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和花泣雪被也不知道被卷進什麼里面了,過了很久,終于跌在了地上。
「阿暖,你沒事兒吧?」慕涼一把撈起跌倒在旁邊的花泣雪,緊張地問。
「無礙。」花泣雪搖了搖頭,看向四周,眼里有著不小的震撼。
目之所及,全部都是沉沉的綠色,參天的古木將天空都遮住了,偶有幾縷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在地上落下斑駁,驅走了一些黑暗,撲鼻而來的是濃濃的腐葉的味道,夾雜在濕熱的空氣中,讓人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好大的森林。」不過一眼,慕涼便將四周的景物都收進了眼底,他從來沒到過這種地方。
「我們怎麼出去?」花泣雪知道這是那金光弄出來的結界,只要是結界,就一定有毀掉它的方式。
「阿暖,你相公可不是無所不能的。」慕涼失笑,扶著她站了起來,淡淡地看了眼四周,「靜觀其變。」
「哈哈哈哈,沒想到啊,你們竟然是赤劍和紫簫的主人,得來全不費工夫哪,哼哼,老夫以自身之力所化的結界,哪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出得去的,乖乖等死吧,哈哈哈哈!」
一道夾雜著興奮的男音傳來。
「你是誰!」慕涼面色一冷,沉聲問道。
「哼,你們還不配知道老夫的名字!」那男人囂張至極。
慕涼和花泣雪的目光都冷了冷,警惕的看向四周。
「臭老頭兒,就憑你也配欺負我主子,做夢,等我們找到你的化身,我非弄死你!」挑紅比他更囂張地說道。
「赤劍,若你跟紫簫乖乖听話,為老夫所用的話,老夫就放了這兩個無用之人!」那男人開口勸道。
「赤劍個屁,老娘叫挑紅!誰要為你所用了啊?就憑你也配?你連我家主子的一個指頭都比不上!」
挑紅叫囂著。
花泣雪和慕涼面面相覷,卻不說話,听著挑紅和那男人的爭吵。
「赤劍,別以為你們是神物,老夫就奈何不了你們,老夫已經找到了許多神物,就不行還抵不過你們倆!」
那男人明顯有些惱羞成怒了。
「我等神物,豈是你這種凡人能夠擁有,休再多言!」獵紫突然出聲,聲音里是淡淡的威嚴。
「老夫是凡人?那這兩個小娃算什麼!」那男人的聲音里有些忿忿,「好,老夫今天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闖出去!」
話落,再無聲音。
「挑紅,怎麼回事?」花泣雪見那男人不說話了,這才問道。
「主子,他是肖想得到我跟獵紫的人,至于是誰,我們也不知道,但他的力量很強大。」挑紅嘆了口氣,「我與獵紫已經認主,除非主子死了,不然誰都無法得到我們的認可。」
「所以他今日便打算弄死我們?」慕涼挑眉。
「主子,這是他以自身魂魄所化成的結界,他的魂魄會凝聚成這結界中最強大的存在,只要殺了他,便可以破了這結界,同時那人也會死。」獵紫說道。
「話說,他為什麼叫我們凡夫俗子?他應該比我跟阿暖都強吧,他都駕馭不了你們,我們怎麼駕馭得了?」慕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手中的獵紫,眼里劃過不明的光彩,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的了,它們一直在說他跟阿暖不一樣,可到底是哪兒,不一樣?
「只有最強的人才有資格駕馭我與挑紅,主子和姑娘雖然現在還很弱,但終有一日,你們會是這時間最強大的存在。」獵紫說道。
「主子就別問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現在先想辦法出去吧。」
「可那男人化成了什麼東西?」慕涼蹙了蹙眉,這個破地方里最強大的存在是什麼?
