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還真是有些滑稽,哄哄的帶著一大批軍隊來耀武揚威,結果只是對付一個癟三。不過算了,這次收獲總算是可以了,望著一批批往新野方向運的大錢,劉正的臉色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只是可惜啊,這錢總歸不是自己的。算了,在新野的錢,也沒多大用處,運不走,帶不去嘛。等以後進了益州的時候,一定要撈上幾筆。
模模下巴,劉正笑顏宛若桃花開呀開,粉女敕粉女敕的。
「報…………。」拖著一聲長長的尾音,一匹快馬從新野方向疾馳而來,沙塵漸起間,靈巧的翻身下馬,跪在劉正身邊拜道︰「報將軍,新野北方十余里地有北方而來的流寇作亂,張將軍有令,請將軍兼程剿殺。」
聲若洪鐘,令如泰山。
這個傳令兵的話,自然讓劉正身後的是士卒听了干淨,有些人臉色通紅,神色躍躍欲試,但也有些人是臉色一變,有些許猶豫。
這日子過的,有肉有酒,偶爾還能出去打打野味,實實在在的消磨了一些人的心。
劉正卻不二話,命人從鄧府內找回劉敨,道︰「本將軍奉命剿匪,這里就交給你了。「
「請將軍放心。」劉敨答得爽快。
「矛戈指北,全速前進。」隨後,劉正抽出長劍,魚躍而出,一馬當先的大聲下令道。
「諾。」吾命即軍令,劉正的話語有種鐵桿般的威信,有些人心下雖有些猶豫,但身體卻隨著本能的大聲應諾,就算是先前隨張肅入鄧府搶了滿懷的士卒們,也二話不說丟下懷中的錢財,矛戈在握,隨著大軍而奔。
一時間,這只軍隊的那股匪氣,消散無蹤,有的只是一支听令為先,紀律還算嚴明的軍隊。
「流寇?」隨大軍一起奔走,魏延心下起了點疑惑,自從劉備坐鎮新野以來,威名之下,沒有流寇敢從新野地界路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除非是北邊的人假扮流寇,劫掠邊地?
盡管心中疑雲疊起,但並沒有魏延作為一個優秀將領的潛質,不停的催促著士卒們快步而走。
幸好劉正往日里訓練的時候千奇百怪,赤腳走上十幾里路也是有的,這支大軍奔走起來,用如飛來形容也不為過。
很快,一座微微有些殘破,到處都是血跡還有兵器殘肢的小哨卡步入了大軍中所有的眼楮里。
這支軍隊中怕死的是有,但惟獨沒有一個是沒有見過死人的,當年做流民,不知道從多少尸體上爬起來,才轉展無數里,到了這新野地界。
慘不忍睹的哨卡內,卻是有幾個小卒在收拾著的,其中一個伍長模樣的小卒听見動靜,往來見劉正道︰「將軍,賊子往北邊走了。」伍長頓了頓,又道︰「小的曾跟在後面小心探查,發現賊子進了北邊一里處的營帳內。」
「追。」劉正這令一下,魏延眉頭一跳,忍不住進言道︰「將軍,情況不明,還是小心行事較好。」
頓了頓,魏延抬頭一見,映入眼的卻是劉正躍躍欲試的神情,有心想再勸,卻也不自覺的響起了劉正那句吾命即軍令。但魏延性矜高,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再勸道︰「況且現在天色已晚,士卒們也從未沙場撕殺過,撕殺時必定軍心浮動,難以為繼。」
說著,魏延也沒再看劉正的臉色,而是轉頭對伍長問道︰「流寇有多少人?兵器如何?」
沉穩的伍長,卻是先看了眼劉正的臉色,見這位將軍的面上並無異樣後,這才道︰「約兩三百人,有弓有矛,武器精良,進退也是有序。」
魏延面色一變,急問道︰「張將軍知道嗎?」
「小人正打算派人去通報。」伍長答道。
魏延轉身對劉正道︰「將軍,這些賊人未必就是流寇,還是先報告給主公,遣精銳來應付比較妥當。」
既然主帥都已經下令了,而且還做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來,這家伙就應該配合點嘛。輕輕撫著額頭,劉正有些無語魏延的性格了。
剛直是好事兒,自傲也是好事。但在不恰當的時候自傲剛直,就完蛋鳥。怪不得他死後連家族慘遭被屠。
一些同僚重臣沒一個替他說話的。
本來嘛。按照魏延東征西討的功勞來說,夷滅三族卻是過分了點。要是有好友什麼的替他說話,他下場也不會這麼慘。
拿後期的夏侯霸叛魏投蜀來舉例,魏延至少能留下一點血脈。
「文長心下難道沒有疑慮?」劉正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後,抽劍大叫道︰「區區流寇而已,正是我輩殺敵立功之時,戰功以人頭論,殺。」
區區流寇,這讓大部分沒有听到魏延闡明直言的士卒來說,無疑是一劑定心針。讓他們膽氣為之一壯,媽的,流寇而已嘛,老子們說什麼也是正規軍啊。
「殺。」當即一些血性大起的士卒,大叫著,當先奔走。
听見了魏延的分析,張肅心下也不是沒有猶豫的,但當劉正那張淡定自若的面容飄入他眼里的那一刻,卻讓他心中升起了一些異樣情緒。
挺搶策馬大叫道︰「殺。」
魏延的心中,那叢叢的疑惑被劉正的這一句話給徹底的點燃了起來,就算北邊真有流寇也該是劉備派人調遣的。
而不是張飛,雖然張飛的威名很重,在劉備的份量也是相當大,但單純從職位上來講,目前的劉正號稱軍師將軍,有節制三軍的權利。
再加上,先前的一些疑惑,魏延的心中升起了點莫名的東西。難道這位將軍真的是什麼事都敢拿來往這支軍隊上試驗?找了張將軍幫忙練就兵膽?
