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話語剛落,墨律鳳眸陡然暗沉,猛地推開她,帶起咽喉上的玉簪。
玉簪底部沾著幾滴血珠,喑染在白裙上,形成妖嬈絕倫的血花。
撲騰一聲,雲幽被大力摔下床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勝雪的白衣已不如初始的白淨。
素手捂住脖頸,她嘴唇蒼白無血,倒在地上干咳,今晚算是在鬼門關逃過了。
如果墨律稍遲一點松手,她恐怕真會在他手中丟命。
自從來到這里,她的脖子不知被人掐過了多少次,每次幾近喪命,但最狠的一次是這一次。
想不到,墨律比她想象中的還難對付。
「我給你下了迷藥,而你差點殺了我。沒關系,我們互不相欠」她冷笑地吃力站起,他要殺要剮都沒關系,她不會在乎。
墨律狹長的鳳眸一凝,幽深無邊的眸底危險地醞釀殺意,他的大手輕撫上咽喉的傷口,傷口瞬間消失不見,完好如初。
見到這一幕,雲幽渾身像是被冰凍住了,水眸漸漸黯淡。
「你可以滾了!」他對襟瓖邊的黑長袍,優雅地疊起雙腿坐在床榻上,冷冰冰地一字一句道。
雲幽依靠在牆面上,淒然一笑,步伐踉蹌,頭也不回地走了,關上楠木門時卻輕輕飄出一句話「墨律我曾經懷疑過無數次,你到底是不是那個人,一個人長得再怎麼想像,也不會連習慣愛好都如此相同」
行宮內安靜了,靜悄悄得可怕,一雙慢慢溢紫的鳳眸滿是嗜血的暴戾。
雲幽剛踏出階梯一步,琉璃瓦檐上跳出來無數黑衣暗衛,持明晃晃格外刺眼的長劍指著她。
她的睫羽一顫,真麻煩,墨律已經開始將她當犯人處理了。
行宮外延的小路響起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一抹窈窕的身影漸漸清晰,是司徒聘婷。
有了外人到來,黑衣暗衛紛紛閃身隱藏起來。
看清是雲幽,司徒娉婷臉上搖曳著幸福的微笑,畢竟以後是合作關系,她不想鬧得關系僵硬,于是她友好道「墨幽,你杵在這干什麼?」
雲幽淡淡搖頭,不著痕跡的將白衣上暈染的幾滴血跡撥弄在身後,雪白脖頸間的一圈掐痕跡也被她很好的遮擋,她平靜開口「你找他嗎?」
「嗯。凌皇陛下要我來的」她略帶羞澀地垂下頭,完全沒有平日里囂張的公主氣焰。
愛情,真能改變一切。
她抿唇勾笑,大半夜的他們要做什麼事雲幽心底清楚,便不再打擾他們了「墨律在里面,進去吧」
司徒娉婷淺笑吟吟朝她頷首,掠過雲幽推門而入。
雲幽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邁著步子走到階梯前坐下,雙手環抱著,有些孤冷和悲哀。
她不能進去里面,而外面有暗衛時刻盯著她,漫漫長夜,她能去哪?
不一會兒,行宮內不停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春色旖旎。而她這邊,寂冷慘淡。
清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還好夏天的夜是涼爽舒適的,並且夜空璀璨美麗。
她失神的撫模自己的頸脖,只要一觸模就會隱隱作痛,絕對被勒出了一圈淤青,墨律下手真重……
本來今晚打算逼問出冷燕他們的下落後,就逃之夭夭。
但墨律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她甚至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
沒想到,自己孤注一擲的計謀注定是失敗了,明天墨律會怎樣處理她呢?
「要喝口水嗎?」面前出現了一個青衣的男人,雲幽怔了怔。
他親和地遞給雲幽一個水壺,笑著問道。
是那次在馬車上為她易容的青衣男人,好像是叫清風。
她可以看出清風對她沒有惡意,反而他們之間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雲幽兩頰露出淡淡的笑靨,伸出素手接過水壺。
她正要喝水時,行宮內傳來的歡愛聲非常猛烈,雲幽忍不住黜了黜秀眉。
清風有些尷尬地望了望楠木門,對雲幽道「別太在意」
「在意?」她挑眉,面色從容淡然,剛從鬼門關爬過來,能做到如此從容不迫的確不可置信。
他們好像是重聚一起的朋友,清風隨意地坐在她身邊,顯得非常親密,他含笑道「難不成你一點不在意里面正在發生的事?」
雲幽猛地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她喝了很多酒,可是被墨律狠戾一掐,什麼醉意都煙消雲散了。
「為什麼要在意?」她冷冷反問道。
清風啞然,神色有些不甘心「你對他沒有感覺?」
說完,雲幽察覺不對勁,水眸半斂,銳利的目光探查他的內心「清風,你是墨律的屬下吧,為什麼要問我這些?」
清風嘴角不停的抽搐,眼光慌忙避開,不敢去看雲幽。
「呵」她冷笑,寒意刺骨「既然這樣,你就去告訴他,我愛的人只有一個……」
她還沒說完全部話,就被清風興奮的打斷,雙眼放光「真的?你一直都愛嗎?」
雲幽微微一怔,緩緩開口「只有一個」她遠望幽深的天際,目光長遠,絕美的笑容發自內心「現在也是,以後也是」
清風此刻有說不出的激動,雲幽真不知他在激動什麼。
「真的?」他以為自己听錯了,又重復問道。
額。
無語……
她扯了扯嘴唇,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清風像是中了獎,激動得快要跳起來。
雲幽滿臉黑線看著他。
他雙臂趴著雲幽的雙肩,十分正經的說道「剛剛你和皇上在行宮內發生的事,我已知曉。你放心吧,明早不會有事的!」
但願不會有事……
清風走了,雲幽獨自在階梯上呆了一夜,雙眼疲憊不堪,卻一直在死撐著。
臉紅心跳的**聲直到初曉才停止,之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雲幽以為他們已經起床了,便想進去換一身干淨的衣服,她的白衣經過昨天的折騰變得髒兮兮了。
昨晚清風為她抹了藥,脖頸間的掐痕消失了,恢復了勝雪的白皙。
她鎮了鎮心神,輕輕推開楠木門,她走了進去。
里面還在上演的一幕令她僵住了,司徒聘婷渾身**躺在床榻上正承受著男人一波又波的攻擊,嘴唇微張,面色通紅,發出細微的申吟聲,顯然是被做暈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