「不知道。」挑紅有些郁悶,這里的所有東西都能變成最強的存在,這還真不好找。
「走一步是一步。」花泣雪垂眸,拉著慕涼的手就朝前走。
慕涼勾唇,「反正有阿暖陪著我,一輩子呆在這里也無妨。」
花泣雪抿唇,眼里染上笑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慕涼一個激動,俯身就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挑紅閃了閃紅光,「主子,咱們先干正事兒成不?」
花泣雪聞言,身子一僵,將慕涼推了開去,輕咳兩聲,朝前走去。
慕涼惡狠狠地看著挑紅,挑紅狀似得意地閃著紅光。
兩人朝前走了一段路,腳底下都是軟趴趴,黏糊糊的,四周的空氣都帶著腐味,很是惡心。
「阿暖?」慕涼見花泣雪攔住自己結防護罩的動作,不由得心生疑惑。
「省著點兒力量,以後不知道會踫上什麼危險。」花泣雪目無表情地看著他,挑紅都說這結界的主人很厲害,那這結界之中的危險定然不會少,他們必須保存實力。
「好。」慕涼點了點頭,他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惡心點兒就惡心點兒吧,反正媳婦在旁邊,干啥都好。
「小心!」花泣雪突然拉住慕涼,冷冷地看著前方不斷晃動的一片半人高的不知名花朵,直覺告訴她這東西有問題,在茫山的時候,她常年跟一些稀有動植物生活在一起,在這方面多多少少有些感應。
慕涼見花泣雪面色凝重,也眯著眼看著前方。
突然,一聲鳥鳴傳來,一直飛鳥從那群花上面飛過,突然,一個花骨朵突然綻放,花睫猛地伸長,迅速將那飛鳥吞進了花瓣之中,然後又恢復原來花骨朵的樣子,只是那花瓣的縫隙中流下了淡紅色的液體。
花泣雪蹙了蹙眉,與慕涼對視一眼,「怎麼過去?」
「試試看,殺過去。」慕涼握緊了手中的獵紫,冷冷地看向這群吃人的花。
花泣雪蹙眉看著面積不小的花群,吐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當下握緊了手中的挑紅。
慕涼結出一個防護罩,拉起花泣雪的手就朝前沖去,一時間紫光和紅光大盛,空中不斷飛出那花的殘朵。
「小心!」花泣雪突然睜大了眼,抬手挑開慕涼身後的一朵花,哪知那花順著挑紅爬了上來,花泣雪還沒來得及將它震斷,雖然閃避得及時,手腕處還是被咬了一口。
「阿暖!」慕涼回頭便看見這一抹,迅速將那花砍斷,運足力量一口氣將前方的所有花朵全部斬碎,隨即帶著花泣雪朝前飛去,把身後的那些花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它要咬我你就讓它咬,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慕涼看著她血糊糊的手腕,心疼得不得了,趕快掏出療傷藥給她包扎。
「小傷。」花泣雪眉頭也沒蹙一下,不過是被咬一口,沒多大事。
慕涼聞言,滿臉的森冷,咬牙切齒地看著花泣雪。
花泣雪知道他生氣了,嘆了一口氣,看向四周,「慕涼,剛剛那花可以穿過防護罩,這里的東西莫都不怕防護罩?」
「哼!」慕涼冷哼一聲,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那剛好可以省了結防護罩的力氣,你不準動,乖乖呆在我懷里。」
「前面還有很多不知名的危險,慕涼,別耍小脾氣。」花泣雪面色一沉,見他依舊冷著臉,不由得放軟了語氣,「我會小心,不讓自己受傷。」
「嗯。」慕涼看了眼她受傷的手,將它護在自己懷中,「不準用這只手。」話落,摟著她繼續朝前走。
花泣雪淡淡地看著他,嘴角隱隱勾了勾。
「靠!」慕涼突然腳步一頓,黑著臉看著前方的東西,嘴角止不住地抽搐,難得一見地爆了粗口。
花泣雪收回看向四周的目光,順著慕涼的目光朝前看去,也不由得愣神,「天,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遠遠看去,前方黑壓壓的一片,還不斷朝兩人所在的地方涌來,那鋪天蓋地的氣勢,有夠嚇人的。
「站著干什麼,跑啊!」花泣雪看著直對著那些東西咒罵的慕涼,拉起他的手就朝來時的方向跑。
那些東西來勢洶洶,誰知道是些什麼玩意兒,雖然他們可以打死它們,可誰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多少,萬一越殺越多,他們就麻煩了。
「前面有花!」慕涼蹙眉,看著越來越近的花叢,剛剛死了的那些花又被新的補上了,正氣勢洶洶地朝兩人這邊伸著花睫。
「右邊。」花泣雪蹙眉,迅速判斷了一下,右邊比較好跑。
慕涼「嗯」了一聲,抱起她的腰子朝右邊飛去。
「下來跑,別飛!」花泣雪目無表情的臉如今真算是多姿多彩。
「為什麼?」慕涼雖然疑惑,卻也听話地落地,看了眼後面追來的黑壓壓的一片,拔腿就跑。
「這兒樹枝那麼多,萬一樹上有什麼東西怎麼辦?」花泣雪從小在茫山長大,茫山雖不若這兒這麼危險,可那樹上多多少少也是藏著些東西的。
「怕什麼,我把那些枝葉都砍了。」慕涼蹙眉,他不覺得他們連一點兒毒物都對付不了。
「笨死了!」花泣雪低吼,拼命瞪著慕涼,腳下竟沒緩下半分,「牽一發而動全身,萬一又惹上什麼種群怎麼辦?」那個設下結界的人還沒殺死,他們必須要節省力氣!
