,風小雨的事我會安排。」
夏小藝拍了拍風小雨的肩膀,欲言又止,苦笑了一下,轉身大步離去。
「侯三,你可以回去了。」肖月青神情嚴肅,語氣凌厲︰「風小雨會按照村長的意思回去處理我的事,告訴他們,不要得寸進尺,適可而止。」
「知道了,知道了。」侯三連聲答應,灰溜溜向外走
「站住。」肖月青忽然叫了一聲,侯三愣了一下,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瞄了一眼風小雨,有點膽怯地問︰「肖姑娘,什麼事?」
「我們畢竟是老鄉,無論怎麼說你是為我而來。」肖月青從抽屜里拿出幾張鈔票,遞過去︰「來去的路費,剩下給孩子買點東西,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謝謝。」侯三見到錢立即眉開眼笑,連連向肖月青點頭︰「肖姑娘放心,風小雨回去一定沒有什麼意外,包在我身上。」
「那就請你多多費心。」肖月青知道收買人心,淡淡微笑著︰「以後家中有什麼困難盡管開口。」
「肖姑娘,以後需得著我的地方也盡管開口,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侯三一激動,什麼豪言壯語都出來了。
「你快點走吧。」風小雨推了侯三一把,對于他的前倨後恭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看著侯三點頭哈腰離開,肖月青和風小雨一起笑了起來,世上有許多中人,侯三這種人也是常見的,生活在底層社會,有女乃便是娘也無可厚非。
「這次回去要多呆幾天。」肖月青輕聲說道︰「需要多帶點錢嗎?」
「不用了,錢我有。」風小雨揮了揮手。
「我差點忘了,林秀秀可是家財萬貫。」肖月青剛剛有了點歡笑,即刻變得蕭瑟,淡淡說道︰「不用我再操心了。」
「小青。」風小雨焦急地搓了搓手,卻不知說什麼好。
「你回去準備一下吧,越快越好。」肖月青面色變得平靜異常︰「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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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小雨離開揚州是在三天以後,四海酒樓廚房間的大小事務都安排妥當他就踏上歸鄉的路。同行的還有林秀秀,當風小雨提出回家的時候,林秀秀立即興奮起來,一再強調風小雨曾經答應過她回到風小雨的家鄉小山村看一看,風小雨拗不過,只好帶著她,不過這樣一來倒用不著坐長途客車了,林秀秀親自駕著轎車,一路上興奮地唧唧咋咋。
由南到北一路駛去,從樓房的規模就可以看出,越來越矮,臨近家鄉的小縣城,田野間大多數是青磚瓦房,看著身邊興奮歡笑的林秀秀,風小雨卻笑不出來,出去幾年了,第一次回家,有一種‘近鄉情更怯不敢見來人’的感覺。
畢竟是不怎麼發達的小縣城。路面坑坑窪窪,許多地方還有很深積水,轎車搖晃著前進,在一個岔路口,一位老太太忽然從路邊顫巍巍走過來,腳下一滑,一下子沖到車前,林秀秀慌忙一個急剎,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轎車停住,老太太也頹然倒地。
林秀秀和風小雨一剎那驚呆了,稍著停頓,兩人一起打開車門跑下來。風小雨搶先抱起老太太,焦急地喊了幾聲。老太太緩緩睜開眼。微微笑了笑。
「還好,沒有生命危險。」林秀秀松一口氣,旋即又皺起眉頭︰「這是誰家的老人。我們總要帶她去檢查檢查。」
中國人有個習慣,喜歡看熱鬧,短短幾分鐘四周已經圍了好多人,一個聲音在人群後面響起︰「大家讓一下,讓一下。」
人群微微分開,出現在面前的是一位二十幾歲的青年,身材高挑,眉目清秀,臉色略顯疲倦,他焦急地看著老人的臉︰「女乃女乃,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老人掙扎著站起來,腳步有點踉蹌,聲音很低︰「不怪這兩位開車的青年,是我腿腳不穩,只是跌倒,沒關系。」
風小雨和林秀秀正考慮如何處理,這種情況都要花點錢,事情可大可小。那個青年忽然揮揮手︰「你們倆走吧,女乃女乃沒事了。」
說完,青年扶著老人就要離去。竟然一點責怪風小雨的意思都沒有,風小雨忽然有點慚愧,慌忙攔住兩人︰「還是帶老人家到醫院查查吧。」
「不用查,女乃女乃說沒事就沒事。」青年揮了揮手略顯不耐煩。
「我們自己的車,方便。」林秀秀微微一笑,風情萬種︰「還是檢查一下吧。」
青年看著林秀秀嬌媚的容顏,微微一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醫院並不遠,CT。彩超,化驗,檢查了一大圈,結果還是沒什麼大礙,老人倒是念叨起來︰「孩子,花了這麼多錢,浪費,我一把老骨頭,無所謂了。」
「老人家,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風小雨呵呵笑著︰「也是您孫子的一片孝心。」
「他不是我孫子。」老太太笑得慈祥︰「我孤身一人,這麼多年幸虧他照顧了。」
「失敬。」風小雨伸手和青年握了握,他從小喜歡夏爺爺,經常偷偷帶點東西給那個可憐的老人吃,遇到眼前這樣照顧孤寡的人格外感到親切。
「孫祥。」青年笑了笑︰「一點小事,無足掛齒。」
「風小雨,認識你很高興。」風小雨笑得坦誠︰「今天我請客,本縣最好的酒樓。」
「最好的酒樓。」孫祥猶豫了一下。
「怎麼?有什麼難處嗎。」風小雨笑了笑︰「這點我們還是花費得起的。」
「看得出你們有錢。」孫祥看了看轎車,目光閃動了一下︰「不過本縣最好的酒樓現在說不準是哪一家。」
「這容易,一打听不就知道了。」林秀秀微笑著插言,她當然要選擇當地最好的餐館就餐。
「最好的酒樓原來是我開的。」孫祥苦笑了一下︰「現在不是了。」
「為什麼?」風小雨詫異地問。
「唉。」孫祥嘆息一聲︰「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