想到偶爾瞥見張飛與劉正的那種幾乎算是無話不談的樣子,魏延心中了然。
隨即,魏延提刀而走,他身後的士卒們自然也隨之動了起來。劉正策馬在後,微笑的看著這支軍隊。
真要真刀真槍的干架來練就兵的勇悍或許太慘,相對而言,只要做點布置,也不是不可以花微小的代價,來達到目的的。
新兵要見血,但頭一次戰斗卻未必要見血不是。
笑著,劉正環顧四周的親隨,大笑道︰「你等壓陣,凡是臨陣退縮者,殺無赦。」
兼程了十余里,天色本就有些發暗,再走上一里之後,天上已經可以看到閃耀著的星星了。
將旗飛舞,沉重而壓仰的喘息聲隨時可聞。除去少數人以外,頭一次走上沙場,都會有一種恐懼的心里,只是區別于恐懼的大小而已。
劉正的這支軍隊,是特定選擇出來的,他也相信,這群人的恐懼心要比一般人的要小得多,而且這些天,吾命即軍令這五個字想必也在這支軍隊中漸漸的形成了一種風格。
這頭一次課,我給你們上了。希望你們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啊。
隨身在士卒中間,做的是主帥。無論是哪一個男人都會有種異樣的情緒,無論是自傲,還是熱血沸騰什麼的。
劉正也不例外,如果要他親自上陣殺敵,那免談,但不妨礙他躲在後邊壓陣,當當一言滅百萬的智將不是。
威風不談,還能多撈一些功勞,還無性命之憂,三全其美啊。
行了差不多一里路後,前方果然出現了一座軍營,較小,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軍營絕對不是什麼流寇能布置起來的。
要是流寇都有這本事,那黃巾軍早就橫行天下了。
要是先前,或許魏延還會懷疑對方是北邊的人,但現在嘛。他只感覺到有種無奈。不經意間,魏延回首看向劉正,卻發現此人面色微笑,很有種雅氣風度,與先前那副幾乎是痞子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真真正正的貴公子風度。
但卻偏偏眼神有些呆滯,似乎是在神游天外。
也不用看對方的一些破綻了,就看看己方的主將的態度也知道,今天壓根就沒有什麼流寇作亂。
但也只有魏延有慧,又被劉正點了一下,才能從劉正的身上也發現一些異樣,但其他人卻沒有這樣的心思。
各個埋頭趕路,等到了地方營帳前的時候,則裹足不前,望向他們的主心骨,軍師將軍。
「魏延帶軍從左側攻入,張肅帶隊從右側攻入,如賊人棄營逃跑則不要追擊,但如果堅守到底的,絕不手軟。砍下頭顱記功。」
「一顆頭顱記一功,本將軍雖然不能給你們帶兵的權利,但可以給你們升官,斬殺五人者為伍長,斬殺十人為什長,五十人做軍侯,一百人做將軍。錢響也是照著你們官職的高低下發。」
一番完全是利誘的話語說完之後,劉正到的大部分都是眼楮發光的角色,這讓他頗為滿意,這效果證明他這些天做出的事情,讓這群人對自己有了充分的信任。
還有什麼樣的將軍,能比一個獲得士卒信賴將軍好做呢。
「但,本將軍丑話說在前面。」中途歸鞘的長劍又一次被劉正給抽了起來,面色肅然的大叫道︰「臨陣退縮者,斬。」
「願為將軍效死。」張肅大喝一聲,挺搶朝著右側散開,頗有種大將一去,百勝無敗的響當當氣概。
「諾。」魏延自然低調了很多,應若一聲後,也帶隊往左側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