慕涼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想法,「嗯」了一聲,一把將她抱起,朝前跑去。
「這邊!」花泣雪也沒鬧著要下來,她是女子,力氣不若男人大,該節省的時候,她不會客氣的,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阿暖,你怎麼知道往哪兒跑?」慕涼有些好奇。
「我自小在山林中長大,這些東西我多多少少會知道些,我不知道怎麼避開那些黑東西,但我知道往哪兒的路比較好走。」
花泣雪解釋道,回頭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楮。
慕涼見此,好奇心驅使他朝後看了一眼,這一眼,讓他的腳步更快了。
那群黑壓壓的東西過境,只剩下一地濃黃的空白,原本的那些參天大樹全都不見了,八成是給那黑壓壓的東西給吞噬了。
慕涼足下生風,要多快有多快,活了這麼多年,他慕涼算是長見識了,沙場之上他都不會眨一下眼,今天卻被這東西給弄得背脊發涼。
「小心!」花泣雪低吼一聲,挑紅出手,將前方的一只人臉那麼大的花蜘蛛劈成兩半,白光閃過,蜘蛛的尸體和樹上的蜘蛛網全都被花泣雪揮到了地上,旁邊的花草沾上花蜘蛛的枝葉,瞬間枯萎。
慕涼臉色沉了沉,一陣後怕,剛剛若阿暖沒把這蜘蛛殺了,就算是他百毒不侵,被這蜘蛛給扒在臉上,多多少少都得毀了他的臉。
「這麼跑不是辦法。」慕涼遠遠看見前方有一條小河,他不知道這些東西怕不怕水。
花泣雪臉冷得嚇人,看著越來越近的那群黑色動物,瞳孔放大了不少,「是食人蟻。」食人蟻她听師父說過,沒想到真這麼見到了,場面這麼震撼,她的手上受傷了,怕就是這血腥味把它們引來的。
「食人蟻?」慕涼眼前一亮,將花泣雪放了下來,轉身面對著他們。
「你有辦法。」是肯定句,不是疑問,花泣雪冷冷地看著前方。
「我在古籍上看過,食人蟻,怕火!」慕涼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雙手紫光乍現,雙掌一拍,一道耀眼的火光閃過,藍色的火焰朝前面那群食人蟻撲去。
一時間「 啪啪」的聲音充斥著天地,伴隨著一股濃烈的焦臭味。
燒光了一批,卻見後面又涌來了一大批,慕涼只覺得額際隱隱突了突,正想出手,卻被花泣雪攔了下來。
「圍一道火線,別讓它大面積燃燒。」花泣雪冷著臉說道,她知道有些動物是向著焦味來的,如不是必要,最好別弄出太大的味道。
「好。」慕涼點頭,在森林里,他還是乖乖听話的好,阿暖比他懂得要多。
火圈圍好之後,那群食人蟻被困在其中,果然不再向前,兩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我們去河邊歇會兒。」慕涼摟過花泣雪,打量了一下兩人,剛才只顧著使勁的跑,這滿身的灰塵弄得他很難受,從小到大他可是沒干過什麼苦活的,就連上戰場他都是清清爽爽的。
「你挺嬌氣的。」花泣雪跟他走到河邊,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個給自己洗了把臉,然後似笑非笑地看向慕涼,把濕了的布遞給慕涼。
「哼。」慕涼危險地眯了眯眼,輕哼一聲把布丟給花泣雪,孩子氣地道,「你幫我擦。」
花泣雪抿唇輕笑,看著他灰頭土臉的樣子,心情變得很好,接過他的布,慢慢地給他擦臉。
慕涼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佳人的服務,還找了一塊大石頭靠著,愜意地眯起了眼,那樣子好不悠哉。
花泣雪但笑不語,暖暖的陽光灑在慕涼身上,她覺得這樣很美。
花泣雪蹲在河邊,清洗著自己被泥土弄髒的傷口,若不好好處理干淨,萬一感染了,又是一場麻煩。
慕涼睜開一只眼,看著在河邊不知道在干什麼的花泣雪,溫柔地笑了起來,現在他們這個樣子,還真有點兒老夫老妻的味道。
「水蛭。」花泣雪突然站起了身,退後三步,冷著臉看著水里不斷上涌的黑漆漆的軟體動物,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殺人她都能不眨眼,可看著這些東西爭相吃著自己的血,真心覺得受不了。
慕涼翻身而起,走到花泣雪身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清澈小河中,無數兩只寬的水蛭吮吸著花泣雪洗去的污血時,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隨便站一個地兒就有這麼惡心的存在,那男人是不是心理變態?
「主子,那個男人應該在最北部,據我所知,一個這種結界若想讓里面的東西達到最大的傷害,結界的主人一定要鎮守最北部。」
獵紫突然說道。
「哪邊是北?」慕涼下意識地問道。
花泣雪眯了眯眼,指了指河對岸,「我們飛過去。」
慕涼點了點頭,摟著花泣雪腳尖輕點一下就朝河對岸飛去。
他沒想到的是,當兩人飛到河一半的時候,兩人身上的沖力瞬間消失,兩人一起往河里掉去。
慕涼黑著臉看著滿河的水蛭,也懶得去管為何兩人會月兌力的原因,獵紫狠狠地朝水中一擊,憑著那股子反彈的力道,躍向了對岸。
正當兩人松了一口氣時,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又黑了臉。
一群五顏六色的小鳥朝兩人這邊飛來,那數量很是龐大。
「別讓我抓到那個男人。」慕涼已經開始咬牙切齒了,如果他沒看錯,那群鳥的鳥嘴尖利程度可不低。
花泣雪見它們沖來,當下拉著慕涼,往地上一滾,那群尖嘴鳥因為是俯沖,來不及收勢,紛紛往河中沖了過去,爾後也如花泣雪和慕涼一般月兌了力,一只只朝水里掉去。
「阿暖,我發現你真的很聰明。」慕涼看著不多時便被水蛭吞噬了的尖嘴鳥,笑眯眯地親了花泣雪兩口,要只是他一個人來這兒,恐怕要吃很多虧。
「走吧。」花泣雪淡淡地看了一眼血氣翻涌的河水,直接無視慕涼的話,拉著他朝前走去。
兩人一直朝北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兩人也都有些累了。
「我們在這兒休息一下吧,晚上再走的話很危險。」慕涼看了看還算空曠的四周,頓住了腳步。
花泣雪沒說什麼,抬手揮走了地上的落葉爛泥,讓地上稍微平整一些,這才坐下。
「阿暖等我,我去找點兒吃的和干柴。」慕涼模模鼻子就想走。
「這里太濕潤,找不到干柴,沒有火也無所謂。」花泣雪挑眉,拉著他的手示意他坐下來。
「那……晚餐?」慕涼也學著她挑眉,晚上總不能餓著,反正兩人也不怕毒,隨便找點毒物就成。
花泣雪搖了搖頭,見他坐下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果子,赤紅晶瑩,美麗異常。
「焱果。」慕涼接過果子,打量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這焱果長得很養眼,可這個頭未免小了點兒吧?
「阿暖,這個果子,一個人都不夠吃吧。」慕涼干笑,他覺得,他還是去找點吃食的好。
「焱果蘊含的能量多,一個人半個,管飽。」花泣雪淡淡地笑了起來,將焱果一分為二,遞給慕涼。
「喂我。」慕涼突然斜臥在地上,慵懶地笑著,還眨了眨眼楮。
原本是很魅惑的樣子,看在花泣雪眼里,卻讓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拿著果子的手顫了一顫。
不是慕涼變丑了,而是這他所處的環境實在是……腐葉堆成的粘乎乎的地,四周的樹上顫顫巍巍地掛著蜘蛛網,偶爾有幾只毒蜘蛛掉下,又一下子縮了回去……
慕涼黑著臉看著她,見她不顧自己的冷眼依舊笑個不停,郁悶得要死,坐直了身子正想問她在笑什麼,卻感覺剛剛接觸了地的手粘乎乎的,當下「嘔」的一聲朝身後干嘔開去。
「哈哈……」